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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我可以叫你宝宝吗？”
明澜直呼其名，得寸进尺地继续往上凑，他们鼻尖对着鼻尖，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不叫宝宝的话，叫宝贝怎么样？”
“你不说的话，我就要亲你了。”
“滚。”白泽仍然只有一句话，可是明澜这回没有放过他。
“宝宝，我不是滚，我是你男人，记住了。”
……
“给你。”
衣袍兜住活物，池天镜慢慢展开，云生才发现里面的一窝小兔子。
“哇。”
云生把手轻轻放上去，一下一下顺着雪白的兔毛。三四只小兔子未免有些惊恐，在云生顺毛后反而老实了不少。
“它们会很乖，不会闹你，等它们长大，你是想养着还是做手套披肩都随你。”
池天镜例行给了云生一个吻，把欢欢喜喜的小人扶上马。
他们并排走着，漫步在北国的森林中。小朋友学会了跑马，央求他带自己出来玩玩，于是池天镜就选了这个地方，冬天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第41章 鹿肉
晶莹的盐巴平铺在鹿肉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池天镜用刀刃把鹿肉一块块割下，递给云生一把竹签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云生伸出小舌头添了一口，确实足够鲜美。果木噼啪烧的正旺，池天镜包揽了割肉烤火和穿签字的全部活计，就为了看云生笑。
雪终于停了，北国难得是个晴天。云生裹得厚实，捧着竹签子一点一点啃，等来等去就是没等到池天镜亲自吃一口。
“哥哥，给——”
云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伸出竹签子，示意哥哥咬一口。鹿肉外焦里嫩，池天镜唇角微钩，轻轻凑上去，却是先吻了一口云生的鼻尖，再冲着中间那块咬了一口的鹿肉覆上了双唇。
池天镜慢条斯地咬着鹿肉，用手刮去小家伙唇边的渣滓。
“宝贝喜欢就好。”
云生面含羞意，略微扭过头，抽回竹签子不说话了。
“什么事情都做过了，怎么还是这样害羞啊宝贝。”
哥哥略带笑意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云生舔了舔干裂的下嘴唇，低头专心吃哥哥给他烤的肉。
池天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决定先暂时放过小家伙。
北国风凉，就算是不下雪，温度也很低。
池天镜的神力又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派上了用场。
狂暴的怒风屈服于神威之下，毛毡搭成的简易住所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
池天镜喂完马才进了帐篷，再外间烤了好长时间的手才完全摆脱寒气。小朋友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池天镜才刚掀起被子的一角，外面突然炸响一声嗡鸣。
池天镜拍了拍云生的腰侧，总算是让小朋友簇起的眉头落了下去。神力蔓延开来，他皱起眉头面朝北边。透过层层毛毡，他能看见北边的荒地上来了好几群低阶魔物，像是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这附近应该有魔界裂隙，可能是刚刚崩裂，没有在之前的清场中被发现。
池天镜看了一眼小朋友，思考片刻，从手里拿出了个金属哨子来。
虽然他想去看看，但是小朋友单独在这里，他总是不放心的。
他吹了声哨子，那哨子是个哑的，只能听见气流通过的嘶嘶音响，可埋伏在各处的下属却听得极其清晰。他们潜行了几里，就在魔物周围伏趴着。魔物越聚越多，完全填满了那个小山凹，可它们就是没有前进的打算。
他给云生掖了掖背角，还给翻身的小家伙唱了句安眠曲，然后就那样坐着等了大半夜。
直到天将明，魔物霎时间齐唰唰抬起头望天，捶胸尖嚎，脚下跺着统一的步子。池天镜能感觉到屁股底下的震颤，传到这里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有很大影响。
果不其然，小朋友嘟嘟嘴，发出了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池天镜面色凝重，哨子再次吹响，这一次伏兵没有再等，朝着魔物扑了上去。没有火枪火炮的加持，他们几乎算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清剿工作。再往前走几步，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仅有一指宽的魔族裂隙。
领队请示池天镜的意思，却得到了一个不用管的回复。
第42章 魔界
小朋友嘟囔了几声，在饭香味中悠悠转醒。
看不出什么金属做的盘子上，鸡蛋滋滋冒油，边上还卷着焦黄。北国境内难见的稻米竟也被池天镜挪到了盘子里，点缀上莫名物种的肉，就这样盛了一碗放在了云生面前。
