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衿心咒(GL百合)——萌面鸽王

时间:2024-12-12 16:41:39  作者:萌面鸽王
  随后他再度提起重剑,主动上前。
  朝云心里恨得直骂娘,面子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眼见着桑檀挥剑而来,却也无可奈何,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又是一声惊人心魄的啸响,只见两剑相抵,边缘剧烈地摩擦着,火花四溅,剑柄上再次传来令人难以承受的压迫力,桑檀的攻势太猛,这就导致剑还没到位,人却已力竭,重剑猛然脱手,甩出去一丈多远。
  桑晴呼吸一滞。
  “不好!”朝云心中大惊,她没想过桑檀的剑会脱手,掌中暗下反力,想要就此收手,可汹涌的剑势带着浓重的杀意向下劈去,她根本控制不住。
  桑檀热汗刚去,冷汗又起,看着寒光乍现的锋利剑刃直逼面门而来,下意识往后一仰,认命地闭上双眼。
  “完了。”朝云也闭上了眼。
  又是“当啷”一声巨响。
  意想之中的伤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桑檀缓缓睁开双眼——朝云的剑正堪堪停在他额上一寸。
  剑刃上凝着一线不属于这把剑的冷光。
  陡崖边一片寂静,唯有朝云与桑檀剧烈的喘息声,和两剑相抵后回荡在四周的嗡鸣声响。
  待看清是谁截住了这道杀气蓬勃的剑锋之后,三人皆是一怔,随即一同睁大了眼睛,朝云率先反应过来,把剑一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背紧绷了起来:“陛下恕罪,末将该死!但凭将军与陛下处罚!”
  朝汐面无表情地收回剑,也不看她,转向桑檀,撩袍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微臣御下无方,险些让这逆臣伤了龙体,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这逆臣年纪小不懂事,还望陛下看在她年少无知,饶过她一节,所有罪责,微臣愿一力替她承担。”
  朝云低着头,心中羞愧难当,虽然刚才桑檀也说了恕她无罪,可毕竟险些伤着一国之君,想来死罪可免,活罪应该是难逃了。
  桑檀正揉着自己的膝盖倒抽气,他被刚刚的朝汐格挡的剑气震得飞出去几步,才被桑晴扶起来,在地上撞破了皮,火辣辣的,伸手一摸还有点血迹,可他没顾上擦,反倒是先把朝云给拽了起来。
  “行了行了,起来。”桑檀摇头失笑,“朕不都说了,恕你无罪——还有你,不是歇下了吗?怎么出来了?行了,你也起来吧,重伤未愈,跪着不像话。”
  朝汐面沉似水,跪着没动。
  
 
97.默默
  桑晴刚扶起来桑檀,这又准备去拉朝汐。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本殷红的嘴唇此刻也是白的吓人,头发胡乱挽了一个发髻,歪歪斜斜地,身上重伤未愈又缠着绷带,实在不宜穿戴重甲,所以身上就套了一件平日里的便服,朝汐素来只穿单衣,眼下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刚刚的一番截挡想来是废了她不小的力气,肩头上竟还有隐隐渗血的意思。
  桑晴心中一沉。
  深冬的京城已而是呵气成霜,桑檀见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长袍,方才跪下去之时微微弯了一点腰,那腰线似乎比后宫里的嫔妃还要细上一些,不免心中有些动容。
  很快,桑檀就意识到了自己看在了不该看的地方,他心虚地觑了一眼桑晴,连忙狼狈移开视线,难得好声地劝道:“行了,起来吧,朕刚刚都说过了恕她无罪,君无戏言,再说比武过招,哪有不受伤的?况且是朕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朝云。”
  朝云忙道不敢。
  朝汐沉默了一会,终还是站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起身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牙关一紧,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桑晴忙上前去搀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睡了吗?”
  “睡不着。”朝汐道,“听说你出大营了,我也不放心。”
  她原先是找周公喝茶推牌九去了,可不知是不是梦中周公他老人家输了钱心情不爽,直接一巴掌把她从牌桌上推到了憬魇的噩梦里去,金元宝还没捂热乎的朝大将军突然被闪了一闪,连人带钱坠入万丈深渊——这梦做得委实太过认真,朝汐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拉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抱着大氅呆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做噩梦了。
  此时再睡想来也是睡不着了,心中略一思忖后,决定出帐巡视一番,冲帐外喊了两声,想让朝云将她的盔甲拿来,可是等了许久却等不到人,翻身出门准备去寻,刚一出帅帐,迎面便有小将来报,说是朝云跟着殿下和一位不认识的文官大人出去了。
  这殿下莫过于是桑晴,那不认识文官大人又是谁?
  桑檀吗?
  朝汐顺嘴问了一句:“就他们两个和朝云吗?还有没有别人?派亲兵跟着了吗?”
