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来商会贡上来的金丹材料是最上乘的,寡人喜欢的很。”
老皇帝上下打量云生的面孔,满意地点点头。
池天镜挪了挪垫子,插在云生斜前方,正对上老皇帝的视线。
“父皇,南疆来的歌女舞姬在候场呢,听说南疆舞姬都别有一番神韵,今天总算是能借着父皇的光欣赏一番。”
二皇子赶忙出来打圆场,心里却另有了一番计较。
池天镜脸黑了黑,恨不得当场把老皇帝眼珠子抠下。
南疆舞姬简直是索然无味,反正池天镜不感兴趣。但是老皇帝乐呵呵笑着,迫不及待把领舞抱在腿上,在这些事上他倒是从不停歇。
池天镜扫过底下的人脸,财来商会刚把一个管事的孩子送进宫,这么快就坐上了贵君的位子,还挺出乎他的意料。
“全部充入教坊司,我看着欢喜哈哈哈!”
老皇帝摩挲着怀中人的腰侧,新人的面孔总是能让人心生愉悦。
“赏老二东珠一颗,再造一顶金发冠。”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云生看着二皇子恭敬受赏,多少有点惊讶。
东珠难道不是用来镶衣服的吗?哥哥命人给他做的华服每件都有数十颗东珠点缀,云生总以为东珠是个不值钱的玩意,没想到却是个用来封赏宠臣的珍贵赏赐。
那他的哥哥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小朋友把疑惑埋在心底,决定静待哥哥告诉他。
“二位贵客玩的可尽性?”
二皇子一路把他们送到门口,亲昵地搂着池天镜的肩膀,就像认识多年的故友一般。像池天镜这种人当然不会在北国王宫里拂了皇子的面子,但他会送上一份大礼回敬老皇帝对云生的觊觎。
宴会也算是风平浪静,但池天镜仍旧耿耿于怀,一出宫门就把他给抱住了。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云生眨了眨眼,无辜地问道。
池天镜深吸一口气,搂过云生肩膀。
“碧落海有碧珠,赤海有赤珠,我们去挑一颗好看的。”
云生张了张嘴,随机扑哧一笑。
“只要是哥哥买的,我都喜欢。”
“喜欢到什么程度?”
池天镜醋坛子快翻了,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到想要看看自己在宝贝心里是什么位置。
“喜欢到想每天都和哥哥在一起,比如像现在这样。”
云生稍稍起身,轻轻碰上了对方的嘴唇,却被年长者压在身下。
宝贝在怀,烈火难消。
云生喘着粗气,被年长者吻过泛红的眼尾。
“我不闹了,哥哥放过我吧。”
小家伙像是欲擒故纵,总之每一句话都像小勾子挠的人心痒痒。池天镜哪里禁得起这般撩拨,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智,堵上了自家宝贝的唇。
“想让我停下,你就安安分分的。”
池天镜咬紧后槽牙,用披风把小朋友裹好。鬼知道他有多能忍。
云生眼神迷离,明明哥哥也对他有感觉,可是为什么二人还是没有走到最后呢。是不是因为他不够吸引人。他扣好扣子,乖乖巧巧地等着池天镜给自己擦完身体。
直到被他抱着上了楼,他才从刚刚的潮热中清醒了些许。
“千山冰雪莲一朵,起拍二十万两银……”
“延年益寿丹三颗,两百万两起拍……”
云生从栏杆往下望去,中庭金碧辉煌,目之所及皆为黄金制品,简直要闪瞎他的眼睛。他和哥哥在最顶楼的包房里,俯视着台下所有人。
池天镜的眼神暗了暗,险些把正事给忘了。毕竟自家宝贝露出一截水润润的小腰,这谁能顶得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悄声上前,抚上云生肩膀,微微用劲就能把人摁在栏杆上动不了。
好在纱帘能挡住一部分光晕,池天镜根本就不想做人,他多想把人摁在这里就地正法,可毕竟不是时候。他掏出那绣着桃花的帕子,把东西塞进去,再把裤带系好。
小家伙眉毛紧紧簇起,脸色都白了三分,哀求地看着池天镜。可是在这件事上,池天镜的心很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要挑战一个男人的忍耐力,尤其是像他这种禁欲多年的男人。
这点都受不了,那口径更大的怎么办呢?
