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鸟看出他心中所想,“丑吧。”
“……嗯。”
“全承弟弟弄的,他弟弟就喜欢这些俗气玩意,拿了我不少金子。”
“他还有弟弟啊。”
“嗯。”
水中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给他们带路。
就这样绕啊绕,最后光团将他们带到一间三面封闭的屋子里。
麻雀有些害怕,他紧紧地跟在重明鸟身后。屋子里很黑,他们走进去有一会了,屋子四周的火光才倏地亮起。
“来了。”全承坐在屋子中央的炉鼎旁,眼睛还是闭着,脸向着他们微微扬起嘴角。
“嗯。”重明鸟答,走到他全承身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撮头发递给全承。
麻雀忽然拉住重明鸟的手,紧张地看着他。
不待重明鸟解释,全承便笑道:“小玩意,别紧张。帮他做匿息符自然需要一点他身上的东西。”
麻雀皱着脸,他不信全承。于是他问重明鸟:“阿行,真的不会有事吗?”
“嗯。”重明鸟答。
麻雀信他,松开了手。
最后还取了麻雀一滴心头血。
匿息符成,小小一块暗黄色的石头,上面有鲜红的,麻雀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如同成百上千的蚂蚁紧贴着石头。
麻雀回到莲城时,出乎意料的,莲城众多河道都生出了大大小小的花苞,有早的,已经完全盛开了。
他觉得自己不过离开了半日,看这情形,似乎时日不短。
麻雀紧张地跑回了家里,他手里紧握着那个黄色的石子,跑得气喘吁吁,心脏砰砰乱跳。他害怕等他回去,宅子里空空如也。
麻雀走到前院,就听见前厅传来交谈声,他细细的听了一会,听到了神君的声音。
麻雀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他在前厅外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神君和一个装扮艳丽的妇人在说话。神君谦和有礼,一副君子模样。
可能是神君的生意伙伴。麻雀如是想,之前他就知道,神君的生意越做越大了,莲城好些人都想同神君合作。
麻雀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后院厨房,嬷嬷正在准备晚膳。麻雀乐呵呵地跑过去,蹲在一旁看嬷嬷做饭。
嬷嬷看见他,还吃了一惊,“小唐少爷。”
“嬷嬷。”
嬷嬷乐道:“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这么久不回来。”
“很久吗?”麻雀歪着脑袋,“我去了多久呀?”
“多大个人了,日子还记不住,”嬷嬷盖上盖子,蹲下摆弄柴火,嫌弃又慈爱,“有一个多月了吧。”
“哦。这么久啊。”麻雀低着头嘀咕,忽然想到外边的人,随口问道:“前厅那些是什么人?”
“媒人,来给郎君说亲的。”
“?!”麻雀难以置信地抬头。
嬷嬷转身到一旁切菜,背对着麻雀,看不懂麻雀的表情,喜滋滋地继续说:“郎君真是个有本事的,好些人家都想把女儿嫁过来,连齐员外都动了心思。真是不得了咯。”
“……那,那他,怎么说?”
嬷嬷摇头,“郎君还没应下,不过我看李家二小姐确实不错,郎君好像也挺满意的。”
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嬷嬷的菜刀落在砧板上,哒哒哒。好像一切是这么的自然,安宁。
嬷嬷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切完菜回头一看,屋内那还有麻雀的影子。嬷嬷低声抱怨:“这孩子,咋咋呼呼的,走了也不说一声。”
麻雀喘着粗气,快步走到前院。夏日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麻雀身上,额头上出了一阵薄汗。可麻雀丝毫感受不到暖意,只觉得如坠冰窟。
成亲,神君想成亲了。
怎么可以成亲。
成亲了,新娘子要搬过来,要和神君一个屋了。他是不是就不能和神君一起睡了。
神君也会带她去放纸鸢吗……也会给她做小手串吗?
神君会不给她看话本吗。
会给她念睡前故事吗。
会对她比他还好吗?
