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也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他拽着赫越的手已经滚烫,神志不清。
赫越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克纳什的身上,以及逐渐红肿后开始渗血的伤口,“我还好。你的状态不太对,小狐狸。”
克纳什强撑着精神轻轻将赫越往外推,头昏脑胀的状态他很难保持清醒,一分钟都撑不过去了。
“主人……主人去休息吧……狐狸,没事……”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
“狐狸?克纳什,醒醒!”
克纳什全身都在发烫,双颊烧成了不对劲的颜色,烧得精神都迷迷糊糊的。
消炎的药片来不及发挥作用,或者药效远不足以应对伤口强行愈合与各处软针的磨擦。
根本撑不住,还要在这里逞强。
赫越有些惋惜。他真心觉得狐狸和这些针孔很搭,但愈合功能注定导致他的身体永远保持着光洁如新又完整如初的状态,永远如同新生……
或者,就像没有活过一样。
伤口红肿得厉害,一点没有消下去的趋势,并且看起来越来越严重。
赫越叹了口气,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消炎和退烧的针剂,戴好手套,伸手要去取胸口上的软针。
“不,不要……”
注入的消炎药迅速发挥效果,竟然让狐狸清醒了一点。他半睁着眼睛,握住赫越的手腕,用生命在保护珍贵的宝物。
“克纳什,你的身体没办法像别的虫那样养出耳洞,现在取还是一会儿取,没区别的。”
“不要……求求主人,不要拿走……”
他拉着赫越的手腕不放,迷糊的意识中哭诉着:“不要拿走主人的标记……求求您,狐狸不疼……一点都不疼……”
“你要用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吗?”
“一会儿就好了……真的……”
他是个基因创造的怪物,不管是一会儿,还是很久,他注定挨不过这份苦。
“明知道撑不住还说能一口气打完,你是疯子吗?”
狐狸听不见赫越的吐槽,自顾自地说:“都要……主人的标记……都要在,狐狸身上……”
疯子……
赫越无奈地揉他的尾巴。
他养的这只白狐狸,底色就是疯子。
第67章 狐狸很烫*排/强 【克纳什,65%】……
事态往赫越未曾想到的方向发展。
穿孔的伤口没有养成正常的耳洞, 不停息地在化脓和发炎。但克纳什的精神很好,甚至比以前还要活泼兴奋。
赫越询问他感受的时候,他总是高兴地摇着蓬松的白狐狸尾巴, 声调上扬地说:“因为有了主人的标记, 感觉很安全很满足。”
他从穿孔上获得了十足的安全感,把超常的愈合系统和软针之间相互折磨,当作了真实的慰藉。
“疼才好,”狐狸用发烫的脸颊蹭蹭赫越的膝盖, “疼的时候, 才会感觉主人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命里。”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痴迷地盯着赫越,毫不掩饰疯狂的底色,“狐狸本来就是用来疼的。”
真是只疯狐狸……
赫越将隔离罩的吸盘卡在他的胸口,避免已经发炎的伤口进一步感染。他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扔给狐狸, 示意他穿上。
“就你有这么多歪道。”
狐狸乖乖穿上大了很多码的白衬衫,扯了扯它的下摆。
阴.也有一颗穿针, 这里的发炎最是折磨,让狐狸走路都很别扭。赫越只要提议将它取下来, 就会遭到狐狸半哭着请求。
唯有舌头上的那一根严重影响了进食和说话, 被赫越强令取下来了。
取下软针没多久,舌头上的伤口荡然无存,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疼感也从舌尖虚无缥缈地溜走了, 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于是,赫越就看见这狐狸只穿了一件加大号的衬衫,翘着尾巴在别墅下的花坛里挖小土坑。
“你在干什么?”赫越不解,站在花坛旁边看他离奇的动作。
克纳什挖了个小土坑,将那颗取下的软针放进去,再重新埋上。一朵白净的小花枝丫上取下来, 放在了小土坑的正中间。
“我在埋葬主人给我的标记。”
“……”
赫越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感受到了离奇的高温,“你又开始高烧了,回去吃药。”
异常的愈合系统没有停止抵抗伤口上的软针,发炎的状态没有停下过,经常会给克纳什烧到四十度后神智不清。
“等一下,我再磕三个头。”
“……”
还有模有样的……
冰凉的地面贴在克纳什滚烫的额头上,赫越再次用手背探他额头的温度,即时的效果确实冰凉了一点。
“回去吃药,别给我养的狐狸烧傻了。”
克纳什从地面上爬起来,踉跄了一步,又趁机粘上了赫越的手臂,将他挽住。
“不会的……高烧退掉之后,过度愈合的能力会修复过来的。”
赫越存心逗他,“修复的前提是存在,傻狐狸有可以修复的脑子吗?”
