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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有欺(近代现代)——梅染

时间:2024-12-25 10:15:13  作者:梅染
  江漂亮可能是对女性比较友好,警惕心下去得很快,只是倒杯水的工夫,转过身来,岳城就见小猫已经跳上了沙发,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身边,仰着头,小鼻子一耸一耸的,认真嗅着她的味道,轻轻凑近她的脸颊。
  宋金莉也忍着没动,唇角挂着微笑,任凭小猫咪闻自己的侧脸,看上去像一个可爱的亲吻。
  岳城悄么声地掏出手机,给她们拍了一张照片。
  江漂亮像是把宋金莉的气味录入了自己的存档,接受了她这个人,当即在她旁边卧倒、打滚、露肚皮三连,萌得宋金莉忍不住去撸它的肚肚。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小猫咪已经比之前大了一圈,浑身白毛炸开,像一个软软的毛球,十分惹人怜爱。
  岳城本以为母亲会发出一些寻常人们看到萌物的感叹,谁知她却吐槽了一句:“这么好看的小猫,怎么姓江了?”
  “小鹤是弟弟,让着他嘛,再说这猫算是他先发现的,就跟他姓了。”
  宋金莉撸完猫肚皮,又去挠它的下巴,把江漂亮逗得通体舒泰,主动拿脑门去蹭她的手。
  “也是,是猫而已,又不是孩子,跟他姓就跟他姓吧。”她说。
  岳城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没法笑着说“是啊我孩子当然跟我姓”,因为他根本不会有孩子,他不想骗母亲,只能保持沉默。
  宋金莉一边撸着猫,一边四下环顾,打量着这个家:“越来越温馨了,比最开始的时候添了不少东西——还洗了照片摆出来。”
  “啊。”岳城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台面上的那些相框,解释道,“那边比较空,摆些照片好看。”
  “越来越像过日子的样了。”宋金莉意味不明地感叹。
  岳城心中惴惴,不敢自曝,只能顺着她说:“嗐,每一天都得好好过不是。”
  “是吗?挺有打算的,这样挺好。”宋金莉垂着头,目光落在手底下享受得直呼噜的小猫身上,突然道,“那你对江鸣鹤什么打算?假装和他好,用他来拿捏季琬吗?”
  令人心绪不宁的另一只靴子还是掉了下来,岳城心脏一沉,顿时气短,但母亲所说的那个“好”字,实在有一些信息差在里边,是“哥俩好”还是更深层次的意思,让他捉摸不透,他依旧不敢多说。
  “妈,我——”他正满脑子搜刮打马虎眼的话,就听母亲又开了口。
  宋金莉缓缓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地说:“年三十晚上,我看见你亲他了。之后他表现得很心虚,那么明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小城,告诉我你只是在跟他演戏,是哄他、骗他,报复那个想杀你的女人。”
  岳城愣了,他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想好的那个不抓现行就抵死不认的想法现在看来完全失去了作用,因为母亲干脆利落地把证据摆在了面前,其实抵赖也是可以的,换了别人一定会说“你看错了”,坚持不承认,可他没法对母亲这么做。
  他根本做不到。
  “告诉我!岳城!你是在骗他!你是要报复他妈!”宋金莉失去了方才的冷静,音调提高了八度,眼睛里满是绝望。
  她从来没有对儿子这么大声训斥过,因为她的儿子太完美了,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也很自觉,从来没有给她添过任何烦恼,反而是她疲惫生活中唯一的指望,唯一的慰藉。
  可最近的这个新发现,让她觉得慌张,慌张到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的病,儿子就不会认回江裕,不会认识江鸣鹤,不会跟亲弟弟那样!
  经过最初的慌乱,这阵子宋金莉突然想明白了,这不能怪自己,她有什么错?
  儿子也没错,不是说他喜欢男的自己能坦然接受,她确实还希望将来儿孙满堂,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但儿子已经为她牺牲了这么多,如果真的天生喜欢男的,她也没办法,只能随了他去,可是跟亲弟弟万万不行!
  他从小就聪明,不会做那么傻的事,现在这样,一定是另有计划,一定是!
  岳城明白,今天不说实话,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他一咬牙,“扑通”跪了下去,房间里温馨和谐的气氛急转直下,江漂亮吓了一跳,“嗖”地从沙发上跳下去,钻进了书房里,躲着不敢出来,只在角落里探出一个小小的猫猫头。
  “不……”他嘴唇颤抖着,垂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神,艰难承认道,“我……我喜欢他,我不会把他当人质,我不会……”
  宋金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你来这个地方的时候,跟我说的不是这样。”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连夜离开庆海的时候,他说要带江鸣鹤一起走,这样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这不是拿他当人质是什么?!