池天镜命人拿了好几个软垫,就等着云生坐下。
撕裂的疼痛实在是难忍,云生不知道出没出血,但他就是很疼。他再也不惹他了,真的。
男人多少有点不忍心,环住小家伙的腰轻轻一提,肉乎乎的小身板就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传承千年的密宝千翎羽,起拍价八千万!”
“真的假的?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九脉家传之物啊,据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能起死回生呐。”
“当然是真的,这财来商会秘宝多了,不差这一个,况且和上天庭有点关系,找点门道弄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价格也是头一份……”
“当然了,秘宝秘宝,自然价格高昂。”
“九千万……”
“九千两百万”
“十万两黄金”
池天镜不温不火的一声难免惊到了底下众人,谁能有这般豪迈?
拍卖师看了一眼顶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倒也不再惊讶。
那个位置很久都没有人坐了,还真有点突然,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来头。不过没人敢虚假报价戏弄财来商会,这点人所共知。
“这位公子出价十万两黄金,还有更高价吗?”
拍卖师落槌,一切都很顺利。
池天镜拎着墨绿色药囊的一角,颇为嫌弃地把它提起。
这股臭烘烘的药味难闻的紧,也不知道九脉怎么受得了。
直到回家,池天镜才把手绢掏出来,摁着小朋友仔仔细细上了药。
云生一天都不想他,但还是没扭过池天镜的缠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哥哥不是这样的,现在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盒子,他的那些真实的、阴暗的东西统统泄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把人追到手了吧。
……
大雪翻飞,阴风阵阵。
正厅没点烛火,漆黑一片,可池天镜就只披了个黑金大氅,坐在主位等人。手里一张单薄的小纸条扑腾着,上面几个字歪歪扭扭,但还能看清。
——给我细绸缎,定子酒,还有烧鸡野鸭,穿的吃的都给我拿过来,你不是很受宠吗?不会办不到吧?
想也不用想是谁写的,除了云生的家族,谁还会做这些个没脸没皮的事情呢。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二条了。云生老家的信件全被池天镜截了下来,就在专门的小盒子里放着,就等着时机一起算账呢。
他突然抬眼,看着来人挑了挑眉。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九皇子踏雪而来,面容肃穆。
“我又不是你们北国的老皇帝,你说是不是。”池天镜皮肉不笑地呵呵一声。
末了,他挥挥手,似是不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千翎羽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九皇子轻点雪花,旋身而上。
“倒还有几分真本事。”
池天镜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丝赞许。
谁曾想九皇子径直跪地,行了个标准的跪拜礼。
池天镜抿了一口凉茶,就这么受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采蓝珠的最佳日子。”
池天镜心下一动,静静等着他说下一句。
“听说财来商会正大肆收购珠宝玉石,对于珍珠尤其感兴趣。北国的蓝珠也是权贵的身份象征,数量极其稀少,不知能不能入眼?”
“蓝海流域应该是你的封地。”
“怎么,你要把它交出来?”
第35章 聘礼
“我想请您助我一臂之力,登基为皇。”
九皇子声音坚定,连一丝犹豫也没有。
池天镜不信九皇子真的会把他唯一的封地交出来,随口一问就想让人知难而退,可对方像是真的豁的出去。
“都说九皇子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是最忠诚的鹰犬,看来传言不怎么真。”
池天镜轻叹一声,微微沉下脑袋看着对方。
“在下也是被逼所迫,我总要活着为你办事才行。”
九皇子脸不红心不跳,颇为淡定地跪在雪地里。
“说来也是巧,今天三皇子也找了我,只不过他给我的是三万两黄金和政府的海外行商权,说实话还挺吸引我的。”
池天镜淡淡道。
“但您的正君显然并不感兴趣。”
九皇子抬头,眸光亮亮。
他说对了。池天镜所有的努力也都是为了云生。
池天镜随即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轻飘飘来了一句:“确实,不过我对蓝海的封地并不感兴趣,我只要百年的珍珠开采权。”
这算是答应了。
“当然,我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九皇子勾起了嘴角,脸上写满了野心。
“我会送管事的孩子到你那里去。”
池天镜随意摆了摆手,站起身就要回去哄人。谁也不会想到,王位的内定交接在一夜之间完成。
九皇子微微一顿,老实说他不想把人接进来,可他毕竟是对方的人,又对自己夺位多有助益,只能让国师委屈一下了。老师会解他的,对吧。
他对着空位拍了拍发僵的膝盖,又恢复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
大雪能够掩盖一切事物的踪迹,没人知道他曾来过,现在只要把那位娇弱公子迎进府里,登基之事便能十拿九稳了。
……
“这是哪里?”
