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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仙仪不可置信看他，想不明白，弟弟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你什么眼神看我，我对你也同样。”伊志行拆穿伊仙仪，“你跟我说这些本质上还是想博取同情，获得别人的认可。实际有什么用？就算我再怜悯你，该亏损的还是会亏损，不该做的事情你还是会告诉既如此，你何必一定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yes？”
伊仙仪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嗓子眼，被他堵死了后路。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和解，也不是为了让这件事一笑而过。”伊志行看向JOJO，“一码归一码，背锅的主意是你出的，车荧也是因为你才挨一个巴掌，如果不是我在，可能更多。他脸肿成什么样你看见了，半张脸全是肿的，还流了很多血，不知道牙齿有没有受伤。我可以理解你是为了保护弟弟妹妹才让他去背锅，但既然你害他受伤，我希望你去告诉外公真相，不要让他人承担无冕之罪。”
“舅舅！”JOJO拒绝，“你是不是疯了？如果我告诉外公真话，他肯定会把我弟弟妹妹打个半死。”
“你既然知道外公是什么人，还让车荧去顶罪，这又是什么司马昭之心？”
“我——”
伊仙仪看女儿吃瘪，知道伊志行不会善罢甘休，替JOJO求情：“JOJO身体不好，你不要这么为难她。”
“那你为什么明知真相如何，跟她一要选择沉默，视而不见？”
“……”
“昨晚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清楚吧。”伊志行问伊仙仪，“你早就看见墙上的手印有大有小，也知道是谁惹的祸。但你宁愿看车荧挨打都不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又算什么好人？”
“你为了一个外人骂我？”伊仙仪很受伤，也很生气。
“我骂的就是你。”伊志行沉着一张脸，头顶全是雷霆乌云，“你但凡有良知不会让一个陌生小孩替你儿子女儿挨打。说实话能怎么样呢？他们俩是爸爸的亲外孙外孙女，就算他再生气，又怎么可能像对车荧那样打他俩？”
伊仙仪气焰弱下去，低下头不吭声了。
“所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找到爸爸把这件事说清楚。”伊志行声音冷硬，“我不想搞那么绝，但你必须让爸爸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是车荧，是你的两个孩子。”
“我要是不答应呢？”伊仙仪让JOJO回车上去，铁了心和弟弟叫板，“我要是不答应，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毕竟我不会像爸爸那样随便打人，不是东西。”
“……”
“我只是不会再为你的女儿提供任何帮助。”就在伊仙仪松口气时，伊志行又开口了，“而且你现在做的一切非法生意，我会实名检举。”
这下伊仙仪彻底疯狂，一把抓住伊志行大衣的领子，眼底迸射出恨意：“你敢！？”
“姐姐。”伊志行俯视伊仙仪，任她发飙而岿然，“你知道我什么脾气。车荧于我的意义不亚于JOJO于你，所以拜托你不要得不偿失，想清楚哪头更重要，不然我真的会不客气。”
他拿下去伊仙仪手，用力甩开。
转身回到捷豹，伊志行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母女俩盯着黑色豪车一路消失在大陆，半晌，JOJO问伊仙仪：“妈咪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要告诉外公是我弟弟妹妹惹祸？”
“你真想再挨骂？”伊仙仪看向JOJO的肚子，“你舅舅不可能那么铁石心肠，就算我们不说，他肯定不忍心就这么放下你不管。”
“可我害怕啊。”JOJO抓住母亲的手，“舅舅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万一他真的不管我怎么办？”
“你怕什么？无非就是出国，他不管你妈咪也会出钱把你送出去，少自己吓自己。”
“可我没有签证啊，而且舅舅答应了要给我在北欧那边买一套房子。”
一句话给伊仙仪干沉默。她目前的经济状况确实不足以给女儿在北欧买别墅，而且还有后续的佣人以及各方面生产费用，要想让jojo过好生活，就只能从流动资金里面挖出来一笔，那样的话万一何博士项目需要资金，她又拿不出来。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舅舅肯定不能不管你。”
伊仙仪拒绝再往下想，头疼的带女儿回到埃尔法，拍了拍司机驾驶位：“走吧。”
