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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古代架空)——伸爪摘星辰

时间:2024-12-10 10:56:31  作者:伸爪摘星辰
  也许一切,早在当初相遇之时就已经铺排好了结局。
  而他也视死如归。
  “替我告诉阿舟,我会成为他想成为的人,也会做他想做的事,九死不悔。”
  “……我也,真的很想他。”
  秦筝注视着他的背影,最后只颤抖着嘴唇,扭开了头,那声再见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也恨云清,恨他的隐瞒和不作为,然而到生死抉择的关头,那份憎恨却又格外渺小。
  被云清交到她手里的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手小小的脏脏的,但也暖暖的,迷茫地抬头问她:“姐姐,云清哥哥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秦筝将他抱起,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些自愿出来的士兵身上,努力压制着哭腔,但还是没忍住落了泪:“是啊,他们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靠着这将近数千条的人命拖延,才止住了更大的伤亡。
  “坎布拉尔!”萧子衿咬牙切齿道。
  身上还带伤的士兵着急忙慌地进来:“王爷!狼王要见你!”
  季铃敏锐地觉察出对方不善的意图,刚伸手去拉萧子衿却被对方躲开了。
  “阿楠哥哥!”
  萧子衿冷着脸:“我要他血债血偿。”
  “走!”
  季铃焦急地看了眼秦筝,秦筝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
  季远之已经先一步到了城墙上,见萧子衿过来侧身就去挡住他的视线。
  “阿楠,别看。”
  腩沨 萧子衿绕过他,一眼就看见了被挂在十三部落的攻城车上的云清。
  ——或者说,是已经死去了的云清的人皮。
  【作者有话说】
  最后倒数第二把刀!
  云小清:众筹杀作者!
 
 
第89章 
  隔着一条逐渐消融,已有破冰迹象的渡河,两方对望。
  即便是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坎布拉尔都格外高大显眼。
  他骑在一匹通体黢黑的骏马上,右手拿着长刀吞吴,在萧子衿看向他时将长刀一指那张人皮,用不甚熟悉的元国官话冲萧子衿道:“投降,饶你一命。”
  萧子衿死死钉在原地,胸膛不住剧烈起伏。
  他记得刚和容归认识那会儿,在和对方闲聊时曾经得知过十三部落一个极其野蛮原始的习俗——放风筝。
  他们会把一个将要死亡但还留有一口气未死去的外族人活剥,尔后将剥下来的人皮制成人皮风筝,挂在高处,据说这种血腥又残忍的仪式,能让整个部落在接下去的一整年都极为顺遂昌隆。
  彼时故人具在。
  摇晃着的乌蓬小船外,有渔女手握船桨,用清悦的嗓音唱着缠绵悱恻的南方曲调。
  那会儿正是午后刚过不久,空中还飘荡着不知何处送来的浓浓饭香,日头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撒下金灿灿的一大片,小船随着荡漾的水波轻轻摇晃。
  叶舟半靠在船舱内的竹椅上,左手握着茶杯,右手分外嫌弃地把黏在他旁边的云清推开,同容归吐槽:“庇佑?人家死了没到你们床头蹲着咒你全家就不错了,还能庇佑?庇佑早点死?”
  萧子衿抱臂坐在他右手边,赞同地一颔首:“沈沉舟那张狗嘴终于吐了一次象牙。”
  “就是。”叶舟得瑟一抬下巴,旋即又意识到不对,“欸?秦萧你骂我呢?!”
  萧子衿一挑眉,纳闷道:“怎么?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叶舟伸脚就要去踹他:“去你的。”
  容归捏着一个刚被洗净,还沾着水的小番茄丢进嘴里,失笑地摆手:“那都是好久之前的风俗了,现在早不用了。”
  云清官话不熟,只能听懂简单的日常用语,在旁边蹲了半天还是没能听懂他们三在讲什么,小狗似的抱着叶舟的手臂,用苗语问他:“阿舟,你们在说什么?”
