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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推理悬疑)——冬日嗅

时间:2024-12-07 09:48:59  作者:冬日嗅
  沈逾之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起了自己的动作。
  于是屋内再次重归沉默——沈逾之继续为自己消毒,而蒋磬则是继续牢牢盯在他身上,似乎一点细节也不愿放过。
  “海天年华案子不是钟霁做的,烧烤摊那个案件更像是他们的作风。”
  沈逾之将半瓶酒精用完,随手将空塑料瓶连同染了血的棉t一同扔进垃圾桶内,拿起一旁蒋磬不知什么时候留在二组的备用衬衣:
  “这次的也不是,是另外一个人。”
  这件衬衣对于沈逾之来讲有点宽松,半袖几乎已经垂到了手肘处。不过沈逾之却不甚在意,慢条斯理地将纽扣一颗一颗悉数扣好。
  “三起案子的差异性太大,烧烤摊的犯案近乎完美,连蛛丝马迹的线索都难被我们找到;海天年华的电动车纵火虽然有着于众人面前表演性质,但却没有伤到任何人。”
  沈逾之低下头去,吊灯的冷光映照在他的脸畔上,他双手交错在一起,说道:“今天的不一样。”
  “钟霁不会搞这些背后伤人的把戏,他从来都是想什么便说什么。就比如他说他想杀了我,那便是他想要亲手了结我的生命——最好是亲手按在我的脖颈上,一点一点收紧双手,他享受这种快感。”
  “所以他不会做出像纵火这种缓慢又不够痛快的选择。”
  沈逾之停顿片刻,看着手边洁白的医药箱继续说道:“……不过他倒是有可能和纵火犯认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虽然冲动但从来不是个不计后果的人……他知道我们的人都在外面,和我所谓的叙旧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沈逾之仍旧不看蒋磬,垂头研磨着手边药箱的边缘。蒋磬深吸一口气,想要打破两人之间那道似有似无的隔阂,然而就在此刻,吴越几人推门回来了。
  吴越进门,直接无视了屋内怪异的气氛,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同二人说道:
  “妈的,那小子有人在外接应,老子两条腿根本追不上他们四个轱辘的,让他跑了不说还挨了顿邓局的骂。”
  蒋磬迟疑片刻,心存侥幸地问道:“医院有消息吗?那两个消防员……”
  “……没救回来,人在救护车上时就已经不行了。”吴越闭上双眼,咬牙切齿道:“老子头一回这么窝囊——操,让他在我眼皮底下跑了。”
  沈逾之拿桌上吴越带回来文档的手一顿,随即右手攥成拳头,又无力地松开。
  “妈的,赶紧去查临城所有的初中、高中!老子就不信一个小兔崽子能这么嚣张!”
  屋内的气氛格外压抑,沈逾之惨白着脸咳嗽了几声。蒋磬看了他半晌,随后和吴越说道:
  “这次不是那个学生,他的阈值升级不会这么快。”
  “火是从后院外先燃起来的,一墙之隔便是餐馆厨房。然而要是想从外面走到杂物堆积的围墙之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同样起火点不仅不显眼而且老板说是一周前刚刚新建的,目的就是将外巷阻隔开来——他提前踩过点,目的就是为了点燃那只后厨的煤气罐。”
  蒋磬一边说眼神一边飘向沈逾之,沈逾之此时坐在了办公室的软沙发上,双眼紧闭,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这样一来,凶手必须要同时熟悉对饭馆内的布局和围墙外巷的道路结构。离上次的电瓶车纵火案仅仅过去一周,作为一名一周只有机会出校两次的学生来讲,他熟悉现场的时间十分有限。”
  沈逾之翻了下身,随手拿起沙发上蒋磬放在办公室内的空调毯,遮住了双眼。
  蒋磬给吴越使了个眼色,吴越瞥见垃圾桶内一片暗红的衣服,这回倒是十分体贴。
  “我记得沈顾问是不是又受伤了?伤口崩开了?我看你今天晚上精神都不太好,你就先回去吧,我帮你打车——我派蒋磬送你回家!”
