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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心咒(GL百合)——萌面鸽王

时间:2024-12-12 16:41:39  作者:萌面鸽王
  她的心里开始发慌。
  桑晴看着对面的朝汐,她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悲痛,就像是两口散发着悲伤气息的泉眼,她的目光里有一种急促地悲鸣,可是她的表情却纹丝不动。
  “你都知道了。”朝汐低下头,把目光轻轻一掩,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是她的双手却止不住的有些颤抖,“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桑晴的目光像一面镜子,冷静而深不可测,“为什么不告诉我?”
  朝汐没吭声。
  她们两人沉默地坐在床上,彼此都没有说话,长长短短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听得很清晰,天边潮水一般的黑暗还在涌动着,她们像是坐在夜海里的沉睡着一般无声无息,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朝阳已经划破了远处的天际线,朝汐突然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声,随后她从床上半直起身子,长臂一伸,包裹住两人的幔帐瞬间被撩开,晨曦撕破了黑暗与寂静。
  “快好了。”朝汐的脸在微熹的晨光里显出一种易碎的质感,而她的眼睛里则闪烁着空洞的光,“容翊说的,就快好了,只要憬魇解了就没事了。”
  “是吗?憬魇解了就好了,是吗?”桑晴抬起头,她的眼睛在曙光里红了一圈,湿漉漉的,“那你告诉我,憬魇你是用什么解的?”
  朝汐僵了僵,再一次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桑晴解释,她不想告诉桑晴实话,“神女心解憬魇”这种血腥的污秽事,不应该传进她的耳朵。
  朝汐深吸了口气,随后无所谓地一扬眉:“偏方。”
  即便她掩饰的很好,即便她将自己粉饰得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气息,可是桑晴看出来了,这种蓬勃的气息却是笼罩在幽冥之神的巨大阴影之下的,因而愈发显得锐利而撼人。
  桑晴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她的姿势和动作都非常缓慢,仿佛是坐得太久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看着朝汐还在强撑出来的笑脸,两个滚圆的眼泪突然就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没有什么温度,一瞬间就被冷风吹得冰凉,可是她的胸腔里仿佛是被烧滚的沸水,无数的话语失序一般涌向她的喉咙。
  “你不要再瞒着我了......你的脉象,我刚刚摸到了你的脉象......”她的声音里仿佛塞着柔软的棉絮,“那可是妖女的心......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考虑过我?万一、万一你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过?‘吞噬、毁灭、铸骨、再塑、重生’这五个阶段......万一有一个没撑过去,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朝子衿你知不知道?”
  
 
113.坦诚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迷蒙而微熹的晨光很快被赤红的朝霞所取代,四九城里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劈噼啪啦地撞在窗柩上、打在门上,屋内烧得火红的炭盆将空气烤得滚烫,雪片扑上去的瞬间就哗啦啦地融化成了雪水,狼狈地朝着地上流去。
  这应该是今年冬天里最后的一场雪了。
  不多时,屋外就又是一片肃杀的雪景,看得人满生绝望。
  桑晴已经不再流泪了,可是她的眼睛里像是被人撒了铁砂一样刺痛。
  朝汐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嘴唇茫然了半晌,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大梦里苏醒过来一般,等到辨认清楚桑晴都说了些什么之后,朝汐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半晌,才听到她喑哑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桑晴叹了口气:“是霓麓。”
  朝汐心里“咯噔”一声。
  “是霓麓说的。”朝汐现在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吓到她,所以桑晴将语气放得很轻,声音低低的,“在密室的时候,我想她应该是被气急了,所以不小心说漏了嘴,不然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把神女心可以解憬魇这种事情告诉我。”
  “是吗?”朝汐木然地提了提嘴角,“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桑晴继续道:“神女之心解憬魇,此法固然可行,可却也凶险之极,从未有人尝试过,光是第一个‘吞噬’就可能要了半条命下去,更别提最后的重生了,我方才摸你的脉象动弱不稳、时强时虚,体内的真气更是四散游走、缥缈不定,这不像是她说的‘吞噬’更不像是‘毁灭’,你现在......是不是在‘铸骨’的阶段?”
  朝汐的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桑晴将自己的手敷在她的手背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朝汐的手冰凉的像是死人。
  桑晴叹了口气:“我说过,你不用所有事情都一个人硬抗,你可以告诉我,吃了神女心的后果你一个人承受不住的,解憬魇的方法明明还有另一种,我可以......“
  朝汐截口打断她:“别说了。”
  她可以,可以什么?
