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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近代现代)——大鼓

时间:2024-12-12 17:13:40  作者:大鼓
  微信很快被回复:“是啊,麦总。”
  “您也看到了,都太不容易了。”
  “福祥面馆的老板娘,去年刚死了男人,小孩好不容易在附近有借读名额,她自己还有糖尿病,静脉曲张,走路都费劲。”
  信息从对话框中蹦出来的速度很快,麦冬皱着眉头——这些文字让他心烦意乱。
  索性按灭了屏。
  半晌,提示音停止住,可能是见他一句也没有回。
  木屋里传出钢琴的声音,还有一阵轻声的谈笑,麦冬扭头,看见复古的印花玻璃上摇曳着几个端酒杯的人影,窗帘是一层淡淡薄雾,暖黄色闪烁的光神秘且慵懒,那是他们点了蜡烛。
  什么什么欧洲王室贵族的古董烛台,花多少钱也买不到一对的,因为另外一只在博物馆里陈列。
  林间的风阴凉,湿气很重,麦冬回过头来,用大衣把身体裹紧,蹲在石头上,探身往前看。
  银白色的圆月破碎在小溪中,旁边缓缓冒出一只黑乎乎的影子,那是他的倒影,像某种怪物。
  麦冬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大坝生活区边上,也有一条河,所以那个地方才被叫做大坝。
  手机上跳出来自唐雨枝的信息:“怎么还不回来。”
  “我先走了。”
  “啊,有急事吗。”
  “有点饿。”
  “?”
  “抱歉,你好好玩吧。”
  “……你答应我的。”
  “图纸不用着急了。”
  麦冬犹豫了一会儿,重新掏出手机,通讯录里没有存周航的电话号码,他划了划,找到历史记录里几个红色的未接来电。
  对方几乎在一秒内就接通了电话。
  “麦总。”
  周航,语气总是带着讨好的,见到人时,总是卑微地挂起一张笑脸。
  开始麦冬以为他这副样子只是对他们这种所谓的权贵,后来发现不是,对待沈源,对待工人,对待面馆的老板娘,甚至是老街上和他擦肩走过的每一个稍微熟识的人,他都是这样。
  都是生意人,赵家荣和他完全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
  麦冬承认他对周航,绝对算不上印象好,就比如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别这样叫我。”
  对方“哎哎哎”地答应了几声,却没有改,“我刚才微信说的,求您再考虑考虑,真的再考虑考虑。”
  麦冬沉默片刻,“这么晚了,那个福祥面馆,晚上还开门吗?”
  。
  车灯扫过楼门口,显出一个人影。
  夜里起了风,男人穿的黑色长风衣下摆被高高扬起,麦冬拎着一个餐盒下车,等车子从身后驶离,走上前去。
  “怎么不进去。”
  “门锁换了。”韩恩铭略带怒意地看着他,“你自己忘了?”
  经他提醒,麦冬想起来有这一码事,那还是去年冬天,他俩在这间房子里打过一架,赵家荣过生日那天。
  竟然过去这么久了,这样想想,从那之后,韩恩铭一次都没来过。
  他掏钥匙,两个人进门。
  麦冬没管他,脱掉鞋子外套就坐在餐桌前,准备大快朵颐,面条装在打包盒里,必须要尽快吃,否则就全无口感。
  福祥面馆的肉丝面,特意绕路买回来的,最近他很爱吃。
  “加班到现在?”
  “嗯。”
  麦冬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袖子卷起来,广市的春天很短,清明过去没多久,天气就炎热起来。
  韩恩铭站在玄关口,黑色的长款风衣的扣子一颗颗扣到了下巴,身型又长,整个人像黑色的一截木炭,笔直地立着。
  他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于是麦冬放下了筷子,“你怎么了。”
  他自认这段时间没有招惹到对方,除了公事,两个人连说话都不多。
  在这个春天里发生的事情大都乏善可陈。公司管理层发生了一些变动,在所有人的预期内,原因也都是因为麦光耀的提前退休,父亲回国定居,天天去公司上班,偶尔的碰面让麦冬略有尴尬,麦冬被调去分管营销,职位上自然是有晋升,离开工程部前的最后一次例会上讨论了北郊产业园区的拆迁事项,对于进度的暂缓和赔偿方案的改变,韩恩铭没提出什么意见,算是默认通过了。
  家里的小宝宝雪迎已经学会了爬,大嫂每天只做两件事情,一是逗女儿玩,二是催着郭一然尽快备孕。
  韩恩铭面容冷漠地盯着挂在玄关墙壁上的一幅画,那是唐雨枝的作品,一个月前他托郭一然转送给麦冬,据说是他新出的系列画作里唯一不对外展出拍卖的一幅。
  他问:“最近和孙家的女孩儿联系多吗。”
  麦冬老老实实地答,“一周两次。”
  “感觉怎么样。”
  麦冬自暴自弃地笑了一下,“你来我家,就是为了说些废话吗。”
  韩恩铭今天的情绪格外不稳定,他提高了声音,“你非得一见面就和我吵架?”