  蒋磬和吴越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蒋磬冲吴越比了个手势吴越便立即反应了过来,知道他想问沈逾之些关于钟霁的问题,于是立马话锋一转,安排起了两人。
  沈逾之闻言没有推脱,一脸疲倦地站起身来与几人告别。在众人的目送下,蒋磬“咔”的一声牢牢带紧了屋门。
  沈逾之没等蒋磬,一个人沉默地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前踱步。他的步子迈得缓慢,整个人仿佛无法踩到实处般,连地面的影子都在陪着他的身形影影绰绰。
  蒋磬连忙快步赶了上去,一把捉住沈逾之的手腕,将他拽停在半路。
  沈逾之没有回头,仍旧低着头紧盯着脚尖。
  “抱歉,我之前说了重话。”蒋磬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原谅我的冲动。”
  沈逾之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任由蒋磬顺着手腕牵住了他的手。
  窗外传来了夜半树叶的簌簌声,夹杂着夜鸣虫的悠长的鸣叫,令人平静又安谧。
  沈逾之叹了口气,轻轻晃了晃两人连在一起——或者说是蒋磬执意握住的手。
  “我不是在怪你。”沈逾之的声音似乎悬浮在了半空:“我是在怪我自己太无能、太软弱,十年过去了却丝毫没有见长。”
  “林雨深、苏棠……还有那两个年轻的消防员,蒋磬,也包括你……你们本都该有更幸福更美好的人生,却通通断送在了我的手中。”
  沈逾之在昏暗闪烁的白炽灯下看向蒋磬,对方的瞳孔中映照出了自己憔悴的面容。
  这样的表情在沈逾之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展露过了。
  “我和钟霁十年前就认识,他和我是那一批活到最后的两个小孩。”
  “我们有相似的经历,被迫与同龄人互相残杀,又被迫做些无论在道德或者法律中都无法被接受的事情。”
  “他比我小一岁,所以在那段时间中,我一直很照顾他,只是——”
  沈逾之一顿,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他抿起嘴唇,继续说道:
  “当最后他们和我说,只要杀掉钟霁和那个绑我走的绑架犯,我就能回去……回家去。”
  蒋磬忽然想起了钟霁脸上的那一长道伤疤,想起来钟霁口中所谓属于沈逾之的东西。
  然而现在再回想起来,那道疤痕上除了刻骨的痛楚和钟霁滔天的恨意,大概也有着来自沈逾之的懦弱与悔恨。
  沈逾之双手颤抖,那些尘封的记忆和卑劣的自己悉数涌到了自己眼前——钟霁对他的诘问、绑架案的那些他本应早就忘记的细节、十年前钟霁扼住他脖子时狰狞的表情。
  ——如果当时让他杀死就好了。
  沈逾之无法自抑地想着,眼底闪过亮痕迹。等不及蒋磬多看,随即便消失在这无垠的黑暗中。
  只是在下一秒,他的脸颊就被捧了起来。沈逾之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蒋磬,唇间一软,连同那颗本该无人知晓的眼底潮湿,也被一同捕获。
  珍藏在了那人虔诚晦涩的心底。
  作者有话说:
  (?)`ω′(ヾ) ???
 
 
第46章 曾经
  46
  走廊中的声控灯因为静谧的环境熄灭了下去。
  沈逾之呆呆地看向蒋磬放大了无数倍的面孔,蒋磬与他相距咫尺的睫毛在月光映照下略微颤抖着,他甚至感受到自己周遭的温度也因为蒋磬贴在他脸畔上炙热的掌心而温暖了许多。
  蒋磬垂眸看向宕机在原地的沈逾之,又一个吻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和蒋磬给他带来的感受相似,都是极其温柔和耐心的。
  沈逾之的脸有些发热,在蒋磬扣住他的后脑勺时,他忍不住偷偷探向了自己湿润的嘴唇。然而他却仅仅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便飞快地撤回了手,垂在身侧后又悄然攥起。
  蒋磬撤回撑在沈逾之脑后的手,将他紧绷的右拳慢慢打开,贴在自己唇边低语道: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不是你的错。”
  走廊的灯光应声而至,照亮在他们的头顶。两人脚下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仿佛是奥菲斯虔诚地为奥丽黛所祈祷着——直到追入冥河前的那一刻。
  沈逾之任由蒋磬穿过指缝与他的手交叠重合在一起。他的手指修长,连指甲都整整齐齐,然而却在掌心遍布着老茧,似乎在无声地向蒋磬诉说着自己的过去。
  ——那些说得出口的,那些说不出口。
  沈逾之的指节略微颤了几下:“走吧。”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蒋磬看向沈逾之强装镇定的脸庞,像是被蛊惑般,将贴在沈逾之腰侧的手移到了他的后颈。沈逾之哆嗦了一下,下一秒钟蒋磬便再次轻车熟路地凑近他的嘴唇。
  只是这一次他却没能如愿以偿,沈逾之伸手抵住他的双眼,将蒋磬截停在一半。
  蒋磬眼前一暗,视野被遮盖地严严实实。
  但是他却只能看到沈逾之。
  “蒋磬,你别……”蒋磬听到沈逾之这样叫他的名字。
  他很喜欢沈逾之略微拖着鼻音叫他名字的声音,像是带了几分讨饶。虽然他知道这大概是沈逾之累了,因为每次他这么叫自己的时候总会是他最劳累的时刻——有时蒋磬忍不住故意在他疲惫的时刻引诱他叫出自己的名字。