“主人!!”
炸毛的狐狸非常配合地气到出声,挽着赫越的胳膊,卷起尾巴蹭了蹭他的手心。
狐狸幼稚但忠诚,他把每一处伤痛都当作珍宝。
赫越将新的设计图发给了那位神秘的手作人,直到收到成品,克纳什都还没有和愈合系统抗争成功。
红肿的伤口稍微挪动一下软针就开始流血,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你这样真的会好起来吗?”赫越语气迟疑。
克纳什频频点头,将苍白的嘴唇咬出一点血色,恳求地说道:“会的,主人……狐狸一定会的。”
那盒成品束之高阁,迟迟没有使用的机会。但好在狐狸的状态不错,赫越也不着急。
“你再顶着穿针的耳朵和胸口的隔离罩在我面前晃,我就把你的尾巴打成死结。”厨房里,手里拿着菜刀,腰间系着围裙的维恩忍无可忍,出声威胁。
那对狐狸耳朵已经长出了白毛,穿针的周围一小块地方剃得很干净。一块红肿且有干掉血块的伤口在耳朵下的连接处,在银白色的短发和白狐狸耳中格外显眼。
维恩已经不爽很久了。
克纳什轻哼了一声,语气满是得逞的轻快,“你就是羡慕嫉妒,主人给我的标记,你没有。”他少有能在维恩这里扳回一城,特别是打不过对方,还比不过伴生羁绊的情况下。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将衬衫下突出的隔离罩勒得更明显一些。
“我不仅耳朵上有,胸口上也有,还有阴……喂!放开我的尾巴!你这只坏狗!”
狐狸的尾巴被维恩一把抓住,眼疾手快地打了个圈,穿过尾巴尖系上了结。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中间被勒紧,形成一圆球的绳结,中间受力收拢。
克纳什扯着自己的尾巴一头往回拽,维恩也不放手,抓着尾巴尖往外扯。
那个结被他俩往相反的方向拉,系得更紧了。
“你!你是坏狗!!你给我松开!”克纳什作势去打维恩的手,这才让他松开了自己的尾巴。
勒紧的尾巴血液不通畅,很快传来麻麻的感觉。狐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抱着自己的尾巴就去找坐在沙发上的赫越,“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边。
“主人……维恩他欺负我……”
被系了一个结的尾巴落进了赫越的手里,他笑出声,轻轻地揉那个系得很紧的结。
“你真的是白狐狸吗?”赫越用力将结打开,“你看起来特别像一只茶狐。”
狐狸的耳朵动了动,不明所以,“这是一种新的狐狸品种吗?”
“是,一款有很浓重茶香的狐狸。”
赫越将狐狸尾巴解开,双手抚着软绒的狐狸毛,将打结过的地方都梳顺,顺手揉得蓬松一些。这狐狸尾巴真的很大一根,赫越都要怀疑这只狐狸是不是得花点力气才能把尾巴摇得很快。
尾巴盖在赫越的腿上,克纳什趁机侧头趴在软软的尾巴毛上,相当于枕在了赫越的腿上。
“那主人喜欢茶狐吗?”
争宠的意图昭然若揭,克纳什可从来没有试图隐藏过。
赫越喜欢他这股暗戳戳的劲儿,很有心思又不招人讨厌,看准时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颇有分寸。即使赫越很容易就能看出这点小伎俩,也乐于和他玩上一阵。
“喜欢啊,挺有趣一品种。”
狐狸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变得更加高兴,受伤的耳朵一动一动的,耳根处裂开的伤口渗着丝丝血迹,也不管不顾。
吃饭的时候,维恩抬头看了一眼狐狸耳朵上碍眼的针孔,说道:“你的耳朵在流血,还护着不放呢?”
