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维勒有些慌了,他往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被黑色布条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双眸看着前方,却无法从不透光的布条上看到一点眼前的轮廓。
混沌的意识如置虚幻,他荒谬地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无数分明不可能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被毫无预告地丢弃在画室,没有终点的等待,又或者有无数其他的虫闯进这个原本在他以为独属于他和雄主的空间。
想象愈加荒谬,他的心支点也愈浮。
“雄主……您,您说句话好吗?求您……或者,打我一下……您还在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恐惧和.望一齐涌上来,将他左右牵扯。
但是,依旧没有回应。
呼吸中只有玫瑰香薰的味道,逐渐扰乱了他的判断。他大口吸气,试图从空气中呼吸到其他一丁点不同的味道。
他想要闻到赫越信息素的味道。
想要闻到他曾经厌恶的、排斥的,甚至仇视的,雄虫信息素的味道,来证明赫越仍然在他的面前,仍在注视着他。
但是,依然没有,一点都没有。
赫越的信息素向来控制得很好,即使是因为穿越这种科维勒无法想象的原因。从见到科维勒第一天开始,赫越从来都没有向外释放过自己的信息素。
“雄主……求您,一句话……什么都好……”
他没有祈求赫越放松对他的责罚,只求证明赫越仍然在他的面前。
以前就算是在长鞭下皮开肉绽,他也能在赫越温柔包容的注视中获得十足的安全感和满足感。那时的他不会经受恐惧的煎熬,只会享受一场独属于他和雄主的盛宴。
体验过那样的感觉,他也因此无比怀念。
依旧没有声音。赫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纠结挣/扎,如蝼蚁般痛苦拉扯。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又奏效了,而且效果颇丰。
眼泪让黑色布条湿润,黏在科维勒的眼前。
“雄主……”
他的声音急切又虚浮。即使没有获得赫越的允许动弹,他也顾不上这么多,松开背在背后的手,试图去扯绑在眼前的布。
没等他的掀起黑布的一角,赫越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头后垂落的布条,使劲往后扯。
科维勒被迫高扬起下巴,脖子几乎拉伸到最大的弧度,眼睛也被布条勒得胀痛。他的手胡乱地抓了一把,握住了赫越的手腕。
“干什么呢,谁让你乱动了?”
【科维勒,51%。】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赫越看见面前的雌虫如释重负般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滴眼泪从湿透的黑布上下摆滴落,从凝固后光滑的蜡块表面穿过,滑过脸颊。
与此相伴的,还有一个满足的微笑。
“……雄主,”他的声音发颤,黏着深重的情感,“我想,看着您……可以允许我看看您吗?”他隔着黑布,一只手抓着赫越的手腕不松手。
“不许。”
赫越松了手,转头去拿烛台上的蜡烛,另一只手还被科维勒紧紧拽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放手。
好像只要他一松手,他就没有办法在虚无的黑暗中再真切地接触到赫越的存在。
蜡烛放在赫越的手心,烛火的尖端靠近到科维勒的下巴处,跳动着烘烤着他的皮肤。
很烫,特别特别烫,外焰的温度能有几百度,很快就能把皮肤烫伤。
但是,赫越没有动,科维勒也没有。
科维勒的双手握着赫越另一只手的手腕,即使被烫伤也没有躲开。雌虫上校的远超于人类,甚至远超于其他大部分雌虫的身体素质得以淋漓尽致地体现。
“为什么不躲?”赫越问道。
那双抓住他手腕的手轻微一个激灵,然后更加用力。
“如果只是烫伤就能在黑暗中握住您的手腕,我觉得,很值得。”
第34章 choker 【科维勒,59%】……
赫越微怔, 眼看着烛火在科维勒的下巴烧出红色的烫伤,然后表面逐渐浮起来。
他抬起手,指背触碰到科维勒紧绷的脸颊, 一触即离。
肯定是疼的, 但是这位上校为了讨得他欢心,硬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出口。紧紧捏住他手腕的手发力到抖动,丝毫没有注意到捏疼的是雄主的手腕。
如同漂浮的浮萍,终于找到了一根稳稳扎进河底的柱子, 便迫不及待地缠绕上去, 不再经历水面的漂泊。
他当真用足了力气,意图赶走恐慌和担忧的全部力气。
赫越挪开了那只快要烧尽的玫瑰蜡烛,将它丢在了桌子上。
烛光晃动了几下,赫越映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他的手心也被蜡烛的底部烘烤得有些发烫, 拍在科维勒的手背上的时候,温度可以清晰感知。
“科维勒, 你松手。”
“……不要。”科维勒微垂下头,额头抵在赫越的指背上, 小声反驳也声音也格外心虚。
“你捏疼我了。”
浑身烫伤的科维勒立刻松了手, 好像赫越泛红的手腕比那些蜡滴在他身上还要疼。即使双眼被遮住,他急切地道歉, 心疼的神色好像能够穿过黑色的布条。
他的手胡乱地往前抓, 几次触碰到赫越的身上。
“胆子真大,现在都敢往我身上乱摸了。”
科维勒打了个激灵,一边道歉,一边双手抓住了赫越的脚踝。对未知的恐惧已经战胜了他对命令几近本能的服从,只顾着抓住点什么。
“想解开碍事的布条吗?”赫越问道。
科维勒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雄主愿意解开, 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么害怕吗?”
