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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头鱼尾(玄幻灵异)——远山西

时间:2024-12-22 10:56:56  作者:远山西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然而没过半分钟,陆予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路北庭深吸口气,拇指划过接通。
  “喂,路少。竟然接通了,我还怕大山没信号呢。”
  “我现在很忙,有事简单明了的说。”
  “哦,听你声音没什么力气啊,是不是千金贵体去乡村生活水土不服导致呢?”陆董事长很关心的样子,实则隔着屏幕顺着网线都能知道对方在幸灾乐祸,“忍忍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事,还能跑路咋滴。”
  “……”路北庭捏着眉头,不合时宜的困倦与乏力袭来,轻松被陆予带进胡说八道的圈子里道,“想嫁也没用。”
  “出什么事了?”
  “村里老僵尸很多。”
  “僵尸?我靠,我听说那地儿特流行蛊啊、毒啊、赶尸啊,没想到是真的,你临走前有没有去妈祖庙求保佑你平安顺遂。”陆予有点激动,“不对啊,等等,僵尸为什么会阻止你嫁人呢,难道是封建时期挂掉的?”
  很安静,整整一分钟。这是路北庭的沉默,他不应该跟傻子聊天的。
  陆予似乎在他的沉默中抽取到了正确信息,清清嗓子说:“那什么,我教教你怎么对抗老僵尸吧。俗话说,用魔法对付魔法,你这种偶像包袱万吨重的铁定是要吃亏,面对这种封建余孽,就应该发疯,你越疯,他们越怕。”
  “像你那样吗?”路北庭用发烧的脑袋想想陆予的生平事迹,实在不敢恭维。
  “我这样的,一般人学不来。”陆予还挺骄傲道,“我告诉你,哪个老僵尸不让你嫁,你就上他家住去,告诉他,不让我嫁,你养我一辈子?”
  路北庭:“那我连老僵尸的家门都进不去呢?”
  陆予说:“怕个鸡毛啊,哥们有的是钱,揍他们一顿,不行就炸房子,大山里出个意外事故,不是信手拈来么。再说了,这些封建余孽懂个鸟屎法律,有事喊冤叫包青天,那人家包爷爷早就不在人世了。”
  “……炸房子的震动会导致山体崩塌。”路北庭说,“你尽快去做个精神测试吧,顺便再多学习,再见。”
  挂断电话,路北庭开始酝酿睡意。蒋悦刚洗漱完,就见柏唸和柏溪南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颇为讶异,怎么大清早的就过来了,况且柏唸的脸色不太好看,蒋悦将其原因归咎于上司把人家儿子拐了。
  她赶忙追上来,还未开口,柏溪南短手短腿动作极快,已经打开了卧室门。
  柏唸踏进门槛几步,动作一顿,与床上被惊醒的路北庭面面相觑:“……你不是……”
  晕了吗?
  说完,他转头瞥向柏溪南。
  柏溪南真是有口难言,手语着急比划:“阿爸,你都没看我说完,阿叔发烧了,在床上要晕倒了,好像。”
  是好像,不是真的晕。
  柏唸垂眸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半晌没说话。
  柏溪南向来害怕他冷脸,当下就应该隐匿存在感,等他脸色稍霁再冒出来认错,随即默默地挪出去,躲在蒋悦后边。
  蒋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心中职业病作祟的想这什么鬼情况,气氛微妙,要走要留,还是静观其变,看上司的脸色行事吧。
  然而,柏唸目光紧随那颗缩起来的脑袋:“以后不允许比划倒装句,知道了吗?”
  他的语气并不算严厉,可要求奇怪,专门欺负六岁小孩似的,小孩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见状,路北庭霎时间来精神了,疲倦不翼而飞,笑着问柏唸:“你是担心我吗?”
