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衿心咒(GL百合)——萌面鸽王

时间:2024-12-12 16:41:39  作者:萌面鸽王
  墙外黑云压城。
  浓重的血腥气息被寒风裹挟,直直扑上面门,甜腻的味道不容拒绝地钻进鼻腔。
  墙内甲光向日。
  朝汐率领朝家军众将如铁水一般滚滚而来,策马奔袭,龙鳞玄甲在夕阳余晖的照应下反射出烫人的温度,数以万计的三军将士无不按剑肃立,蓄势待发。
  朝汐身骑白马穿玄配甲,浓烈的杀气自她身上隐隐传来,看着即将破败的城门,她低喝一声,竟让人将门打开。
  等待已久的朝家大军自城门而出,千军万马呼啸驰骋,朝汐回身冲着城墙上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城门在重兵身后又一次缓缓合上。
  朝汐拔剑而出,甲胄兵刃雪光生寒,她身后的三军将士做了与她一样的动作。
  下一刻,大军迎战。
  破败的城墙在震天响的马蹄与脚步声中隆隆震颤,飞扬的尘土之中是风氅翻飞不畏生死的朝家军将士,三军将士纵横冲杀,锐不可当。
  在朝汐带领下,悬鹰阵的飞甲与她身边的亲兵首当其冲,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是一把啸叫着能够斩杀一切的锋利冷刃,趁着我方士气正浓,对方立足未定,旋风似地横扫而过,直接推向敌军阵中。
  飞甲将士被南洋人猛烈的火铳炸断,头身与四肢支离破碎,被困在铜墙铁壁一般的鹰甲里四处翻滚,殷红的鲜血顺着无数的接缝肆意流淌。
  可烈火终究烧不化悬鹰铁甲,在燃料没有燃尽之前,纵使这些出师未捷的将士已然身死,可飞甲还是会带领他们继续,就像是灵魂未散一般的勇士一样,无畏前行。
  直至弹尽粮绝,走到难以为继,自半空中坠地,可他们仍会保持直立,直到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炸成无数朵不知姓名的夺目焰火。
  高高的城墙上,元庆皇帝负手而立,腥甜的寒风吹散了他脸上的惊恐,他在满目疮痍之中逐渐冷静下来。
  桑檀并没有听从朝汐的吩咐乖乖回宫,而是利用天子的威严,胁迫着悬鹰阵的飞甲将他带到了城墙之上,他用着从朝老将军那继承的长弓,接过了空中的战斗。
  桑晴说的对,他太自私了,自私到觉得朝汐与她手里的朝家军殚精竭虑地替自己守着这破烂江山是理所应当的,自私到宁愿缩在这座四九城中做那个空有其表的皇帝而忽视了四境的危情,自私到大敌当前竟还躲在高高的宫墙里,放着朝汐独自一人御敌征战。
  沈嵘戟在漫天飞箭的咆哮声中落在他身旁,用着像是见到烫手山芋一般的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陛下!”
  桑檀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南洋人都打到自家眼皮子底下了,你难不成还想让朕继续躲在皇宫里,当缩头乌龟不成吗?”桑檀眼皮也没眨,直接把沈嵘戟没说来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呛了回去,“眼下这种情况,朕就好比是一杆大旗,三军将士在前冲锋陷阵全都靠着这杆旗,更何况两军对垒,旗不可糜,朕已然上来了,难不成再下去吗?今日朕定要守到这座城墙变成碎末为止!”
  沈嵘戟面露难色。
  这时一个被炸伤到只剩下一条腿的伤兵跑了过来:“陛下!虹羽箭没了!火铳也空了!”
  桑檀波澜不惊,沉稳吩咐道:“虹羽没了就换白羽,白羽也没了便换铁箭,若是连铁箭也用完了,那便将无主的长剑架上去,总有可以替补的东西,慌什么?”
