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帆现在不说是不想姥爷知道,扯出个别的,“那这几天我先让张叔搬过去住,您现在身边真不能没人。”
“行啊,别说你张叔现在啊,真的比年轻那会靠谱多了,这次还真的是靠他,要不我一人在那儿真的没法弄。”
林建国继续搁那边絮絮叨叨。
岑帆蹲在地上给老人整理东西,偶尔抬头接两句话。
心里却半点放不下来。
姥爷这个样子。
他晚点还是得去趟大超市,多买点补品给老人带回镇上。
收拾好东西。
岑帆先去准备两人的午饭。
厨房的垃圾桶还有之前剩下的两大包垃圾。
岑帆先拿下去倒。
上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又被放了下几个盒子!
上面贴着张字条:
[家里年轻人送来的,我吃不了这么多。]
[给你送了一点。]
不是那种大的礼盒,全都是些小包装,整齐地放在精致的铁盒里,从底下摞到上面。
看着普通,但仔细去看却全是补血养气的中药材,可以单独煎着吃,有的还能直接和排骨汤鸡汤一块儿煮。
就上面几个牌子,岑帆以前陪陈开去买过,一点点都贵得吓死人,当时人就是买的这些给自己家里。
这东西他说什么都不能要。
揣手里端起来,去敲对面的门。
和平常一样,怎么敲都没人应。
这回岑帆却没放弃,主要也是东西放屋门口很容易丢,到时候他们俩谁都说不清楚。
岑帆给物业那边打电话,说明意图后。
那边沉默片刻,忽然道:“那这样吧,我把对面那户人的电话给您,您给他打一个过去?”
“好。”岑帆说。
对面报了串数字。
电话挂断后岑帆立刻给人打过去,边打边在对门门口踱步,不时往屋里头看眼。
可好久都没人接......
从外边也听不清对面屋里的动静。
一时没其他办法。
要是之前岑帆会暂时搁手里,准备等后面联系上对方再给人还回去。
但他这次直接提着去了一楼值班室。
拜托守门的保安等到1702回来以后把东西给他。
他觉得对方不可能一直不出门,这样做虽然会破坏掉他们之前互相串东西的关系,但起码他自己能够心安。
中午吃过饭以后岑帆让林建国睡在自己房间。
他先自己在外边收拾了会,又久违地和陈开通了个电话。
“北盛集团新投资了个茶室,现在要在门口做一个双龙戏珠的木雕壁饰。”
“这两天陆续找了几家工作室再聊,我下周也准备过去跟他们聊聊,”
“听说华源现在也在跟那边谈,这回咱们必须争取过来!”连续被截胡几个项目,陈开现在心里怨气大着呢。
说起这个用力咬紧了后槽牙。
岑帆在这边沉默会,“我明天要陪姥爷回去,后天就能够回来,我可以去跟他们谈。”
“你确定么?到时候可免不了要喝酒。”陈开说。
“没事,之前和拍卖行沟通也是我自己,我可以的。”岑帆在这边说。
陈开没吭声,其实内心也是更想他去。
毕竟工作室里,他和小梅浩子虽然也有技术,嘴上能掰扯几句,但在木雕界的名气完全赶不上岑帆。
由他去肯定十拿九稳。
“行吧,到时候我把地址整理好,还有王总的个人电话,一会都发给你。”
“好。”岑帆应了声。
下午他去小区附近的商超。
先去买两罐奶粉,又去里面一楼柜台处挑各种补品保养品。
林建国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吃进嘴里的肯定是要多注意。
岑帆正对着手机去查里边成分。
旁边一个营业员突然小声朝前边道:“哇你们看那里,那对小情侣也太养眼了吧,感觉像从电视里出来的。”
“哇是哦,我站这一上午了,都没见到过像他们这样的。”她这一喊,原本还在给岑帆介绍补品的小姑娘也感叹出声。
岑帆不经意往那一瞥。
先没想怎么样,却在看清楚以后微愣,像被几根钢钉定在地板上。
刑向寒穿着上午在医院的那套衣服,表情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他旁边站着的短发女人,刚好就是自己提分手的前一天晚上,坐在刑向寒对面的那一个。
两人手里提着几大袋子东西,有说有笑的,正在收银台那里结账。
旁边几人还在议论:
“那男的好帅啊,也就只有像这样的大美女才能配得上。”
“就是说啊,你看他们买的那些,什么红枣,桂圆,该不会是女的怀孕了吧。”
“不会吧,这看着挺瘦的啊。”
......
