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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徐钰鸣的情书(近代现代)——小羊熊

时间:2024-12-15 09:46:34  作者:小羊熊
  进米线店前,发生了个插曲。
  拉开门时,李奕抬胳膊,没想不小心撞到随后跟来的徐钰鸣。
  “嘶……你不看路?”
  李奕回头,未料徐钰鸣会与他靠得极近,两人肌肤相触前者掩不住眼中惊讶,后者捂住额头,躲开伸过来的手。
  徐钰鸣步伐过快,因此并未看清李奕眼中的黯然。但紧接,失落变为砂锅米线的热气熏腾。
  雾气很快模糊掉李奕眼镜,徐钰鸣追问为何换新的,前者摘下:“这副防蓝光,最近院里要整理几篇文献资料。”
  徐钰鸣好奇打量:“真有用?”
  “心理作用。”李奕微笑,眉眼越发柔和:“起码没有那么疲惫了。”
  两人交流简短,恰巧店主端来刚煮好的米线,一左一右摆在桌上。不知是否为徐钰鸣的错觉,李奕目光在他手腕停留许久。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徐钰鸣望回去,李奕急忙别开眼。
  徐钰鸣反问:“你看什么?”
  “没有。”
  “……”
  徐钰鸣嗯了声:“锯嘴闷葫芦。”
  李奕错愕:“锯嘴葫芦?”
  后者冲他抿嘴挑眉,视线随即落在端来的烤玉米肠,油亮油亮的,表层撒满柴鱼碎与沙拉酱,香气直往徐钰鸣鼻腔里钻。
  他表面仍不显:“好奇怪的东西。”
  他小时候家里管得严,第一次吃冰淇淋都是佣人买的,吃得小钰鸣当晚急性肠炎,去医院挂了三天点滴。
  李奕夹起米线,稍稍放低冷凉,看徐钰鸣跟玉米肠作斗争,汤汁啪叽喷在桌上。未有如此失礼的用餐,徐钰鸣轻咳,李奕用纸巾轻轻搽去汤汁。
  “不奇怪的,小钰,其实是你被管束太严,很多东西在你接触前就被所谓的保护否决。”
  冷不丁的一句,徐钰鸣抬眼。
  李奕仿佛未觉察般,将那块被污染的纸巾丢掉桌底垃圾桶里。
  “可能吧。”徐钰鸣心不在焉:“我要你在下月冒充我男友几天,去徐家。”
  他紧跟补充:“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需要个人陪我参加爷爷的寿宴。”
  可能看出李奕眼神的错愕,徐钰鸣略略后靠身子,椅背受空调风冰凉,他舒服地眯眼,故作惊喜展开手,五指白而细长:“开心吗?”
  “……”
  “干嘛不讲话。”
  徐钰鸣撇嘴,表层覆薄薄水雾,面容几分“娇躁”,模样甜又不耐烦。
  “你在赌气。”
  李奕坐的位置背光,他说出这句话时,正巧夏季太阳没过云层,屋外光线轮转,他面容隐匿在暗处。
  “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长腿叔叔同别人订婚——”
  “那只是没有去成的相亲,他们并没有订婚,徐晋枟甚至烧了请柬!为什么都在跟我强调他订婚订婚订婚!!”
  “……”
  李奕睁大眼,眼神错愕。
  从未见过徐钰鸣激动,人放在桌面的手攥紧成拳,本就苍白的肤色泛起不正常的浅红,他眼眶似乎蓄满泪,眼睫因受刺激疯狂颤抖,薄唇毫无血色。
  李奕今年第一次完整听到这名字。
  他停顿片刻。
  “过去那么久了。”
  碗上热气逐渐消失,因饱吸汤汁的米线透明,一坨坨摊在碗底,令本就无胃口的徐钰鸣移开视线。
  “你还是没能走出去。”
  李奕讲话声偏低。
  况且尚未到晚上饭点,整个店面就他们两人,最起码保全李奕的面子,却毫不关心徐钰鸣的脸色有多难堪。
  沉默时间过长。
  李奕心口的惴惴不安转化,又开始心疼是不是揭开伤疤太快,导致小钰未准备得当。谁料话题开启就收不住,说到最后,他竟然带点发泄意味。
  “我知道你们徐家看不起山里出来的人,哪怕我是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也换不来徐家老人半个赞许眼神。”
  “这让我很有挫败感,小钰。”
  他偏头,侧脸隐在暗处,眼角微弱闪光:“我甚至不知如何开解情绪。”
  “徐家、徐老先生,这些我都可以不去在意,甚至那些老辈的闲言碎语——我全都不在乎。”
  “唯独那个男人。”李奕深吸气挺直背,试图这样就能拥有无限底气。
  “我努力三辈子总和也不及他,但去参加寿宴,我希望能被堂堂正正介绍。”
  “你还在意这些吗?”
