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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鸟(近代现代)——夜很贫瘠

时间:2025-01-01 09:03:52  作者:夜很贫瘠
  李云济来到季若亭面前,与他相隔一臂的距离。他的态度平和,一双黑眸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却令人感到无边的压迫。
  “我看过几次游跃曾经的在校成绩单,其中的割裂感总是让我疑惑。”李云济注视着季若亭避开他的双眼,声音平缓,“他沉静专注的品行和糟糕的成绩太不相称,而直到我看到他和小真的高中联考成绩单,我终于找到了一点头绪。”
  李云济身高笔挺,站立在夏日的烈光下,静得像一座森寒的冰山。
  “——调换他们高中联考成绩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吗?”
  风静了,连声音都消失不见。季若亭的胸口微微起伏,他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抬起双眸,淡然地望向李云济。
  “这种事,你难道不是应该去问你的母亲和奶奶?她们那么疼爱你的弟弟,这种干涉你弟弟人生大事的选择,又怎么会让我一个外人插足?”
  “圣文伦中学董事会前董事长海杉是你的堂弟,能做出调换两个考生的联考成绩这种事的人不多,海杉就是其中之一。”
  “我很抱歉不能满足你的猜想。”季若亭摊开手,“你说的调换成绩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我只能说,当年我也完全没想到小真会真的考上圣文伦中学,我也认为妈妈和奶奶采取了一些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我一点也不知道。”
  “更何况还有一点,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想到。”季若亭轻声道,“如果真的是我替换了李梦真和游跃的成绩,我在知道游跃的存在的前提下,怎么可能还会在李梦真走了以后,又让那个孩子出现在你面前?”
  “你明知我有多讨厌你的弟弟。”季若亭直直地注视着李云济,那目光既似冰,又似火。“你明知我有多不想一张同样的脸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夺走你本该属于我的注意力,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围着一个假货打转,把所有感情倾注在一个虚假的替代品上。”
  李云济面色沉沉,半晌冷冷开口:“所以你嫉妒小真,策划那场车祸杀害了他。司机汪新的女儿肾脏衰竭,那颗救她性命的肾脏就是从海明医疗贡献的,而你正是海明医疗的股东之一。你没有参加那场慈善会,但你知道在我的母亲的叮嘱下,在场的海杉会负责把小真送回家,你抓住了这个机会,即使有无辜的人在场,你也依然让汪新执行了这场杀人的计划。”
  季若亭竟忽而笑起来。
  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不住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李云济,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意识到我嫉妒李梦真了?”季若亭的笑声尖锐而脆弱,他仿佛发了疯一般,“这是不是说明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你终于看到一点点我的心了?”
  李云济霍然抓住他的胳膊,眼中浮起血丝:“......真的是你杀了小真?”
  他的手劲大到快捏断了季若亭的骨头,可季若亭浑然看不出痛,他猛地伸出双手抓住李云济的衣领,要扼断李云济的喉咙一般痛恨地看着他,他喘息着,泪从他美丽的眼中滑落。
  “害死小真的不是我,是你。”季若亭的脸上出现痛恶至极的表情,烧红的恨意和痛苦扭曲了他冷美的脸,令他已然失去理智:“你毁了他,也毁了我!李云济,既然你不会爱人,为什么要把我们留在你身边?!杀了他的不是我,不是别人,只有你!”
  李云济脱开季若亭的双手,季若亭被扯到一旁,他在李云济的面前身形也脆弱单薄得像一片叶,飘落在地上碎裂。
  “你还会杀了你身边的所有人,妈妈,奶奶,你的亲人......还有那个假货!”
  李云济紧绷声音:“闭嘴!”
  “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
  季若亭的声音在无边的夏日花园前回响。
  “所有想靠近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这种糟践真心的人最好一个人孤独地老死,活得越久就越痛苦,越发狂——李云济,我等着看你失去一切的那一天!”
  阿梅轻手轻脚上楼梯,小跑到游跃的卧室门口。
  “少爷,我刚才看到季先生进了您的房间......”
  阿梅站定在门口,睁大眼睛看着游跃跪在地上捡碎纸。她忙过去蹲下一起捡,捡起纸一看,更吃惊了。
  “少爷!这不是您的学校申请表吗?”阿梅压低声音,气道:“是、是季先生撕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事,是不小心的。”
  “怎么会是不小心——”
  游跃捡起所有碎纸,站起身平静道:“不用在意,电脑里还有电子版,我重新打印一份就好。梅,我要收拾点衣服,这几天我去医院住。”
  阿梅跟不上他的思路,无措道:“怎么突然要去医院住?少爷,您和李先生提过了吗?他同意了吗?”