岑帆原本还准备在挑一些,现在把眼下这些拢手里,低着头,拎着放在前边柜台上,轻声道:“您好。”
“我可以结账了。”
拎着东西从店里边的小门出去。
岑帆快步走向停车场。
坐上自己的车,岑帆握着方向盘,却没有立刻踩紧油门,只是身体往后边靠,脸一直冲着窗外。
不知道自己是在看什么还是在等什么。
其实根本不用躲,他也不应该再去想这个。
这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即便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早晚也会有其他人站在彼此身边。
像对方那种条件,这不是迟早的么......
外面有人陆陆续续地把车开离停车场,接着很快又有新的车开进来。
岑帆回头看眼自己买的这些东西,最后才把车开出去。
回到家以后。
岑帆先去了趟一楼值班室。
“抱歉岑先生,这边1702的住户一直没有回来。”
对方是个新来的保安,看向他的时候有些为难,“要不,这些东西还是岑先生您先自己拿回去吧。”
“毕竟这么贵的东西,放在我这儿万一弄丢了我们也没法负责。”
东西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上
岑帆拎着叹出口气。
电梯到达十七楼。
门开了岑帆只一下没反应过要出去,直到快关上才一下扒住门栏。
他们最近这部电梯经常出现问题,每次开了不到几秒钟就会突然关上。
进家门之前先往对面去看。
看着一直关闭着的防盗门,岑帆面色复杂。
走上前敲了两下,可想而知的没人回应。
回到家也是自己一个人。
林建国是真闲不下半点,睡个午觉起来就自己转着轮椅去小区里边溜达。
还顺带捞走了窗台上的大花。
其实有大花跟着岑帆还真能放心不少,大花智商很高,岑帆一直怀疑他是属边牧的,还会跳起来去开家里的防盗门。
岑帆在屋里收拾东西,准备做两人的晚饭。
快到下午五点。
岑帆刚准备给林建国打电话。
外面突然传来老人的声音:“小帆,这个电梯的门帮姥爷抵一下,他这个是怎么弄......”
话还没说完。
猛地传来电梯关门“砰”的一声!
接着是轮椅倒地的声音!
岑帆手上还戴着处理肉末的手套,听到动静后,根本来不及摘,立刻冲出去。
有人却比他更快!
老人旁边出现一个男人,已经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还没等岑帆反应过来,对方怎么这个时候会忽然出现在他家门口。
却注意到他家对面的门大开着!
走廊的风从窗户一直吹到电梯口。
第65章
“对不起对不起刑先生,岑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们的责任。”
物业经理站在他们面前,鞠躬道歉都快鞠成驼背了。
他身后已经有人在修电梯。
男人穿着居家短袖和凉拖,头顶上的发丝有些上翘,周身气场却丝毫不减,“这还只是刚好被我撞见了。”
“要是老人这回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是是是,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差点害了这位爷爷,下次有任何异常直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一定马上过来解决!”