  沈嵘戟侧目看着。
  他奉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令护送皇帝回宫,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皇帝有哪里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看着压境而来的敌军,皇上竟誓要与三军将士共存亡,一边是单手挥动八十斤重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边是大楚至高无上的君王,这一刻,沈嵘戟才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皇命不可违”——就让这祖宗在城墙上待着吧。
  口中吹响一声长哨,眨眼间,几只飞甲便稳稳降落在桑檀身旁,与沈嵘戟一起坚守在了这位年轻帝王的身旁。
  城楼之下,朝家将士以血肉之躯,势如破竹地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通往敌方阵营的血路,骑兵与步兵一旦闯入敌军阵营之中,那么声势浩大的虹羽箭便没了用武之地,地面上必定是殊死搏斗的死战局面。
  南洋人一时半会无计可施,只好再度加强了空中的袭击,无数只鹰甲披着火红的晚霞,奔袭而出。
  此刻,不管是虹羽、白羽,还是没了主的长剑,悉数都架在了羽弓之上,元庆皇帝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那些传说中像是神兵一样的铁箭毫不吝啬地四散而出,红白双羽在火烧云下划出一道道不可忽视的轨迹,旋转着被打出去的长剑在天上拧成了一朵朵打开的海棠,闪着白刃,将血雨腥风也尽数绞碎在其中,旋风一般卷向天上奔袭而来的鹰甲。
  
 
99.绝处
  桑檀借着千里眼,看着混乱不堪的战局,异常冷静地吩咐:“上第二批长剑。”
  身旁的悬鹰阵飞甲便理所当然成了传令官,只见他起身飞上羽弓阵旁,高声喝到:“上剑——”
  沈嵘戟眉心紧锁,看向桑檀,低声问道:“陛下,若是长剑也打完了......”
  “悬鹰阵里的飞甲燃料还有吧?”桑檀面色不变,似是轻轻笑了一下,“若是真的弹尽粮绝了,那就将你悬鹰阵里的飞甲燃料往城墙上一泼,将这座四九城彻底烧糊了,霓麓他们......一个子儿也别想拿走。”
  沈嵘戟活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是什么时候转了心性?竟然直呼霓麓的姓名了?
  可迫在眉睫的战局形势却不容许他多想。
  就在这时,远处的南洋鹰甲也在柳承平的一声令下里,群起升空,他们也拼了。
  这群南洋人像是敢死队一般,仗着鹰甲升空的冲击力,将自己活活变成了一次性的人形火铳,一个个纷纷手持长炮、短炮,抱着往城墙上冲,在雨点一般密集炮火的猛烈进攻之下,城墙当即塌下去一半。
  沈嵘戟眼疾手快,大吼一声,飞甲背后的双翅骤然打开,催动了最快的速度,抱着桑檀就飞了出去。
  猛烈升空所带来的空气撞击让桑檀一时有些难以呼吸,他身上未着甲胄,根本抵挡不住接踵而至砸下来的气流,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然敲在了他的心口之上,稍稍喷出了些血,随后眼前一黑,短暂的失去了知觉。
  接连不断地炮火还在持续地进攻,疾风骤雨一般。
  终于,城墙塌了。
  伴随着无数此起彼伏的炸裂声响,千百年来守卫着这座四九城,绵延的百里的城墙,就这样轰然倒塌,陷入地面。
