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越说什么都不相信莫利飞会是冲动到拿着酒瓶子往别的虫头上招呼的虫。
他稍微想想就会知道,他哥哥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赫越将自己的头发高高束起,戴上了新的黑胶手套。
古堡的惩鞭制作精良,每一缕都编制得很紧实, 末端的散绳编制成更细更韧的软条,一落下去就是几条细细的伤痕。
赫越一点点捏着鞭身,将全新的惩鞭揉得柔软一些。
卡诺敲门进入赫越的休息室时,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标准的修身皮裤,修饰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只在胯部有些许褶皱。马丁靴包住脚踝,圆头的黑皮铮亮发光。
他仅仅是靠在桌边揉软僵硬的惩鞭,优雅与狠厉共存的压迫感就不留余力地往周围散开。
卡诺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回看莫利飞执行惩罚如此眼熟,原来是有故人之姿。
那条崭新的惩鞭被油保养过,现在看起来油光发亮,像是尖锐的刀锋呈现出的点点反光。
“赫越啊,莫利飞是雄虫,你……可能还是得手下留情。”卡诺也是雄虫,但站在赫越身边的时候,不免被强大的气场感染,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莫利飞是雄虫,他的身上更容易留下惨烈的血痕,也没有雌虫快速恢复的能力,赫越轻轻松松就能让他躺在病床上很久都起不来。
赫越挑眉,眼神中没有一点怜悯,“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这……”卡诺的声音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可以恳求你不要在古堡出虫命吗?”他在心里给莫利飞点了根蜡。
卡诺也是古堡的创始者之一,要是古堡当真出了虫命,他也得负很重的责任。
“我知道了,”赫越勾起一抹冷笑,渗人的目光流转在手中的“刑具”上,“我只是想让他在病床上多躺躺,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如此冲动。”
卡诺打了个寒战,在心里给莫利飞点的蜡增加到了三根。
好端端的,莫利飞自讨苦吃地招惹赫越干什么呢?
卡诺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羁绊,也不解莫利飞的所作所为。
赫越揉了揉手腕。
三十而已,又不是三百,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赫越只知道,雌虫的身体比人类强壮,怎么打都不会坏掉。但他哥哥穿越成了雄虫,更孱弱的同时,应该也比人类更敏锐。
好玩……
聚光灯下,之前那个表演魔术的红毯舞台,现在静静地跪着莫利飞。这只雄虫未着一缕,肩膀的皮肤被聚光灯炙烤得发红发烫。
台下虫们的目光集中在这只不像雄虫的雄虫身上,这具雄虫的身体并不典型,相反,它更像是训练有素的雌虫才会拥有的健壮身材。
仅从外观来看,他们都会把莫利飞认成雌虫,就像所有虫都不会想到他是被牵狗链的那一个。
赫越将韧性十足的惩鞭弯折,握住了鞭身。
这个红毯舞台于他而言有特别的意义。上次发生在这里的那场魔术表演,让他从画展火灾的噩梦里彻底走出来。
他在这里与他的绘画导师观看了一场魔术秀,接受了导师的开导和点播。
但是今天,同样的地点,身份的颠倒来得突然。他的哥哥、他的老师,跪在舞台中间,等到做错事后严厉的惩罚。
会员制度上对故意伤害雄虫的惩罚是十五鞭,是莫利飞为了提高规则的公信力,在最后加上了规则制定者违反规则,应当双倍处罚。
三十鞭,台下的虫们只是听着这个数字就冷汗直起。他们看到了赫越手中的惩鞭,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台上,莫利飞跪在正中间,微微扬起下巴,借着逆光打量心心念念的赫越,目光在他身上的衣服流转。
每一处皮质的放光都x感而优雅,隐隐透着残忍和狠厉。
他难捱激动,声音抖得厉害:
“请,主人责罚。”
弯折的鞭身抵着莫利飞的下巴,赫越低睨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手中紧握的惩鞭还是不可避免地轻抖一下,
让他的哥哥说出“主人”这个称呼,不管是多少次都无法适应。
“什么事值得你往别的虫头上砸酒瓶?”
众目睽睽之下的拷问相当必要,炙热的聚光灯和其他虫的目光如同热束一般炙烤着莫利飞的智。
“因为我想您了,主人。”
痴恋的目光无比熟悉,赫越此刻才惊觉,早在穿越之前,他的哥哥看向他的眼神就已经变了质。没有血缘关系的纽带,这份痴恋带着.欲,早就把赫越从头到尾剥了个遍。
赫越没有陷入这份深情的泥沼,笑着说道:“拒不认错啊,哥哥想翻倍吗?”