  温柔寡言的蒋总在沈助理面前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混蛋。
  -
  蒋磬没有再折返回去警局,而是和沈逾之一同回去了他家。
  当蒋磬站在楼下看向竖起的高楼时,便开始考虑在沈逾之家对门买房的可行性——他想再多靠近沈逾之一点。
  他有私心,他想看到沈逾之更多的一面。
  蒋磬看向身边的沈逾之,他大概已经缓了过来,只是似乎仍旧对于刚刚走廊中那一枚冲动的吻有些难为情。他目光垂在前方,一路上便如此沉默着,只能通过他发丝遮挡的耳廓能窥探到他的几分心情。
  此时已经几近午夜,小区内一片静谧,就连夏蝉也懒得鸣叫,渐渐消下了声音。
  “我当时没有想……杀掉钟霁。”
  沈逾之清透的声音在长久点亮的门厅中响起。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为平常的状态,只是蒋磬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声底的一丝嗡鼻音。
  “先是老郭……就是那个绑架我的犯人……然后才是钟霁。”
  “我们当时在森林中,很大……我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主使。”
  沈逾之将钥匙缓缓插入门锁中,向蒋磬解释起他想了解的一切。
  “最后我和钟霁站到了他们面前,随后他们便给了我一个选择——杀掉钟霁,然后我就可以回家,或者……”
  沈逾之推开房门,却没有第一时间点开灯光,而是闭上双眼:
  “或者我和他,一个都别想活。”
  沈逾之的左手贴在开关上,似乎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颤动起来。
  于是蒋磬抚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然后……我一直以为是整起绑架案关键人物的蒋叔叔,突然开枪杀死了那几个人。”
  开关轻微地作响,蒋磬为沈逾之点亮了整间的灯光。
  “……本来,蒋叔叔告诉我……本来他不应该这么早反水,他的目的是抓出绑架案的核心人物来,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潜伏了那么久,那场绑架案也不是起点,而是……终点。”
  顺着沈逾之的陈述,蒋磬似乎也回到了那段时间。记忆中的父亲的公司大概是在十二年前忽然开始忙碌了起来,经常是几周几周地不回家。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父亲便总是一个人将自己锁在书房内谁也不见,只有母亲才能与父亲说上话,父亲也只与母亲说话,但是每每谈话却总是一些他无法理解的隐晦内容。
  “钟霁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我永远记得他当时的模样,他看向我的眼神从信任……变成了仇恨。”
  沈逾之仿佛是只需要一个倾诉的档口,将自己这些年隐没的痛苦向蒋磬悉数揭开:
  “他甚至在蒋叔叔救了我们之后,想要杀掉我……他的双手在我脖颈上紧缩,我没想要反抗,但是我却无法自抑地挣扎着,丑陋地、卑鄙地寻求一线生机。”
  沈逾之自顾自仰倒在了洁白的床榻上,平躺着露出了修长的颈部,仿佛重现出了十年前的那个场景。
  “……钟霁逃跑了,因为蒋叔叔阻止了他。我和蒋叔叔在森林中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公路上……我那时候的体力根本无法和成年人相提并论,蒋叔叔便时不时背着我赶路。”
  “蒋叔叔很爱看书,甚至在我们在车上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看书。”
  蒋磬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他有次无意推开了父亲的书房,只见书架上、书桌上,甚至连父亲座椅的脚下,竟全都满满当当,摆满了各种各类的书籍。
  甚至在公司父亲的办公室内,背景墙上也满满当当塞着许多的书籍。
  沈逾之翻了个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同样侧身躺在一旁的蒋磬问道:
  “你有见过那两本书吗?”
  “一本是阿图葛文德的《最好的告别》,另一本是埃里克霍弗的《狂热分子》——我后来也曾经读过这两本书,这两本书对我来讲无论从哪个纬度,都曾经影响到过我的人生。”
  “但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却怎么也没能发现蒋叔叔当初对他们爱不释手的原因。其实现在再回想一下,他已经对这两本书到达了一种极其偏执的状态了。”
  蒋磬愣住,瞬间便回忆起来了——他同样看过那两本书。曾经那两本书,一直摆在他父亲的书桌之上最显眼的位置。
  ——如今被他带去了公司。
  -
  第二天清晨,沈逾之仍旧在睡梦中时,蒋磬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沈逾之家。等他到楼下时,助理已经通知司机小刘在楼下等好,接蒋磬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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