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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教授他追悔莫及(近代现代)——三木冬

时间:2025-01-07 09:30:32  作者:三木冬
 
 
第68章 
  岑帆一怔。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帆,你这几天都在家里么?”
  刑向寒低头看着他。
  家里一直装着两道门之间走廊的监控,他知道对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出门。
  想问又不敢去问。
  只能时刻关注着隔壁,生怕人在家里出了什么事。
  但他现在说的话岑帆一句都听不进去。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把稿子画好这一件事,所有的构图设计都反复在他脑子里,其他任何人都不想见。
  尤其是眼前这个。
  他往旁边退了一大步,在刑向寒的手再要伸过来时一把挥开,“别,别碰我......”
  开口的时候岑帆才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应该是因为连续几天都没喝水。
  刑向寒一直注意着他的状态,被挥开也不敢再重新扯回去,但人没走,就站着定定看他,“你状态不好。”
  “好不好的跟你也没关系。”岑帆把地上的垃圾袋重新揣手里。
  想走过去,却感觉门口这个人像座山一样,堵在那儿,让人有路也没法走。
  “我现在很忙,稿子周五就要交了,今天是真的没心情跟你说话,你......”岑帆说这个的时候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脑子身体里都只那一件事,根本不愿意跟除了这个以外的有任何牵扯。
  刑向寒先是看着他。
  后来深吸口气又叹出声,从他手里把两个垃圾袋都接过来,“这个我帮你拿下去,你快进去忙你的吧。”
  临走时又说,“你现在先喝点甜的再开始,效果会更好。”
  说完还没等对方回神,已经往不远处电梯的方向走。
  岑帆先是看他。
  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重新回了房间。
  刚才出门那一下导致他现在精神没法快速回笼,盯着桌上的稿纸大脑一片空白。
  越想不出来越着急,越着急越什么都画不出。
  岑帆干脆走到厨房,吊着精神,从冰箱里随便拿了瓶什么。
  是几天前买的蜂蜜牛奶。
  细密的甜浸在嘴里,丝软绵滑。
  糖分填满脑子里缺的那块儿地方,身体也变得比之前有力气。
  岑帆一口气把这瓶全部喝完,在阳台上站了会,吹吹风,又有思路了才立刻回到房间。
  顺着思路走。
  心里想的内容逐步跃然纸上,直到把面前这张大纸慢慢填满。
  忙了几天几夜,真正画完已经是周五上午八点。
  岑帆又熬了个大夜,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眼花。
  看了眼手机上之前约好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
  立刻什么也顾不上,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把画小心装进专门的卷轴里,就准备要出门。
  他现在状态不好开车。
  只能先到了楼下再叫车。
  刚开门,走到电梯的时候,有人正好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他的时候立刻上前:“要去哪里。”
  “我送你。”
  “不用。”岑帆才熬了个大夜,即便人之前帮了他,现在对他这语气也没办法多好:
  “我今天要去见客户。”
  刑向寒先是垂眸睨他,过了几秒后沉声说,“你们约的几点。”
  “十点,但我至少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岑帆说。
  “你就现在这个样子去,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刑向寒看眼手机,“倒不如先回去,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把车停在这栋楼底下,等你收拾好以后我们立刻出发。”
  岑帆此刻根本没工夫管他说的,心里本来就为合同的事忐忑,现在更是,只能抬头冲人,“你非要这样不可么。”
  刑向寒注意到他眼底的厌弃,心里有个地方疼了瞬,却还是坚持他自己的,
  “是,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一直在这儿站着,你想走也没办法。”
  岑帆抬头睨了他瞬。
  感觉嗓眼里有什么东西冲上来,却又只剩下实在是没办法的无可奈何。
  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转身回了屋子。
  砰一声把屋门关上!
