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如自己说的那样开始“追求”他。
每天“早安”“晚安”,还经常约他出去吃饭,被拒绝了也不说什么。
第二天继续。
岑帆有些头疼。
但是他暂时没其他办法,只能尽量减少回复消息的次数。
而且他自己现在也忙。
距离乾雕展的参展期只剩下不到四个月。
岑帆除夕只回老家陪林建国吃了顿年夜饭,给母亲上香,又匆匆赶回来,继续去做手里的木雕。
期间陈开来找过他一次:
“律师那边官司打赢了,对方还赔付了两万多块钱,只是......那时候能在网上煽动那么大舆情,绝对不止Y组织里那几个人。”
“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
岑帆只要手里有的忙就根本没心思看论坛,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抬起头:“你有什么想法。”
“你不觉得华源晚上来找我们的时间点太巧了么,刚好是在那边向我们提出私了被拒绝的同一天。”
“嗯。”岑帆想了一下,继续说,“他们这次也会来参加乾雕展。”
陈开看着他的表情,抬手捏捏他肩膀,“你也别有太大压力,乾不乾的反正现在业内都认可你了。”
“咱们重在参与。”
“嗯,放心吧。”岑帆点点头。
他这次做的,和之前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被鲸鱼高高托起的城堡截然不同。
是群像。
一条烟火气的“街”,但这条街上被雕成纵向的楼阁。
每层楼都有很多很多小人,楼上楼下的抻着脑袋闲聊,最顶上坐着,翘脚举茶杯的生意人,底下除了跑腿的商贩,多是些牵着小孩的大人。
乍一看没什么,却道尽了人间百态。
参展之前。
展位需要自己布置,每个参展人还要交差不多两百字的作品小篆。
岑帆怕人多,当天去的比较早。
从展会上回来以后,把车开回小区的时候,遇上一个红绿灯。
前边的斑马线上,一个男人闲庭信步,手里牵着一只闪闪发光的......大金毛。
金毛犬笑起来憨憨的,走几步路又回头朝后头看一眼,嘴角裂开个弧度。
那只金毛看上去有些眼熟。
岑帆没去看人,目光只盯着前边这只大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滴——
绿灯亮起。
后边有车鸣笛叫了一声。
岑帆这才反应过来,继续把车往前边开。
刚到自己家楼下。
远远地看到底下停着辆大摩托车,上面的人半倚靠在那里。
看到他车的时候朝这边挥挥右手。
岑帆把着方向盘的手顿了瞬。
往那看过去。
齐铭煊似乎很执着,但他又偏不能用对刑向寒的方式来对待他。
岑帆刚把车停好,还没解开安全带车门就被人从外边开开了。
齐铭煊笑着冲他,“懒得做了,想找你讨口饭吃。”
岑帆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
边下车边说,“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敢说么,你老是躲着我。”齐铭煊道。
岑帆:“......”
没接这茬。
他不说齐铭煊也不问,两人一块往外头走。
吃完以后人也不走,扯着对方去附近超市,说是要买之后露营要用的装备。
“大冬天的还能去露营?”岑帆奇怪。
“现在都二月份了,马上开春以后就能出去玩。”齐铭煊道。
其实超市里专业露营用到的东西挺少。
齐铭煊说是这个,其实饮料零食咖啡买得最多。
两人四手满满当当地从超市里出来,唯一和露营有关的是人背上背的帐篷。
岑帆往那一瞥,问说:“可以等乾雕展结束再去么?”
“当然可以。”齐铭煊说。
“到时候叫上陈开。”
“嗯。”
“还有小梅浩子他们。”
“行。”
“帐篷一顶是不是不太够?”
齐铭煊:“......”
脸往他跟前凑:“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单独出去玩?”
岑帆:“......”
他现在确实不太愿意,准确来说他现在看到齐铭煊都觉得别扭。
奈何后者看上去却毫无察觉。
自然地把岑帆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一只手拎着四个购物袋,另一只自然地搭在人后背上。
“放心吧。”
“不勉强你。”
他们俩现在这样靠得很近。
路过一片绿化带,忽然从旁边蹿出一只半人高的金色大狗!