  “当初季琬那么对我,我确实很恨她,确实……确实动过歪念头,但我后来想明白了,这事儿……跟小鹤无关。”事到如今,岳城决定全盘托出他的想法,在母亲面前,自己隐瞒不了一点,“他一直很无辜,把我弄晕也只是不想让我身上挨一刀,他都是为我好。”
  给江裕捐肝这件事他起初一直瞒着宋金莉,但逃亡的那天他不得不什么都交代了,当时的宋金莉听说还有这档子事,顿觉一阵后怕,幸好儿子没真的动手术,这也是她答应带着江鸣鹤一起走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当然就是岳城把他说成了护身符,简而言之就是人质。
  当时的宋金莉刚做完换肾手术没多久,脑子不清楚,光这两个理由她听起来就觉得非常充足,当然不会有任何怀疑。
  可怎么到了今天,全变了?
  听着儿子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江鸣鹤,宋金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不是真的对他……你们有血缘关系,你知道吧?你们这是在、在乱伦!”最后这两个字她甚至难以启齿,又怕嚷得声音太大被人听见,原本高高的调门急转直下,断层般地变成了耳语一般的音调。
  “妈!对不起!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我喜欢他……”岳城吞了吞口水,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笃定道,“我、我爱——”
  宋金莉就像听见了什么脏东西似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尖叫着打断:“别说了!别说!”
  “妈……”岳城仰着头,红着眼眶看着她,他长得老实,又几乎从不犯错,也从不求人,此时此刻摆出这副神情来,实实在在让她心痛,却又无法面对。
  但岳城已经选择坦白,就决定多说些,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心:“在知道他是我弟弟之前,我就喜欢他了,那时候只觉得我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敢想太多,甚至还躲过他一阵,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再也不见面,可能还好一点,可谁知道,偏偏他、他是我弟弟。”
  “知道他是你弟弟,你不更应该离他远点儿吗?!”宋金莉痛彻心扉道,“你连这点人伦都不顾了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出去,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直到、直到绑架那天,我跑回来,辛凯告诉我,小鹤他也是被摆了一道,他被他的发小和他妈一起骗了,他发小给他打了镇定剂,把他从医院带走,他醒了之后为了来找我,不惜从七层楼跳下来……他发小对他还起了歹心,要是我当时再晚到一会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一夜不仅是江鸣鹤的梦魇,也是岳城的噩梦,回想起弟弟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被人压在身下奋力挣扎的样子,他仍然会痛得喘不上气。
  是那一天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顽劣的弟弟早就动了真感情,而来到这座海滨小城之后,这份感情日渐加深,让他再也逃不开,也不想逃。
  正因为自己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动过歪念头,想要用江鸣鹤当做人质来保障自己和母亲的安全,岳城后来一直内疚至深,他宠弟弟宠得那么没有底线,除了真心疼爱之外,也是想要为自己的片刻恶念做出弥补。
  他眼眶灼热得厉害,在自己母亲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他为了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把他推开了,也不能再伤害他!反正、反正我们没有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半点兄弟感情,我可以不在乎——”
  “可你们就是兄弟!这是事实!”宋金莉尖叫起来,“是不是他先逼你?他们这种吊儿郎当的富家少爷玩起来最没底线,他跟江裕一样,骨子里就是个坏胚子,一定是他缠着你不放!”
  岳城苍白着一张脸,仰头看着她:“妈……如果我不动心,他怎么纠缠都没用,不是吗?”
  自从年三十晚上不小心看到那个吻之后,宋金莉一遍遍地思考这件事,从惊慌失措,到自欺欺人,她本来想着还是不要问了,万一真相自己接受不了,问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可她到底还是没忍住,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过日子,可现在残忍的真相摆在她面前,她确实束手无策。
  “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她腿软无力,摔回沙发上,“你一辈子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怎么到头来,沾上这种事……”
  岳城双目赤红,膝行到她面前:“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我不能放弃他,真的不能,他现在就是我的命!”
