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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古代架空)——浪浪浪味仙儿

时间:2024-12-07 09:47:19  作者:浪浪浪味仙儿
  大皇子扯着一副公鸭嗓嗤笑:“什么狗奴才,咱家小六离了这位虞大人怕是连路都不会走。”
  身后是众人哄笑,小孩子们的恶意来得赤裸裸毫无遮掩。
  虞珵美不甚在意,自始至终都弓着腰身,直到一双黑色的皂靴停在他眼下,跟着传来六皇子小如蚊吟的声音,“珵美,我又被徐太傅留堂了。”
  虞珵美这才直起身,揉了揉腰,笑着道:“殿下还小,比不过大皇子是常事。”
  三年前虞珵美刚入宫不久,巡逻时救下了落水的六皇子,六皇子的母亲因难产而死,收养他的文妃又始终不得宠,借了钱想要打赏虞珵美,被婉言拒绝后寝食难安,终被她寻了机会,主动像庆延帝请旨,要虞珵美作六皇子伴读。
  此刻,十四岁的殷峙站在落日的余晖中望着银杏树下的虞珵美,微风和煦,满目的金色让他不禁感慨:“珵美,你在发光。”
  虞珵美扑哧笑开,牵起了殷峙的手,将人抱上马,“说什么胡话,你娘还在等你。”
  “我不想回去,回去了娘又该训我,”他坐在虞珵美胸前抱怨:“我又不想当皇帝,为什么非要背那些书!”
  虞珵美从未受读书之苦,也就安慰不了他,遂岔开了话题,“今晚公主大宴,小殿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殷峙探头向后,问道:“陛下真要将大姐嫁人?大姐才十七岁,嫁到北疆我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虞珵美安慰道:“长公主不会远嫁,日后你还可以去公主府找她玩。”
  殷峙惊讶:“不远嫁?难不成杜家的小将军要做上门女婿?他爹可是六镇总督,能同意吗?”
  然而这次,虞珵美没有回答他。
 
 
第4章 
  他将殷峙送回宫,赶去禁军大营时见总头领岳千秋已经在训话,虞珵美顺着墙边摸进门,被兵部侍郎的小公子许文昌喊住,两人向来不对付,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虞大人这是被走后门走习惯了,连前门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能编进禁军的大都是些仕途走不通的官宦子弟,除了舞刀弄枪也只有嘴皮子功夫颇为厉害。
  左右已被揭穿,虞珵美索性挺直了腰板,翠眼一眯,似笑非笑道:“这话说得,许大人好像亲眼见过似的,是不是我走的时候你都在屁股后面瞧着?还是说,许大人对此道颇具经验,想要指点在下一二?”
  许文昌的一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即就有那么点儿挂不住的意思,未等他冲上前,只听头顶传来岳千秋的一声呵斥,“吵什么吵!你俩明天回营里领罚,其余还有想受罚的大可以站出来陪他们一起!”
  值一夜班第二天还要挨板子,这种倒霉事儿傻子才愿意干。
  纵使许文昌党羽颇多,也没人敢来出头,纷纷如绑了嘴的鹌鹑,脑袋缩得恨不能只露出俩眼。
  散会后虞珵美领到了自己小队的值守表,不禁苦笑——今夜他要守的是西宫。
  西宫大都是宫女娘娘们的住处,平日一个赛一个的闲,屁大点的事儿不消半天便可传得人尽皆知。
  虞珵美心知范德尚大约早已打过招呼,特地将这么个极易被人发现的地儿留给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北方霜降得早,过了十月底,夜风开始变得冷硬。
  虞珵美曾在北疆的互市待过几年,那日子不好过,吃穿都不足,冬日里的雪片子足有小孩拳头那么大,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生疼。
  人人都知他卖父求荣,虽然明面上不说,却会在暗地里使绊子,缺衣少食是常事,被排挤去苦寒之地连守几天几夜也不是没有过。
  虞闻溪怨怼他,全不顾现下只剩兄妹二人。
  家破人亡,虞珵美仍旧想要她继续做她的名门闺秀,自己不识字没关系,但闻溪不行,他重金将妹妹送去了最好的学堂,闻溪十指不沾阳春水,虞珵美就拖着病痛的身子去给两人洗衣做饭,六年来可谓无微不至任劳任怨,谁曾想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虞盛年救他养他,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他很脏,但他要他的女儿堂堂正正。
  最终是巡查军务的范德尚救了兄妹二人,只是从一个狼窝带到了另一个狼窝,虽还是万分凶险,却能吃饱穿暖。
  对此,虞珵美很知足。
  秋冬交替之时正是痹症发作的节气,虞城美带队在西宫来回转了几圈就有些受不了。正想差人去寻个手炉时,听背后有人喊了声:“虞大人。”
  回过头,明亮的宫灯下站着的正是今晚宴会的主角——安平长公主。
  虞珵美遣了左右,带着安平公主到了处四下无人的僻静地,忧心道:“殿下怎么来了?这个节骨眼上被传出去只怕会污了殿下的声誉。”
  安平将一个绣着凤凰的荷包递给他,里头正是只烧得滚烫的手炉。
  自奉天殿方向吹来的风将檐角的铃铛被吹得叮当作响,鼓乐声庄严肃穆,想必是贵客们皆已落座。
  虞珵美听安平抽抽搭搭地道:“我不怕的,杜家不要我才好,我不想嫁的”
  是了,任谁都不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纵使那人权官达贵家世显赫,可对于金枝玉叶的公主来说,这些东西偏偏最不值钱。
 
 
第5章 
  虞珵美正欲宽慰公主,抬眼便见一盏忽明忽暗的宫灯由远至近。来人脑袋尖尖脚步急促,可不就是常守在太华殿外的小福子。
  小福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缓了好一阵儿才道:“陛下急了,要,要殿下快些过去!”