  “昨日托路总照顾我家南南,理应关心。”柏唸巧妙的避开了他的问题。
  啊,知道了,是在担心他。
  路北庭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被褥想着,又问:“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柏唸看一眼手中的保温壶,低声说:“崖边风烈,煮了点姜汤给你们。蒋悦,你也一起喝点预防吧。”
  “啊?”蒋悦眨巴眨巴眼睛,圆溜溜的眼珠子往路北庭那瞥,“这、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柏唸走到桌边,将姜汤一分为二,递给蒋悦一碗,另外自己端一杯到床前递给路北庭,“喝了吧。”
  “谢谢。”
  路北庭从柏唸手中接过水杯,微烫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对方的手背,然后仰头喝姜汤,这个动作将得逞的笑意掩盖得很好,斜着微弯的眼睛看去,柏唸已经将手隐进了宽袖。
  柏唸攥起拳头,手背似乎还留着羽毛拂过的触感,疑惑地与他对视,见他表情并无异常,神色自若,似乎真的只是无意之间碰到。
  屋外逐渐热闹起来,这时刘组长过来叫他们去吃早饭,见柏唸也在,便邀请一同,柏唸再三婉拒,抵不过他的热情似火:“没事没事,多双筷子的事,招待院的伙食不错……”
  两人客气的在门口推脱来推脱去,路北庭已经掀被子,穿上衣服出去,仿佛一杯姜汤如神仙水,半点病态不显,完全能胜任说客一职:“一起吃了再回去吧。”
  “……”柏唸瞥向他少顷,推脱过久会显得难看。
  蒋悦也说同事都很喜欢柏溪南,想留他再多玩会儿,待回到万物殿,他们就不好随意上去叨扰,他便答应了。
  桌上齐齐整整八人,平日里随意或坐或站着吃早饭,今天因为有名声在外又神秘的达灵在,便凑成大圆桌。
  他们伙食确实不错,主要是沾了路北庭这位空降上司的光,今年连单位的工作人员脸上都长肉了,往年都是瘦成肉干回城里的。
  饭桌所有人都精神饱满,唯有路北庭和柏唸在笑意中透露着一丝不明显的疲态,偶尔能听见几声咳嗽。
  “你又病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在檎山冷着了?”路北庭舀碗皮蛋瘦肉粥放到左手边问。
  “多谢。没事。”柏唸鼓起腮帮子吹吹冒热气的粥,刚吃一口,当即有人发问达灵是主修什么的?难道不忌讳荤食么?
  是不是真的有练蛊……问题一个接一个,平均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堪比小孩子,心中总有十万个为什么,这里唯一一位六岁的小朋友都比他们成熟稳重。
  偏偏柏唸面容姣好,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谁问都耐心地回答,和颜悦色,言谈举止得体又文采,组里健谈的、不健谈的都觉得很有亲和力,这天聊得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欢乐,很快话题就转向普罗大众都会谈及的婚姻上。
  有位二十几岁的男生道:“我倒羡慕路总这样的,家庭背景好,有钱又有颜,关键还那么努力自律,这样式的,我要是女孩子我都恨不得嫁给路哥。哪里像我这种屌丝,只有被甩的份。”
  一群人哈哈笑起来。
  “小伙子,有时候不见得是自己不够好才被甩滴,一切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懂吧。”刘组长宽慰道,“你才刚毕业出社会,急什么?你们路哥都快奔三了,也不着急啊。”
  相处大半个月,除工作外的时间,路北庭这人很好相处,很开得起玩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幽默风趣地回怼两句。
  “您是我们这的长辈,再过两年都奔五了,不是也没老婆吗?当然,大家相识一场,你们不急我挺急的。”路北庭放下调羹,颇是认真地道,“这份子钱我都快想疯了。”
  大伙又乐开花。
  随即,路北庭侧头看向柏唸:“达灵修的戒律中不包括结婚,这个年纪了,不急么?”
  所有人的脑袋击鼓传花般齐刷刷看过来,柏溪南吃过早餐坐不住,跑到四季柠檬架下自娱自乐。
  微风吹过,屋檐垂落的紫藤花掉落在柏唸单薄的肩膀,他也侧脸看来,迎着路北庭正色的目光。
  风很轻,却将花香与一阵淡淡的血腥混杂药香吹到路北庭身上,当即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眉。
  “不急,达灵一心只在神女和信徒身上。”柏唸道,“如今有了小南,再无精力思绪装下别的什么人。”
  在座除路北庭听出话中有话,其他人有的对此表示理解,想要大家只能舍小家,有的表示扼腕不已,白瞎这么一副好皮囊,要是结婚,那基因传承得多好。
  “要我说人生意难平,其中一项就是不能当神女。”路北庭沉重地身体轻轻往左边靠,鼻腔呼出热气,“受人敬仰吃香火不谈,日日夜夜能见达灵环绕眼前,当座石像又何妨,照样能心猿意马。”
  或许是病了,受点刺激就管不住嘴,或许是陆予那通电话打通任督二脉,从热脸贴冷屁股的自我犯贱心态,直接掉至百毒不侵、自带金钟罩铁布衫的舔狗阶段,情绪简直就是质的飞跃,若说从前已经足够沉稳,现在是一跃到了泰山压顶都临危不惧的稳定状态。
  柏唸手一抖,调羹掉回粥里,惊愕地看向他,没料到他如此大胆。
  不仅柏唸,其余人也是震惊到怔愣不动,众所周知,哩寨人非常重视万物神女,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他们生,为他们消灾除病,风调雨顺,他们死,为他们灵魂上天堂,来世投好胎。
  对于无神论者,自然无关痛痒,而路北庭的话显然有些冒犯到了神女,微妙气氛中,大家都不敢大声呼吸,看着达灵的反应。
  蒋悦葡萄般的眼睛寻求简中易帮助,赶紧破解一下这窒息的气氛,然而简中易一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咱路哥就爱突然之间语出惊人。”蒋悦硬着头皮说,“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可能是生病了脑袋不太清醒,哈哈……”
  她越说越虚,如苍蝇蚊子嘤嘤,至此没了声。
  怎么能说上司脑袋有问题呢,这红脸不是这样唱的!
