闫谏之额角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他推开厉骁,直冲冲地朝楼上走去,厉骁跟在闫谏之身后继续往闫谏之耳里灌入污言秽语。
直到闫谏之一把推开卧房门。
逐心正在睡觉,这两日他被厉骁折腾够呛...闫谏之来的时候,厉骁才从他身上起开...
屋内浓重的腥臊味让闫谏之怔在原地,厉骁先他一步走进屋内,坐到床边,轻轻摆弄逐心汗湿的额发:“宝贝。”
逐心半睁开眼,厉骁用毯子裹住逐心坐起。
闫谏之朝前走了两步,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他看见逐心裸露在外的肩膀脖子满是性爱后的痕迹...
“去洗洗,你这样像话么?”
闫谏之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显得很突兀,逐心睁大双眼,扭头看去:“哥...”
他心虚地拽紧毯子,低下头一味看着地面,挣扎着想要从厉骁怀里起来:“厉骁...松开...我去洗一下...”
厉骁抱紧逐心:“起不来就不起,你怀着孕,管他干嘛。”
“砰!”房间突然出现一声巨响。
逐心吓得一抖,厉骁不满地抬起头,手里揉揉逐心的头发安抚逐心。
闫谏之一脚踹翻黄花梨圆桌,吼道:“你还知道他怀孕!那你还这么对他!你有把他当人么!你不过就是觉得他好玩!”
厉骁轻手轻脚将逐心放回床上,撩起袖子起身:“操,我跟我媳妇怎么相处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又开始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大打出手,骂人的话还是那些话,闫谏之说厉骁是畜生,厉骁说闫谏之是变态,很快,闫谏之被摁在地上打,但是也不是完全落于下风,还在一个劲地挥舞拳头砸在厉骁脸上。
逐心先是完全懵了,只呆呆坐在床上,随着两人的战况愈演愈烈,逐心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流着泪急急忙忙套了件衬衫,想要下床劝架。
谁知一下床就软了腿跪坐在地,他手脚并用朝两人连滚带爬。
逐心跪在地上一手拉扯厉骁,一手攥住闫谏之的拳头:“别打了...别打了...”
厉骁刚要训斥逐心回床上躺着,结果被身下的闫谏之抢先一步:“别光着脚乱走!”
厉骁拎起闫谏之的衣领:“别对我媳妇指手画脚!”
逐心浑身害冷似的抖,他想掰开二人,这种诡异的场面并不能让他感到庆幸,他感觉很荒谬,在这荒谬中又产生了些许愧疚。
逐心使劲去掰厉骁的手,颤声说:“别这样...厉骁...别这样...”
厉骁挥开逐心的手:“你别管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变态!”
逐心跌坐在地,一时有些恍惚。
闫谏之拧起眉:“你朝他发什么脾气!”
“别他妈挑拨离间了!”厉骁怒道,抬起拳头又要挥舞。
逐心连忙抱住厉骁的腰,两只黑亮的眼睛满是泪水:“老公...别这样...别这样...我害怕...我害怕...老公...”
逐心浑身直抖,也不知在怕什么,厉骁听出撒娇的意味,从闫谏之的身上起开,忿忿指了指闫谏之:“老子给逐心一个面子,今天就饶你条小命。”
厉骁回身抱起逐心,放回床上。
闫谏之擦着嘴角站起。
厉骁揉揉斗殴之后肿痛的额角,一回头正好与闫谏之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赶紧滚!你吓着我媳妇了。”
闫谏之越过厉骁深深看了逐心一眼,逐心搂着毯子靠在墙上,眼里满是惶恐地发着愣,像只无助的小猫:“小鹤想见见你,你现在肚子还不大,可以在生产前再见一面小鹤,我明日带他过来,你收拾收拾,别这个模样见孩子,我过两日要去桂林,大概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只有明天有空。”
逐心恍惚看向闫谏之,闫谏之说完了,他仍是看着闫谏之发呆。
厉骁不快地捂住逐心的眼睛:“你看他干嘛!”
闫谏之问:“听明白了没?”
厉骁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
....
闫谏之在的时候,厉骁与逐心做和睦状,不愿意在闫谏之面前落于下风,闫谏之走了,厉骁板起个脸,不快地训斥自家媳妇,他对逐心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你为什么要帮他?你不帮他,我能把他揍成猪头。”
逐心泪盈盈地抬起头看着厉骁,神情呆滞。
厉骁用指腹擦了擦逐心的眼泪,皱起眉头:“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不跟你计较。”
逐心不语...
厉骁怒道:“你还看他!老子才是你老公,你不看我,你看他?”