  安平听罢,蹙眉嗔道:“怕我跑了似的。”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同虞珵美仔细道别。
  虞珵美朝她挥挥手,颇有种依依惜别的味道,看得小福子一愣一愣,待公主离去,这才凑近谄笑:“虞大人可真是了不得。”
  虞珵美瞥他一眼,“有话直说。”
  小福子连忙解释:“大人误会了,小的是觉着这宫里要论谁最受赏识,除了您,怕是无出其右。”
  虞珵美闻言冷哼。
  真真假假,这些话他在这一两年中听得太多,换做从前兴许还能高兴高兴,只是眼下连嘴角都懒得牵。
  有了安平的手炉,他又可以四处溜达。
  西宫的园子弯弯绕绕,到了盛夏繁花似锦,走进去怕是同迷宫没两样。
  虞珵美顺着外侧溜达,行至梅园时,恍惚望见林深处站着个服饰华丽的女人,眯眼一瞧,居然是深居简出的皇后苏青。
  苏青乃长公主生母,这会儿本该与女儿一同前往奉天殿,此时不知为何还留在宫中。虞珵美踮脚躲到假山后,只依稀听得苏青在同人说话。
  他耳力不佳,勉强听得什么大哥,什么当年小心翼翼挪近几步,这才听出与苏青交谈的是个浑厚男声,当即浑身一震。
  皇后背着皇帝私会男子?
  思量之际,听那男子道:“明庭是个好孩子,不会亏待平儿。”
  苏皇后哽咽:“是了,我与阿仁便是如此,当年他倾慕的并非我,而是我的家室,我忍了这些年,为的就是不要平儿重蹈覆辙,你和二哥总要我顾全大局,可是大哥,这家国天下,若我的平儿不快乐,那还有什么意义?”
  庆延帝本名殷仁,苏青嘴里的“阿仁”应该就是她如今的丈夫,当朝的皇帝。
  庆延帝歹毒狠辣,最忌留把柄,知晓他与杜云轩、虞盛年以及苏青间渊源的人,到如今死的死逃的逃,怕也不剩几个。
  虞珵美记得,虞盛年曾给他和虞闻溪讲过一个故事。
  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连当事人都忘却了到底是何年何月,唯有虞盛年清清冷冷的声音仍留在耳畔。
  “若非说那年有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东西,大抵是国子监后山的桃花开得繁盛,就连讲学的苏太傅都不忍心留堂,早早便放了我们下学。”
  “大家在林子中胡闹,仗着自己年轻,似有用不尽的精力。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总是沉默寡言,见这满园春色也颇为动容,说将来他做了皇帝,就把江南的水岸上都种满桃花,届时花落满城,邀我们同下江南。”
  “年龄大的那个折了桃枝做剑,挥舞着说等到他长大,就做一个跟他爹一样的大将军,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大哥,有他在谁都别想欺负我们。”
  “我见状便道,你们一个皇帝一个将军,我就做个文官吧,把你们的事迹都记下来,写成书卷千古流芳。”
  “这时苏太傅的女儿也跑来了,我们中年纪小的那个一见她就脸红,赶忙从树上跳下,又恢复一贯的假正经模样,年纪大的那个早看破了他的心思,便不怀好意的用力摇了满地桃花。”
  “我看他们笑着,跑着,春风和煦,绿草如茵,花瓣像毯子一样铺向天边,心中真是快活极了。”
  讲到此,虞闻溪已在虞盛年怀中睡熟,虞珵美伏在桌头,在渐渐暗淡的烛光中问道:“爹爹是在怀念故人吗?”
  虞盛年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化为一种道不出的惆怅:“爹爹怀念的不是故人,爹爹只是在想,那日的人和光景,后来过去多少年,竟再也曾未见过。”
  红梅被风打过枝头,簌簌落下几片花瓣,虞珵美听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比之方才多了许多惆怅:“阿青,莫要再任性了。”
  苏青的泪更盛,如同拼命压抑着什么哭道:“大哥,虞大哥不在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对吗?”