  “谁没谈过恋爱,谁没要死要活过?到底是我的儿子,你跟妈一样傻。”宋金莉苦笑,“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时间久了,疤烂了,还是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岳城也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为所谓爱情叽叽歪歪很难看,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也就不想再多哭诉什么,垂着头低声道:“我们俩真的分不开,妈,你要是真的不愿看见我们,回老家住一阵子也行,我们不回去,不让街坊们瞎议论。”
  “难道我是你们唯一的阻碍吗?”宋金莉面容枯槁,双目无神,喃喃地说,“我不恨季琬,因为伤害我的只有江裕,可季琬一定恨我入骨,因为我们的存在就是她的耻辱,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如果她知道你们的事,你猜她会做出什么反应?她一定想你死!”
  “儿啊,你也是妈的命啊!”
  岳城也知道,最可怕的是季琬和江裕,他也没法做出保证,能让他俩永远不知情。有钱人手眼通天,岂是他一个无名小卒能左右的?但他不能被这些预设的困难吓破胆,轻易就放手。
  他不会放开小鹤,绝不。
  “妈,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这么大个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我还得好好照顾你下半辈子呢。”
  “呵,我看你心里嫌我命长吧?”
  顶级疗养院的套房装修得也非常诗情画意,如果不说这是疗养院,光这山景房的小餐厅,看起来都像名家私厨那样精致。
  落地玻璃望出去,是外边影影绰绰的崇山峻岭,里边则全都是仿古内饰,多宝阁、八仙桌、官帽椅,一水儿的红木打造,并且不是簇新的那种,看起来颇有年头,溜光水滑,养护得极好,古韵十足。
  按理说,待在这么好的地方,人也应该性情高洁一些,可江裕一张嘴,就十分倒人胃口。
  虽然江鸣鹤问候也非常勉强,但到底是问候了,低情商的疯狗非要把和谐的气氛打破,让别人难堪,好能让他获得气氛的掌控权,实在是死性不改。
  董助从旁打圆场:“二少怎么会这么想呢?江董您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他在我手术当天把岳城换走,不是想我死是什么?”江裕出院后没发作,不代表他能把这件事放下,这次跟江鸣鹤面对面,肯定是要当他的面说道说道,没准能记一辈子,“岳城是我儿子,他的肝跟我是最适配的,万一你准备的那个替身出了什么问题,我的命就没了。”
  江鸣鹤也不装了,甚至有心给鱼蚌相争添把火,自己好渔翁得利:“可我妈并不知道我准备了替身,她不顾一切把我哥绑了,才是真想你死吧?”
  “虽然我现在跟她有些事谈不拢,但你少挑拨,没了岳城手术可以叫停,换个匹配度不高的人来捐肝,才是真想要我命。”江裕现在附庸风雅地拄了根手杖,但此刻他斜眼觑着江鸣鹤,风度全无,只显得面容狰狞。
  江鸣鹤没吭声,在他面前垂眸站着,死命压着脾气。
  现在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一切小心为上。
  江裕向他招手:“你过来。”
  江鸣鹤内心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
  “转过去。”
  他只能依言照做。
  突然间硬邦邦的棍子捅向他的腿窝,他依着惯性“扑通”跪在了地上,还没跪稳当,后背就狠狠挨了一棍!
 
 
第83章 
  那手杖是黄花梨木的,木质很硬,被这么狠狠抽一下子,江鸣鹤被抽得向前扑倒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屋里暖和,他一进来就脱了外套,现在身上只穿着衬衫,薄薄的一层布料,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他心里笃定,这一棍子下去,后背肯定肿了。
  然而刑罚还没有结束,身后传来江裕的一声爆喝:“跪好了!”
  这是小时候最常见的戏码,尽管他十八岁之后,就再没挨过这样的惩罚,但显然他此前偷梁换柱的做法“罪大恶极”,江裕要祭出家法,肉体上碾压他,精神上折辱他。
  董助许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谨慎地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江鸣鹤痛得头发晕,但他不屑于向江裕讨饶,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
  很快,又是一闷棍抽在了后背上,打在方才打过的地方,痛上加痛,让他忍不住地喊出声来:“啊!”
  “闭嘴!再出声音我就多赏你几下!”江裕沉声道。
  江鸣鹤咬紧了后槽牙,艰难地再次直起身,接受了第三棍、第四棍,挨完第六棍的时候,他已经疼额头冒汗,脑子也眩晕得厉害,根本跪不起来,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这时候董助才忍不住发话:“江董,我看差不多了,二少肯定知道错了,再打要伤身的。”
  “伤身?呵,我没要他的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江裕狠狠地一拍桌子,“他做的那是什么?那叫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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