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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犬与情书(近代现代)——姜乌拉

时间:2024-12-09 09:56:32  作者:姜乌拉
  “……想到有几百万人跟我考同套题,我怕我考不过——”
  陈津北罕见地打断了周许的话。
  他的手指捏住了周许的脸,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我也跟你考一套题。”
  “我说过的,我考100分的题,你考80就够了,”陈津北低了低头,更近地看着周许,他说:“不用管别人。”
  他轻轻问周许:“信我吗?”
  陈津北的脸在近前被无限放大,周许的注意力偏移,只顾盯着他的脸看了。
  周许想着,自己真是恶劣。
  高考临门,陈津北在认真地安抚他,他却具有所有男人的劣根性,只想着,自己到现在,也没敢吻过陈津北的唇。
  好久好久之前,就有人告诉过他陈津北的唇形漂亮、看起来就很好亲。
  明天就是高考,陈津北不会在今天跟他生气。
  头脑一热,周许抬手往下扯了扯陈津北的睡衣领口,他同时仰头,封住了陈津北的嘴。
  太快了,也太紧张了,周许只囫囵抿了抿,只尝到了他唇角残留的薄荷牙膏味,就已经红着脸松开来。
  他还躺在陈津北的腿上,他观察着陈津北的表情,立刻道歉说:“对不起,我是流氓。”
  陈津北低头看他半晌,轻勾着唇突然就笑了,笑得出乎周许的意料。
  “你就这么忍不住?”陈津北居高临下的,问他。
  周许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不要脸的时候,他嗯一声,还眨着眼继续问:“所以,还能再亲一下吗?刚刚太快了……我什么也没感受到。”
  陈津北用食指抵住了周许的额头,按住了他的动作。
  他说不行。
  周许在此刻飞快接话:“那高考后可以亲你吗?”
  陈津北的食指自他的额头往下,轻滑过鼻梁,又滑过他的嘴唇,最后点在他的下巴处。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等考完再说吧。”
  周许握着他的手指坐起来,坐到陈津北的腿.上,他耍着赖笑:“不要‘再说’啊。”
  他抬手捧住陈津北的脸,渐渐敛了脸上的笑:“我会好好考的,你也要答应我。”
  周许说:“等考完,给我个机会。”
  在陈津北面前,周许总是处在劣势,他收敛了在外的所有桀骜,只露出最听话的乖样,像是朝熟人翻出肚皮的猫。
  但他同样有身为17、18即将成年的少年人的野性。
  此刻他骑在陈津北身上,面无表情时摆出副凌厉模样,还捏着陈津北的脸,像头处在进攻状态的兽。
  自始至终,陈津北都靠在床头,脸色淡淡地望着他。
  陈津北什么也没说,但在他的视线下,周许的气焰灭得很快。
  他咽咽喉咙,往前凑,同时把控着角度,只用自己的鼻尖顶住了陈津北的鼻梁。
  呼吸可闻,潮湿又暧昧。
  周许心跳的频率早高过了刚刚为高考所发的愁,他无师自通,将自己的手指硬挤进陈津北的掌心。
  他说:“我很听话的,哥,你要答应我。”
  -
  高考连着两天都是艳阳天,金色阳光像是被筛过般,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周许还没出考场,就听到声轰响。
  周围人声嘈杂,那声音朦朦胧胧的,似远又近,震了震人的心脏,周许以为是考完后学生弄出的动静。
  他提着考试袋,随人流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下午五点的光景,轻风拂面,日光偏西,粉霞映染半边天,树叶在头顶晃出绿影,飞机驶过远处高耸的建筑群,拖出绵延的长尾。
  这是场自然给予的盛大落幕。
  学校门口人潮拥挤,或抱着狂欢,或笑着放纵,或疲累告别。
  周许没陷在任何一种情绪里,因为陈津北没跟他在同个考场,他只想先回家跟陈津北见面。
  陈浩然追上他的脚步:“考得怎么样?这半年我他妈都快不认识你了。”
  “还行。”周许实话实说:“会做的都做了。”
  陈浩源一拳捶到他肩膀上:“——厉害!真没想到,你会是那个最先收心的人。”
  或许是周围人群情绪杂乱,也影响到了周许,他的心跳隐约加快,像是不安,也像是种莫名的恐惧。
  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兜,但他们的手机都放在家里,他联系不上陈津北。
  周许敷衍地应了陈浩源,同时加快了脚步。
  “都考完了你着什么急?”陈浩源拉住他:“忘了晚上的聚餐了?”