  想来那同苏青说话的男人正是杜云轩。
  思及此人,虞珵美不由一阵恶寒。
  他永远都忘不了当年这人是如何冷酷无情,逼得虞盛年走投无路,若是不他,庆延帝怎能轻而易举进关,他们都是里通外敌的叛徒,该死的不是林安城的百姓和虞盛年,而是这些不忠不义的豺狼走狗!
 
 
第6章 
  杜云轩犹在劝苏青,忽闻近处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当即眸光一闪,将苏青护至身后,冲着假山的方向大喝:“是谁?滚出来!”
  只见一身穿银色鳞甲的少年犹豫而出,那少年金发翠眼,站在明晃晃的月光下,看得杜云轩双眉紧蹙,半晌才道出一句:“是你?”
  “苏皇后。”
  虞珵美没他的接话,而是朝着苏青一礼。
  苏青赶忙将他扶住,拉着他的手笑道:“今天真是巧了,刚才我们还说起你。”
  虞珵美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关心道:“皇后娘娘哭了,是谁惹您不高兴了吗?”
  苏青后知后觉地擦泪,摇头道:“没有,只是与杜将军谈及往事,怀念故人罢了。”
  虞珵美闻言,模样天真地问:“皇后说的故人,我爹吗?”
  此言一出,宛如一柄利刃直插在了苏青与杜云轩的痛处。
  杜云轩不自在一咳,看向天边对苏青道:“时候不早,陛下怕是要等急。”
  苏青擦干泪作势要走,对虞珵美道:“杜将军不熟悉路,你送送他吧。”
  虞珵美点头,目送着苏青走远,转身对杜云轩露出不阴不阳一笑,“杜将军,请吧。”
  一别六年,杜云轩对虞珵美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日捧匣赤足,跪立在雪中的孩童。
  当初他差点就要带虞珵美走,却因诸多事由未成,后得知虞珵美被发配到北疆互市,想着差人去寻,又被战事耽搁,等到战乱平息,虞珵美早已随着范德尚回朝。
  那之后虞珵美这三个字就成了人口中的“佞臣”,他们骂他不知廉耻,靠着一身床上功夫将满朝文武伺候了个遍,也有佩服的,说爬床能爬到龙塌上的可不多见,更甚者参他毁了虞家百世的清誉,要他改名换姓,如若不然便要他自戕赎罪。
  事已至此,纵使杜云轩再想要救也救不得了。
  望着虞珵美瘦削的背影,杜云轩满腹的千言万语终只汇成一句:“你现在过得可好?”
  虞珵美身形一滞,似惊讶般回头,片刻后皱眉笑道,“杜将军觉得,我这样算好吗?”
  亮月如钩,衬得一身银甲波光淋漓,好不英武,好不利落,却让杜云轩联想到了初见时,那个浑身腌臜不堪的孩子。
  这么多年,似乎从未有人将他洗干净过。
  或许也有过,可惜那日子太过短暂。
  “将军也不必担心,”虞珵美翠瞳一闪,装作无意似的向他道:“至少苏皇后和长公主待我很好。”
  “皇后是你爹的旧人,待你好也是应当。”
  杜云轩跟在虞珵美身后驻足,奉天殿的鼓乐喧天近在眼前,留给两人交谈的时间不多。
  “我一直有句话想要问你,”他向虞珵美开口,神色间略有踌躇,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那日,你爹可曾留下过什么话?”
  虞珵美闻言默默收紧了双拳,胸中怒浪翻涌——到底是如何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才会在逼死自己的挚友足足八年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过问?
  思及此,他向杜云轩涩然道:“我爹他在临死前说过,要我不可恨陛下,更不能”话如鲠在喉,令他眼底涌现出些许泪花,瞪向面前这个威武高大的男人,一字一顿道:“他要我不能恨你。”
  话音落地,宛如钝器敲击过玉盘,一瞬间杜云轩仿佛受了莫大痛楚,不由倒退一步,掩饰般攥紧双手,许久才追问道:“他真这么说?”
  虞珵美不言,几缕金色的发丝黏在唇边,不多时便被泪打湿,“如果不是他说过,我此时定已拔刀相向!”
  杜云轩长叹一声,上前拍了拍虞珵美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
  虞珵美抬起头,双眼倒映出杜云轩高大魁梧的身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日虞盛年的临终嘱托。
  林安城外火光滔天,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黑压压一片,战鼓擂擂,响声震天动地。困守了百余日的城中早已粮草断决,四处可见残垣断壁之态,更甚者易子而食,当真人间炼狱。
  眼见穷途末路,朝廷的援兵迟迟未到,亦或永远都不会来了。
  都尉府中,虞盛年披头散发怒目切齿,一手握剑,一手死死拽住虞珵美,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儿子的手骨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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