被戳中心声的科维勒垂下头,默不作声。
他的害怕很幼稚。能够读懂猎物心思的赫越,还有科维勒自己,都非常明白。
他只是害怕赫越的疏离并因此患得患失,害怕画室里长久的寂静无声意味着此时画室里只有他在,甚至害怕画室里出现其他人,害怕……
此刻施加在他身上的疼痛,不属于赫越。
科维勒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时扯动了下巴处的烫伤。他小心地抓着赫越的脚踝,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的坦诚让赫越有些意外。
赫越思考了片刻,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将手心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沉重的重量和发烫的掌心,隔着一块布传导在科维勒的眼睛上。科维勒闭上了眼,即使眼前和刚刚一样黑暗,却因为有赫越的手掌存在,无比安心。
赫越微微倾身,脸侧快要贴上他的耳朵,“我要把你身上凝固的蜡打掉。”
“是,”预告触动了兴奋的神经,科维勒小声问道,“雄主,可以……取掉遮眼睛的布条吗?我……可以……鞭子,或者教条,都可以……多少下都可以。”
他没什么资格在这种事上提要求,除了求饶之外,赫越看起来不太喜欢他提条件。他有点后怕,看不到赫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赫越的手掌仍旧压/在他的面前,不说话的几秒钟,已经让科维勒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雄主,求您了……”放软了声音的上校和他这身形形成了巨大反差,颇有耍赖的意思。
赫越被他逗笑,说道:“我可以给你取掉,但是……”他顿了顿,吊足了期待,“如果你选择不取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关于安全感的礼物。”
“什么,什么礼物?”
关于安全感的礼物当真对科维勒而言有十足的吸引力,他现在真正恐惧的就是这个。
“当然得等你乖乖完成了才能拿到,”赫越的声音收敛了压迫感,适时地勾/人又温柔,“要试试吗,科维勒上校?”
科维勒被钓得头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表现好的奖励,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保证,”赫越的指尖贴在他的脸上,将脸颊上已经完全凝固的蜡揭下来,扔在了地上,“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赫越还没开始数数,科维勒就先抢答着答应下来。
这个提议有十足的蛊惑力,他也想知道,能够不抓着赫越的手或者脚,也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东西。
“那,先松手。”
科维勒顿了一下,松开了紧抓着赫越脚踝的手,面露依依不舍的神态。
“好了,”赫越安抚般揉揉他的头顶,“乖狗狗,表现好些,想想你现在应该取/悦的是谁。”
赫越的脚步声走远,如同鼓点一样砸在科维勒的心上。他走到挂在墙上的白骨鞭旁边,一只手拿住了手柄,又放下了。
现在气氛正好,用不着这么凶狠的玩意儿。
赫越掂量了一下。已经被一百度的蜡躺到皮肤表面浮肿,用每一个骨节的两边都有尖刺的白骨鞭,高低得要了他的命。
要不要命不是关键,赫越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编织的藤条更加符合他的心意,几根细长的藤条绕在一起,不粗不细,手感正好。赫越活动了一下手腕,握紧藤条的手柄,高高扬起藤条。
藤条好像能劈开空气,传来凌冽的风声。如往常一样,赫越手臂绷紧的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爆发力十足。他并非完全放任自己的力气,毫无章法地施加在藤条上,而是控制好方向和力道,让藤条也非常听话地跟随他的旨意,精准地落在他想要它落下的地方。
好看的眉眼微动,足够危险,又足够蛊人。
每一下都是他预设好的,落在胸口、小腹,或者手臂。这既是被古堡的其他驯兽师好友吐槽了无数次的强迫症,又是几近偏执的完美主义。
“呃……啊!”