小朋友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米粒软烂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焦香，肉质鲜美爽滑，还带着鸡蛋的甜香。每一样食材在物资匮乏的北国都难以买到，综合在一起却仅仅是一道早饭。
下厨房都是哥儿的职责，他的哥哥却这般精通厨艺，真是让他难以自容。饭是真的香，他不知道要学多久才能练出这样的巧手。
“想不想去异族的地界玩玩？”
池天镜不经意间问他。
云生有点动摇。
“那里有广阔的平原，正适合跑马。”
果不其然，云生点点头，眼睛闪烁着异样的亮光。
“我要去。”
他放下碗筷，攀上池天镜的胳膊摇了摇。
结果他就被哥哥带到了一处缝隙前面，这里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他的哥哥在他面前展示了一把撕裂空间的操作步骤，硬生生把一指宽的小缝隙撑到了足以容纳两人两马同进同出的境地。
“来吧。”
池天镜带着小朋友大剌剌进了魔界，私兵紧随其后，不敢妄动。
他的哥哥果真没骗他，异域的红色土壤沙质极好，跑起马来的确很带劲。只是这里奇怪又荒凉，一轮巨大的血月悬在头顶，离他们很近，似乎稍稍一伸手就能摸到。
暗沉的天空没有一丝阳光，无边黑暗漫上每一寸土地，这里平白透着诡异。
他的哥哥像是有目的地带着他往前走，越过无边荒漠和那些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云生咬咬下唇，求助似的看向自家哥哥。
池天镜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继续。眼前山峦渐渐消失，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一座宫殿矗立在萧瑟荒凉的景色之中，这座宫殿比他们住的地方小得多，却是云生唯一看见的建筑物。
斜挂的木牌覆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木门吱呀吱呀响，感觉到有人来了，莫名开了一个缝，露出了里面黑黢黢的空间。
池天镜一个响指，里面就燃起了熊熊火光，驱散了这一片黑暗。
“出来见人。”
池天镜翻身下马，双手拢在身后，不慌不忙地向前走了几步。
门开了，左摇右晃地扇了几下，终于在池天镜的不耐烦中碎了。
长着独角的绿毛怪物手脚并用爬过来，跪伏在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见过主人，小主人。”
池天镜挡在云生面前冷哼一声，对他的识相非常满意。
“请大人，救救我们。”绿毛怪物挤出几滴眼泪，求池天镜带他们走。
“绿衣族，穴居，性格凶残暴虐喜食人肉，历史上曾留下过三天分食一城人的传说。昨天还试图钻入仙界谋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又该当何罪？”
池天镜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脑袋，每说一句，那绿毛怪物的脸便白一分。他无法辩驳，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在点子上。
第43章 打上魔界
“魔族地界莴薯产量低，但是异常鲜美，但是做炖菜的配料却是最好的。”
池天镜说完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跪伏在地的绿毛怪物。
“哥哥，”云生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池天镜弯下腰，凑过去听他说话。
“魔族的土地，北国又太冷，并不适合种植农作物。”
云生拽拽池天镜手臂摇了摇，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人族和魔族向来势不两立，一些珍稀药材和食材从未流入人族的市场里，人族想要繁荣昌盛就要打开这道封死的大门才行。”
池天镜揉揉他的发顶，低声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魔族的领地。”
云生抿抿唇，再一次说道。
“魔族在天魔的统治下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他手底下人心各异，自然是我们开疆拓土的好时候。”
池天镜大有坐在地上和他畅聊兵法的意思，云生朝后面鼓了鼓嘴，他才意识到绿毛怪没走。
“我的属下会来接替你们的领地，暂时先留你们一命。”
池天镜点点头，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拽住小朋友的手就把人拉坐在怀里。
“幽州和雁城相距不过百里地，可魔族潜伏在裂隙里随时都有可能出兵，若是被掐断了补给线，我们就危险了，不如先从魔族手里夺个地盘，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插进对方的埋伏圈里，孤军深入方可掌握先机。”
池天镜手里拽着折断的小树枝，在沙地划来划去，随手两笔就是一副边防图。
云生有些犹豫，这样的机密真的能给他看吗？