  屋外的电梯不停地上下轮动。
  刑向寒盯着屏幕的数字,等到听见远处屋里有动静快速摁下上来的按钮。
  再度出来时是十五分钟以后。
  岑帆已经换了身衣服,因为洗澡,脸上精神看起来确实也比之前强,眼睛也不像刚才那样红。
  岑帆看向他:“我不坐你的车。”
  “外面的车进不了小区,坐我的现在是最快的。”刑向寒说。
  他的车刚好就停在他们这栋楼的门口。
  站在电梯里。
  岑帆还想说什么,兜里手机忽然响了。
  是对方发来的条消息,说是已经往这边过来,问他到哪儿了。
  岑帆先给人回过去。
  [岑:我这边马上就到。]
  真到了楼栋底下,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坐进对方车里。
  刑向寒开车一直很稳,即便今天速度比平常快也都是非常稳定。
  九点二十就把人送到地方。
  岑帆现在精神比刚从家里出来好不少,但这几天趴着赶稿,太阳穴又酸又涨,脖子到肩膀全部都是疼的。
  全靠交稿这件事吊着一口气。
  下车的时候匆匆对刑向寒:“谢谢。”
  说完也不管对方说什么,拎着装有稿件的卷轴往茶室里走。
  结果没想到除了秘书,王总本人今天居然也到场了!
  看到他最新的两幅图,尤其那副全新创作出来的木雕设计,简直爱不释手。
  整体是一棵华山松,从底部一直到顶上结着松子,半高的地方是卷帘云,刚好和茶室两边的群山屏风呼应上。
  “木雕的雕身主要用黄花梨,上面用些小叶紫檀做点缀。”
  “黄花梨本身的香气可以改善睡眠,紫檀木接触久了也能让人面色红润,对身体恢复很有益处。”
  岑帆说着,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两块木材样料,放在桌上,“您可以摸在手里看看。”
  王忠全原本这回过来还有些犹豫。
  他其实一直都对十口工作室印象很好,和陈开之前也合作过几次。
  这次选择华源不为别的,主要因为对方的老板是奕家的独生子,刚从外面留洋回来。
  自己也算看着人长大,所以才想卖他个面子。
  但眼前这个,都还只是初稿,可无论精细程度还是设计创意,都要比他们那个好百倍。
  王忠全除了做生意就爱好做木雕,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偏私。
  手在桌上敲了两下,郑重抬头,“岑老师。”
  “咱们现在来看看合同吧!”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
  出来的时候岑帆脚步都有些虚浮,手撑在茶舍前边的玻璃门上。
  一直跟在王总旁边的秘书看眼里。
  主动上前对他,“岑老师,要不要叫辆车送你回家。”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岑帆说。
  毕竟现在还在人地盘上,他不能太露怯,也实在是给的时间太少,这几天熬得太厉害。
  尽量稳住身形,跟对方点点头后就往前边走。
  茶室门口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站,岑帆慢慢往那儿去,却感觉脚有千斤顶,脑袋连着脊椎的地方也越来越沉。
  还没继续走几步里,岑帆就放弃了,想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叫辆车。
  却在往前的一步略微踉跄,被人从后面一把抱起!
  再度抬头,刚好凝上对方讳莫如深的脸。
  岑帆下意识想皱眉,却发现自己连这样的力气也没有,只能道:“你怎么还没走......”
  刑向寒先是垂着眼睨他。
  胸腔里涌起了怒意,又被他尽数压下,只能沉着脸,什么都没说地就把人拽怀里,让对方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丝毫不管岑帆和周围路人怎么想。
  再度坐进对方车里。
  岑帆手臂往后抻,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坐直,感觉车在动,往旁边一瞥才发现眼前都是模糊的,只能凭着潜意识:
  “去哪里......”
  “医院。”
  安静的车里,男人深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开口的时候状似和之前一样深沉,内里引去了担心和气急,对他的时候其实是柔和的,却又不容人有半点反驳。
  岑帆心里有部分特别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对方在一起。
  但靠在身后的座位,还是抵不住大脑里的倦意,沉沉地睡过去,陷进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椅背里。
  睡得比这几天在家里还要沉。
  刑向寒把人带到医院。
  先挂号。
  把人抱到病房的床上躺着,全程都没脱手。
  没多久医生给挂上水,跟他交代岑帆的病情。
  “眩晕症?”刑向寒皱眉。
  “对,一般经常久坐,有脊椎病的人更容易犯这个毛病。”负责这个的医生冲他。
  低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脸白得像张纸一样的岑帆,说:“他这应该不是第一次犯了。”
  “这个病很严重么?”