克纳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果然摸到了湿淋淋的鲜血。
“流血都注意不到,你没感觉吗?”赫越扯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克纳什。
他的眼神飘忽,闪过一瞬的心虚。纸巾擦干净脸颊上的血,又有新鲜的血液流出来。
“我……我去处一下!”克纳什也顾不上吃饭,慌忙往楼上的房间跑。
赫越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逃跑的背影,疑惑开口:“这么久都好不了,不会有什么事吗?要不然,还是给他取掉好了。”
维恩将桌子上残留的血滴擦干净,抬眼看见赫越若有所思的表情,因为嫉妒想要附和的话换了个意思。
“主人很喜欢给自己的.奴穿刺吗?”
“挺好玩的,”赫越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感觉狐狸好像好不了的样子,我定制的环扣,可能没有机会派上用场了。”
主人还按照狐狸的性格外观,亲自设计了图纸啊……
定制的意思维恩能懂,就是完全符合,独一无二的意思。
就是抢不过来的意思。
维恩抿了抿唇,瞧着赫越不快的神情,心里堵得厉害。他本意挑拨离间的话变成了安慰,“不会的,狐狸会好起来的。主人辛苦设计的作品,肯定不会白费。”
“……要真那样才好。”
维恩尝试转移话题,开口说道:“主人,我已经提交了画展申请了。如果顺利的话,不久之后就能开一场属于主人的画展了!”
总算,赫越的注意力从克纳什的身上转移,眉宇间难掩高兴。
“辛苦了,狗狗,”赫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最近肯定很累吧?画展有很多琐碎的工作要忙,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维恩暗暗松了口气,也扬起温柔的笑意。
“主人不用操心,安安心心地画画就好了。主人的画才是画展的中心,这些琐碎的事情,让我来做足够了。”
“事情交给你,还真是放心啊。”
赫越夹了一块甜点,放在维恩的嘴边。
“谢谢狗狗。”
“主人的事就是最重要的。”
维恩大胆地轻撩起赫越散在额边的头发,别在耳后,也没有被赫越制止。他的成就感很足,将赫越从些许不愉快中哄好,又得到了主人的肯定,比嘴里咬开的甜品还要感觉甜蜜。
——
克纳什背靠着门,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从眩晕中缓过来。
他跌跌撞撞地来到箱子旁边,从一堆枪和子弹中翻出了装着药剂的盒子。
这是他慢慢克扣组织发的工具和福/利,勉强囤积下来的物资。药剂盒子里是高浓度的各种强效药,包括但不限于抗生素、消炎药、止痛药。
它们都是些保命的东西,但克纳什因为特殊技能大多时候用不上。他将药剂囤下来应急,或者高价卖给组织的其他成员。
这个时候,克纳什无比庆幸自己的这点抠搜和囤物癖。
他来不及稀释药剂,哆嗦着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高浓度的止痛药和消炎药。药效慢慢发挥作用,他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是的,狐狸根本没有克服自己的特殊本能。
创造者重塑了他的基因序组,让他像一个程序一样,无条件地愈合伤口,恢复成出厂设置的样子。为了成为一个完整无暇的工具,甚至可以用他的生命来换。
克纳什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熬过。
他不怕疼,穿过喉咙的刀只会疼一瞬间,任何伤口都会快速愈合。现在,扎穿的孔明明很小,但是一端是想要生长回去的特殊功能,另一端是要隔开伤口不长回去的软针。它们相互之间的对抗,几乎快要了克纳什的命。
手臂上注射消炎药和止痛药的针孔很快消失了,光洁如新的皮肤遮盖了他保持清醒的方式。疼痛感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渐渐消失,变得什么知觉都没有。
发烫的感觉还是很明显,消炎药没有那么快发挥作用,他的脑袋晕得厉害。
高浓度的药注定有耐药性,克纳什不知道之后药注射浓度多少的药剂,又要注射多少,才能抑制住漫无尽头的病痛。
碧蓝色的眼睛蒙了眼泪,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的手隔着衬衫摸到了隔离罩上,眼泪也淌过滚烫的脸颊。
主人的标记……
他好想在身上留下主人的标记,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一次,狐狸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痛恨自己这个怪物一样的身体。无论主人怎样鞭打,用刀划用针扎,都没有办法在他身上落下长久的痕迹。
丢失的安全感快要让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伤口不能和主人的软针长在一起呢?
为什么他不能和主人长在一起呢?
他只是想要一个标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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