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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灼点了一下头，“是。”
洛灵川不由得情绪悸动起来，他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的滋味竟然会如此甜蜜。
想抱着萧灼，想亲吻萧灼……
洛灵川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紧紧地抱住了萧灼，吮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萧灼才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傻瓜这么会撒娇，心里一片酸软。
“这么黏人……”
一想也是，洛灵川不过二十二岁，正直大好年华，对爱情仅有的体验是对秋妍那称不上爱情的隐隐喜欢，如今算是情窦初开，刚刚认清自己的心意，会这样忍不住示爱也实属正常。
萧灼对此喜闻乐见，他记着自己的话。他会让洛灵川满意。
虽然在做人这件事情上他的经验尚且不足，但他想为了洛灵川，学会怎么好好爱一个人。
思量之间，萧灼轻轻说，“洛灵川，我跟定你了。我从来不想在幽冥渡做什么傀儡，幽冥渡的恶鬼多年来一直在追踪我，他们想要用我的灵身启动聚灵台，为了他们的目标而斗。是你救了我。既然你救了我，就要救到底。”
洛灵川“嗯”了一声，“跟着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萧灼当然相信洛灵川。
洛灵川就是这样值得信任的人。
洛灵川偏过头，小猫似的扎进萧灼的颈窝。
“我不会让你难过。”
第一百零四章 大殿之外冲突
噩梦尽消，大殿之外，已是青白。
萧灼倒是头一遭觉着，这地府，竟然也有这样明亮的时候。
洛灵川走出大殿时，忍不住扶了一把殿门。
他不由得深吸口气。
但也只是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
初尝那情爱滋味，难免有些不适，好在他是天生烈火之身，虽然免不了被一番折腾，但也都能忍下。
他也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滋味。
但仔细想想，总不会是讨厌。
相反，他很喜欢。
虽然有时候又弄得他有些难受，但他心里又是一片欢喜。
萧灼时刻注意着洛灵川的动作和表情，见着他微微忍受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有些歉疚。
他忘了洛灵川毕竟是凡人之躯。
情到深处时也忘了收敛一下自己的气力。
有时候爱至深处，不知如何表达，又把人折腾狠了，总是自己的错。
只是又看洛灵川并不会抗拒，心想他该也是喜欢的。
萧灼总是想让洛灵川对自己再满意一些，要再满意一些才好……
他以前不懂这样的滋味，如今才算真的懂了。
他不想洛灵川难受，这种迫切的心情竟然如此强烈，强烈到他已经无法忽视，只想和洛灵川再多靠近一些。
然而，萧灼到底是明白，自己终究是用了一些手段才让洛灵川对自己怜悯，这才又顺水推舟的做了后来的那些事情。他当然也会有些害怕。
他害怕洛灵川这个傻子什么时候回过味来，又觉着和他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异类在一起着实没什么意思，又把他甩开。
但想到这里，萧灼心里的那点恶念又会很快的占据上风。
那又如何？
他已经决定，要和洛灵川一起走。
洛灵川如果敢对他始乱终弃，那他就把洛灵川锁在这地府的大殿，哪怕是用囚禁的方式，也要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自己。
萧灼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这种邪恶的心情表现出来，更绝不会让洛灵川知晓。他也怕了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但只要洛灵川在自己的身边，他就又会觉着，这些也都算不得什么了。
洛灵川是惯不会察言观色的，对萧灼这样喜不形于色的存在更是如此，他自然不懂萧灼的心里都背着他做了什么样的算计，只陷入这初尝的美丽心情里，想着萧灼是怎么样的好。
当然，这只是他对萧灼的心思。
他还记着自己来这地府究竟是为何而来的。
现在，就是该去做正事的时候了。
洛灵川说，“萧灼，我先送你回人间，我还要解决一些事情。”
萧灼看洛灵川的眼睛，心道这傻子又要把自己甩开了。
在人间是如此，如今也还是如此。
在这地府，分明是他的主场。
不过，既然洛灵川有心保护自己，那他也乐得如此。
至于自己分明是统灵领主这件事，洛灵川似乎总是认识不清。
萧灼想说什么，而这时候，他察觉到了一阵声音。
而后，萧灼说，“季长盛来了。”
萧灼的话音未落，以季长盛为首，带着那幽冥渡的十方恶鬼，已经围在了大殿之前，直冲着萧灼和洛灵川的方向。
季长盛站在十方恶鬼之前，目光落在萧灼的身上，说，“看来大人已经摆脱魂引的控制了。”
