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律:可是宝宝,五年级的你也要吗?】
本来没红的脸瞬间红到脖颈,陶汀然撂下手机,去厕所洗了好几把脸降温。
他都不没勇气在看那条消息第二遍,胡乱点击了一个‘等会儿教训你’的表情包。
周其律打趣的一句宝宝让陶汀然心猿意马半小时。
他回到院里守奶奶身边玩单机游戏,小孩儿不知什么时候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搬个小凳子和他并排坐。
大冬天不知道他去哪儿买的雪糕,绿舌头,一股青苹果味儿。
“哥哥。”
陶汀然:“嗯。”
不给。
他瞥了眼超绝小扁头,手机挪近了些,可以让他看,上手的话没门。
小扁头似乎对手机的兴趣并不大,雪糕融化了些许,前端变得软而透明,果冻一般。
他咬下一口,一点也不见外地把头枕在陶汀然腿上,眼睛盯着陶汀然看,嚼了会儿雪糕说:“哥哥,你是不是在和其律哥谈恋爱呀?”
指尖猛地停顿,周围的谈话声似乎小了一点。不开玩笑,陶汀然感觉自己登时满背的汗,众目睽睽之下捂嘴似乎更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淡定道:“没有。”
“可是……”小扁头天真无邪,舔一口雪糕,说,“可是我看见你们两个亲嘴了呀。”
恰逢这时一阵摩托车引擎声袭来,噪音盖过小孩儿的话。周其律跨下摩托车,背篓冒尖,手上还提了一袋烤鸭。
陶奶奶先出声打破突然的沉静,长辈们的目光纷纷落到周其律的身上,似乎没有听见小扁头的胡言乱语。
陶汀然睃巡一圈,最后越过旁人与周其律对视一眼。
“说。”
陶汀然把小扁头哄到厨房进行“严刑拷打”,手持超大棒棒糖在人面前晃了晃,诱惑道:“你在哪儿看见我和你其律哥……那什么的?”
对着一小屁孩儿扯什么接吻感觉很诡异,陶汀然说不出口。
周其律把背篓里的菜一一好放进冷藏室,闻言看了小孩儿一眼,挺意外地与陶汀然撞上目光,“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们在谈恋爱。”陶汀然说。
“还看见你们接吻了,哥哥。”小扁头补充道。
陶汀然:“……”
周其律:“。”
“松松。”周其律走过来,蹲下身说,“小孩儿不能撒谎哦。”
原来小扁头叫松松。陶汀然看了眼周其律,纳闷他也不常在家待,很少和其他人打交道,怎么知道谁家小孩儿叫什么的。
松松想要棒棒糖,陶汀然便给他。
周其律给他备了一大袋零食回来,陶汀然学周其律的口吻,说:“撒谎的话就没有其他零食吃了哦。”
身旁的人忽然转过脸,下颌紧紧绷着,转过头来时丝毫没看出笑过。
陶汀然:“……”
“老师说过做人不能撒谎,我没乱说。”松松撕着糖果包装纸,说,“我就是看见了,哥哥你们中午那会儿在后面那个小房子接吻。”
他说的是周其律家,应该就是在门口亲的那一下。陶汀然停的心惊肉跳。
怎么就好巧不巧被这小屁孩儿撞见了呢?
松松仿佛是怕他们不信,一股脑道:“我从房子后坡下来的,和王飞飞他们放完炮准备走近道穿过巷子去找我奶奶,我路过的时候看到的。”
细节到不像编的,陶汀然瞬间有一丝慌张。
周其律比他镇定,甚至还轻轻抚了抚他的背,温和地和松松说话。
他偷换概念,糊弄二年级小朋友,说他们只是被石头绊住脚,差点摔倒。他扶了陶汀然哥哥一把,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松松半信半疑,后来被零食吸引,吃饱喝足后,全然信了周其律的鬼话。
晚上家里来了亲戚,特意来看奶奶的。
周其律帮陶汀然做好饭就回家了,他在那儿待着不是一回事儿。奶奶留他一起吃,周其律抬手看了一眼表,不好意思地说还要去镇上送礼,就在镇上酒店吃了。
陶奶奶见留不住,便拖着还未痊愈的身子骨送他到门口,眼中是实打实的不想让他走。
陶汀然晚饭也吃得没滋没味,送走姑妈一家,伺候奶奶洗脸烫脚上床后,他端着一盆饭菜跟奶奶说去看看黑背后就往屋后去了。
周家的矮房果然亮着灯,吃饭时他一直注意着屋外,根本没有听见摩托车驶过的声音。陶汀然说不上心疼还是什么情绪,上前轻踹了两下门。
“谁?”屋里传来周其律的声音。
陶汀然鼻尖酸,莫名有点生气,说:“你男朋友。”
下一刻,周其律打开门,瞧见他左手端一碗大鱼大肉的饭,右手拎个保温桶,说:“我吃过了。”
“这不是给你的,黑背的。”陶汀然进屋,去厨房喂了黑背回来,周其律就跟在他身后。
他在八仙桌边把保温桶拧开,“这才是你的。”
周其律没看一眼,只有彼此时,目光只会停留在陶汀然身上。他拉过陶汀然抱住,放轻了声音,问:“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他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安抚他的omega,不管对错先说了对不起。
陶汀然心里不舒服,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们在谈恋爱,并不是在做饭的时候我才需要你。”
“你不在我也可以自己炒菜做饭,我不喜欢你悄没声的做完一切后就走,你是我请的厨子吗?”