  碎石与瓦砾还在不断地掉落,硝烟与尘埃四起,逐渐阴沉的天空之下,战火纷飞,阵阵灼烧的白烟弥漫了天地间。
  朝汐缓缓睁开双眼,在飞沙走石的烟雾迷蒙间,她有些晃神,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块与残败的鹰甲推开,躺在残垣断壁之中,好半晌才喘过气来。
  南洋人疯狂地攻击,使本就岌岌可危的城墙彻底坍塌,轰然坠倒所引起的剧烈波动让地面上厮打的两方将士都有些站不稳,半空中,敌我两方无数的鹰甲与飞沙走石相撞。
  悬鹰阵的飞甲制作精良,装备齐全,遇上这种情况尚能应付得来,可南洋人的鹰就不一样了,本就是粗制滥造、赶鸭子上架仿出来的,如今突生变故,再加上桑檀命人不要钱似地用长剑对他们进行猛烈的空中袭击,这下子,南洋人的鹰甲与悬鹰阵的飞甲比起来,真可谓是“王先生遇见了玉先生——终究差一点”。
  撞上飞石后的鹰甲,先是被削去了一半的战斗力,准头骤失,还没来及稳住身型,便兜头又被旋风一般呼啸着的长剑迎面扫来,直接绞了个甲开肉绽骨碎,零碎的鹰甲带着血肉横飞的残肢从天四散而将,直接在倒塌的城墙前下了场血雨。
  没有人在意风声呼啸若狂,方才轰然崩塌的剧烈声响似乎已成过眼云烟,城墙之下,所有的响动都被酷烈的杀伐之声所淹没。
  朝汐将自己的重剑从地上已经气绝的尸体上拔了出来,剑刃上已经染了血,此时根本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只有殷红的色泽在明明白白地昭示着这场战争的混乱,湛蓝色的剑刃在寒风中嗡嗡作响。
  五色旌旗招展,擂鼓鸣金,震天的喊杀声与金铁撞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重剑未及喘息,自敌军体内抽出以后又是无数道凌厉剑风,铁甲与重剑相遇,金器响动之声再度叠然而起,抽刀渐血,猩红的颜色染红了她的眼底。
  “将军小心——”
  一声惊呼自身后传来,朝汐猛然回头。
  巨大的城墙碎石伴随着南洋的鹰甲交织相叠自半空中向她砸来,未及反应,一口浓血喷涌而出,转瞬之间,人已被巨大的冲击砸晕过去,巨石叠着鹰甲交替累在她的身上,将她深深掩埋。
  “我这是在在哪儿?”朝汐茫然地想着,“死了吗?”
  朝汐动了动胳膊,周身的剧痛提醒着她,自己还没死。
  意识逐渐回笼,她咬住牙,感觉此刻尚可以忍耐,这点疼痛与憬魇发作时的痛苦相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她轻咳了几下,带出丝丝血沫,有些怅然:“看来阎王爷也怕恶人,不愿意收我。”
  容翊给她的药不知何时已经失效了,她躺在废墟间,远远近近的声音根本听不分明,乱哄哄的,模糊极了。
  城墙塌了,城破了吗?
  方才她在城墙上好像看见桑檀了,那小混蛋没回宫里,来这做什么?还活着吗?
  对,还有桑晴......
  桑晴现在在哪?
  午间在陡崖边分开后她便音信全无,一场昏天黑地的恶战下来,她人还好吗?
  朝汐一想到桑晴,便不敢继续再往下,她生怕会知道一些可以抽走她全部勇气的噩耗,她干净利索地斩断所有思绪,肋下传来阵阵的疼痛,朝汐觉得自己应该是肋骨断了,此刻根本坐不起来,胸口也闷得不行,一点力气也没有,索性躺在地上慢慢喘着气,等自己回些力气。
  朝汐此刻没办法低头去看,如果此时给她一面铜镜,那么她就会看到自己处处都在流血,其实她不光是坐不起来了,就连动都没法动,因为她全身的骨骼都错了位。
  可纵使这样,她手中紧握的重剑也未曾松懈过半分——她的手中还有一把利器,她的利器还依旧锋利如斯,她的朝家军还未倒下,她还能再多杀一个人,一个人也好。
  只要她一息尚存......