这时候电梯也修好了。
物业经理带头进去试给其他人看。
后来又领着其他人一块道了次歉,见人再没说什么了才讪讪离开。
走廊此时就只剩他们三个。
岑帆从刚才就注意到几个物业工作人员对刑向寒的态度。
瞥眼对面大敞着的门,即便再不愿意去承认也没办法。
抿抿唇,最后硬着头皮过去推轮椅,低声道:“姥爷,咱回家。”
刑向寒这个时候也走过来。
弯下腰,对着林建国关切问,“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我还好,刚那就是被吓一跳。”
林建国知道自己这性子给人添麻烦了,即便是电梯本身的问题也还是不好意思:
“哎哎,我这就是在医院待太久了,好容易出来,一时没忍住了,哎......瞧这事儿闹的,以后不会了,啊。”
“您只要没事就行,以后想去哪儿都可以喊我们。”
岑帆却听不下去,两手握紧轮椅后边,边推边冲旁边人道:“我姥爷再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说完把老人送回家里,从里边把门关上。
走廊风很大。
马上要入秋了,但现在秋老虎当道,空气中残余的暑气和湿热闷得人浑身难受。
对面的门先是关上,后来又被开了。
刑向寒还站在那儿,靠在墙上,听到动静后朝他看过来,像是知道岑帆这个时候会回来。
岑帆手里提着上午对方送来的东西。
重新放在对面门口。
“那些是给林爷爷的。”刑向寒说。
“你别一直拿我姥爷说事。”岑帆回看过去,“之前是房车,现在又是这个,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快麻木了,语气称不上愤怒,但还是带着深深地无奈,又不得不去承受。
刑向寒收回目光。
没再说话。
“你一直住在这里?”岑帆问。
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这样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明明底下有人守着,刑向寒每次还可以这样随意进出他们这栋楼。
什么友好善良的邻居老爷爷全是假的。
从头到尾只有这一个人,那些东西全都是对方买来的。
就像刚才他在超市里看到的那样。
刑向寒其实没想用这种方式被人发现。
再度开口时深吸口气,“小帆,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
“可你这样做是在逼我走!”岑帆盯着他:
“你每次都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管我怎么想,我跟你说过无数遍的话你也能当没听见。”
“你嘴上说尊重我,但其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岑帆靠在身后的大理石柱上,“又或者说,你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我怎么想全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刑向寒从他的第一句话就想反驳。
忍了半天后看向他:“我从来就没逼你现在一定要答应我,你现在再怎么抗拒我,我都可以接受。”
刑向寒深吸口气,“要说唯一的,那就是我无法容忍你站在别人身边,杀了我都不行,我在努力去学着对你好,就像以前你——”
“你不允许我,可你自己呢!”
岑帆贴着后边墙面的掌心微微握拳,“一边和别人走在一起,一边又扯着我......”
“凭什么还要来指责我,我们明明已经没关系了啊!”
走廊里有片刻的安静。
刑向寒先是继续隔着走廊去看他,几步走到他跟前,垂眸去睨他的双眼:“什么别人?”
岑帆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瞳孔微缩,下意识想往后退。
却被一双臂膀挡住。
刑向寒两只手摁在他左右,围成个中间只有他们的小圈,没再去管对方究竟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只坚定不移地去解释:“我只有你,不会有其他任何人,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这一辈子都只会是这样。”
“你现在恨我,抗拒我,不想我在你身边,我也不会任何的怨言,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但我只能在你这里,而你将来也只能是我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垂着的目光未有丝毫变动,像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眼底能放下的只有岑帆一人:
“我说过会一直等你,那就是一直,我这辈子除了工作,没对什么如此强烈的执着过。”
“只有你。”
“你是我全部的底线,我不可能放开你,永远都不可能。”
岑帆先是在他的双臂中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却只一瞬间就偏开脸:“让我回去。”
刑向寒松开手。
却在人要进屋门的瞬间,扯住他手臂,把人狠狠扯进自己怀里,大手试探了瞬怀中人的耳垂。
在人瞪大的眼睛里低下头,“好好休息。”
“有任何需要就喊我,我一直在。”
刑向寒做完这些就松开手,转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眼见对面开了的门从里边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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