司机看向后视镜，和伊仙仪对上眼睛，她察觉他担忧，轻轻摇了摇头。
死寂放心，启动埃尔法，载一家四口回回去。
伊仙仪看着窗外，心神不宁。
屏幕亮起，进来一条信息。JOJO心脏一颤，下意识看向母亲，见伊仙仪没留意自己这才忐忑地点开。
犹豫之后，还是打了几个字：不要再找我了，我要出国，我们就到此为止。
信息发完，她迅速删除将对方拉黑。完成一切Jojo深深叹了口气，内心祈祷舅舅答应她的不会消失，对她有一些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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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志行还MP3，出来之前已经买了一个新iPad让人送到家里去，专门给车荧玩。
他家里倒是有相关的科技产品，但里面存有太多资料。而且有一些还是之前工作上的存档不方便让小朋友玩。
反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伊志行索性买了一个最大容量的最新款，随便小车荧怎么折腾。
反正内存不会爆掉，永远够他玩。
黑色捷豹开进车库，他走过来，一眼就看见落地窗前，盘腿坐在椅子上看动画片的车荧。
今天外面的气温比较低，屋子里倒很暖和。
车荧早起吃过饭没什么事，李阿姨说伊志行去找伊仙仪有事，他就乖乖的玩自己平板，一点也不闹。
屋子里面非常暖和，豪宅确实很大，但伊志行怕车荧冷，很多年没开过的地暖，今年也打开了。
车荧坐在屋里，只穿小秋衣小秋裤还热的一身汗。
坐在桌子前面拿小手捏零食吃，吃一颗偷偷摸摸看看在一边干活的李阿姨，然后再吃一个，不知道在跟谁玩捉迷藏的游戏。
伊志行在玄关处换了皮鞋，脱掉大衣交给保姆：“荧仔。”
“爸爸！”车荧两只小耳朵一直支棱着，就等他回来。
听见伊志行叫自己赶紧从板凳上下去，几步跑到他跟前抱住人，拿小脑袋蹭伊志行，跟他亲热的不得了，“爸爸，爸爸我在看电视，一中午都在看电视。”
伊志行听他汇报就想笑，“是吗？一中午都在看电视，这么乖啊。”
“是啊，阿姨说你一会就回来了，回来才能吃饭。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就在看电视。”
一集动画片已经演完了，车荧拉着伊志行在桌旁坐下，小手一点屏幕按下暂停键，从袋子里拿零食投喂伊志行：“爸爸吃这个，这个好吃。”
李阿姨专心做自己的事，楼梯擦完，这才拎着工具箱来到伊志行面前：“先生，现在开饭吗，还是稍等一会？”
“开饭吧。”墙上的钟已经超过12点，伊志行怕车荧肚子饿，就交代一句，“下次不用等我，荧仔饿了就先吃。”
“哎，我明白了。”
李阿姨拿着清洁工具去厨房，车荧两只小手撑着椅子边，歪头看她走。
等李阿姨走了，他赶紧从袋子里抓一把零食塞进自己嘴里。
嘎吱嘎吱咀嚼，吃的像个小仓鼠，腮帮子都鼓鼓的，真是生怕下一秒就不能再吃。
这壮举把伊志行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唔。”车荧想说话发现零食塞太多，根本张不开嘴，只好把东西全都嚼碎了，咽下去，才带着一嘴巴的渣子跟他说，“阿姨上午一直在屋里干活，我都没好意思大口吃。”
“为什么不好意思吃？”小孩火力棒，车荧穿一件秋衣还热了一脑门的汗，亮晶晶的挂着鼻子尖，伊志行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水珠，笑道，“你怎么这么热？”
“太热了，地上全是热的，都烫脚丫子。”
车荧说着就从板凳上往下一滑，一轱辘跪坐在了地板上，两只小手贴地，煞有介事的摸摸这儿摸摸那，眼珠子圆溜溜地转动，很可爱。
伊志行没想到他突然就钻桌子底下去，差点没忍住笑：“发现什么了？小勘探家。”
“没有发现什么。”车荧蹲在桌子底下，身体蜷缩成一团，两只手掌摸着地，用仰视的角度看着伊志行，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像一只呆萌的小刺猬。
伊志行冲他挑了一下眉，“嗯？”
车荧立马咧嘴：“真帅，我被你电到了。”
“被我电到了。”伊志行背着奶油小布丁弄的心软，从桌下抱起来车荧，放自己腿上，怎么看他怎么喜欢，“你怎么这么讲话？”
“那你怎么这么好？”车荧吸吮着自己的小手指，上面还沾了一点渣渣，咸咸的，挺好吃，“你都没有骂我。”
“为什么要骂你？你又没有做错事。”
“我要是坐地上，放在以前荣哥早就骂我了。把我骂的狗血喷头，什么也不是。可你这么这么好，一点都不骂我，你真是我亲的爸爸，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亲的爸爸。”这说法也太奇怪了，伊志行架不住捏了捏车荧脸颊，发现他肿起来的那半脸今天消了很多，笑容又下去一些，“还疼不疼？”
“不怎么疼了，今天就好了。”车荧看见李阿姨和其他几个保姆端着菜盒饭过来，赶紧从爸爸腿上下去，乖乖在自己板凳上坐好，“开饭了开饭了，我可以吃饭了，真开熏。”