  “其实在年轻人里面挺常见的,但也需要引起重视,每天都得活动脖子和腰,不能一坐就坐几个小时不起来。”
  “等到年纪大了,很有可能脖子抬不起来,后半辈子只能靠矫正器生活。”
  刑向寒把他说的这些一一记下,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谢谢医生。”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他和岑帆。
  刑向寒坐在人旁边。
  大手捋过他额上的碎发,往两边顺顺,试探到点汗,又拿了纸巾给他一点点往外拭。
  万般小心的,像是对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已经忘记上次看着人睡觉是什么时候,来的路上心像是悬在空中,半天没法落下,只有现在这个时候整个人才真正踏实。
  刑向寒觉得自己像是被劈成两块,其中只有躯壳还在自己这里,剩下连着血肉和心脏,全都捏在这个人手里。
  他觉得岑帆牵动着自己所有的神经线,任何动静都会让他震颤,变得草木皆兵。
  手背划过他微烫的侧脸。
  内里除了无法抑制住的心疼,还有对这个人全部的渴望。
  心尖微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他的手指,拇指一寸寸轻抚他的下唇。
  病房的门忽然被从外面敲了两下。
  接着是一道讽刺的声音,“幸亏我来了。”
  “刑教授还真是喜欢趁人之危。”
  门被推开。
  一身绿色亮片正装,喇叭裤,像是刚登台走秀回来的陈开从外边进来。
 
 
第69章 
  刑向寒看到对方并不惊讶,因为是他打的电话叫人过来。
  现在只一瞥,走到病床旁边,从包里拿出份合同,“这个是今天他刚带回来的,你拿回去再让你们法务看一眼。”
  他每次这支配人的语气听得人怪不爽的。
  陈开冷笑一声。
  接过合同后看都没看,先走到床边,试探地去碰了下岑帆额头,见没有发烧才松口气,冲旁边道:
  “刑向寒,我不是你的学生,也没他那么好脾气。”陈开对这个人的讨厌从来都直接挂脸上。
  半点不客气:“这里有我就可以,你赶紧回你那学校吧,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耽误不起你们这种搞科研的。”
  “我今天不去学校,就留在这儿陪他。”刑向寒声音很淡。
  陈开还有话要说。
  却在要出口的时候被人打断,“出来说。”
  “他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现在脑袋还是晕的,你别吵醒他。”刑向寒说完这句就往病房外边走。
  陈开呆立在原处。
  看着对方背影,有种莫名的被屈辱到。
  默默“啧”了声,回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还是跟出去。
  结果一出来。
  刑向寒不复刚才在病房里,“低眉顺眼”的模样,恢复成之前的面无表情,染上层不好接近的霜:
  “你走吧。”
  “这里有我就可以。”
  陈开:“......”差点被他给气笑。
  合着叫他出来就是特意要说这个?
  “凭什么?”陈开挑挑眉。
  “是我送他来的医院。”刑向寒看向他。
  陈开不屑地开口:“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你自己死性不改,分明都分手了,还天天缠着人家不放。”
  即便岑帆平时提得再少,他们那点事陈开心里一直跟明镜似的,“死缠烂打这种事真挺丢人的。”
  “你这样做不是在博取他的原谅,而是在害他,害他好不容易从十年里走出来,又被你给拉下水。”
  这些话陈开藏挺久了,好容易逮到人了完全是不吐不快,“你要真放不下他,就该尊重他的想法。”
  “别一天天缠着人家不放,搞得像他真欠了你什么似的。”
  这句话过后,刑向寒有接近半分钟没说话。
  陈开都以为自己把人说动了。
  想转身回到病房。
  对方却突然开口:“为什么这一单要丢给他一个人来做?你们木雕室没有其他人么。”
  陈开一愣,“那是因为......”
  “他在元口市每天需要做的,几乎也是像这样从早到晚的连轴转,而且这样转了快两年。”想起刚才医生说的,刑向寒语气比刚才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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