……
麻雀思绪满天飞,一路都在胡思乱想,眼睛根本没在看路,脚下一空,从小径的三阶石梯上摔了下去。
手心狠狠的擦在地上,膝盖“砰砰”的在台阶上撞了几下。
“嘶……”
麻雀摔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他慢慢撑起身子,手心擦得狠,见了血。
真是倒霉。麻雀委屈极了。
“麻雀?”神君刚送走那些人,往回走就碰见摔成一团的麻雀。
神君快步扶住麻雀的手肘,麻雀膝盖也疼得厉害,站不起身。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下来。
一直到神君给他包扎完伤口,又给膝盖揉了药油。麻雀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神君将他揽到怀里,“你一下跑了这么久,一个人影也不见,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任凭夏日的清风来来去去,浓重的药油味散不开半分。屋内所有的东西还和麻雀离开时一样。风把玉石坠子的垂帘吹得叮当响,神君正想再开口。
麻雀忽然挣脱了神君的拥抱,手又快又狠,紧紧抓住了神君的衣襟。眼角还挂着没有落下的泪珠,我见犹怜却又一副凶狠模样,“我,不允许!”
神君:“?”
“不许……呜,不许你成亲。”麻雀又哭了起来。
他好难过。
从重明鸟出现的第一秒开始,他的身心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他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崩溃也就在一瞬间。
麻雀捂着脸,痛苦的嘶吼在喉咙里剧烈挣扎,最后溢出唇边的只有低声的抽泣。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从指缝流出,落在神君的手背上。
第22章
神君花了很长的时间向麻雀保证,不会成亲,不会丢下他一人。
麻雀抽噎着贴在神君怀里打嗝。
沉默忽然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神君忽然问他:“你当真不懂吗?”
麻雀仰起头,既悲伤又困惑。睫毛上还挂着星点泪珠,眼里水汽很重,仿佛再眨两下眼睛,大颗的泪水又会从眼眶溢出。
他不懂。
神君想。
他什么都不懂。
他天真,单纯,对一切都抱有炽热的热忱。像白纸,又像太阳。神君从未对麻雀说过,在京郊的荒山上,他摔在地上,仰着头看背对着太阳的麻雀时,他是觉得快意的。就像是一双扼在他脖颈多年的手,被麻雀亲手粉碎。他从未体验过如此畅快的呼吸。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
神君脑子里不合时宜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返程船上看到的话本结局。
人妖殊途。他们之间隔着的是无尽岁月。
神君喟叹。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他真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他缓声道:“你当真不懂,不懂我为何不成亲,不懂我……”
神君沉默下来。
麻雀也没说话。他们静静的对视,身体又靠在一起,恍惚间觉得耳边尽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麻雀有些茫然,他分不清是他的还是神君的。
目光交错之间,不知道是谁先有的动作。
他们胡乱的吻在一起,胡乱的交换体温,唇瓣温热的触感让麻雀迷离,舌头交缠一起,湿热又黏腻。
亲吻间衣裳褪至腰间,神君松开麻雀,麻雀顺势倒在了床上,他黑发散在因为他们皱起的褥子上,肌肤上。麻雀目光溃散,嘴唇因为亲吻变得红润,他微张着口喘气,唇边还沾着津液,亮晶晶的。神圣又淫靡。
麻雀眼前阵阵眩晕,耳边还萦绕着刚刚唇齿缠绵时啧啧的水声。
神君俯下身子,在麻雀恍惚之际,含住了麻雀胸前的红点。
“啊……”麻雀一个激灵,尖叫到后边变了调,“痒,痒……嗯……”他白净的手指插到神君的头发里,想推开他。
神君握住他的手腕,麻雀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被神君轻易控制住了。
神君松口,认真审视了一会因为自己舔弄摩擦变得艳红的乳首,上面沾满了他的唾液,亮亮的。神君贴近麻雀,亲了亲他的鼻尖,夸赞道:“很漂亮。”
麻雀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冒了出来,他微微挣扎,嘟囔道:“讨厌。”
“可以吗?”
神君头靠在麻雀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挠得麻雀直缩脖子,“什么?”
神君亲了亲麻雀的脸颊,“就像没收的话本那样,我可以对你做那种事情吗?”
“……!?”
