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鬼雪人哪有什么智可言?很多平日里藏着瞒着的话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
“为什么……二皇子那么得你喜欢吗?他订婚了,为什么看他不看我?我等你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皇子?”
“还有你天天在我面前晃荡,不就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主动?”
“云生你听好。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你不可以看别人知道吗?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你的美只有我一个人能欣赏。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绑起来,关在小黑屋里只能见到我。”
池天镜哪里有往日的半分温柔,只剩下野兽般的粗莽。
柴火终于散架了,晶润的光泽到处泼洒在柴火棱角之上。云生气息微弱,显然是被折腾地不轻。藏在脑中的雾气散了散,但还是留有余韵。他本能地从后面抱住了云生,把华服给他披上,昏昏沉沉睡去,可那些插进皮肉里的大树枝子仍旧没有拔出来。
“谁都能离开我,你不可以。”睡梦中的他呢喃着。
……
池天镜早上醒过来简直慌的一批,他如临大敌地给云生裹紧了华服,疯狂输送神力护住了他的心脉。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冷静了几分,但内心仍旧焦灼不堪。他来不及把弹开的暗格摁回去,跳着避开地上滚落的或长或粗的玉制棍子,赶紧把人送到大夫那里。
结果就是被小孩阴阳怪气一顿狠批。
“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节制,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治?”
“你要是晚一点送过来他能没命你知不知道?”
小孩叉着腰,指着池天镜的鼻子骂。
池天镜自知亏,长叹一声坐在云生旁边。
眼皮泛着红肿,小朋友沉睡着,干裂的嘴唇时不时动一下。
眼底泛着暗沉的黑色漩涡,池天镜喉结滚动,亲了云生一下。
“哎,你——”
一个眼神成功让他噤声,小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溜出房门。
小朋友诱惑人而不自知,昏迷之中嘟了嘟嘴,往池天镜那边凑了凑,就像是主动邀请。
md,这谁能做人?
他长叹一口气,无法想象小朋友醒过来的时候他怎么解释这幅场面,只能心虚地搂住了云生。
薄被盖住吻痕,池天镜抱住小朋友躺了好一会,也不见人醒。
好在是不怎么烧,池天镜勉强放下心来。
第33章 表白
池天镜抓抓头顶,盯着昨天抽风的太子大印看了好一圈。
没毛病,很正常。
凤纹坑坑洼洼,虽然不平整,但也能看出其中光彩。
“哥哥~”
云生撒着娇,轻轻靠在池天镜手臂上,然后被顺带着搂紧怀里。
“我好疼啊。”
钻心的撕裂之痛根本无法忽视,云生蹙眉,有气无力地拽了拽自家哥哥的袖角。
他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就连被发狂的池天镜绑去暗室的过程都不知道。他记得自己关了窗户,烧糊涂而昏倒,之后是谁抱着他休息,哄他睡觉,给他找大夫不言而喻。
他的哥哥看见了这个样子的他,一定很难过吧。
“我保证会好起来的。”
池天镜难得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告诉他怕他受不了,可纸包不住火的道池天镜是明白的。他不想这颗随时可能炸掉的地雷真的让关系崩坏,他只能试探着先这样应付。
“生生觉得我怎么样?”
池天镜亲了亲他的额头,认真的看着他。
凌乱的发丝带着无序的美感,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向自己撒娇的哥哥呢。反正云生是拒绝不了,他对哥哥的恋慕不允许他拒绝哥哥的要求。
“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云生歪歪头,甜甜地笑着。
“我是说……”池天镜也勾起嘴角,小家伙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是不是有机会娶他?
“我是说,我有没有当夫君的潜质?”
池天镜清了清嗓子,满怀期盼地问他。
哥哥是不是要娶别的男子了?这个府里终究是要有男主人了吗?那他又算个什么,他和哥哥亲亲贴贴的那些时光又算个什么?
云生的小脸白了白,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喜欢哥哥,能不能看看他?就非得娶外面的哥儿吗?
他沉默地低下头,抿了抿唇。
“哥哥若是当夫君,那自然也是世间难求的夫君。”
云生微微叹息,低垂下眼睫盖住自己的表情。
只是哥哥娶的那个人不会是他罢了,他要被赶走了。
私心来说,让他做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迎正君过门他是做不到的,从此以后这里便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能去哪呢,回家?会被打死。流浪街头?会被人伢子抓走充青楼。
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池天镜哪里看不出来小家伙在想什么,他不顾云生的挣扎把小朋友往怀里摁了摁。
下巴颏抵着小朋友的头顶,胸腔的震动也在此刻明显了起来。
“那生生愿不愿意做我的正君呀。”
池天镜明显感觉到小朋友一愣,微微笑着安抚道:“我喜欢宝贝很久了,宝贝愿不愿意嫁我呢?”