洛灵川皱了皱眉，立刻挡在了萧灼的身前。
萧灼微微一顿，不由得轻轻勾起唇角。
季长盛看向洛灵川。
“小洛，你这……是要保护最可怕的恶鬼？”
季长盛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洛灵川则是坚定说，“萧灼是被你们控制的！他根本没想启动什么聚灵台！”
季长盛笑了笑，“真是好笑，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忘川净火令主！”
洛灵川说，“忘川净火令主也不是为了铲除鬼众而存在的！”
季长盛不由得皱眉。
“洛灵川，你真是越来越疯了！”
洛灵川则仍然是坚定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季长盛，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些年，你潜藏在人间，进入安全局，你要做的，就是毁了忘川净火，这样，就不会有令主再阻挡你们。而今，你又在忘川入口让崔无念做你的傀儡，你想让恶鬼侵吞这个世界。你没有成功，你既没有毁了忘川净火，也不会侵入人间！”
巡凤自大殿之上飘过，但是并未落下，不知是在想什么，只是在那里游荡着。
季长盛皱紧眉头，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洛灵川，我看你最先要做的，是超升了你身后的恶鬼！”
洛灵川皱了皱眉，“季长盛，是你利用萧灼！萧灼从来不是你们幽冥渡的鬼众！”
季长盛冷笑，“洛灵川，我看你真是疯了！你被你身后的恶鬼蛊惑了！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洛灵川坦然，“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我还知道，如果你再在地府为祸，我第一个超升的恶鬼，就会是你！”
季长盛一滞，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而后，他后退了一步，喊道，“拿下萧灼！”
十方恶鬼听令，虽然畏惧忘川净火令主，但也纷纷冲上前。
洛灵川微微蹙眉。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来吧！”
洛灵川念道，而后立刻画了几道火符。
烈火瞬间烧起。
十方恶鬼一起袭来。
烈火则是冲着他们的方向烧了过去。
烈火滚滚。
季长盛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场面，知道这样下去，越来越多的恶鬼会被烈火超升，那样聚灵台的力量会更加薄弱，更谈不上什么启动聚灵台了！
可是面对忘川净火，他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当初没有彻底的毁了忘川净火，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了。
他原本以为可以利用萧灼让洛灵川陷入地狱，但是却没有想到，萧灼想要的似乎更多。
季长盛深吸口气，几乎无能为力。
“领主大人，你真的要看聚灵台就这样毁灭么？”
季长盛向萧灼大喊。
萧灼淡淡抬眸，眼底一片嘲讽和冰冷，对季长盛说的话不为所动。
洛灵川挡在他的面前，他便觉着，已经可以安心了。
季长盛看到萧灼对自己露出不屑的表情，不由得更加恼火，随即飞身而起，全力一搏，向萧灼飞扑了过去。
洛灵川见状，忙又画了一道火符，火符飞起，窜向了季长盛。
萧灼则是聚了一掌灵力，向季长盛打了过去。
一暗一红两道光，冲起的时候又好像是和对方产生了什么联结，竟然交缠在了一起，像季长盛飞杀了过去。
季长盛一惊。
然而他已经躲闪不及。
两段力量合二为一，季长盛根本不是对手。
他被那力量击退。
洛灵川一顿，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萧灼，“这是什么？”
萧灼坦然，“我总不能一直吃你的软饭。”
洛灵川坦荡说，“我说我会保护好你的，我说好的了，就会做到。”
萧灼一笑。
季长盛看了看洛灵川，又看了看萧灼，最终抬起头老看向那被火符缠身的恶鬼，不由得狠狠的咬了咬牙。
“走！”
随着季长盛的一声令下，十方恶鬼便退离了大殿，一些已经得到了超升，向忘川的方向奔了过去。
洛灵川看向那个方向，想到忘川的入口还被崔无念封锁着，自己必须要尽快的赶过去才好。
季长盛已不见了行踪，洛灵川看萧灼，说，“萧灼，我现在要立刻去忘川一趟，你先回人间。”
萧灼说，“我和你一起去。”
洛灵川想到了方才萧灼的力量，自己也没法再这么拒绝一个力量如此强大的统灵领主，而且他的力量大概还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又凭什么拒绝萧灼的提议？
这个时候，巡凤落在了大殿之前，他已从那头颅的幻影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形，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洛灵川看向巡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形态的巡凤。