台下有虫发出了惊呼,打破了独属于赫越和哥哥的结节。赫越不悦地循声望去,盯得那虫双手合十,连连鞠躬致歉。
莫利飞一点没有因为“翻倍”而恐惧,即使他不知道自己这具新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翻倍的处罚。他躬身亲吻赫越的脚尖,像个优雅自如的绅士亲吻伴侣的手背。
“仅凭主人处置。”
他的弱点并不在此。
赫越轻笑,将手中的惩鞭散开。
“你想多了,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只是古堡聘请的执行者。”
他如愿看到自己的哥哥身形一颤,面色铁青。
这才是他的弱点。
“古堡的规则上没有关于‘和执行者斗嘴’应该加重多少惩罚,所以,我不会擅自加重责罚。”
赫越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说道:“只有我的承受者才有资格承受我作为主人施予的责罚,而哥哥你不是。”
他轻松将莫利飞的心里防线击溃,这才将握紧惩鞭的手高高扬起。
“自己数,若我停下来的时候,你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赫越顿了一下,“加罚”的话即使止在嘴边。加罚是常有惩罚,但是不适合莫利飞。
“那么,今晚的惩罚,即刻结束。”
惩罚应当是不如所愿,带来遗憾和痛苦的。莫利飞做梦都与赫越待得久一点,“加罚”反而是一种奖励。
果然,莫利飞抿了抿唇,点头说道:“是,我会数清楚的,主人。”
他坚持不懈地叫赫越“主人”,即使赫越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受过。
惩鞭具有十足的韧性,比寻常的道具要坚硬一些。它本身就是以惩罚作为功能,削减了很多情调的可能。
它属于执行者,而不属于主人。
赫越扬鞭而已,细长的惩鞭在半空中挥出一个圆滑的抛物线,一道虚幻的残影。它稳稳地落在莫利飞的后背上,落下一道红肿渗血的伤痕。
仅是一下,赫越手中的惩鞭上就沾染上丝丝血迹。
赫越一点没有收敛力气,他的惩鞭足以无数虫在他的手下哭爹喊娘,不停求饶。但他手中的惩鞭,这是第一次,迎上古堡的施行者。
迎上别的虫眼中的主人。
赫越轻笑,身心的双重愉快点燃了兴奋的火花,挥鞭的力气再也没有一点怜悯。
他的哥哥是第一回在古堡犯错,无论是在穿越前还是在穿越后,这都是第一次。他不是个能耐疼的,至少从来没有经过调养的身体第一次接受如此狠厉的疼痛。
即使他在心里尝试了一万遍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当赫越的马丁靴踩着地面,从他的身后绕到面前,他垂头时,入眼就是赫越的鞋尖时,所有的心防线还是不可避免地土崩瓦解。
“抬头,哥哥,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
莫利飞顿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躬身的姿态下被迫挺直腰,昂首挺胸,那一道伤疤在这个动作时拧在一起。
他的表情更加狰狞一些。
“不准闭眼,看着我。”
赫越说着,扬起手。玩世不恭的微笑配上恶劣的低睨,他目之所及的虫不再是他的哥哥,而是一只臣服于他脚边的狗。
狠厉的惩鞭没有间断地落下,纷飞的鞭身在聚光灯下只剩残影。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很快就看不清到底落下了几鞭。偶尔破皮的伤口将鲜血落在漆黑的皮鞭上,又在挥动时飞溅出血珠散在空中。
不少有血珠出现在赫越的脸颊上,顺着被聚光灯照得更加白皙乃至反光的皮肤,往下滴落,如同一滴滴血泪。
他紧绷着脸,目光平静淡然,沉静得与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一般。
发力时手臂薄薄的一层肌肉形成流畅的线条,在黑色的紧身衣下形成明显的轮廓。他极具爆发,但不失优雅,紧绷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弛。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逐渐被疼痛包裹,不禁下手更狠了些。
那是哥哥啊……
是看着他长大,情同亲生的哥哥;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年上者。
这个世界上,年上者屈膝、上位者臣服……背/德但是不放弃坚持,纠缠抵抗并逐渐沦陷……
没有什么比这更兴奋了。
赫越的笑意更深,停下手中的惩鞭,手臂自然下垂,将柔韧的惩鞭末端堆叠在地上。
“多少了?”