  朝汐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我可以用心头血帮你解憬魇。”
  桑晴顺从地闭了嘴,坐在原地看着她。
  时间缓缓的流逝,窗外的风雪似是比刚才又大了些,仿佛将军府的上空被砸出了一个打洞,暴风雪从这个洞里汹涌进来,一眨眼就吹遍了府邸。
  朝汐僵坐了片刻后,手上动作陡然利索起来,她捞回那套被扔到床边角落里的盔甲,三下五除二地胡乱套在了身上,然后蓦地翻身下了床,背对着桑晴,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喉咙里含着沙子:“大长公主府你应该是很久都没回去过了,失踪了那么久,忘淮应该也很担心你,过两天吧,过两天等你身上的伤再好一些我就送你回去,我......我等熬过了‘铸骨’再去看你......”
  桑晴的脸沉了下来:“朝子衿。”
  朝汐背对着她,也听不见,继续语无伦次地说着:“你放心,我会好好出现在你面前的,不会留你一个人,‘铸骨’求实也没有那么吓人,都是霓麓夸大其词想吓唬你,我......我应该......”
  应该能熬过去的吧。
  朝汐颠三倒四的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喉间一抹她再熟悉不过的甜腻感陡然涌了上来,朝汐死死咬住牙关,一瞬间,她似乎再一次感觉到了那晚密室里生吃人心的滋味。
  腥而甜。
  自从将桑晴从那间密室里救出来之后,她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着桑晴可以快点醒过来,每时每刻都是一种钻心彻骨的煎熬,可现在终于好不容易盼到了她想要的结果,朝汐却恨不能立刻逃离桑晴的视线。
  她害怕自己与桑晴相处在一起,害怕自己会伤了她。
  朝汐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胸膛里仿佛装了一只尖牙利爪的怪兽,仿佛随时都会呼之欲出一般,她下意识想要逃,转身就往门外走。
  桑晴:“站住,你上哪儿去?”
  朝汐此刻是个不折不扣的聋子,别人说了什么她根本一句都听不见,继续浑浑噩噩地向前走。
  桑晴低喝一声:“朝子衿!”
  朝汐双耳失聪,继续迈步。
  桑晴心中一急,下意识就要翻身下床去追。
  可她现在这个样子,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站不起来,方才去点夜灯之时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再加上又在床上坐了许久,双腿都已经开始隐隐发麻,刚一下床,还没迈开腿,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发髻散落,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朝汐还没迈出几步,便隐约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的风,随之而来的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朝汐脚步一顿,被这阵突如其来小风给刮懵了,一时间没敢再往外走,鼓足勇气缓缓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朝汐险些生出给自己两个大耳光的心——桑晴身上满是伤口,都刚结痂不久,现在看来伤口全都被她生生挣裂,殷红的血迹丝丝缕缕开始往外渗,霎时间,身上各部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桑晴倒在地上,痛得直抽气。
  “小姑姑!”朝汐赶忙从门口折返回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回床上,“小姑姑你怎么样?疼不疼?是不是伤口破了?你等我,我去拿纱布!”
  说罢,朝汐起身就要离开。
  桑晴见她又要走,想要出声阻止,可是她现在痛得根本说不话出来,只能是连忙伸手拽住她衣袂的一角,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好半晌,才听她气若游丝道:“你......你别走。”
  这一下子,朝汐心中百般难以宣之于口的苦衷与眼下的愧疚全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口,她的嗓子里像是被人揉进了一把滚烫的沙子,灼烧得炽热。
  “我不走,我不走了!”朝汐的呼吸有些急促,“我不走了,你别动,伤口出血了。”
  桑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为什么?”
  朝汐微微一愣。
  “为什么......”桑晴放缓了呼吸,“为什么不告诉我?”
  朝汐抿了抿唇,带着薄茧的大手敷上桑晴冰凉的小手,低着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朝汐眼中的光芒有些黯然。
  “朝子衿。”桑晴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冷,“于情,我是你夫人,于理,我是你长辈,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我二人更亲密的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她现在是受了伤,不宜接受太过刺激信息,这是一回事,可是这些信息事关重大,她朝子衿选择的是一个人默默扛下来,而不是事后再告与她知,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曾经说过,要做朝汐的铠甲,是那种提起来可以为之自豪的铠甲,而不是随便什么树杈子都能往上戳,并且还直流血的软肋。
  桑晴越想越气,心里的气一上来,桑晴便提着朝汐的手就往嘴边送,张口咬了上去。
  细细的齿贝正好卡在了朝汐手背上食指与中指的两根掌骨,她咬得用力,咬到的骨头让她的牙齿有些发酸,可她却丝毫不肯松口,似乎是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朝汐一声不吭地看着她,默默承受着手上的痛。
  过了许久,直到桑晴都已经没了力气,受伤的痛楚减小了不少,朝汐才出声:“不生气了,好吗?”