  麦冬乖乖低下头吃面。
  还是不惹他。
  韩恩铭的情绪回落,语调也是。
  “以后可以不联系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很简单,却没能让他听明白,麦冬惊愕地从面碗中抬起头,看见对方已经握着把手推开了门。
  “啊?哎——”
  韩恩铭抬腿就走,头也不回,门关上之前只说了一句,“画得太丑,建议扔了。”?
 
 
第81章 他家里出了点事
  这个夏天,瑞通银行和卓真集团之间的反目成仇,在广市的商界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卓真的股价连跌七天,而瑞通据说也开出了成立以来最大额的一笔违约赔款,细节如何外界都不得而知,只知道一个金融巨头,一个房产大鳄,不知道什么原因,彻底闹掰了。
  直到新楼盘御龙湾的发售,再加上与政府合作的产业园建设项目登上电视新闻,卓真的股价又迅速回升,不仅没有造成亏损,在某种程度上,还解决了因前些年行业政策调整制造的巨额债务,而瑞通银行在年度新出的行业报告中,因为不良资产率过高导致评级下降,一蹶不振,即将面临整改,最差甚至是破产的局面。
  都说卓真新任的董事长是个铁腕人物,经此一役,所有人都彻底领教了。
  瑞通银行的总经理孙承祖遭到审查,个人资产被冻结,所有亲人禁止出境,除了他原本就在国外读书的女儿,孙灵。
  她没再和麦冬联系。
  麦冬有找过韩恩铭问这件事,他矢口否认——【别想太多,这件事本来就该做,不是因为你。】
  。
  宝宝两百天的时候,麦家又摆了一个小范围的宴席,邀请的人不多,都是关系最近的亲朋,而唐雨枝竟然也在其中。
  这次是由他父亲介绍:“雨枝之前帮我设计过别墅,他很有才华,你们认识一下。”
  宴散,麦冬调侃唐雨枝,“连我爸都夸你,你可真会讨人喜欢。”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郭一然和他关系本就好,放下不提,其他人,爷爷,大伯,母亲,嫂子,都对他颇为欣赏,连小雪迎都更加青睐他的怀抱,总对着他伸出小粉胳膊,咿咿呀呀地笑。
  可是唐雨枝吧,看表面清淡隽雅,乖巧随和,实际上有多狡猾,只有接触久了,才知道。
  就比如此刻,无辜的眼神里带着心机,“哪有,韩董就不喜欢。”
  麦冬眯着眼睛,假装听不懂他说什么。
  “还有你。”
  “也不喜欢吧。”
  。
  麦冬没有回应他,没肯定,更没拒绝。
  他知道自己不讨厌他,甚至和他相处的那些,是生活中为数不多比较轻松愉快的时间。
  秋高气爽的九月,麦冬出差到另一个城市,鬼使神差地在一场拍卖会上,竞得了一件唐雨枝的雕塑作品。
  他把东西摆在家里看了一周。
  后来唐雨枝再提出吃饭之类的邀约,他就不再拒绝,可能是因为孤独吧,独自度过秋天的人太落寞,没供暖气前的秋夜,那么清冷、漫长,一个人睡不着。
  所以再后来,他允许对方来家里。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无法让自己心里生出波澜。
  时间还是淡淡地流淌,日复一日,他失去了许多情绪,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去猛烈地生活。
  他总觉得,是韩恩铭毁了他爱一个人的能力。
  而另一个人,让他模糊了对爱的定义。
  。
  这一年实在过得太快。天又冷下来,跨年夜下了雪,宝宝过周岁生日,全家人站在冰湖上放烟花。
  湖面是镜子,让斑斓颜色加倍绚烂,大家在漫天遍地的彩色里欢呼,倒计时迎接新年来到。
  念到“零”的时候,唐雨枝吻了他。
  他还是那样,没有回应——肯定和拒绝都没有。
  但是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一起并肩出现在家人们的面前,全家人,慢慢地都已经不会再对他的性向指摘些什么,甚至包括爷爷在内。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
  或许是他变了,他不再那么在乎大家,包括韩恩铭,的看法了。
  工作上,他渐渐习惯别人叫他“麦总”,习惯各种会议和应酬,在训斥下属或者要求人加班时,已经不会觉得不自在。
  无聊的冬天,也快过去了。
  。
  年关将至,施工陆续都停下来,荣升建材承包下来的那个项目,快要竣工,庆功宴上,刘恒在饭桌上拍着周航的肩膀大笑,“你小子,我看你有点儿飘啊!”
