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质项圈因为刚刚猛然抬起手的动作,歪了一点点,被赫越亲手摆正了。赫越勾起皮革的一角,将莫利飞拽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的嘴唇轻轻贴上了莫利飞的耳廓。
“惩罚可少不了你的,哥哥。”
他的手背拍了拍哥哥的脸,似笑非笑的双眸未含怒意。
哥哥为了他失控了,这件事不符合一个优秀执行者的角色素养,但符合他做狗的基本要求。
医院的手术室外,赫越与坐在门口长椅上的巴斯克四目相对。
雕刻师。
赫越想起了这个乔特写下的职业。
坐在位置上的巴斯克着急地坐起来打招呼,在自己的雌虫搀扶下,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坐着吧,不用客气。”赫越招呼了几句,这位孱弱的雄虫才重新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我的徒弟,唯一的一个。”巴斯克率先说道。
赫越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病弱的巴斯克,又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灯。
“所以,你加入古堡是为了……”赫越拖长了声音问道。
“我想知道他的爱好,他沉迷于束缚的艺术雕刻……我也很好奇,他平日里都在干什么。”
巴斯克努努嘴,转头看向赫越,“如果可以的话,能邀请您来我的工作室坐坐吗?我的作品,还有……”
他指了指亮灯的手术室,“还有乔特的。”
巴斯克已经很虚弱了,病痛折磨得他连悬空指着手术室的手都在颤/抖。他加入古堡玩不了任何游戏,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唯一的徒弟在玩些什么。
他刚来古堡的第一天,就看到自己的徒弟把自己作进了医院。
“好,我会去看的。”
赫越答应下来,加上了巴斯克的光端。
他对雕塑家的展会早有耳闻,但也只是在滑光端的时候无意间瞥到的一眼。
即使他的哥哥篡改了系统的数据,第五个攻略对象仍然像逃不开的宿命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如果没有哥哥,他现在应该在和这个艺术疯子相见恨晚。
(你这五个攻略对象,除了我哥,没一个不疯的……)
科维勒、维恩、克纳什、阿尼斯,还有这个被篡改掉的乔特,他们五个各有各的疯法。
【其实宿主您哥哥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哪有虫会在正常的情况下,活生生地挖掉自己的腺体,试图变成雌虫啊!
赫越扯了扯哥哥的外套,“你的腺体……你不是弄掉了吗?”
02号系统给莫利飞弄掉的,但是未能更改的雄虫基因还是能让他释放出淡淡的信息素。
赫越想起刚刚那个熟悉的味道。
不祥的预感让他产生大胆的猜测,“你的系统不会怎么把腺体弄到这虫身上了吧?”
乔特是他的攻略对象,应该是雌虫才对。
莫利飞垂眸,最终面目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无法询问出走的02号系统是怎么机械降神处的,但现状就是目前这个糟糕的状况。
赫越无奈地叹了口气。
乔特伤得很重,作为雄虫,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他拒绝了进一步的身体检查,以皮外伤为由住进了单虫病房。
“师父……您怎么来了?”
巴斯克坐在乔特的床边,他的雌虫们在忙里忙外地处住院的事情。
“你连一只雌虫都没有,我怎么放心你一只虫在病房里?”巴斯克所应当地说道。
乔特的眼中闪过一瞬惊慌,又很快恢复正常,“师父不用为我/操心……我想和两位说说话。”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巴斯克招呼着自己的雌虫离开了病房。
“两位好!”乔特八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没有一点憎恨和敌意。
按说,莫利飞当众将他打进医院,他应该以此敲诈勒索一番。
莫利飞没跟他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和解,有什么要求吗?”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雄虫,我没有办法和雌虫结节,身上的腺体也是假的……我想成为真正的雄虫!”乔特的眼睛亮亮的,难掩兴奋的神色。
赫越问道:“要怎么做?”
乔特往床边挪了挪,双手抓住了赫越的一只手,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是您!那个神明说的就是您……只要您和我们俩同时.爱就好啦!”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时间好像禁止了一样。
赫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重复道:“你说什么?”
“只要您与我们俩同时.爱,先和我结节,然后和这位.爱,我就可以成为雄虫了!”
赫越歪头,面露疑惑。
这种诡异的说辞,乔特为什么会信?