莫利飞喘着气,疼痛已然让面前麻木。他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脸颊上分不清汗水和眼泪。
“十……十七……”他已经无法通过看到的虚影判断惩鞭的数量,只能通过落在身上的疼痛来判断。
赫越绕了绕自己的手腕,将惩鞭折过来捏在手里,“很好,休息一下。”
他的控制技巧已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算是间歇极短且发狠地落鞭,都没有一处真正落在了致命的地方。
全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对于穿越前的古堡里,赫越经常因为其他承受者瘫痪和人命跑医院,他自己倒是从来没有出过一回事故。
莫利飞拖着浑身的血往前挪,直到膝盖几乎抵在了赫越的脚尖。
他比赫越高出很长一截距离,但是他现在跪着,目光所及也只有赫越的一半。
浑身是伤的莫利飞艰难地扬起下巴,逆光中更加深情地往着赫越的脸,将这个朝思暮想了无数年的脸庞再次细细描摹。
舞台上白色的聚光灯打在赫越的长发上,生生给他镀了一层银白色的光,增添了一抹神性。在这个场景里说圣洁实在违和但是莫利飞就是觉得,他深爱的弟弟、臣服的主人,像个手拿嗜血凶器的神明。
“看了这么多年,哥哥还没把我这张脸看够?”赫越腾出来的手摸了摸哥哥的头顶,像是在摸一只温顺的大型犬。
“没有……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
莫利飞侧过脸,轻轻蹭了蹭赫越的身上,高度正合适的位置。
脸颊被硌得明显,比先前肉眼所看的更加明显。
“呼……哥你干什么!”
赫越搭在莫利飞头顶的手转而抓住他的头发,脸上瞬时的惊慌失措,又迅速被强大的心素质覆盖,藏在优雅从容的外壳下。
唯有眼下的点点粉色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个疯子……
赫越抓着哥哥的头发,避免他继续为非作歹。
这可是在台上,他们按照古堡的规则行事,一点没有越规的必要。
那些虫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看着两只雄虫在台上如此亲昵,已经有不少闲言碎语。他哥还不知疼痛地往前凑,纵使被扯着头发丝丝刺痛,还是坚持用脸亲昵地蹭赫越.,眼见其更加明显。
“哥!”赫越推了一把他的额头,生生将他拨开。
皮裤本就紧身,现在更是不太体面地贴在赫越的身上。他紧皱着眉,轻轻喘息时嘴唇微张。
他带着薄怒和嗔怪盯着他哥,手中的惩鞭越发用力地握紧。
但他的眼眸微润,点点粉色在眼尾晕染开,盯得莫利飞更加心动。他不悦地颦眉,嘴唇轻抿,与小时候生气时向他哥讨要说法时一模一样。
许是莫利飞的滤镜太厚了,他现在眼中的赫越是一款可爱与x感共存的主人。
莫利飞头顶的数字闪了闪。
“主人,您兴奋了。”
的确如此,赫越不会在公事公办的惩罚中,对一个从来没有经过他手的陌生虫兴奋。但是,如果这虫是他甚似亲缘的哥哥,那就会完全不一样。
赫越空余的手扬起,作势要给这只挑衅他的狗一个狠狠的巴掌,又想起自己刚说的公事公办,生生将手放下去。
他需要给这只无法无天的狗,一点抽离安全感的惩罚。
“背过去。”他薄唇微启,手中的惩鞭拍了一下地面。
“主人……”
“转过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冷淡的言语让莫利飞认为自己真的让赫越生气了,再多道歉也没有作用,只好转过去让赫越撒火。
剩下的惩鞭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赫越专挑最疼的地方打。
后背的肩胛骨突出,落下惩鞭的时候有种震碎骨头的力量,让莫利飞没忍住往前扑。
他的脸愈加惨白了下去,整个人看着摇摇欲坠。
“跪好,不准动。”
赫越毫不留情的声音传来,又是往脆弱的腰上落下狠厉的伤痕。
飞扬的惩鞭如同暴风雨般狠厉,每一下都能划破血肉。
“现在,还剩多少?”赫越问道。
回应他的声音细若蚊蚁,抖得只剩下模糊的音节。
“最后,一下……”
赫越挑眉,重新扬起惩鞭,迟迟未能落手。眼前布满伤痕的后背在白色的聚光灯下不停晃动,他不能确保位置精准。
“哥哥,你在写规则的时候,有写禁止执行者罚脊椎吗?”
莫利飞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写了……”
整个古堡都极少几个施行者能够驾驭得住这种惩罚,赫越算得上其中一个。他将这样的技法教给了自己的哥哥,带着他对假人练习了无数遍。
只可惜到了最后,莫利飞都没有用上这个技巧。
古堡的规则禁止执行者在执行惩罚的时候,对陌生的承受者使用这个技巧,而莫利飞从来都没有收过自己的承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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