“不是。”周其律亲了下他微红的眼尾,“我是你的男朋友。”
陶汀然想说的他都清楚,对方发这一通脾气不过是基于心疼。
有的人或许会觉得厌烦,认为被爱的一方在无取闹。周其律猜想自己可能心也没多健康,毕竟陶汀然快哭了他竟然忍不住想笑,对方地心疼和眼泪让他感受到巨大的满足。
“对不起,我错了。”周其律低头碰了碰陶汀然的唇,“教训我吧。”
这一晚卧室里信息素浓郁失控,床单洇湿大片,陶汀然一时分不清是谁在教训谁。
他难耐地*住腿,好让周其律更舒 服。
陶汀然整个人伏在枕头上,脑袋一下一下撞上挡在床头的手。偶尔重了些,手挡着也能听见闷响,他就会被掐着腿拖下去些。
“进来。”陶汀然浑身汗。
破了皮都要疼两天,走路姿势都别扭的人,现在却要求更大胆。周其律停下来,掐着他的脸接吻,忍不住咬破了对方的嘴唇。
“不行。”他呼吸声重,缓声说,“等你成年。”
地上的抑制剂和纸巾扔得到处都是,后半夜陶汀然浑浑噩噩,枕头让他哭湿一半。周其律即便是不进去,也有很多办法让他游离在飘飘然的生死之间。
鬼混一宿,第二天醒来已日上三竿。
床单被套已经换上干净的,是熟悉的薄荷柑橘味儿的皂香。周其律没在,对方早上出门就在微信上给他留言了。
【男朋友:我在你家,奶奶有我照顾。】
【男朋友:醒了给我打电话。】
最新一条是十二点发的。
【男朋友:看你还在睡,就不叫你了。】
【男朋友:我带奶奶去马路边走走,黄叔家寿宴,请了一条龙搭台表演。】
【男朋友:陶汀然,醒了给我打电话。】
下午两点刚过,陶汀然嗓子有点干哑,不太想说话,给他发消息:醒了,男朋友。
周其律秒回。
【男朋友: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想吃什么?】
陶汀然慢吞吞爬起来,腰比之前还酸,不过这次腿没上次那么痛。他拿过床边用热水袋压着的衣服,贴身衣服暖乎乎的。
水袋还有温度,证明周其律在前一个小时左右来充过电,看过他。
陶汀然让周其律不着急赶回来,他自己热饭菜吃了去找他们。刚出周其律家门,实在凑巧又碰见了松松。
松松脖子上挂着长长一圈阿尔卑斯棒棒糖,冷不丁从房子右手边的泥巴路钻出来。
陶汀然:“……”
注意到松松视线落在嘴唇上,陶汀然微抿了下唇,正想说点什么,就听松松道——
“哥哥,你又和其律哥撞嘴巴了吗?”他伸出小手指了下自己的嘴,说,“我看见他这里也撞破了。”
【作者有话说】
松松,哥哥们是笨蛋,天天撞到嘴巴。
明天见,日更到周三(鞠躬)
第45章 谈了
“小孩子别管闲事儿。”
陶汀然恐吓完人家就走,步履飞快,半点不敢磨蹭,生怕这个好奇心爆棚的小扁头跑上来问他为什么走路怪怪的。
农村鞭炮声渐弱,串门串得差不多时,假期也快结束。
务工的部分人早早返城,松松也有几天没见着了,听说被他爸拎着衣架守在房门口写寒假作业。
陶汀然这几天也在赶作业,奶奶身体恢复得很好,他与周其律经常在出太阳和傍晚时分牵奶奶出去走走。
三人后面跟着一条爱对着电线杆撒尿的狗,时间变得悠长又缓慢,一切幸福如常。
唯一不对劲儿的大概就是异样的目光。村里一些人看见陶汀然时眼神会在他身上停留,似窥探,像打趣。
这种情况在他和周其律走在一起时会变得更醒目。
“是不是松松和他奶奶说了我们的事?”陶汀然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周其律盖上笔帽,说:“我去问问。”
“?”中性笔在纸上洇开一个圆点,陶汀然手腕稍抬,“问谁?松松啊?”