短短几分钟，边防机密尽收云生耳中，想忘掉也很难。
“哥哥，就算把这些东西教给我，我也并不能应用在现实中，哥哥可千万不能把这些军中要务告诉别人。”
云生扒住池天镜衣领，伏在他耳边轻喃。
“除了生生，我从不对任何人说起。”
池天镜简直哭笑不得，他大臂一挥，把小朋友打横抱起。
“只是生生啊，你怎么知道自己用不上这些东西呢？若是你真的有一天成了军中大将，这些可都是你要考虑的事务，先学了又有何不可？”
年长者的话郑重有力，小朋友的心也跟着上下窜跳。
“哥哥真的认为我能走到那一步？”
云生抚过哥哥的眼眶，一晃而过的晶莹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指尖上什么都没有，云生狐疑地看了看池天镜，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池天镜微微抬头，曾经的光景不断在他眼前回现，拿着兵符号令大军的他、骑着红枣大马笑的他，一枪刺穿敌人心口的英姿飒爽的他……影子不断重合，最终汇成了现在眼前小小的一只。
他会把小朋友养好的，就算是没有原来的风采也没事，在他眼里，小朋友总是好的。
“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魔宫里好吃好喝都有，我们去那里占个位置。”
池天镜颠了颠手里的宝贝，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云生缩在哥哥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腰，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止不住地震惊。他的哥哥骑马原来这般狂野，四周红沙土和破败荒木飞一般略去，他身上却连一丝泥土都没沾上。
池天镜把小朋友从马上抱下来，踏着正道从主路拐进了魔族皇宫。云生在门口就听到了里头的言笑声，胡笳月琴统统上阵，一顿群魔乱舞简直伤耳朵。魔族大汉在正厅扭来扭去，听主位上的男人转变出各种姿势，就等着主位上的男人看上，得到恩赐共度一夜。
这是魔族贵族常见的娱乐方式。
“咳咳。”
池天镜清了清嗓子，把云生挡在身后，大剌剌进了正厅。外面喊打喊杀，里头却一下安静了不少。
“毛头小子，你是谁啊？知道这里是哪吗？”
下首的男人率先张嘴发难，池天镜皱皱眉，勾了勾手指头一拳缝上了嘴。
桌子刹那间倾倒，魔族那里容得了这般挑衅，提着武器就要来战。反正天魔不在，池天镜当然是自由发挥了。炫彩的尾焰划过屋顶，‘嘭’地一声炸开，血浆混合着器官碎片从夜空划过，一个一个都像是定时的小炸弹，接连爆炸。屋内的高级贵族没有一个幸免遇难，通通在这里结束了奢靡的一生。
池天镜终结者的称号名不虚传，不过几刀，沉重的湖石便硬生生裂成了齑粉，蜡烛油从木头上滴下融化，燃起熊熊大火，顺着木头架子攀上了高空。满宫都乱作一团，魔族侍从来回寻觅入侵的敌人，硬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可这不是池天镜的目的。
他牵着云生一步步踏过荒草丛生的沙地，一路到了小厨房。
厨房里早就没有了人，砧板上的鱼刚被开膛破腹，只等着下锅。池天镜向前走了两步，顺手从蒸屉里头翻出了一碟子芸豆糕来。
“刚才宴上的菜品品相不好，我看侍从手里端着糕点，就想着来这里看看，只有这些还能下得去嘴。”
池天镜扯下披风垫在椅子上，示意云生坐下。
云生啃着糕饼，看着自家哥哥在灶台前面忙活。热油炸开，鱼肉被翻至两面焦黄，才被盛出装盘。鸡蛋和菜叶混合炒熟，就成了一道主菜。
池天镜挽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臂膀，汗珠子顺着脖颈滑下，流进衣襟里头。云生看得挪不开眼睛，他舍不得错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
他的下属接掌了宫殿，所以没有人敢不长眼睛地打扰他们。
直到他们吃完饭，池天镜才以饭后消食的名义在后花园遛了遛。说实话，魔族的审美实在是一言难尽，什么红不拉几的歪脖子树和结干涩果子的小苗都能被当作点缀栽进花园里，不过好歹有意外之喜。
云生在藏书阁津津有味啃着那些干涩的字体，等着池天镜在上面找完他想要的东西。年长者敲敲这里，捶捶那里，终于在一处弹开的暗格里找到了密室的钥匙。
铜黄色上带着些血红的锈迹，池天镜没有惊动底下看书的小家伙，握住那把钥匙开了暗门。
第44章 打斗
书卷文宗洋洋洒洒放了几十大箱子，几乎快要占满整个暗室。池天镜的目标很明确，他伸出手去搬，等到清出一片空地，他才如法炮制地敲了敲地板，地皮咣当当分开，露出一条幽黑的密道来。
不等他进去，淡白色的光晕倾洒而出，共鸣嗡嗡，震得池天镜心颤不已。最后一片太子印碎片，果然就藏在这里。他踏进密道，坚定地把碎片握在手里，与剩下的太子印拼在一起。‘保合太和，天命所归’四个大字总算是拼凑完整。一股强大而有力的东西正顺着完整的太子印冲击他的枷锁，有节律地拍打着灵魂上那些数不清的尖刺镣铐。溢出嘴巴的不是痛苦的叫喊，而是发自内心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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