逐心一颤,心里不是很明白...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厉骁和闫谏之像是在争风吃醋...
逐心轻声说,带着哭腔:“可是你也受伤了...不要打架好不好...”
厉骁翘了翘嘴角:“心疼我?”
逐心想不通一些事,只是看着厉骁发呆。
“不用心疼,我经历过的事可比这凶险多了,你瞧,就是一点淤青。你怀孕了,别管这些事,安安心心休息就好。”
逐心疲倦地靠近厉骁怀里:“我有点难受...”
“嗯?怎么了?”说着,厉骁连忙要检查逐心的从头到脚。
“可能是孩子吓到了...你抱抱我就好。”逐心软绵绵的说道,在厉骁怀里简直没了骨头。
厉骁心里一软,抱紧逐心。
半晌,逐心小声问出心中不解:“厉骁...你...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有什么为什么?我就看你顺眼,就想跟你过日子。”
“可是...可是我没什么优点...”不知足,不感恩,没良心,自私自利,利用他人...明明是个不堪的人,却妄想报复他人...
厉骁没听懂逐心的话,他知道逐心这人有点矫情,从小到大就爱瞎琢磨,他不介意哄老婆,于是攥住逐心的手,随意敷衍道:“我就喜欢你这个人。”逐心愿意问,他就愿意答。
对逐心来说,厉骁的喜欢有点过于无私了...他并不喜欢男人,如果身体正常,他会选择娶妻生子,可他想,他要是娶老婆的话...大概不会去找一个不知足,不感恩,没良心,自私自利的人...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实在痛苦...他更不会对这样的人死缠烂打这么多年都不放手...
逐心摸摸肚子,他几次三番找上厉骁...厉骁都愿意帮助他...他不自觉的流泪,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恶心,就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或许厉骁和闫谏之才是对的。
逐心扭过头,在厉骁的锁骨处蹭了蹭眼泪,哽咽道:“谢谢你...”
...
闫谏之带着闫于鹤早早来到厉公馆。
厉公馆在院子里吞云吐雾,看到闫谏之和闫于鹤不屑地笑了笑,闫于鹤要看逐心,逐心也要看闫于鹤,他是不介意的,毕竟闫于鹤是捡来的,逐心肚子里的才是亲生的。
厉骁得意极了,闫谏之生不了,就他能生,这么多年了,就这一个孩子,这孩子和龙子有啥区别?没有区别!
逐心听见门口有车进来,穿着白色裤褂走了出来,厉骁踩了烟,挥了挥空气中的烟雾。
闫于鹤跳下车,背着小书包,小跑过来:“爸爸,好久不见,你这些日子怎么不回家?”
逐心揉着闫于鹤的头发将闫于鹤带进屋子里:“小鹤长高了。”
“爸爸你也胖啦。”
逐心的背影看不出胖,闫谏之只感觉逐心消瘦,然后就见逐心颇着腿,走路间不太自然。
厉骁正要抬脚跟去,闫谏之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
闫于鹤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爸爸,我画了一张画。”
逐心拿过画,画上有三个人:“这是画的什么?”
“爸爸,父亲,还有我...”闫于鹤故作天真地眨眨眼:“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和父亲都很想你。”
逐心将画卷起,用丝带捆住:“我...我把你接过来一起住,你愿意么?”
闫于鹤连忙摇摇头,抱住逐心的腰:“爸爸,不要,我很喜欢父亲,你回家好不好...我们跟父亲一起...他对我们很好...”
逐心不想强迫孩子按照他的意愿生活,他揉揉闫于鹤的头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
厉骁夹着烟不太正经地坐在院子里的藤编座椅上,他弹弹烟灰,没好脸地说道:“说吧。”
“逐心身体不好,你别折腾他。”
厉骁嫌弃地看向闫谏之,不耐烦地说道:“我哪里折腾他了?我怎么疼老婆要你来管?老子当初在前线,你趁我不在把他折腾成傻子,你这话还是留着对你自己说吧!”
“他精神有问题,你也别刺激他...”闫谏之说道。
“他在我这精神好的很。”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着调!我是在认真跟你说话!”闫谏之说教味十足地说道:“他怀孕了!你一直折腾他干嘛!”
“你怎么屁事这么多?你是不是嫉妒我?你玩不到也不让我玩?”厉骁气笑了,用言语刺激闫谏之:“我也没做什么,不过让逐心用大腿夹了夹鸡巴,逐心就肿了大腿根。”
闫谏之额角的青筋直突突,感觉厉骁玷污了逐心。
两人再一次打起嘴炮,逐心怀孕不愿回家,闫谏之此次前来只是想让厉骁好好对待逐心,他一边说厉骁恶心至极,一边告诫厉骁该如何照顾逐心,两人争吵到最后,厉骁被说急了,站起身一脚踹翻椅子,怒道:“赶紧从我家滚出去,我的老婆我知道疼!用不着你来教我!”