“可以吗?”神君在麻雀耳边诱惑道。热气蒸得麻雀晕头转向,他还没反应过来,神君忽然又伸手探进他两腿之间,不轻不重地揉搓,他听见神君轻叹一声:“你硬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他们又亲在一起,相互赤裸着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湿热黏腻的汗液附在身上。
神君刚将性器捣进麻雀肚子里,麻雀就尖叫着射了出来。后穴阵阵痉挛,绞得神君几乎失去理智。
麻雀很敏感,神君甚至不需要握着他的性器撸动,只消轻轻摩挲他的腰侧或是舔弄他的耳垂或是乳首,麻雀的阴茎都能颤颤巍巍的流出些许透明粘液。
“唔……轻……慢,慢些,啊……”麻雀觉得肚子都要被捅穿了,他挣扎,腰却被神君有力的小臂紧紧扣着。
眼泪糊了一脸,麻雀低声抽泣,他骂神君:“混蛋……嗯,混,混蛋……”
“嗯,我是。”神君手掰着麻雀下巴,舌头舔去麻雀的泪水,又和他亲吻。麻雀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咸咸的,又有点苦。
最后,神君握着麻雀的性器快速的撸动,自己则在麻雀穴里凶狠地冲刺。
麻雀觉得自己要疯了,前后都被神君掌控着,他爽的说不出话,只能伴着神君的撞击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麻雀射在了神君手里,他浑身颤抖,后穴也用力绞着,几乎同时,麻雀感觉有一股热流打在他肠道深处。
“啊……”麻雀无力的趴在床上,肚子下还压着神君的手。
神君等了一会,才把性器从麻雀后边抽出,粉嫩的穴口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变得充血。伴着神君动作,一股一股白浊从穴口流出,穴口因为性事没有完全合上,一点一点的微微颤动。
神君伸出手指插进去,麻雀已经昏睡过去,他哼唧两声就没了动静,神君搅了搅,把他留下的东西弄出来。
第23章
麻雀醒得很早。
天才蒙蒙亮,临街的小贩甚至还没开始忙碌。莲城安静极了。窗外小院看起像蒙了一层暗色的纱,灰扑扑的。
麻雀是被一身酸痛给难受醒的。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一只手揉着眼睛,夏日的薄毯从白净的皮肤滑落腰间,露出满胸膛红色的暧昧痕迹。
他腿有些软,后面也疼,身上像刚干了一整天不间断的农活般泛酸疲倦。
早晨有些凉,麻雀觉得胸前异样,他低头一看,他原先白净的胸前布满印子,乳头肿胀,红糜刺眼,就这样直挺挺的暴露在空气中。
麻雀摸了摸。
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嘶,疼。
他气恼得想一巴掌把身旁熟睡的神君拍醒质问,可手狠狠仰起,又轻飘飘放下。
麻雀后知后觉。
他和神君昨晚,做了书上说最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最亲密的人。”麻雀喃喃。
这几个字刺得麻雀满脸通红,他羞愧又兴奋。
麻雀的小脑袋被身体逆行的血液蒸成一团浆糊。
他迷迷糊糊地想,至少在这一刻,世上没人比他们更亲密。
想着想着,麻雀就狠狠地在神君脸上亲了一口。
神君被他的动作搅翻了睡意,麻雀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神君大手一揽,将麻雀拽到怀里。
“起这么早?”
麻雀和神君对视,神君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清晨的困倦。麻雀手摸了摸神君的下巴,脑袋凑过去调皮地咬了一口。
神君挑起麻雀耳边柔软的黑发,问道:“还难受吗?”
“难受,”麻雀嘟囔,“你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神君轻笑一声,“下次我努力。”
“嘻嘻。”麻雀手环抱住神君的腰。
他们赤裸的肌肤相贴,在安静中感受彼此温度。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小城里没什么风浪。
关系的亲密进展让麻雀变得比从前更粘人,整日几乎就像块黏在神君身上的牛皮糖,谁见了都要打趣一番。
麻雀粘人的同时又极其没有安全感,清晨醒来常常闹着让神君亲口对他说三遍绝不会忘记他。
神君不明原由,却也纵容麻雀这份稚气可爱。
唯一的插曲是麻雀问起冷酷书生二,神君说忘了买,麻雀呆滞地看了神君许久,气到扭曲。
不过最后没赌气太久,巴巴地跑到神君怀里撒娇。
今年天气比往年热上许多,莲城荷花在仲夏初便开遍了每一个角落。大片大片粉白的花瓣在绿叶旁娇羞的展开,这个时候是游人最多的,一批又一批的文人墨客相聚莲城。
麻雀和神君却开始收拾东西离开莲城一阵。
他们要去最初约定的地方。
月牙泉。
莲城离西北大漠有一段距离,莲城温热湿润,而西北干燥热辣,马车在官道上徐徐前进,太阳是一天比一天毒辣,神君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晒黑了几个度,掀开衣袖就能看见明显的分界线,麻雀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神君则佯装恼怒,黑着脸堵住麻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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