  周许恍惚回头,他咽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没忘,我要先去找人,晚上见面再说。”
  话落,他扯开陈浩然的手,甚至跑了起来。
  高考后校门口的交通陷在瘫痪状态,周许跑过成群的学生和家长,跑过缀成长尾的汽车,跑过身后的落日和红霞,他白色的衣摆和黑色的短发轻轻扬起,他跑成了一阵风。
  他在此刻,只想见到陈津北。
  但跑到路口,他更先见到的是他爸身边的张助理。
  炎炎夏日,张助理的西装仍旧整齐,他轻拦住了周许,让周许跟他上停在路边那辆黑色的宾利。
  周许随意抹了把额头的汗,不领张助理的情:“我自己回去。”
  车门在此刻被人打开,冷气争先恐后扑出来,有道女声同时传进周许的耳朵里,她轻声叫周许:“宝贝。”
  周许的脸色仍绷着,他下意识偏头,看见了张妆容精致的脸。
  许俪笑着朝他招招手:“天太热了,来,先上车。”
  “……妈?”周许还站在原地没动。
  “不认识我了?”许俪理了把自己的头发:“高考完了,妈来接你。”
  但周许仍没个动静,许俪将脚搭到了车门边,做出要下车的动作:“你再不上车,我就来拉你了。”
  她故意做出发愁的表情:“但这边人太多,很容易被拍到。”
  话落的瞬间,周许的身形微动,像是替她挡了挡,然后许俪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上车吧,妈想你了。”
  她朝周许眨眨眼:“考完了,妈就是来带你度假去的。”
  周许那瞬间其实很懵,思绪迟钝,像是还停留在刚刚的考场上。
  他额角有跑出来的汗,他望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顺着被她拉住的动作要踏进车里时,车内冷气拂面,内外温差太大,激得他突然抖了抖。
  然后他停脚在车门槛上,不往前了,说:“现在不行,我要去找人。”
  许俪疑惑挑眉,问他:“找谁啊?”
  周许的手仍被许俪拉着,带着种温柔的力道,是周许一挣就可以松开的力道。
  但周许没有顾自抽开手,他只看着许俪,重复自己的诉求:“找陈津北,他在另一个考场,我跟他约好了考完在家里见。”
  周许说:“我要回去找他。”
  “……陈津北?”许俪慢吞吞重复这个对她而言稍显陌生的名字,然后她终于想起来似的:“是你那个小邻居吗?”
  周许嗯一声。
  许俪将他往车里拉了拉:“那行,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算许俪这两年上映的新电影和电视节目,也不算市中心商业广场上她那些大屏广告,周许已经两年多没见到许俪本人,但许俪跟他之间完全没有隔阂似的,或说她在刻意减缓这种隔阂。
  车上,她拿干净的毛巾给低着头的周许擦了脸上的汗,又给他开了瓶冰镇汽水。
  或许是职业原因,许俪跟周家珍的刻意和强势不同,她将这些事做得仔细又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周许说不出个不,只窝在座椅里,许俪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甚至在许俪说她停了近期所有工作,要带他出国度假时,周许都没有当面拒绝。
  车驶进熟悉的小区,周许拉开车门下去,并没有邀请许俪上楼的意思,只看她一眼,就转身跑进了楼里。
  他心里恍有莫名的不安,又全副身心记挂在陈津北身上,许俪的突然出现更是打乱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他没注意为什么从没来过这里的许俪,能精确知道他所住小区的位置和具体楼号。
  他也没注意,为什么历来严密的安保系统,没有盘问,就能将许俪这辆陌生的车放了进来。
  周许踏进电梯,直接按了楼层12,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
  他微垂着头,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周许抬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感受到其下急剧的跳动。
  为什么?会跳得这样快,他咽咽喉咙,皱眉不耐地看向梯门上才升到第7楼的指示数字。
  又在寂静中站了半分钟,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周许两步跨出电梯。
  按密码开门,迎接周许的是满室的暖色光晕,他在玄关处抬头,看见陈津北换了身衣服,正站在餐厅的桌边,握着玻璃杯喝水。
  “回来了?”陈津北应声转头,看向他。
  那一瞬间,在陈津北看向他的那瞬间,周许一路上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所有莫名的不安和焦躁全消失了,他的眼里只剩下灯光下的陈津北了。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周许换了鞋,反手关上门。
  陈津北绕去了厨房洗杯子,声音轻轻淡淡传过来:“考完有一个小时了。”
  他洗完转身,却差点跟背后的周许撞上。
  周许的动作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已经贴到了人背后。
  陈津北靠着流理台,垂眼看面前的男孩:“干什么?”