...
厉骁,闫谏之一前一后走进客厅,逐心和闫于鹤不见了,此时正是饭点,一般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开饭。
厉骁驻步,回头正要驱赶闫谏之。
逐心走了出来,温温吞吞说道:“我正要去叫你们,吃饭了...小鹤在餐厅...”
不给厉骁变脸的机会,闫谏之越过厉骁,跟着逐心去了餐厅。
厉骁心说:这小娘们怎么擅作主张?真要骑我头上来了!
逐心在厉骁锐利的眼神下盛了饭,将饭放在闫谏之面前,正当厉骁要发作时,逐心拿起厉骁的碗盛饭。
厉骁闭了嘴,心说:我可不能在闫谏之面前跟逐心吵架!
面对这二人,逐心已是毫无隐私与自我选择的权力,所以一派坦然,坦然之中又觉得无地自容,他与这二人差距实在太大...
逐心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有如今难看的场面,所以变成一只鹌鹑,自惭形秽的畏缩起来。
闫谏之朝逐心看去,逐心只是不抬头地扒着饭。“贸易公司的货车要去一趟仰光,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厉骁不满地说道:“用不着,过几个月我也会跑滇缅线,他想要什么,我会带回来的。”
闫谏之说:“你别插嘴,让他自己说。”
厉骁“哈”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眼瞅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逐心慌慌张张在桌子下拉了拉厉骁的衣摆,小声说:“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厉骁嗤笑出声,一拍筷子,忍无可忍说道:“你护着他干嘛!”
逐心并不想护着谁,他只是觉得厉骁攻击性更强,要是厉骁不闹腾,闫谏之估计也不会闹腾...他只想两人好好的,不要动不动就吵架...而且他对闫谏之是愧疚的,他好像已经淡忘闫谏之犯下的错误,他只记得闫谏之在危难时刻救他,在不普通的家境里选择无法拥有后代,善待小鹤...
闫谏之甚至因为他捅了自己一刀,而他却选择投奔厉骁,率先背叛与闫谏之这两年的感情。
居住在厉骁家的逐心不敢面对闫谏之,他求饶地看向厉骁,蚊子般低声说:“还有孩子在这...你...你别生气...”
闫于鹤偷偷瞄了眼厉骁,不明白为什么逐心要跟脾气这么大的人住在一起...
逐心那副忍气吞声安抚厉骁的模样,闫谏之看在眼里,胸中堵着一口气,不清楚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逐心还是太老实了,不然可以过上每天晚上翻绿头牌的生活哈哈哈
第六十三章 厉公馆的日常
逐心待在防空洞内完成报社的工作,厉骁看不上报社那点薪水,原是不愿意的,但逐心实在没事做,整日里有点闲得发慌,在他面前说了几次之后,他也懒得管了。
厉骁在客厅一样的防空洞内走来走去,手时不时地敲打肩膀大腿:“我看又要下雨了,进来前还是大晴天。”
逐心点点头,理着完成差不多的稿件抬起头:“你身上又疼了?”
“还好。”厉骁对着肩膀敲敲打打,眼睛看向逐心六个多月的肚子:“我跟你说个事。”
逐心起身从橱柜里拿出药油:“我这弄得差不多了,我给你抹点药按一按吧。”
厉骁拽着逐心坐下,逐心打开药油,他又把药油盖子摁了回去:“你闻这味恶心,别瞎忙活了,你听我说。”
厉骁拿过药油放在桌上,逐心手里空空,抬头看向厉骁。
“我下个月得去趟仰光。”
这些年的经历让逐心没了自信,听见厉骁要走,他像是没了主心骨,不安地将手放在肚子上:“那我...”
厉骁烦躁地挠了挠头,虽然退居大后方,但他到底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上边来了命令,他就必须得走,他其实不太想走,他一直觉得重逢之后逐心不愿搭理他,与闫谏之相好,就是在怪他上次怀孕的时候将他丢下。
“一个月,一个月肯定能回来,肯定赶在你生孩子前回来。”厉骁眼神乱瞟,不太敢看逐心的眼睛:“我这也没办法,都养了一年了,身体也大好了,我哥把我调回大后方,弄进运输司令部当这个副参谋长,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你知道的,我哥向来是哪里油水多,就把我往哪儿塞,上级来了指令,我必须得去,我还得养你养孩子呢。”
51/57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