  叶舟放下茶杯,食指点点他的额头,又无奈又宠溺:“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好官话啊……”
  云清摸摸额头被戳的地方,眼睛亮闪闪的,要是有尾巴这会儿早螺旋状甩起来了。
  “骗人。”他嘟嘟囔囔道,“哼,就知道骗我。”
  而此时此刻,这个早已不用的残忍手段被用在了云清身上。
  那个他曾经怎么都看不惯的惹祸精,变成了一张摊开着的、血淋淋的人皮,了无生气地被挂在高处。
  自叶舟亡故后,叶舟的手下曾带给他一封信——是叶舟提早备下的。
  落款时间是庆元二年九月三十,字迹隽秀,落款的‘舟’字格外潇洒奔放。
  信中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也算不上杂事,却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别人,从秦筝到容归再到叶家挨个提了个全。
  最后的最后,叶舟写道:“云清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兽性颇重,年纪又小,性子直率,还得麻烦秦兄日后多加照拂。”
  而他到底没能做到。
  多年挚友,他却连对方的遗愿也未能完成。
  萧子衿胸口一痛,口腔中有血腥味蔓延开,两颊咬到发酸,连被季远之握住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他眼前一黑,连耳畔季远之的声音也显得格外遥远飘渺,听不真切。
  “阿楠。”
  “阿楠。”
  ……
  秦筝别过眼,甚至不敢抬头看,只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却不自觉大滴大滴地落下。
  那句“日后再说”到底成为了永远无法越过的一道门槛,就这么横在了生死面前。
  再难回头。
  萧子衿猛地挥开季远之扶着他的手,往前走的时候脚下甚至踉跄了一下。
  季远之刚想去扶他,就见他强迫性地让自己站稳了。
  方诗如今生死未卜,云清又殒命于此。
  还和谈?
  横跨十数年的火气于这一刹那喷涌而出。
  萧子衿在城楼上死死盯着人群中别开眼不敢同他对视的容归,说不清楚此刻到底是怒气更多还是失望更大,他深吸一口气,断然一挥手喝道:“给本王放箭!”
  “杀!!!”
  顷刻间,马蹄的哒哒声和铁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狂风暴雨般的羽箭、碎石不断落下,有些砸落在地上,更多的则落在了十三部落年轻的士兵们身上,人骨和铁器的碰撞、摩擦,大量的鲜血挥洒在了地上,将薄薄的积雪层染红。
  坎布拉尔攥紧马缰,举起长刀,在骏马的嘶鸣声中戾声吼道:“勇士们!随我冲!”
  萧子衿右手拿着头盔,转身就要走。
  季远之刚想跟上就被他在肩头一摁,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季远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大赞同地皱起眉:“阿楠……”
  “远之,你留下。我需要你帮邱莹。”萧子衿声音低哑,眼底却有抹不灭的灼灼火气,不等季远之答应,他已经转头看向了秦筝,“阿筝,你可以吗?”
  秦筝抹去眼泪,咬牙一点头:“我随你去,秦二哥。”
  校场上邱莹已经点好了人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萧子衿目光迅速从诸位士兵的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邱莹脸上。
  这段时间的忙碌和焦虑下,邱莹眼底有深深的疲惫和困倦,同他对视的时候却还是打起了精神:“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萧子衿拍拍她的肩膀:“去城楼吧。”
  “剩下的交给我。”
  邱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是。”
  随着巨物落地的一声响,铁制吊桥被放下。
  咻——!
  一只羽箭从缓缓拉开的城门缝隙间飞出,直冲坎布拉尔的面门。
  坎布拉尔长刀一挥,将羽箭拦腰砍断,隔着一条渡河,目光锐利地射向沧州城门。
  高头大马上,萧子衿右手提剑,左手马缰,身下的马匹觉察到他的烦躁和暴怒,在原地不住踱步嘶鸣。
  “坎布拉尔。”他一字一顿道。
  他身后,无数的元国士兵举起右手握着的长枪高声怒吼:“报仇!报仇!”
  数不清的飞羽铺天盖地袭来,一片血腥的混乱中,驾马的秦筝速度极快地朝着坎布拉尔冲了过去。
  坎布拉尔只觉她有些眼熟,但又暂时想不起来,战场瞬息万变也没那么多时间供他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抽出了背后箭篓里的一支飞羽,搭弓放箭动作一气呵成。
  面对迎面而来的箭矢,秦筝双腿夹住马腹,仅凭借着小腿的力量身轻如燕地在马腹上转了一圈,露出脚腕处一块儿红色的蝴蝶胎记。
  “你是——!”电光火石间,坎布拉尔想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筝,声音都有些发抖,“阿竹?!”