  听说他最近正在招聘,公司也从原来的公寓里搬出来,在市区的某个写字楼里租了一排办公室。
  “运气,都是运气,还不是领导们抬举我。”
  麦冬默默地喝了一口酒,“你老婆和小孩,最近都还好吧。”
  周航笑着点头,“都好,都好。”
  说来神奇,这一年,他和周航竟然接触的不少,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喝到半酣,麦冬提前离席。
  他没吃多少东西,胃不好受,去酒店的卫生间吐过,然后没有回包房,直接上了车。
  他身体状况一向还是不好,家里长辈要他每个月都体检,逼得他烦,病情每况愈下,但也习惯了。
  刘哥临时有事去办,不在车里,电话里千万个道歉说要马上回来,麦冬说没事,让他不要着急。
  车门落锁,点上烟,放松地靠在座椅上。
  可能是被车里的暖风烘得犯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是被耳边车窗玻璃上的敲击声吵到。
  周航。
  麦冬迷迷糊糊地落下玻璃,“你们结束了?”
  “没有。”周航手里拎着东西,弯着腰,往车窗前送了送,“我看您不舒服。”
  胃药,车里一向都有准备,就在手边的储物格里,麦冬只是嫌麻烦,但是看到周航特意买的,他还是接过来。
  周航贴心地递上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
  还有一份打包的鸡汤面。
  大坝已经拆平,福祥面馆迁址到了一条很繁华的小吃街,老板娘做出来的面条的味道,丝毫不变。
  “你刚才跟着我?”
  周航没有否认,这时麦冬推开车门,让他坐进来。
  “有话要说吗。”
  他点了下头,但是没有上车。
  车门开着,周航站在光影夹角里,垂着眼,嘴角耷拉着,头顶灯管放射出刺眼的白光,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惨淡。
  “家荣,他家里出了点事。”
  麦冬一愣。
  周航的语气,好像做了件非常悔恨的错事。
  “他回来了,不过我们吵了一架。”
  【作者有话说】
  他终于要回来了回来了,我聚少离多的小情侣啊?
 
 
第82章 他没事
  车子被丢在北方小镇的机场,麦冬坐最近的航班回来,出航站楼时,下了小雪。
  冬天的早晨,路灯还没熄灭,清洁工在扫着人行道上积了一层的薄雪。街道上,三两学生同行,麦冬下了出租车,站在熟悉的公寓楼门前按门铃,然后摘下沾了许多雪沫的羊绒围巾,攥在手里。
  赵家乐穿着睡衣,门口开了一条缝。
  “这一大早……”她睡眼惺忪地打个哈欠,“找我干嘛。”
  麦冬低头看手表,五点半。
  从广市到那个小村庄,麦冬之前去过一次,夜路好走,这一次只用了八小时零五十二分钟,比导航预计的驾驶时间快了二十六分钟,到了之后,却得知葬礼早在两天前已经结束。
  其实应该提前打个电话问的。
  脑子都傻了。
  “节哀。”麦冬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低下头,把湿漉漉的围巾换到另一只手里。
  “哦。”
  赵家乐不知道麦冬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母亲的后事办得低调,就像她死,毫不声张,被发现时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村里的规矩,停灵要至少七天,赵家荣没有理会,殡葬机构第二天就来拉人,第三天火化,赵家乐和赵继伟人还在高铁上,从各自上学的城市拼命往回赶,也只赶得上看见殡仪馆里临时存放的小骨灰盒。
  葬礼办得很简单,和赵国富当年的一样。
  说来奇怪,九岁时父亲去世的那段记忆,在她脑海中一直是很模糊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尤其是葬礼上,她躲在院墙边,看凉棚上迎风飘动的白幡,灵堂前黑白的照片,甚至连棺材的样式,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
  今时今日,仿佛场景重现。
  只不过那时将哭泣的她从角落抱出来的大哥,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换成了赵家荣冷着脸来扯她的胳膊,“你躲在这做什么,还有很多事,眼泪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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