他又不由得看了看萧灼，只见萧灼也看向了巡凤，但脸色上没有什么变化。
洛灵川心想就算萧灼此刻有什么情绪起伏也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和巡凤之间，大概也还会有话想要说。
洛灵川对萧灼说，“我先去忘川。我等你一起回家。”
说着，洛灵川抬起手，牵了一下萧灼的手，将一道火符注入了他的掌心。
萧灼微微一顿。
洛灵川勾唇，露出了一个温暖如春的笑意。
“但你别忘了，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来找你的。反正你是被我赖上了，就受着吧。”
萧灼感觉到有温暖的温度自自己的掌心而来，而后一直蔓延满了他的一整颗心。
萧灼不由得微微勾唇。
洛灵川放开了萧灼的手，两个人的指尖松开，洛灵川转过身，离开了大殿之前。
萧灼望着洛灵川的背影，他走的很快。
也没有回头。
但他已经记着洛灵川说的话了。
他想，其实洛灵川不需要对他说什么，他也会跟上他的。
但是，洛灵川和他说了。
那是否意味着，洛灵川比他想的，更不想失去他。
这种心情一时之间填满了萧灼的心，如那春风一样，又驱散了一些他心里的烦闷。
第一百零五章 往事释于经年
一直到洛灵川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外，再也看不见，萧灼才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收了回来。
巡凤正注视着他。
但一双已然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里，早已经透不出什么光彩。
萧灼缓缓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巡凤的脸上。
最终他和他对视。
巡凤似乎轻轻的咬了咬牙。
这是一个不易被觉察的动作。
大概甚至连巡凤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魂引的作用下，我看见了苍海。”
巡凤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萧灼轻轻点了一下头。
“嗯。”
“原来你也没有忘记。”
巡凤说，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萧灼。
“是，我并没有忘记。”
巡凤皱眉，“那原来真的是命运使然。”
萧灼垂眸，想到了洛灵川和自己说的话。
那不是他的错。
萧灼而今想把这话也送给巡凤，“那并非是你我凡人之力能够决定的。”
巡凤叹口气，“我……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怨恨你。我想是你让这样的悲剧降临在我们凤凰岛一族，他们都已经到了我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只有你还存活于这个世间。”
萧灼说，“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让渡船倾覆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所谓的用我自己来换取你们的轮回就能够赎罪，但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你们根本不需要这种可悲的怜悯，属于凤凰岛人的那一世已经结束了，就算我做再多的挽回，再多的补救，那终究也不是你们了。”
萧灼深吸口气，莫名的，他忽然觉得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向巡凤剖白自己的心意。
往前这些话，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巡凤，我对不起你们。”
萧灼终于说，他缓缓往前走，走到了巡凤的身前。
巡凤抿了抿唇，看着萧灼认真的眼神。
他微微蹙眉，眼眶却已经红了。
“我……”
萧灼坦然，“巡凤，我已经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也不配得到原谅。过去将一直跟随着我，无论何时何地。往前我总想挣脱那些，以为用自己来和天劫交换，就能让苍海之深的天雷洗去我身上的错误，可是那些只是我的自我安慰。我最终也没有就能够救下你们。”
巡凤咬了咬牙。
他终究摇了摇头。
“不，那不是你的错。”
巡凤看着萧灼的眼睛，释然的叹了口气。
“要出海的人是我们，你不过是我们的摆渡人。那时我们凤凰岛的运已经行到了那一步，岂是你一个人能够扭转的。你已经尽力了，但我们终究抵不过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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