赫越抽回了自己的手,冷言道:“小雕刻家,谨防电信诈骗。”
一旁的莫利飞没忍住笑了一声,被赫越一眼瞪了回去。
“是真的!你看我,我这里真的长出了雄虫腺体!”
乔特将自己的病号服扯下来,作势要去解身上的绷带。
“停手,医生没让你动不准动。”赫越让这个倔强的虫立刻制止了手。
他本能地像训斥一只不听话的狗一样下达命令,对方倒也特别乖顺地照做了。
赫越嗤笑一声,“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成为雄虫,也是当不了主人的。天生的奴性太强了,只适合做狗。”
乔特肉眼可见地发烫,他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小声地反驳道:“可是……我得做雄虫的……”
他皱着眉,几经纠结才说出心里的话,“我得做雄虫,才能成为巴斯克先生真正的徒弟……我想,我想学雕刻,我喜欢并且热爱这件事。”
赫越双眸一凝,倒也没有了调笑他的兴致。
“我很喜欢……我知道,我知道有风险的,那个机械音的神明也说,很有可能会失败,我不会成为真正的雄虫,我会死掉……”
乔特紧张地捻着自己的被子,“但是,我想试试。雄主阁下,您愿意,来工作室看看我的作品吗?”
赫越轻笑,点了点头。
这完全是属于艺术家的处方式,乔特或许是想通过自己的作品来打动赫越。
如此单纯且炙热的热爱与追求,和年少时的赫越如出一辙。
莫利飞对这样的赫越再熟悉不过,他也曾为这份滚烫的热爱坠入爱河,无法自拔地爱上这样的赫越。
他的手悄悄攥紧了拳头。
一种无法抑制的敌意涌上心头,甚至超过了传统的嫉妒和恨意。
他不想这只虫在他们的横插一脚,他也担心,系统原有的宿命,终究会将他这个外来者赶出去。
一切都像命定一样发展。
赫越还是遇见了原来的第五攻略者,还是对这个热烈的艺术家拥有同类相吸的好感。
他的心悬到了半空,变得无比惶恐?
【莫利飞,???%】
听见系统声音的赫越疑惑地转过头。
他哥绷紧了脸,面色苍白。
“哥,你怎么了?”
“我们走吧,乔特应该也需要休息。”
赫越点点头,加上了乔特的光端,然后就被他哥推搡着往病房外面吼。
后面传来乔特拔高的声音,他喊了一句,“我不需要休息!我可以和雄主阁下多聊天的……”
后面嚷嚷的声音,被莫利飞“砰”地一声关门隔绝在外。
他哥行为的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赫越捏了捏他哥紧绷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笑出了声。
“哥,你吃醋了。”
莫利飞也不反驳,在虫来虫往的走廊上搂住了他的腰。
“是啊……哥哥又多了一个情敌。”
第103章 很乖很乖的狗
莫利飞跟着赫越回了家, 西装下胸口的白色衬衫渗着丝丝血迹。他的神情恍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开门的维恩看到了门口的莫利飞,正准备打招呼的手悬停在半空。
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只雄虫阁下为什么还跟着自己的主人进了家门, 自然得好像进了自己家一样?
熟悉赫越身边虫子的维恩雷达鸣响,警惕地盯着衣着西装的莫利飞。
“去画室待着。”赫越拍了一下莫利飞的后背。
维恩的目光跟随着上楼的莫利飞,目送他以别扭的走路姿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赫越家的虫们都知道画室是干什么的,维恩再傻也不会认为,莫利飞这么晚了,是和自家主人到画室去讨论画技的。
他哭丧着脸,小心地观察赫越的表情,盘算自己现在应该听话无视, 还是吃醋声讨。
赫越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主人, 那位雄虫阁下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懂事的小狗选择了听话无视。
雄虫的身体素质不如雌虫, 莫利飞身上的麻绳,应该已经将他勒得伤痕累累了。再加上赫越对他失控的惩罚,这虫应该今晚也走不出这个别墅。
赫越点点头。
维恩悬着的心终于凉了。他垂眸时尽显落寞, 小声嘀咕道:“那我去客房。”
这虫越是乖顺,越是需要主人注意。赫越已经猜到了维恩的思维逻辑,出声道:“你不会去搜索什么雌虫变雄虫的手术吧?”