先是往岑帆身上扑。
被身边人眼疾手快地挡住以后,两只前腿抬高往前伸。
用头去顶齐铭煊的屁股!
第87章
齐铭煊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被突然从后边顶了也没太大发应,腿绕到另一边后皱着眉回头去看。
可还没等他作反应,旁边人已经半蹲下来。
和面前这只大狗平视。
这只狗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见他靠过来立刻把脑袋贴上去,后边的尾巴像个大蒲扇一样疯狂地左右摇晃。
岑帆盯着他的脸,见侧面有颗黑色的小痣,不确定问:
“奶茶?”
大狗听不懂奶茶是在叫他。
却还是回应地很快,摇头晃脑地,不停用头去拱他的肚子的。
“是你以前养的么?”齐铭煊看懂了,在旁边问。
岑帆蹲在地上没动让他拱,又忍不住伸手,在这毛绒绒的金毛脑袋上来回摸摸,半晌才开口说:
“我不知道。”
超市门口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这一人一大狗杵这叙旧。
岑帆往旁边去。
面前的拉布拉多也跟着他一块儿,两条前腿向上抬,蹦跳着往旁边去。
“奶茶。”
这次喊他的人不再是他。
超市更旁边的一条林荫道上,刑向寒手里提着一袋狗粮,先是站出来,再几步走到他面前。
奶茶早听见自己主人动静,还没等人完全出现就奔过去。
在对方腿边转了一圈。
刑向寒先是看了眼前边的岑帆。
蹲下来,在奶茶身上小心绑上一条牵狗绳,绑的时候头也没抬:
“不好意思。”
“刚才还没拴住他就跑了。”
这牵狗绳分明是一出家门就得系住,怎么可能遛到一半才想起要拴脖子上。
明显就是故意的。
齐铭煊从人出现以后脸色就不算好。
看着这条大狗对两个人的亲密,可能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站起来以后看着他:
“刑教授现在是什么意思?”
刑向寒从头到尾都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只是系好牵狗绳以后,领着走到岑帆面前,把手里的绳子递给他,说,“想跟他玩一会么。”
岑帆看着这个有些犹豫。
他很想奶茶。
奶茶从狗妈妈那里刚生出来没多久,就被他和刑向寒抱回家。
照顾到三个多月的时候,被眼前这个人强行送走。
到现在看到了不可能不想他。
岑帆又蹲在那,双手捧起奶茶的脸,和他鼻子顶着鼻子,站起来之前又拍拍他脑袋。
最后回头对着齐铭煊,“我们走吧。”
说完以后从人手里把两个手提袋接过来,自己拎着。
这回他还没走到停车场就回头了。
忍不住看向身后。
奶茶很乖,见他走了也一动不动,蹲坐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这边。
岑帆只一眼就被旁边人提醒,“第一排就是的。”
“噢。”
因为他们这次买了不少东西,岑帆是直接开车出来。
刚要进主驾驶,就被旁边的人拎到副驾上坐着。
齐铭煊坐上去以后系好安全带,面无表情道:“看你魂不守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孩子丢了。”
“.......什么孩子。”岑帆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没过脑子就顺着解释一句,“奶茶是我之前养的狗。”
“我当然知道那是狗。”齐铭煊给他说回来,语气有点冲。
很正常。
他每次遇到刑向寒心情就不可能好。
继续专心开车,但开到一半又变回之前的样子,有一搭没一茬地跟岑帆说话。
到了地方停好车。
先帮他把东西拿上楼,完事才说自己还要回公司加班,先走了。
他这模样像是受了打击。
岑帆眼见着人离开,才默默松出口气。
大花现在还在宠物医院,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
狸花猫虽然天性高冷,但骨子里的独占欲,上次还因为岑帆多看了两眼小区里其他流浪猫,激动地喵了一天。