  小将回道:“并无他人,殿下不让人跟着,所以只有她与那位大人,朝云好像也是偷偷跟着去的。”
  朝汐眯着眼,待仔细认清小将的嘴型后,心中一沉。
  眼下南珂罗大军压境,京城动乱,莫说是九门以内,就算是朝家军大营里都不能算是十成十的安全,桑晴跟桑檀出了大营,身边除了一个朝云再无他人,这不是往霓麓的手心里送吗?
  朝云这丫头虽说轻功了得,可毕竟身边要护着桑晴与桑檀,一但出了点什么事情,双拳难敌四手,总归是不妥。
  她有些牙疼似地咂了下嘴,转身回帐,从一旁的矮桌下掏出藏着的药,那是容翊给她暂时医治耳疾的,为了避着桑晴,她特地藏起来的,乌黑的药丸顺着嗓子滚了进去。
  朝汐换了身衣服,准备持剑而出。
  可等走到了放着剑的架子旁,她却傻眼了——剑少了一把。
  这是她的佩剑,朝云不会轻易用的,更别说大营里的其他将士了。
  早间她从城墙上回来的时候,那架子上还有两把剑,不过就是包扎了个伤口的功夫,这剑就少了一把,帅帐里没进来过几个人,左不过就是她、朝云、容翊、沈嵘戟还有桑晴,期间还进来过一个送酒的小兵。
  朝云自己有剑,不会动她的,容翊是个谦谦公子,趁手的兵器应该不会是十几斤的重剑,沈嵘戟身上那套鹰甲都够买十把重剑的了,自然也不会拿,至于送酒的小兵也不过就是在帅帐门口待了一会,根本没进来过,那么剩下的就是......桑晴。
  桑晴?
  桑晴拿着剑,还跟桑檀一起出了大营,并且不许人跟着?
  莫非......
  朝汐心里一惊,来不及细想,甚至都等不及刚吃下去的药起效,抓起剩下的那把重剑,转身就走。
  一路之上心惊胆战,连带着那药起效前的头痛欲裂,朝汐冷汗直冒,整个人险些丢了半条命在路上。
  好不容易挨过了那股五脏翻腾的灼烧感,刚见着他们三人的身影,朝汐还没来及上前打声招呼,就见桑檀提剑直奔朝云,朝云抬手格挡,眨眼之间两剑相抵,冰凉的剑刃上火光四溅,刺耳的啸叫直直穿透进她的鼓膜,像是要将她撕碎。
  朝汐未及反应,闪神的功夫,桑檀手中的重剑便脱手而出,打了个旋飞到自己脚边,牢牢地扎在了地上,而朝云手中的利剑收不住剑锋,正劈面向下斩去。
  “不好!”朝汐心中大惊,“朝云这丫头是要弑君不成吗?”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她迅速抽剑,臻羽界的轻功果真是名不虚传,凌空一跃飞身上前,霸道强悍的剑锋毫不迟疑地拦住那把斩向桑檀的利刃,两剑相撞,又是一声鸣响,重剑堪堪停在桑檀头上一寸,剑气惊起飞沙走石一片。
  甚至还把险些没命的小皇帝顶出去老远。
  朝汐扫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的桑檀,阳光下他的面孔有些苍白,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这么直观地面对死亡,朝汐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他的已经打寒战了,身上也有些几不可察地在瑟瑟发抖。
  她有些后怕地轻喘着气,这幸亏自己是被噩梦惊醒出来了,若是此刻她还在呼呼大睡,是不是等睡醒之后就能直接得到太子登基称帝,大长公主垂帘听政的消息了?
  “起来活动活动也好。”桑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这事你别怪朝云,是我的主意。”
  桑晴太清楚朝汐的性子了,今日这场闹剧若不解释清楚,等一会儿回去了,朝云这丫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朝汐先是一愣,随后长眉一挑,不解地抬头看她。
  大长公主授意自家将士刺杀君王?更何况君王还是她亲侄子。
  怎么,她小姑姑终于准备做女帝了?
  桑晴暗自压了压朝汐的手臂,示意她噤声,朝汐心领神会,起身后也站到一边,默不作声。
  桑檀看着面前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索性收回目光,眼不见心不烦。
  “陛下如何?”桑晴撤回手臂,无比自然地接过朝汐手里的重剑,目光转向桑檀,“可伤着了?”
  桑檀一摆手:“无妨,一点小伤。”
  桑晴又问:“疼吗?”
  桑檀:“还好,不算很疼。”
  桑晴低声道:“不疼,那就是伤得还不够狠。”
  她话音未落,一道厉风带着浓重的杀意猛地袭来,“嗡”一声响,重剑擦着他的身侧笔直而上,剑风擦耳而过斩落几缕碎发,几乎要划破他的鬓角,桑檀本能地闭了一下眼,还以为这重剑会直接撞上来。
  桑晴心中暗叹一口气,心想:“终究是养尊处优惯了,骨子里的血气被磨得没剩多少。”
  “殿下!”朝云失声惊呼,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朝汐拉住了,朝云不解回头看她,她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眉心紧锁。
  重剑堪堪停在桑檀的耳畔,嗡鸣声隐隐作响,寒铁的味道被冷风吹动,划过他的鼻尖。
  桑晴手腕一转,带动着剑刃,铁器上泛着寒光,她低声喝道:“睁眼!”