  提问者嗓音轻如阵风,皙白如嫩笋的五指交叉,掌心托住下巴,等李奕抬头望去,徐钰鸣眼睛弯弯似小船。
  “我想被你承认。”
  李奕握着筷子,回应沉闷,听得徐钰鸣收敛笑意:“然后呢?”
  “什么然后。”
  “被承认的然后。”
  徐钰鸣耐心重复。
  碗里的米线早已凉透,原本新鲜可口的番茄汤凝固,表面覆着一层薄薄油渍,米线坨得不成样子,哪还有刚端上来时引人食指大动的色香味。
  徐钰鸣兴致缺缺放下筷子,他向来不喜这些汤汤水水,只是有求于李奕才答应来这种苍蝇小馆。
  虽是新开,毕竟依托学校,附近店面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岁月,变来变去也丢不走浓郁饭油味道。刚来还好说,时间一久熏得徐钰鸣眼睛冒泪花。
  唯独李奕毫无知觉:“这不一样。”
  “哪里。”
  “你在利用我当引起徐晋枟生气的工具,可有没有想过,假若对方根本不在乎这些,你又该怎么办?”
  “他在乎。”
  “人心会变的,小钰。”
  李奕望向对方未动一动的米线,眼底酸涩感蔓延,被冷落无视的压抑再次翻涌:“更何况年长你那么多的长辈。”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你搞错了疼爱与爱情,错把亲情当成占有,对方的成熟忍让使你产生不合时宜情感。”
  他语气越来越重:“他是诱拐犯。”
  此话一出,李奕思绪恍惚。
  意识到对方从刚才半字未语,李奕逐渐收住了话头,男人脸上竟有类似无措的苗头。
  “抱歉。”
  “……”
  “小钰?”
  “所以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谈条件?”
  徐钰鸣歪头,眉目冷淡,好像刚才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人双臂交叠,手指搭在臂弯。每根指尖圆润,带着数不尽的骄傲,不难想象他儿时娇生惯养。
  “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去不去。”
  李奕沉默了大约四五秒钟,凝视表情明显失去耐心的徐钰鸣,先前种种言论听不见个响,心中长叹口气。
  “我有拒绝过你吗,小钰?”
  “早说不就好了。”
  徐钰鸣的回应很急,带点不耐烦的烦躁,拉开椅子起身,动作间青玉镯碰撞到座椅响脆叮咚。
  “月底,车站等我,”他眼神夹杂无言鄙夷,“穿整齐点,胡子拉碴的,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第7章 
  ◎不合时宜的嫉妒◎
  门口迎客铃打着圈地转。
  徐钰鸣走得匆忙,伴随玻璃门闭合动静,李奕肩膀撤去全部力气后仰,整个人可以说是瘫坐在椅子,掌心抵住唇边,盯住对面一筷未动的米线出神。
  暂不提那些谈话。
  与一年前相比,小钰更瘦了些。
  当初还算幼润的五官,突然立体太多,瘦眉漆黑,鼻尖秀气挺翘,脸上没了肉,衬得双眼拥有说不出来的无辜。
  可惜,他还太小。
  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岁出头。
  大抵少年期也是长辈要风得月的掌上明珠,以至于现在讲话时不时流露无伤大雅的命令语气。
  纵使如此,偶尔冷脸同样拥有惊心动魄的美意。
  李奕静坐,忽而翘起嘴角。
  他抬头,刚巧与犹豫要不要收拾桌面的店长对视正着,后者显然未料,伸手指指一筷未动的米线:“这个——”
  “帮我打包吧。”他语气温和,变回那位无所不能的李医生。
  李奕衬衫挽到手肘,露出无论款式还是成色都不像近几年产物的手表,倘若凑近,能清晰捕捉表盘划痕。
  “味道不错。”
  话虽如此,可没动几筷子的米线着实难以支撑其结论。
  趁老板忙碌,李奕思绪转移。
  那时夫人还是小徐先生,他也不过高中生,接到班主任打来资助人到了的电话,顾不得过麦抢收就往学校跑。
  他无数次设想,资助人应该是有些年纪的富商,身材短粗,健壮沉稳,谈笑时会透出长辈和蔼,如果能顺利大学毕业,他定然找份有前途的工作,以好好报答资助之恩。
  地里距学校不过几公里。
  夏秋燥热,李奕跑出满头的汗,远远见校门口停着辆银顶黑身轿车,方车头如蛰伏猛虎,压迫感令他脚步自然而然慢下,望向正门开到极限的学校。
  校长室的空调终于不是装饰。
  一进门,冷气激满身鸡皮疙瘩,李奕尚未平复呼吸,班主任招手,有人赶在他开口前讲话。
  “人倒是挺白净,不像山里的。”
  嗓音脆如银耳撞冰,夹杂几分因燥热而困乏的倦怠,过凉室内将这份感官无限放大,李奕的心再次咚咚直跳。
  “但为什么定外省一本?”