“嫁给我,做正君。”
年长者执起小朋友的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你听啊宝贝,它在为你而跳动。”
池天镜明显看到怀里的人哭了,晶莹的泪珠子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掉,弄得年长者手忙脚乱。
“哥哥——哥哥是认真的吗?”
云生哭着笑,笑着哭,他以为他死定了,正君进门或许就是他身死之日,可是等来的却是哥哥给他的惊喜。他等到了他的哥哥对他告白,他的哥哥也是喜欢他的。
爱意在回应的浇灌之下肆意疯长,横生的枝桠紧紧扎进血肉,生出瑰丽的印痕,哪怕天意都无法让他们分开。
“我愿意的哥哥,我愿意的。”
云生激动地亲了亲哥哥的鼻尖,身体却不自觉地抽痛。
池天镜把人箍在怀里,一点一点亲遍了他的小脸。他昨天闹得确实是太狠了,不过只有他能让自家宝贝受伤。
“对不起宝贝,让你等了这么久。昨天和你躺在一张床上的人是我,让你难受的也是我。我忍了很长时间,实在是忍不住了。”
池天镜选择告诉云生实情。
但云生没有他想象的震惊,他仅仅在表现出一段时间的茫然后转身亲亲池天镜的嘴唇。
“我喜欢哥哥很久了。”
“只要是哥哥,我什么都愿意。”
年长者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狂喜不已,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他非常高兴。
“八抬大轿迎你过府才配得上你的身份。所以生生喜欢什么雕花的红绸布呢?要刺绣的、要云锦的,还是要山崖纹的?宝贝喜不喜欢热闹,喜欢清静的话我们就不邀请人来,如果喜欢的话那请帖要什么规格的?礼服绣凤凰腾飞还是涅槃,或是凤凰于飞?”
池天镜难得话多,眼底闪烁着异亮的光彩。
心上人答应了他的求婚,他哪会不高兴呢?他是这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哥哥准备的我都喜欢,一切都由哥哥做主。”
……
“生生要是喜欢的话,我们把它做成标本好不好啊?”
池天镜放下奏折,一步一步迈向背朝他蹲下的小人。
“不要嘛。”
小朋友坚定地拒绝了池天镜,尾音却带了些上翘的娇软。
自从告白之日起,他们便打破了一切的隔阂和壁障,真正开始在一起。年长者还贯彻着他的体贴温柔,当日的粗鲁竟是再也看不到了。云生和哥哥同吃同住,逛遍了异国他乡的各处好风光,他不但可以在堆雪人打雪仗时抹花哥哥的脸、在负重登山时撒娇让哥哥背着他走,还能时不时能在枕边发现小礼物,手串、糖果、小摆件之类的很讨小朋友喜欢。
眼前的玫瑰丛有着烈火般的耀目红色,那都是从海外运进来的花种子,从优选花种、挑选土壤再到专门培养看护的人,前前后后耗费了至少得有两千万两黄金,池天镜大手一挥,上下打点人脉,愣是把运输时间缩短了整整一半,才能在接回小家伙之前把玫瑰养出来。
他记得云生上辈子就喜欢这个,虽然在天界的飞星阁已经荒废枯败,但只要云生喜欢,再造它十个八个也没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这花红艳艳的,还真挺讨人喜欢。
“我喜欢它们活着的样子。”
云生踮起脚尖,亲了亲池天镜的鼻尖。
池天镜愣了愣,随后真心地笑了笑。
“这种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好。”
他一把捞起小朋友的腰肢,郑重地贴上了软软的双唇。
呼吸交织缠绵,热气攀升蒸腾拉扯不断,绵延的细丝坠下唇角,引来喘息阵阵。小朋友满脸通红,大眼睛蒙上了一层失焦的水汽,被人半抱半搂着才勉强站直。
他根本跟不上自家哥哥的呼吸节奏,只能被动地被带着跑,他家哥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当真很厉害。
“我还有更厉害的,宝贝要不要见见?”