  桑檀缓缓睁开双眸后,先是一愣,随后睁大了双眼,后背紧绷了起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没有想到桑晴会对他执剑相向。
  这一瞬间,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桑檀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小皇姑......”
  “现在呢?”桑晴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是令人难以忽视的灼热,“现在疼了吗?被最亲近的人毫无预警地执剑相向,疼吗?”
  桑檀一愣。
  桑晴继续道:“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疼吗?纵使身上病创未愈却也要无所顾忌地奋勇向前,疼吗?桑瑾瑜,告诉我,你疼吗?”
  桑檀一时没吭声。
  沉吟良久,目光扫过一旁的朝汐,他叹了口气,忽然问道:“小皇姑是来替她向我报仇的,是吗?”
  桑晴不置可否,目光坚定不移:“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疼吗?”
  疼吗?
  应该是疼的吧。
  被憬魇折磨了那么久,又因为给匕俄丹多续命服用了十殿莲,纵使父母双亲死于非命却还要在战场上浴血拼搏,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这片江山。
  城外金戈铁马之声不绝,城内祥和灿烂安然,若无长城之上的雄兵勇将,烽火连绵,安能有长城之下的盛世太平,礼乐秩序,长城之下万里山河,契阔生死与之国。
  朝汐她......应该是疼的吧。
  桑檀深深地看了朝汐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神色莫名复杂地说道:“疼。”
  “好,知道疼就好,知道疼就还有救。”桑晴收回手臂,朝汐这把长剑的重量让她有些吃不消,她的手臂轻微地颤抖着,“身为帝王,疑心忠臣,亲小人远贤臣,是为不明;身为人兄,猜忌亲眷,不顾手足之情,是为不仁;身为人子,愚忠愚守,不能明辨是非,是为不孝——如此不明不白、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桑瑾瑜,你怎么对得起先帝?怎么对得起朝老将军?又怎么对得起为了你浴血奋战的大楚将士?”
  桑晴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道:“容翊就算是先帝的血脉,可他与你不过泛泛之交,你却能宽宏大量至此,那朝汐呢?她是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你们之间的情分是旁人可以比拟的吗?”
  桑檀的面容上慢慢显出错愕,数九寒冬,冰冷的指尖被冻得有些发白,再也没有素日里温暖的温度。
  桑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以你为她傻吗?自己明明已经一身的伤口了,却还要殚精竭虑地替你守着这破烂江山,凭什么?就凭她姓朝吗?就凭她是朝老将军的后代吗?她朝子衿到底为的是什么?”
  桑檀轻轻张了张嘴,他长长的呼吸在周围清冷的空气里,听起来缓慢而悠长,他的眼睛里是一层又一层,乌云一般黑压压的伤心,他的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她是京城里的霸王,是气欺压权臣的混蛋,她十二岁退出国子监,她揍得兵部侍郎下不来床,她胆大妄为地打碎了先帝御赐的九龙杯,可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桑晴变得有气无力,“她退出国子监不过是因为你的一句‘朝子衿处处都比我强',她当街殴打大臣,不过是因为她听不得兵部侍郎说了你的一句不好,她打碎九龙杯,她偷御酒,她不学无术、纨绔不化......可是瑾瑜啊,这些她都是为了谁?九龙杯真的是她打碎的吗?偷来的御酒她可曾尝过一口?她终日里混迹街头称霸一方,她到底为了什么?”
  “小姑姑。”朝汐淡淡出声打断她,“别说了......”
  没意义。
  桑晴叹了口气,果真不说了,只是沉默地看着桑檀。
  桑檀的眼睛在她的沉默里变得越来越红,一种从身体深处袭来的愧疚与疲惫,就像是冬日巨大的寒流一般,瞬间包裹住了他,他不想去反驳,也没法去反驳。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虚伪、疑心甚重与刚愎自负,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憎可鄙、无德无能之处,也意识到了,朝汐这满身的伤痕,都是为了谁——
  “湛湛长空,乱云飞渡,吹尽繁红无数,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金贼南渡?”
  “昔日鲜衣怒马少年郎,不醉千秋醉千帐。红尘似血绘青衫,我花开后百花残。”
  “扇舞流风风流展,长恨无歌谁能唱。若言寂寞对江山,江山默对越洪荒。”
  可就是这样一个巾帼的少年郎,却因为自己的那点虚伪的猜忌,差点生生折损在了他的手上,那是个可以横刀立马的不羁霸王,却因为两辈人的恩怨情仇,带着一身病骨,被困在这座四九城中。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