  桑晴没说话,可齿贝却松了,牙齿离开肌肤的一瞬间,血气陡然翻涌而出,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桑晴伸出舌头,轻轻舔掉那些渗出来的血迹,然后她的喉骨上下滚动了一番,咽了下去。
  腥,而甜,还带着些辛酸的苦。
  朝汐抬手,将五指做拢,轻柔地顺抚着桑晴的秀发,她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仿佛温热的泉水一般:“我骗了你,你咬了我,这下子我们谁也不欠谁了,所以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桑晴被这句话瞬间击倒了,溃不成军。
  她轻轻亲吻了一下那只被自己咬过的狼爪子,上边一圈红红的牙齿印,清晰可见,桑晴内心的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地开始往上涌,过了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用力地看着朝汐的平静且略带悲伤的面容,随后沉默地点点头。
  朝汐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桑晴的头靠着她的胸膛,听见她的声音从宽阔的胸腔里嗡嗡地响起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什么事都不会骗你了,所以,殿下就不要再生气了,微臣错了,朝子衿给大长公主殿下赔不是了,殿下恕罪。”
  桑晴顺着台阶往下走,在她的怀抱里点点头。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是怕你担心,怕我说完这些事情之后你会跟我吵架,你啊,每次吵架都会哭。”朝汐抬起手,温热的手指把桑晴垂在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而我呢,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你哭。”
  桑晴的眼圈有些红。
  朝汐一只手捧着桑晴的脸:“你一哭,我就输了。”
  桑晴有些筋疲力竭的靠在朝汐怀里,呆呆的望着她,她神色憔悴,发丝散乱,在冬日清晨的光线和微风里轻轻地飘动着,漆黑的瞳孔和睫毛透着一股雾蒙蒙的氤氲感,迷茫的眼神中流转着温和的情愫,中衣因为刚才的挣扎而开了个口子,胸口的肌肤吹弹可破,看起来病病歪歪的,仿佛是山谷清晨刚刚绽放的一朵兰花,一点也看不出长了一口“铁齿铜牙”。
  “子衿,”桑晴忽然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吵架没关系的。”
  朝汐微微偏过头,仔细辨认着她的唇语。
  桑晴:“把内心的疑虑和难过全都说出来,别瞎猜,别憋着胡思乱想,相爱的人争执不是为了互相伤害,只是为了彼此磨合,为了成为更适合对方的样子,仅此而已。”
  朝汐没有说话,在透进来的晨光里,低头看着桑晴,她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兽类,散发着热量,也散发着野性。
  桑晴也同样看着她,只是眸光沉沉,里头包含着一股充满着悲伤而热烈的期望。
  而这种眼神就像是飞羽箭矢,一箭一箭不断射穿她的心脏。
  “你去西北我等了你六年,被霓麓劫走我等了你两个月,这些等待换来的结果应该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亲密无间,而不是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推远,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住一切。”桑晴缓缓道,“我说了,为了你,我愿意变得温柔善良并且勇敢,那你呢?你可以不可以也勇敢一次,勇敢地再也不要推开我?”
  密密麻麻的飞羽箭矢将她射得千疮百孔,朝汐身体里仅存的倔强也随着射出的洞口,汩汩地流失干净,她抬起手,摩挲着桑晴的脸颊,桑晴下颚的轮廓像是在冬日的冷风里被雕刻得更深了些,俊俏的眉毛下投出一片阴影,将她水汪汪的眼睛装在里头。
  从前那双纯净的像是天山上湖泊一般动人的眼眸中,此刻漂浮着一层风沙,她的目光让人看了心口发紧。
  朝汐的眼眶红红的,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些悲痛,她张开双臂再一次将桑晴拥入怀中,用了很大的力气,身上冰凉的铠甲硌得桑晴有些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朝汐此刻才意识到,所有她自以为的保护,自以为善意的欺瞒,自以为的用心良苦,实则却是在桑晴的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痕,使她痛苦不堪但还是砥砺前行,即便通向自己内心得到路程荆棘丛生,泥泞坎坷,可她也从未放弃过。
  她可以义无反顾地迈出一百步,朝汐甚至可以站在原地不动她过去,唯独有一点,朝汐不能再向后退了。
  兴许是身体里的疲惫快要将她冲垮了,兴许是她已经在这条看不到光亮的路上走了太久了,她渴望着朝汐那双充满着力量,仿佛漆黑夜空里清亮星辰一般的目光为她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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