  游跃没有回答阿梅的疑问。他很快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背起包离开卧室。阿梅匆匆跟在他身后,茫然看着他坐上车,车驶离副宅。
  游跃赶到医院,直到再次看到好生躺在床上的谢浪,他的内心才真正稍微松出一点气。谢浪正半靠在床头安静地看着播放新闻的电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看,还是只是在发呆。
  谢浪转过头,看着游跃走过他的床前,把背包放在一边,然后过来坐在床边,摸摸他额头上的纱布。
  “还疼吗?”游跃问。
  谢浪“嗯”一声。
  “对不起。”游跃双手捧住谢浪清瘦的大手,“我很没用,谢浪。”
  谢浪仍很虚弱。他的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挫伤,最惊险的是谢浪在摔倒后出现剧烈胸痛和呼吸困难的症状,但凡巡视的护士晚发现几分钟,可能游跃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谢浪了。
  游跃把脑袋埋进谢浪的手背旁边,一动不动地趴着。谢浪低头盯着游跃的脑袋顶,手的小拇指被游跃压住了,他动了动手指,无名指抬起来一点,碰了碰游跃的额头。
  游跃感觉到他的触碰,抬起头。他眼眶微红,温润的眼中闪过水光。游跃擦过自己眼角,再抬头时已是对谢浪露出浅浅的笑容:“我会守着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出意外了。”
  他像是在对自己强调来增添勇气,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么手无寸铁的少年。谢浪半靠在床头,面容苍白俊美,一双漆黑而略有涣散的眼眸望着游跃。
  “游跃。”谢浪开口叫他的名字。
  游跃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坐近到谢浪面前,倾身靠近,“我在。你要说什么,谢浪?”
  谢浪的手没有力气抬起,只虚虚地攥住游跃的手腕。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游跃,游跃若有所感,托起谢浪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前,扶住谢浪无力的手臂。
  谢浪的手指僵硬不自然,但还是放在游跃的额前,看起来已经努力地作出抚摸的动作。游跃心神一动,抚摸额头是曾经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常见的一个抚慰动作,当游跃出现忧虑或烦恼的表情时,谢浪就会摸摸他的额头,温声地安抚他。
  “谢浪。”游跃被这样笨拙地触碰着,眼眶禁不住又红了。他挨过去,好让谢浪方便抚摸他,“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谢浪的手滑过他的额头,慢慢掠过眼睛,落到脸庞。游跃被摸得有点痒,他见谢浪认真地摸自己的脸,仿佛在通过描摹他的五官来加深记忆。这种自主行为让游跃的心情好了一点,他任谢浪摩挲自己的脸,抬手覆在谢浪的手背上,“谢浪,我想过了,你是晚上一个人睡病房害怕吗?还是说你见不到我、想找我?总之,不管怎么样,这几天我就在医院陪你,以后我也会尽量多地来陪你,你答应我,一定不要一个人乱跑了好吗?”
  他话一多,谢浪就迷茫地望着他,大脑无法接收那么多信息量。游跃执着地问:“好不好?”
  谢浪答:“好。”
  游跃刚露出一点笑意,病房的门打开了。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李云济一身黑衫黑裤,英俊的脸庞不见一丝柔和善色。他面色淡漠,看着病床上亲近靠在一起的游跃和谢浪。
  李云济走进病房,随着皮鞋鞋底嗒一声落在光洁的地板,病房的门随之关上。
  “你擅自离开夏园,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游跃放下谢浪的手,从病床上站起身。
  李云济站定在病床前。他的目光随意地滑过谢浪,最终落定在游跃身上。窗外的光落在游跃的背上,令他薄瘦的身体看起来更朦胧,更飘渺,仿佛他随时会消失在李云济的面前。
  李云济忽略了在看到他们兄弟二人过分亲密的举止时的不适感,最近接连的事端令他心情算不上好,而游跃的擅自离开将这种不悦推到了顶峰。
  他再开口时声音又降了几度:“什么时候你都学会这么擅作主张了?”
  游跃低着头,声音也低:“......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李云济笑了一下。
  “所以你先斩后奏,想来医院陪你的哥哥住?不守在他身边,你就不能安心?”