  只是须臾间的犹豫,已经足够秦筝贴近。
  “大哥!”容归侧头,余光瞥见这一幕,忍不住大喊着提醒。
  秦筝轻巧地落在坎布拉尔身后,冷冰冰的刀刃横在他的颈间,只要他稍一动弹,薄如蝉翼的刀锋就会划破他的脖颈。
  “你没死?”坎布拉尔不可置信,又语无伦次地用十三部落的方言说,“我去狼王帐打听你踪迹的时候,所有人都和我说你已经死了。”
  “阿竹你忘了吗?是我啊,那个时常去找你玩的小胖子啊。”
  秦筝手一顿,她想起来了。
  在她家发生变故前,因为是两族混血,十三部落基本没人愿意同她玩,只有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小胖子会偶尔来找她——听说是同原本的邻里闹了矛盾,刚搬过来的。
  小胖子个头不高,在同龄人里也显得有些矮小,但每次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总会擦擦鼻涕出来保护她,听说她小名叫“阿竹”后,更是总口齿不清地喊她“阿竹妹妹”。
  有一日,对方又因为保护她而挨了打,秦筝又愧疚又伤心,哭得停不下来,声断气噎地让对方别管自己。
  他却只是嘿嘿憨厚笑着说:“那不行!阿母和我说,要拔出刀去帮别人才可以。”
  小秦筝又哭又笑:“傻子,那叫拔刀相助。”
  小胖子蹲坐在地上,拔下青草编织成花环递给她:“我原本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妹妹的,但是饿死了。所以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然而这句童言到底没能兑现。
  前任狼王带走了年纪尚小的秦筝,一把大火烧光了秦筝曾经的家,此后十数年,兜兜转转,她成了元国人,而那个曾经帮过她的小胖子,成了十三部落的新任狼王。
  再相见,已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我记得。”秦筝声音嘶哑,却还是狠了狠心,“对不起。”
  她手肘一动,利刃划下!
  “大哥——!”
  千钧一发之际,容归顾不得其他,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以手肘重重撞在了秦筝的腰间。
  秦筝吃痛地从马上跌落,手中的薄刃也脱了手。
  马匹在她身前高高抬起了前脚,朝着她胸口就要踩下——
  “秦姑娘!”
  “秦筝!”
  “阿竹!”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坎布拉尔想去拉她,却被容归拦下往后撤。
  秦筝闭上眼。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坦然。
  或许,她这一生都在等待这一刻。
 
 
第90章 
  马蹄即将踏下的一瞬,萧子衿手中的长剑离手,打着旋从混乱的战场空隙间穿过,最终重重地撞在了战马的两只前蹄上。
  伴随着一声长长哀鸣,枣红色骏马吃痛倒地,连带着坐在它身上的十三部落士兵也一齐摔在了地上。
  士兵个头高大,看起来却还挺年轻,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手肘着地摔下来后没立刻爬起来,在地上懵了一瞬,大脑空白。
  没等他回神,秦筝已经一个前空翻站了起来,鬼魅似得闪到了他的身后,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带着热气的呼吸打在自己裸露的那一小片脖颈皮肤上。
  “对不起。”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温热的鲜血自被割开的脖颈血管里喷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眨眼就呲了一地。
  小士兵愣愣地伸手,想去捂住伤口,黑暗却先一步包裹住了他。
  几十匹战马从身畔疾驰而过,带着呼呼作响的猎猎风声。
  混乱中,杀戮声和兵器的铿锵作响此起彼伏,地上尸体和残肢断臂横七竖八。
  萧子衿一拽马缰,朝着秦筝伸出手:“上来。”
  秦筝拾起他的剑,随后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翻身上马。
  萧子衿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气的草药香味。
  “你要回城吗?”萧子衿问她。
  她和坎布拉尔的对话他并没听全,但从两人的表情上大致也能猜出点端倪,再结合秦筝的身世,不难推断出两人以前可能是旧识——毕竟十三部落不大,会遇到故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是曾生她的故乡,一个是曾养她的旧国,无论是哪个,对于秦筝来说短时间都不大好接受。
  原先让她出来是怕云清的死压在她心头,让她难以释怀,如今萧子衿倒有些后悔了。
  叶舟身故前将她托付于他,那她便是他的妹妹,萧子衿并不愿勉强她。
  秦筝用小腿夹住马腹,身体侧倾,短刀眼疾手快地划过一个正在激战的十三部落士兵的脖颈,素净的手上沾满了黏腻的鲜血。
  她语气坚定,方才的片刻摇摆不定尽数被压下:“不,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她苦笑,却又有几分释然:“早在阿哥救下我的时候,十三部落的阿竹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元国绛云阁的秦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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