云生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俊颜,昨天晚上他还在大床里躺着,怎么今天一早就跑进马车里了?
“回灵山了。”
池天镜摁住他的小脑袋让他接着睡,可云生却早就失了睡意。
那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云生自然不想给对方好脸色,便又绷起了嘴角。
马车突然停下,池天镜伸手挡住小朋友的额角,才避免了一次流血事件。
“对方不开正门。”
车夫一路小跑,对池天镜解释。
“拆他门槛。”
侍从拦下了不少想要阻拦的邻里亲戚,马车顺顺利利进了院子。
在他们身后,一条排着长龙的送礼队伍浩浩荡荡。
“灵山府聘礼到——足金小兔900对,重锦云绣缎子和刺绣彩纱各九十九匹,龙凤彩金镯和香木赤金手镯各三十六对,镶宝石碧玺花饰十八对,琥珀桃纹佩、翠花叠叶堆纱纹佩、青金石珊瑚串子各十八……”
乡下的小院不大,不过左右东西厢房各一间,却挤满了前来贺寿的人。几盏马灯昏黄不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抬一抬的红木盒子被抬进院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五代人老的少的全部挤在房门口,眼巴巴地盯着门口那些闻所未闻的财宝。
赤金流光溢彩,彩缎柔软如若无物,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场面。院子放不下就放院子外,干脆买下了旁边的庄子,这才将将放下。红浪层层堆叠,都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财宝。
红木箱子大敞,里面金灿灿一片。
池天镜这是要把他的家底都掏空了。
站在边上的人都看傻了眼,反应过来飞奔到前面想要看一眼摸一摸,就被侍从手下的戟叉打到一边。
"怎么是聘礼,今天老太爷大寿,应该是寿礼才对吧"旁边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道
“这一百二十八抬古董鼎瓷是留给你传家用的,几箱子地契和铺面给你傍身,剩下的就都是你的零用钱。”
池天镜抱着小朋友跳下马车,指着箱子给他介绍道。
“什么玩意?云生那个小崽子?他没死啊”
“金条子,金条子,你看是金条子!这可都是顶顶好的东西啊,我见都没见过。”
“欸欸欸,他旁边那个长得俊的男娃是谁啊?”
周围窃窃私语,终于有个媒婆样子的人来出了头。
“这位……公子,诶呀就说的是您呐,这十八里店也找不到您这般俊美的小哥了,这门亲事还是我给您说的,您这是……”
媒婆围着褐色抹额,披上一件大花棉袄,脚蹬布鞋就要略过手拿兵戟的侍从。
腰间寒光一亮,媒婆就不敢动了,只能讪讪地陪笑,拖着哆哆嗦嗦的腿后退。
“这些东西好吗?”
池天镜故意在众人面前亲了一口小朋友,环视四周,故意放大了声音。
“呃……当然好当然好,我们一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些东西呢,这下也可以借着光开开眼了。”
媒婆搓搓手,一脸殷切。
“谁问你了?”
池天镜抱起云生,往前走了两步。
“宝贝,这些是给你的聘礼!”
他颠了颠手臂上的二两肉,小家伙果然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媒婆讪讪几声,还站在原地张望。他可从没见过那么多金子,这恐怕几辈子都用不完吧,没准一会也能分个一根。
云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池天镜,怎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聘礼都下了,生生就不能反悔了知道吗?”
池天镜凑近了小家伙,在他耳边轻声道。
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敏感又激动。
“绝不反悔。”
小家伙眼含泪花,重重点了点头。
“贤婿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快别闹了,都是一家人。”
“云生也不知道提前给家里报个信,当正君还这么没规矩可不行。”今日的寿星从屋子里缓缓踱步而出,脸上的褶子已经多到看不见五官了,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试探着前面道路的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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