伊志行实在被他萌的不轻，他说个什么词就想学一学，“开熏吧，有饭吃就开熏，对不对？”
“嗯嗯，是。”车荧嘴上答应着，眼睛却早就跑到了端上桌的饭菜上，“真好，好几个菜，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真香。”
他本质上就是个小孩儿，以前为了攒钱从来没吃饱过。恨不能一个月只啃一点饼干，还是最便宜那种。好不容易吃得起饭，又是每一餐都这么多菜，可把奶油小布丁幸福坏了。
“真好。”这可太好了呀，车荧两只手拍拍，感叹道，“香港是天堂，我爱这里。”
几个端饭端菜的阿姨听见车荧这说法，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们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真是太奇妙的小朋友，这么会甜言蜜语。
饭菜上桌，保姆们也到了休息时间。
伊志行拿起筷子，扫一眼这一桌菜，汤翅打了一勺沙嗲牛肉堡给车荧：“尝尝这个，很好吃。”
车荧来香港之后，每天吃到的饭菜都很香，都具有港风特色。
凑进自己的小碗，狠狠吸了一口气，闻到那种特殊的香气，他一下亮起眼睛：“哦！好吃的糊糊菜！”
“什么菜？”伊志行跟车荧吃饭几日，已经从他嘴里听到过太多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小称呼，常常使他发笑，觉得小孩就是小孩，好有意思。
“糊糊菜。”车荧拿勺子盛了一大口牛肉，煲又挖了一半的米，一口下去鲜的眉毛都要掉下来，“喔，好好食。”
伊志行一怔，眼神柔了几分，“你说什么？”
他的奶油小布丁，刚刚是不是讲了一句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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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食。”车荧把嘴里饭咽下去，又挖了一大勺，却没着急吃，而是先回答伊志行问题，“香港话里好吃是不是这么说的 ？猴猴塞。”
“你怎么讲话也可可爱爱的？”伊志行疑心自己听错，心说这小孩怎么突然冒出句粤语？
听车荧真的是在讲粤语，稍微纠正了下他发音，“谁教给你这句？”
“是阿姨。个子高高的，梳一个辫子的那个阿姨。”车荧吃着饭，还不忘记和伊志行分享他的学习成果，“她说在这里，大家都在说香港话，你好是雷猴，你好吗是雷猴嘛，你好不好是雷猴唔猴，还有我不太好就是我唔OK……”
这几句话含猴量太多，伊志行听着听着就被他给绕进去。
车荧介绍完自己学的几句塑料粤语，突然问伊志行：“你学吗？”
“学什么？”伊志行产生怀疑，“你想教我粤语？”
车荧咬着勺子尖点点头，看他的眼神清澈又明亮，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呀，你想不想学呢？你想学我也可以教教你，我给你当老师。”
“……”
伊志行真不知道话该怎么接，只能用吃菜来掩饰脸上的表情。
偏有只奶油小布丁不信邪，一定要把他脸扒起来，看他什么意思：“？”
车荧：“不想跟我学呀。”
“……”伊志行哪忍伤害他那清澈又呆逼的小脑袋，放下餐具，“哪敢。你想教我什么呢？雷猴，雷不猴？雷猴不猴？就这些？”
“这些够你学好几天。”
“？”
“怎么又这个表情啊？什么意思？”
“宝宝要不要考虑换一个科目？”伊志行对待车荧很有耐心，知道他好意，所以没有轻视，“除了粤语，有没有其他想教我的东西？”
车荧想了半天，苦恼地说：“可是我会的东西也不多呀，只有这些。我总不能教你怎么擦桌子，那你也不用学呢，家里这么多人都干这个。”
“那就先吃饭，等有时间再考虑。”
“好吧。”
反正不管做什么，只要一提吃饭总是没什么错。
很快饭局又恢复了安静的咀嚼，车荧好好吃东西，也没有再说什么猴不猴的事。
香港的冬夜总是比夏季长那么一点。伊志行给伊仙仪三天时间，是底线，也是最后的期限。他并不觉得恋爱脑是什么坏事，起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现一个非常喜欢的小朋友，自然是想给他最好的全世界，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晚上洗漱过睡下，车荧枕在非常漂亮的小枕头里，看看小手，再看看天花板。
伊志行在旁边阅读一本书，车荧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也从柜子上随便挑了一本下来，翻着看看。
他并不知道看书有什么乐趣，只是单纯作为小朋友想要模仿大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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