  李云济漠然道:“还是说,你认为我根本不会保护你的哥哥,我对他的生死全无所谓,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游跃白着脸色,“不......我没有这么想。”
  谢浪盯着游跃的手,又抬头看游跃的表情,他伸出手,仍想牵住游跃。
  李云济看着谢浪笨拙的动作,即使差点被夺取生命,即使全都忘了,也依然本能地想要安慰游跃,护住游跃。
  一对没有血缘的所谓兄弟,没有家庭的加持,在破旧的福利院野蛮生长,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缘由发展出这种深刻的情感?
  “那就来我这边。”
  李云济对游跃说。他看着游跃抬头时慌乱无措的眼睛,如同他第一次来到夏园时的模样。那个稚嫩生涩的少年再次回到了游跃的身体里,只有在面对李云济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的巨大不安。
  游跃恳求道:“哥哥,就让我在医院住几天,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李云济的胸口燃烧,他从不介意游跃的反抗,但这一次他的耐心急剧消泯。他应该控制住自己不在一个可怜的小孩面前发火,但这一瞬间他没有理由地把某些原则抛弃了。
  “游跃,把你的东西拿好,来我身边。”
  游跃身形一颤,他僵硬站在原地,谢浪不懂他们之间的气氛,他牵不到游跃的手,也唤了一声:“游跃。”
  游跃拿起一旁的背包,垂眸绕过病床走到李云济身边。李云济握住他手腕,转身打开病房的门,头也不回地带着他离开了病房。
 
 
第50章 
  得知游跃去而复返,阿梅忙从房间出来。她赶到楼梯边,见游跃与李云济一同走过来,游跃面色微郁,再看李先生的脸色,阿梅心下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
  游跃走过她面前,没有看她。阿梅望着他与李先生走上楼梯,背影消失在转角。两人之间氛围不对,连阿梅都察觉到了,她想起方才擦身而过时游跃苍白的唇角和隐忍的垂眸,手脚快过了脑子,她抬脚跟上了楼梯。
  “少爷......!”
  阿梅追到走廊上,游跃和李云济回过头,她硬着头皮低头过来抱住游跃背上的包:“少爷,我我帮您拿包,整、整理东西......”
  游跃没想到她会跟上来,推开她的手低声道:“不用,你回去。”
  李云济低头看着两个小孩,模样像两只紧张靠在一起的小动物,防备着他这个具有危险性的天敌。
  他抬手放在卧室门把手上,目光落在游跃的脸上,温和开口:“你的人缘很不错不是吗?不管是动弹不得的病人还是纯真的女孩,都想要保护你。”
  游跃不说话,李云济的神情又冷了几分。他打开卧室房门,客气道:“需要请你的好朋友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吗?”
  游跃终于小声开口:“不用。”
  他主动走进房间,把阿梅关在门外。
  门沉沉合上,李云济提起他背上碍眼的包,随手放到一边。
  “你去医院和你的哥哥一起住,意义何在?”李云济开口。
  游跃背着手站在李云济面前,声音低弱谨慎:“他受伤了,我想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害怕。”
  “然后你擅自认为我不会同意这件事,跑出了夏园?”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也从不认为你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哥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不与我商量就行动?”
  “我......”
  “你不信任我。”
  游跃背在身后的手松开,交叠到身前紧张地握住:“不是这样的。”
  李云济冷声道:“无论我做什么,你只把我们看作对立的两方。我在你心里没有一刻是所谓的‘哥哥’,我只是你的雇主,上司,一个陌生与你无关的男人。”
  “哥哥”?这一刻游跃也不禁感到混乱。他是在说自己在扮演李梦真的时候仍然不够用心不够像吗?还是说,这一刻他又在对“小真”说话了?他已经为了更像李梦真而绞尽脑汁,而那条横亘在他与李云济之间的界限,李云济是在要求他跨过吗?还是他依然必须守在己方的一侧不可僭越?
  “我......我很抱歉。”游跃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不出怎样才能做得更好,哥哥......可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吗?”
  夏日灼热的光线缓慢消退,在窗边留下云层的阴影。沉郁的蓝浸透房间,映入少年的不安和男人的沉默。
  “不要再叫我哥哥。”李云济的声音没有情感,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游跃惊吓地抬起头,只看到男人的背影。他忙追出房间,“哥......”
  话音卡在喉咙,他僵硬立在门口,而李云济已经离开了走廊,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阿梅怀抱着一摞纸等在楼梯下,她见李云济下楼来,忙低着头往旁边让。然而李云济下了楼梯,停在她面前。
  “怀里抱的是什么?”阿梅听到主人家开口问自己。
  阿梅忙答:“是小少爷的大学申请表撕坏了,我看很多内容都是小少爷手写的,就捡起来粘好了,想拿给小少爷 直接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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