脚边的雌虫在藤条下发出似哭似喊的声音,藤条能够落在他最有感觉的地方。整块的蜡块被劈碎,分碎地落到地上。被烫得浮肿地皮肤很快破了皮,以前只是留下艳/丽的红色伤痕的力道,现在轻松就能撕破皮肉。
不管是被藤条打破的伤口,还是其他地方,都沾上了血渍。
以至于,科维勒的声音比平常更大一些,掺足了哭腔。更甚,被盖住的双眸屏蔽了视觉,让注意力没有办法分散,只能集中在未知地方落下的藤条上。
最有感觉的地方一次一次被藤条好生对待,很快就升起难言的情动。
“雄主……啊……!”
他喊出声,但并不是为了求饶。
藤条还在落下,即使一片黑暗,他都能确信,如此技巧精湛又丝毫不手软的雄虫,一定是赫越。
他的雄主在看他。
只是这个念头,就让他本就滚烫的心情更加炙/热一些。
他微微往后倾倒,背在后面的手也变成了摁在地面上。面前的一切都能清晰展现给赫越看,任何秘密都不会被隐藏,他的情/动,他的疼痛,他发烫高昂的情绪……
上校的脸红到了耳根,如此隐秘的想法袒露在赫越的面前,是他主动想的,反而有些羞涩。
“嗬啊……”
声音也丝毫没有压抑的意思,无论是痛苦还是爽快,一点不保留地,展现在赫越面前。那份礼物哪怕是裹着糖衣的毒药,此刻对于科维勒而言,也甘之如饴。
他的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所有的蜡块一点不剩地被打落,鲜血淋漓。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很快传来刺痛,不乏有发炎的迹象。
疼痛和.感一起涌上来,科维勒觉得自己更晕了。封住出口的蜡块被打掉的瞬间,凌冽的疼痛和已经被封存多时的.迸发出来,形成一道好看的抛物线。
科维勒微垂着头,被打到高.的余韵令他不住地抖。意识逐渐回笼,他静静地跪坐着,感受到皮肤表面的有流动的血经过。
他像个等待成绩的孩子一样忐忑不安,又紧张到不敢开口去问。
站在他面前的赫越舒了口气,将沾着血的藤条扔在了一边,身心舒爽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他享受了一场几乎极致的展演,乖顺的小狗由着他任意施为,再狠戾的伤口也不求请,只让他欣赏一幅沉溺于疼痛和快.的样子。
他的兴致很好。
这样的表现,就算是放到古堡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地步。就算按照系统计算的臣服数值没有高到100%那么夸张,这个半成品拿到古堡拍卖,也会拍到足够惊人的数字。
他对于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上校对自己还满意吗?”赫越扯掉了绑在科维勒头后面的结,总算让他重获光明。
长久被黑暗笼罩的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屋内点亮的蜡烛,科维勒半闭着眼睛,先是点了点头,恍惚下又摇了摇头。
他的身上满是破皮的伤,烫伤叠加要把凝固的蜡块劈碎的力道,身上的皮肤就算被称为惨不忍睹都不为过。身为雌虫好处就此体现,寻常人类要在病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科维勒如果精神力状态不错的话,二三天就能上特训场。
只是皮外伤,两人都把即刻的享受,而不是根本不需要担心的安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见赫越很久没说话,科维勒的心里也没底。他心虚地看向别处,说道:“可能,还没有到最好的地步……”
“我很满意,科维勒。”
科维勒都快要因为坐立不安而继续自怨自艾下去,却被赫越毫无保留的夸奖堵了回去。他强行压下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克制不住地开心溢于言表。
要是他的身后有尾巴的话,一定会跟个螺旋桨一样摇到天上去。
科维勒第一次觉得,自己感觉到开心快乐的上限竟然如此低。
“那……雄主,”科维勒未干的泪痕和撕掉蜡块后几道脸上的红/痕看着有些可怜,他摊开手,手心上还有自己的血渍,“我可以获得奖励吗?”
适时的卖乖很能讨得赫越的高兴,这也是科维勒上校总结出的规律。
赫越笑了笑,从泡得发软的纸盒子里拎出那些的金属装饰。
“你今天上午走的时候说,你觉得有个东西锁住你身.骨头比较安全。我这里一共有五个,这个最大的,不会影响你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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