“问他奶奶,”周其律很行动派,说去就去,“问问她们在看什么。”
大雾消散,奶奶照常在午饭后在院里晒太阳,他俩不放心老太太,就在一楼客厅的饭桌上写作业。
一个半小时,周其律面前那本寒假作业没翻几页,更别说一旁放着的数十张试卷。
陶汀然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服,怕他真这么熊,不管不顾冲别人面前去质问。转念一想,又隐隐咂摸出什么。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不想写作业吧?”
周其律:“。”
他的沉默使陶汀然笃定这一猜想,随即道:“你不想和我一起考Z大了吗?”
期望越高落空越大,周其律不想泼他冷水,但临时发奋图强几乎不可能与长久以来的刻苦抗衡。
他努力的时候别人也不敢放松分毫,周其律中下游的成绩,考上的可能性不大。也是因为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为此不得不提前和陶汀然打预防针。
背对门外一地灿烂的日光,他右手撑在桌边低头往陶汀然脸颊亲了一下,委婉地说:“我不一定能考上。”
陶汀然眼眸一抬,他在对方皱眉前又说:“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和你分开。”
“到时候你上学,我在校门口支个摊儿卖卷饼。”
摊名儿就叫小陶卷饼。周其律嘴角下压着,讨好地蹭蹭陶汀然的鼻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陶汀然听后捶他肩膀一拳,又好气又好笑:“去你的,你………”
“然然——”
奶奶忽然在院里喊,陶汀然心里一“咯噔”,迅速和周其律拉开距离,撂下笔,边应边往外走。
“怎么了?奶奶。”
周其律拿上热水壶后一步出门,以为是保温杯里没水了。跨出门外,看见大包小包,站在奶奶身旁略显拘束的杜彬。
“嗨……”杜彬朝他俩扬起一抹笑,“过年好,我来拜年。”
杜彬找老农要的陶汀然家的地址,他纠结良久,内心煎熬两个来月,最终决定来这一趟。
他们明面上并没闹僵,事实上三人之间也并无矛盾。如今的尴尬与不适,皆由那一根说不清是谁错的“刺”横亘在彼此间。
杜彬主动找来的意思很明显,陶汀然不可能赶他走,也不想赶他走。换位思考,他能想明白对方当时疏远的种种原因,内心还是把杜彬当朋友。
三楼的露台正对大院,陶汀然往下看奶奶正和别人剥南瓜子,随后才转过身背靠阳台,站着晒太阳。
找不着话说,他拿奶奶这段时间常挂嘴边的话开场:“来就来,拿什么东西。”
周其律大概是有意留他们单独聊聊,说是去楼下拿零食,半天没上来。
露台种了许多月季花,奶奶还不知去哪里捡的车轮胎扔角落种小葱,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杜彬站在太阳伞下的小圆桌边,笑说:“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妈。”
陶汀然:“……”
几秒后,杜彬:“……”
两人没话可说,杜彬笑容淡下去。他半晌后看向陶汀然,突然感觉喉咙发干,食指不自觉地扣弄着大拇指的指甲缝。
“陶汀然,对不起。”
连续几日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陶汀然目光在他身上停了须臾,走到伞下,与他同在一片阴影中。
他拉开椅子坐下,说:“不用道歉。”
明哲保身,杜彬没做错什么。陶汀然一开始也没把人划进亲近范围,所以反应过来被对方“抛弃”时,他也没有记很久。
很容易地接受了无关痛痒的人走近他再远离。
无足轻重,所以原谅也变得轻易。
“打牌吗?”陶汀然问。
杜彬似乎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摈弃前嫌,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呆愣,点了点头:“打。”
现在让他去打人都行。
“那我让周其律带一副扑克上来。”陶汀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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