池天镜咬了咬自家宝贝的耳垂,温热敦厚的触感很好。每一处都能让他兴奋至极。
“嘶——”
云生哪里还有力气,听到池天镜这堪称是调戏的话既羞恼又气愤,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下,却被拉回怀里。他听着胸腔的震动,满面羞意,心底却甜蜜至极。
每一次试探底线,他都会往后退一步,这退着退着,他就要把他自己交到自家哥哥手心里了。
“外面凉,我们回房啊宝贝。”
池天镜坏心眼地一直叫他宝贝,就是想看小朋友羞恼。他觉得,他快把人追到手了。
有些事情是应该安排一下了。他得找个时间去郊外给他抓一对肥嘟嘟的大雁,绑了红绸拿到小家伙那里去,还要命人造一架大花轿,还有金子作为聘礼,聘礼箱子里是放重绣云锦还是提花绸?
这么一想,他真的好多事情都没做。
不过现在准备当然是来得及的。
“听说就算是冬天,北国皇宫里也依旧有蝴蝶嬉戏,是真的嘛?”
云生和池天镜闹了一会,扫了一眼那些玫瑰花,轻声问道。
冬雪、玫瑰、蝴蝶……那会是个什么场景?
云生想见见,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哥哥。
“只要宝贝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池天镜微醋,难道生生这辈子不喜欢玫瑰花了,那他还得命人抓点蝴蝶过来哄他开心。一想到北国皇宫里那些皇子混乱的私生活,池天镜就生性地不想把云生带去皇宫。他家小宝贝这么干净,那些东西怎么能脏了他的眼睛?
云生难掩笑意,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皇宫禁制森严,递请帖严查肯定很麻烦,哥哥却还愿意为了他走这个麻烦。
原来肆意妄为是这个感觉,他还想更任性点。
“那……昨天皇宫里送来请帖,魏公子邀我观礼……我们能去嘛?”
云生起了心思,他就想知道自家哥哥对于任性能包容到何种程度,至少能不让他在相处的过程中留意一点,不踩哥哥的底线。哥儿和男人终究是不同的,如果以后真的能和哥哥在一起,他也不能惹哥哥生气才行。
“可以。”
池天镜颌首,有些不明白云生为什么突然询问他的意愿。小家伙想去的地方,他从来没有拦着过,他以为自家宝贝会足够大胆,直气壮要求他做些什么,可云生还是不敢。
池天镜对云生家族那些人渣的恨意又深了一层,等他办完北国的事,把外面跑的那个假的九脉神医找到,他就回去好好收拾那家人。
第34章 撕裂
“可以是可以,不过只能我陪你去。”
开什么玩笑,北国皇室那么乱一破地方,池天镜可一点也不放心云生一个人呆着。
那可是个连根子都烂透了的地方,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他虽然心里腹诽,可仍旧悠悠踱步到了小朋友身边,半跪下看着云生。
“北国皇帝年迈又沉迷丹道,膝下十个皇子心思各异、暗中相斗,只等着老皇帝殡天夺位。在那个地方,生生切不可轻信他人的话。”
“哥哥放心,我只和哥哥在一起,哪也不去。”
云生亲亲池天镜额角。也许是他想多了,不然他怎么觉得无所不能的哥哥在害怕,是怕他离开,再也找不回来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明明哥哥身处高位,为什么会变成患得患失的那一个?
云生失笑,他这个时候应该抱住哥哥,给他安全感才是。
……
定亲宴这天,云生和池天镜入宫玩了好大一圈。蝴蝶多到堆在一起,勉强挤在玻璃罐子里。
桌案上摆了几盘菜,玻璃罐子占了桌子小一半。
他们坐在上首,倒是比其他皇子的位置还高了不少。
二皇子朝池天镜举杯,面上倒是颇为熟稔。
“老二,你和财来商会也有所往来?”
皇帝比云生想象的还要老,两鬓斑白头发稀疏,只露出一口黄牙笑,却带着几分阴恻意味。
“前几日在街上因为一点小事和这位公子见了一面,讨教一番发现这位公子知识渊博谈吐不凡,倒未曾想和财来商会有关。”
明昭微微一笑,避开了其他皇子的目光,施了一礼才悠悠道。
一颗东珠嵌在头顶金冠上,耀眼的很。那是老皇帝在他加冠时赏赐他的,他只在重要场合才会带上。东珠名贵,明昭得好好把父皇的心意收藏起来。
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很享受目光汇于一身的感觉。
“确有此事。”
池天镜不迎合也不奉承,大大方方地承了对方的褒赞。
老皇帝悄悄扫了云生一眼,愈加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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