  椅背缓缓转正,坐着的“少女”单手撑住侧脸,顺势将成绩单抛回桌子,长睫垂落一扫,飘向眼前李奕,歪头看向坐立难安的班主任。
  “……”
  后者得信号忙开口解释:“徐先生,教育资源不均衡,山区高中能有我们这种水平已经算可以的,更何况李奕家里情况特殊,得优先考虑公费师范生。”
  班主任局促搓手,尽可能解释。
  “快,叫个徐先生。”
  他后半句话对李奕说的,房间阴冷班主任额头却浮出层汗,李奕喉咙嘟囔一句徐先生,但他打心眼儿觉得将人叫老了许多。
  “真正的徐先生在外面呢,你叫我小徐先生才合适。”
  班主任想攀个面子,不冷不硬吃了个闭门羹,奈何小徐先生瞳孔黑亮,双眸笼在长密眼睫后,无论怎么看都像带着笑意。
  李奕咬紧嘴,站在后面的中年人稍欠身子,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厚沓雪白崭新的打印文件,掀起浓郁油墨气。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字。”
  没人告诉李奕这些是什么。
  班主任低声催促,他呆呆向前拿起签字笔,弯腰时比字迹先入侵的是小徐先生的香气。
  与小卖部廉价香精迥乎,不张扬,细细密密。
  打印纸一张张过,在最后一栏填着本次资助金,李奕下了极大力气,才克制住用笔尖去数零的念头。
  抬眼,小徐先生正看他成绩单。
  人手指似玉暖白细长,纸张在其映衬下都黯然失色。
  “签好了?”
  李奕讪讪点头。
  初见,他们之间的交谈到此为止。
  那辆方头车依旧停在门口绿荫。
  开门瞬间,李奕最先对上的不是车内饰,反而为男人松松交叠的双腿。对方一袭白裤,边缘锋利折痕明显,再往下是浅色尖头皮鞋,平平伸去,距前方座椅还空了半米的距离。
  他十指置于膝头,即便最先出现的并非小徐先生,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
  年数久远,车厢昏暗,具体情形李奕有些记不清,但他依稀能回忆起男人与夫人如出一辙的苍白下巴,以及由白粉交间的花环当成头绳,束在胸前成瀑的密发。
  后来,李奕才知道那花为广玉兰。
  “你就是钰儿选的孩子?挺精神。”
  “……”
  男人嗓音轻柔,讲话时带着慢条斯理的顿挫,听得人极为舒服。
  李奕嘴笨,没应声。
  “都说不让你来。”小徐先生轻巧侧身,绕过李奕坐进车里,那男人很自然拦住他的腰,手放在他右腿一侧。
  “这么冷淡,我会伤心的。”
  小徐先生冷不丁地一哼,面容流露出与方才疏离截然相反的娇憨,男人乐意放下姿态哄他,即便发丝被扯住,广玉兰花掉落,男人掌心位置未变。
  李奕呆呆望着。
  他几秒才反应自己的视线唐突,给这氛围像情侣的两人留出空间,司机先比李奕行动,车门几乎擦着他指尖,缓缓在人面前闭合。
  自始至终,他未再分得半个眼神。
  后来,李奕坐在稻谷堆顶,悄悄摊开签协议时汇款单,借助打麦场不甚明亮的灯光,食指一点点移动,辨认出最上方的三个字。
  徐钰鸣。
  那时他过于单纯,未知社会层次的奖助学金统一由学校发放,别说与捐助人见面了,有人究其一生也不曾得知捐助人的真实姓名。
  那年他以超录取线30分的成绩,考上徐家指定的省内大学,比录取通知书先到的,是小徐先生。
  只是这次,小徐先生漠不关心的眼神稍淡,他怀抱一大束广玉兰,与李奕对视微笑:“恭喜你。”
  广玉兰花浓烈,他身后绿荫是那辆方头车。即便不靠近,李奕依能猜到银顶黑车里坐着真正意义上的“徐先生”。
  目睹那人望向小徐先生时眼底化不开的深意,于长辈对晚辈,太深;于恋人对伴侣,太浅;两者介于极其微妙程度,李奕每每想起时——
  “给,您拿好。”
  塑料盒咔哒扣好递来,打断李奕回忆,他恍惚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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