  周许的掌心灼热,莽撞地捏住了他偏凉的手腕:“终于考完了!”
  他像是看不出陈津北已经被他挤得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仍在往前靠,眼瞳映着头顶的灯光,格外明亮。
  陈津北抬手,用手背抵住了他靠过来的额头,又反手顺了把他微潮的短发:“怎么这么热?”
  周许巴巴望着人的眼神像小狗。
  他用自己的头去顶陈津北的掌心,说:“我着急找你。”
  陈津北笑了一声,一点笑音,他问周许:“记性这么差吗?说了回家见。”
  陈津北太少笑了,他脸上一露出笑模样,周许就只会愣愣地盯着他看了。
  “抱一下吧,”周许突然说:“我想你抱我。”
  陈津北用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周许被迫仰脸,听见他的声音:“抱完就去洗澡?”
  周许就不说话了,再次莽撞地撞进了陈津北怀里。
  他的身上混杂着夏日的灼热气息,像轮太阳。
  他偏头枕在陈津北颈间,自下去看陈津北的脸,靠得太近,他眼前就是陈津北的下颚,他轻轻眨眼,妄图用自己眼睫的尾端去轻扫陈津北的皮肤。
  最后又是陈津北将他拎进了浴室。
  那晚周许和陈津北分别跟班里的同学聚了餐,属于高中生最后的狂欢在那晚显现得淋漓尽致。
  桌上周许被他们起哄着灌多了酒,手机上陌生人加爆了他,他拒绝了好几个找上门来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女生,甚至男生,最后他喝多了,被酒精折腾得难受又难过。
  谁拉他都不理,自己蹲在原地,使劲揉着眼睛,红着脸晕着头,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电话号码,打给陈津北,让陈津北来接他。
  喝多后的思绪像是飘在天空,落不到地上。
  那夜的记忆像是凌乱碎片。
  周许记得陈浩然站在马路边上陪他等陈津北,记得陈津北贴到他额头上微凉的手,记得陈津北颈间是熟悉的冷香,记得陈津北叫他抬手给他换衣服,还记得嘴里微甜的蜂蜜水的味道。
  除此之外,周许一无所知。
  第二天醒过来时,日光偏西,居然已经是下午了。
  周许从床上坐起来,边揉着肩颈缓解宿醉后身体自然的酸痛,边叫陈津北。
  或许是家里太安静,他叫人的声音都在墙壁上撞出了空旷的回音。
  周许下床趿上拖鞋,推开半掩着的卧室门。
  家里一如以往的干净和安静,周许在一楼转了一圈,看见厨房里陈津北洗干净正晾水的新鲜蔬菜和牛肉,大概猜到了晚上的菜单。
  他又绕着楼梯上了二楼,他推开了每一间房间,但却没在家里看到陈津北。
  周许打着哈欠,边下楼边给陈津北打电话。
  电话对面只有提示关机的机械女音,周许皱了皱眉,陈津北从没有过手机关机的习惯。
  他去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出来,太阳已然有沉降的趋势,暗光隐约浮现,但家里仍只有他,陈津北还是没有回来。
  周许又给陈津北打过去电话,但对面,仍只有机主关机的冰凉提示音。
  周许皱紧了眉,他头发都没吹,换了双鞋就下楼,他找遍了小区的健身房、超市、花园,找遍了每一个陈津北可能出现的地方。
  但一无所获。
  最后他跑得撑着膝盖大喘气,气没喘匀,他就拿出手机打给陈津北的老师和同学,又打到了孙晓月那里。
  但遗憾的是,陈津北父母的电话,都处在关机状态。
  那时周许才在表层的不对劲下,察觉出奇怪来。
  那晚他联系了所有跟陈津北有关的人,但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陈津北的讯息。
  陈津北其实是个非常独的人,除了他自来就扒着陈津北,陈津北身边少有关系亲密的朋友,那些人不知道他的行踪才是对的。
  周许当时还能这样安慰自己。
  那天夜里,他没开灯,蹲在家里的沙发上,他抱着膝盖等过了整个寂静的黑夜。
  但等到晨光熹微,日光初升,等到他妈妈的助理上门来带他去机场出发度假。
  他都没等到陈津北。
  -
  高三毕业的那整个暑假,周许打乱了自己原本的所有安排。
  因为那一整个暑假,他都没有找到陈津北。
  陈津北消失的第一周,周许找遍了市里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他根本联系不上陈津北的父母,最后他甚至去往了警局想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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