要是知道他今天抱了别的动物那么久,应该会很不高兴。
岑帆今天是真的没忍住。
毕竟太久没见,最后一面只记得自己在车上,陪着把奶茶一块送到城郊的农场,亲手交给他的新主人。
下次不能再这样。
岑帆告诉自己,那早就已经不是他的狗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岑帆的木雕已经被送至乾雕展的后台。
除了他的,还有个人,其他工作室的也被送到这里。
这里放展之前一般是不对外开放。
岑帆他们只要是进去的人也都不允许人带手机,展品外边都是用木板把几个面都订上,其他人暂时也看不到。
岑帆来的时候,正在往自己的玻璃罩子里放置两盏小小的射灯。
乾雕展大多是在省美术馆最顶上两层。
相当好的位置,可他的展区却被安排在一楼靠墙的角落。
是补展区,对面就是厕所。
这里的光线是整个场馆里最昏暗的,也就是外面那层玻璃罩把他显得像个展品,不然任谁来了都看不见。
“哟,岑老师。”
奕闻卓从远处走过来。
他穿着和上次一样的黑色西装。
细长的眼角上是副银色边框眼睛,见人正在往玻璃罩子里面铺满棉纱,挑挑眉。
“奕老师。”岑帆注意到他以后也立刻起身,“好久不见。”
对方没提之前让人去找岑帆他们的事,岑帆自己也没说。
奕闻卓面无表情,走到他展台前边,目光掠过展品介绍的那几行小字,眉头微蹙,状似无意道:
“这些怎么都是岑老师自己在做,你们工作室其他人呢?”
“这个展今年就我自己参加。”岑帆说。
“就你一个?”
“是。”
奕闻卓面上闪过丝诧异,但很快就有抹轻蔑从里边出来。
他今天来这儿原本也没想跟他多搭话,但碰上了还是又说了一句:“这是乾雕展,不是商展,也不是拍卖会。”
他现在的表现和那天当着王总王夫人,表现出的修养截然不同,“我劝你想清楚,现在退展还来得及。”
岑帆皱眉,“奕老师的意思是,只要是个人作品都不能参加展会么。”
“当然不是。”奕闻卓看向他的目光凛冽了几分:“我只是告诉你,要掂清楚自己的斤两,别弄得跟几年前那样——”
“把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名声全败光了。”
岑帆沉吟片刻,看着他:“奕老师要是不嫌弃,明天也可以过来看一起看看。”
奕闻卓冷冷一笑。
这时刚好有个木雕师爷走过来。
同时看到他们俩了,先打招呼:“岑老师。”
又去拍奕闻卓的肩,话却是对着岑帆说的:
“我刚好约了展馆的馆长,还有奕老师,其他几个木雕师们一块儿吃饭,岑老师要不要一起过来。”
奕闻卓表情不自觉地狰狞一下。
“我就不去了,手里还有好多事没忙完,你们去就行。”岑帆说。
他这句话还没等说完奕闻卓率先走了,临走之前瞥了他那个展位一样。
等人走以后。
岑帆在展厅一气儿忙活到了快晚上。
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需要明天上午六点过来,把板材拆开,木雕放进去就可以。
从展馆离开以后。
岑帆走到自己车前边,上车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恍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岑帆心里奇怪。
车开回去的时候还是频频去看后视镜,发现后边也没有其他车跟着。
暂时把心放下。
可是下车以后,往楼栋里走。
还没到后边就传来奔跑的声音!
他刚一回头。
大金毛直直地站起来去够他的腰,不停地朝他吐舌头。
“你怎么又来了?”岑帆蹲下来。
这次他不只是和奶茶顶鼻子,直接双臂环过去,把大狗狗整个上半身都攮进自己怀里。
奶茶不停地舔他的脖子,后边尾巴摇得飞快。
很快他现在的主人来了。
站在他们后边,目光深邃,又柔和得不可思议,“最近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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