  蒋悦欲哭无泪,逞什么强啊。
  “神女是我们哩寨的信仰,是我们经历苦难无能为力时唯一的精神寄托,还请路总以后慎言自重。”柏唸说完,抬手掩嘴咳两下,“生病了就吃药休息吧。”
  也许出于体弱的缘故,语气上并未有明显的严肃不愉,众人脸色也缓和不少。
  路北庭不咸不淡的将余光瞥到他泛红的耳垂,勾勾嘴角,回答:“好的,多谢关心。先回房间了,各位慢慢吃。”
 
 
第12章 雨中白衣少年
  极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就来势汹汹,极其严重。
  路北庭高烧不退,整个人像架在火炉上烤,躺床上迷迷糊糊的足有三天。
  刘组长接公司拨来的电话接到爆炸,其中还有陆予拨过来的,嘻嘻哈哈问情况,那态度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真关心,刘组长战战兢兢回答完,心里真是服了这位活祖宗。
  况且村里一些中医和在外读医的大学生他们不敢轻易相信,不远万里和蒋悦开车进县城,将医生直接请到招待院为路北庭看诊。
  等他们回到招待院,他们拜托单位的强子帮忙照看一二,结果等他们两个回答,强子急的上下直跳脚,说人都他妈烧晕了。
  几人围在卧室外等待医生打点滴,开退烧药。
  好端端的人,看着就健康结实,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刘组长忧心忡忡的看着路北庭。
  简中易也在,沉默须臾,随后出去把探头探脑的蒋悦和强子打发走:“没什么大事,夜里咱轮流守着……”
  所有声音如同飘在深海,忽远忽近的发闷传入耳畔,在卧室门嘎吱的关上后,那根仅剩的清醒神经彻底掉入沉睡的漩涡。
  蜿蜒曲折的土路泥泞不堪,四下皆是葱茏蓊郁的山林,无穷无尽,杳无人烟,给人永远都走不出这一座又一座大山的恐惧感。
  路北庭已经逃亡三天三夜了。
  他是旅游时被人贩子拐来的,后来又卖到这个鸟屎地方,他的保镖跟丢了。
  天色阴晦,他的腿脚全靠意志在支撑,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边跑边抬臂擦掉进眼睛都雨水和汗,不能停歇半分。
  意识逐渐模糊不清,路北庭心脏膨胀到像要跳出地面,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了,这一刻,他看见路边有道白衣的伶仃侧影,撑着一把雨伞。
  路北庭从坡上往下看。
  说实话,在无人的深山老林,泛青色的雨天里突然出现白衣长发,浓雾加持,生出一种不真切的美感和诡异。
  混沌的脑袋立即发起疑惑——撞鬼了?
  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停止脚步,想撑着棵粗糙的树喘息,谁料,身体早已超越这个年龄该有的力量,四肢无力,两眼发昏,手上撑了个空,整个人摔下坡,在脏兮兮的泥土路面滚了一圈。
  狼狈又慌忙地爬起身,动作猛然顿住,视线在不经意间定在那白色裙摆。
  这年路北庭小升初,在看到裙摆下有脚和自身生长于风气很正的家庭背景下,心神稍定。饥饿与身心疲累使他再没力气起来,跪在地上,仰头问:“你好,请问通往巫山县的公交亭怎么走?”
  出口是刻进骨子里的教养,嗓音却嘶哑到不成样子。
  对于他的出现,还是以滚的方式出现,白衣少年也是又惊又疑,闻言愣了片刻,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赶忙搀扶他起来,替他挡雨:“你怎么了?”
  路北庭警惕性极高,不会随意相信这个地方的任何一个人:“爸妈家暴,我要去县里找亲戚回来劝解,但是我不大认识路。”
  这个年代手机已经普罗大众,可是偏远的贫困山村并未普及。
  听他一说,白衣少年显然不信,对于大山的孩子,认路是自打记事起就学会的本事——这是路北庭逃出生天后很久才得知的知识。
  少年并不多问,半搂半拖着路北庭往身后的岔路口走:“这里是没有公交的。”
  是啊,连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作为城里且是富裕又有势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所见所闻都是大部分人努力一辈子都追求不到的,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崎岖坎坷山路,自然也不知道这种山路是没有设立公交亭。
  “离真正的公路开车都要花上两个小时,到县城还有段路。”少年左右看了看,“你光这样跑是跑不出去的,你可以到神女庙里躲躲,我去找人载你进县城。”
  路北庭脚步戛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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