  就在朝汐刚刚攒了些力气尚未来得及坐起来的时候,她的面前猛然闪过一道黑影。
  朝汐躲闪不及,下意识往旁边一撤,本能地握住手中的重剑抽了出去。
  一只装着八宝散的荷包掉落在她面前,被重剑从当中劈成了两半,八宝散挥洒的遍地都是,一对东珠的耳坠掉滚了出来。
  朝汐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随后,方才还冷静得可怕的朝大将军突然浑身颤抖起来,那只轻飘飘的荷包掉落在地上,她竟伸手捡了两次也没能捡起来,手哆嗦得五指几乎难以聚拢,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臂甲早已脱开,不光整个手臂都脱了臼,就连十指的骨节也不听使唤了。
  早已模糊了听力的耳朵似乎遥遥地听到了一声“援军到了”,这本该是所有人期盼已久,欢天喜地的好消息。
  然而朝汐的心里却来不及酝酿多少未曾泛起的欢喜,反而在震惊过后升起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因为只有当她毅然准备赴死之时,才能暂时得将桑晴已经殉国殒命的消息放在一旁,可计划好的黄泉之路却途生枝节,眼看着硬要留住她最后一口气。
  朝汐一时有些蒙了。
  “子衿!”她隐约听到一声呼唤,下一刻,隶属于西北大营的千里战马飞奔而至,朝汐抬眼看去,来人正是阔别已久的朝家军军师,自己的兄长,韩雪飞。
  韩雪飞纵身一跃,飞身下马,一把扶住狼狈不堪的朝汐,焦急地喘息着:“丘慈联合西域诸国发动战乱,我们好不容易镇压住,可楼兰又生内乱......”
  朝汐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有些魔怔似的截口打断他:“朗心呢?”
  “什么?”她的话语含糊不清,韩雪飞一时没听清,“谁?”
  朝汐重复了一次:“桑朗心呢?”
  “殿下?”韩雪飞眨眨眼,“我不知道啊。”
  朝汐用力一把挥开他的手,不顾周身的剧痛,挣扎着站起来,行尸走肉一般往阜成门的方向走去,她全身的骨骼关节几乎都错了位,刚刚迈出一步还未站稳,便直接摔了下去,殷红的液/体渗透了她的衣服,一大片血迹顺着她的盔甲往下滴,而她本人却浑然不觉,强撑着再一次爬起来。
  韩雪飞大惊:“子衿!朝子衿!”
  朝汐充耳不闻。
  韩雪飞眼见着一支锋利的破甲箭冲着朝汐飞来,她却不知躲闪,惊得他魂飞魄散,赶忙上前一步将她拉开,不过区区几步路,朝汐的眼底红得像是要滴血,阔别多日的幽蓝色光芒再一次跃然在她的双眸之中。
  韩雪飞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坏了,不会是殿下出什么事了?”
  韩雪飞为人沉着冷静,从小就不缺决断,当即以手做刀,斜劈在朝汐的脖颈之上,将她砍晕过去。
  元庆五年,正月初二,历来风调雨顺、安稳如斯的大楚皇城经历了有史以来最血腥、最阴暗的一天,天子以身为旗,三军将领殒身战火,所有人都绷紧了最后一根弦,这是他们可以捍卫的最后的净土,终于在城墙坍塌,孤注一掷之际,等来了援军。
  这支援军的组成与经历,复杂得可谓是一言难尽,朝家军的军师韩雪飞统领西北大营的朝家将士为主力军,韦渊率领楚河水师剩下的残兵顺便还带着两江总督替他压阵,津门水师提督高俞带领着为数不多的三千水军从后方偷袭,大理寺卿少穆桦调集宫中禁军前来辅助,于阜成门外护送容翊入京的刘勋携御林军随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援军里头竟还混进来一小撮楼兰亲卫——那是楼兰国内支持匕俄丹多与容翊的将士们,他们听闻南楚兵变,放心不下自家两位王子,正好借此机会南下。
  柳承平见大势已去,被迫率领南珂罗大军撤兵。
  近三成的朝廷官员葬身于坍塌的城墙之下,朝家军五十万大军经此一役还剩不到三十万,沈嵘戟原先的五千飞甲,算上缺胳膊少腿的,现在撑死还有五百,京郊大营除现任统帅韩舫以外,几乎全军覆没。
  这一仗,打得南楚几乎亡了国。
  朝汐被韩雪飞带回去的时候鲜红的血迹一路延伸至将军府,惊得整个太医院都翻了天,别说是拆甲治伤了,刚开始根本没人敢动她,一碰就渗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