刚转身去做打扫的维恩顿住了脚步, 他的后背蒙起一层薄汗, 被主人一语猜中心思的心虚让他眼神飘忽。
“我……我没有, 雌虫改造雄虫是违法的, 而且也不能做到。”维恩尝试让赫越相信自己不会为非作歹。
赫越靠在上楼的梯子边, 无声的注视让家养的小狗惊慌失措。
“我, 我错了……”维恩立刻丢掉了所有防备,委屈巴巴地低着头。
要是赫越再不说话, 他估计就得现场跪在赫越面前了。
赫越轻笑,不再绷着严肃的神情,上前拍拍小狗的头,“你私自进行基因改造实验,则就是合法的了?”
自知亏的小狗低着头,又说了几声“主人,对不起”。
“别瞎想,你就是最独一无二的伴生雌虫。”
维恩被主人一两句话就劝好了,委屈地吃飞醋的心情一时间烟消云散。他高高兴兴地去铺客房的床,无形的狗尾巴摇到天上去。
赫越很会拿捏这只大金毛的心,只要他重复承认维恩伴生雌虫的身份,维恩就会捧着这份独有的基因刻印,安安心心地当一只忠犬。
特别特别好哄。
画室里,自知犯错的哥哥在正中间跪得好好的,仔细地听着画室门外的声音。
他跪了很久,脑中关于同样的青草味雄虫信息素的事实挥之不去。
比起不能获得赫越的认可,莫利飞更担心自己偷来的攻略对象身份从此消失。这份危机感一度超越了他的智,让他想将潜在的威胁彻底消灭。
他想杀掉那只闯进来的虫,让真正的第五攻略者彻底消失。
莫利飞捏紧了拳头,疯狂的杀意肆虐着他的智。
他为这个机会倾注了所有,抛弃原有的生活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只是为了给心爱的人做狗。
开门的声音打破了整个画室的寂静,激得莫利飞浑身一个激灵。膝盖在坚硬的地面上蹭动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莫利飞的面前。他像一个犯人一样保持着古堡规定的标准礼仪,视野里只能看见赫越的皮鞋前端。
身上的麻绳全都勒出了伤口,严重的地方渗了血。
赫越的手上拿着执行者的鞭子,编织紧密的皮革浸泡了上好的油脂,在画室的灯光下反着光。
上次赫越在古堡里充当执行者用过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哥罚进了医院。这一次,赫越同样拿着这鞭子,也是施予惩罚,却不再是古堡的执行者,而是哥哥的主人。
“哥哥,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散发的赫越戴着黑皮手套,弯折的鞭身轻轻拍在他的手心,将充分的油脂蹭在他的手套上。
雾面的黑皮手套,也变得油光发亮起来。
“知道……不该,寻私仇……”这样的赫越如冷血动物般残忍且x感,莫利飞只是瞄了一眼,喉咙就止不住干涩起来。
赫越那种居高临下的低劣目光,能让他哥情不自禁地叫主人。
“嘶……”被束缚住的.很诚实地眼前的一切产生反馈,又被遏制的带子狠狠责罚了一阵。
莫利飞低着头,再也不敢抬头与主人对视。
就是这样的……他和那些他认识里奴性很重的承受者一样,只是主人略略一瞥,就能控制不住地发.。
更何况,这个主人是他小心翼翼爱了这么久的赫越。
“身为执行者,最是应该刚正不阿才对。”赫越低睨,一眼就瞄见了他哥胡思乱想之后的杰作,毫不犹豫地踩过去。
“原因呢?”他倾身靠前。
哥哥的脸白了几分,声线抖得凑不成完整的句子,“我……他挑衅我,还想和我,同时和主人……啊啊!!”
他的声音淹没在痛呼之中。
“我没问他,我问的哥哥你。怎么?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莫利飞不语,张张嘴,最终没有把心底的原因说出口。
他想杀了乔特,他想让第五攻略者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阴狠了些。
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成为赫越的第五个攻略对象。
“说不出口是吗?”赫越往后退了一步,将折起来的鞭子抖开,“那就先挨着,打服了再给你的主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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