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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江合倒是不卑不亢,面不改色道:“不必说恭维话。且说回蛇瘿罢。此物似蛇而长肉瘿,能模拟人声,布下猎食的陷阱。并且,它身上的肉瘿,都可以视作蛇头,纵使你把它碎尸万段,只要肉瘿还在,就能重新长出身躯。很难消灭干净。”
  “这个无妨,”商恪说,“把它所有的瘤子都粉碎就罢了。”
  江合不反感商恪偶尔嚣张的言论,笑道:“那就交给你了。蛇瘿喜食人之心声,越是动听的心声,越能引诱它。先由我把它引出来,你再伺机斩除。不过,你可要离远一点,免得被它察觉到气机,不敢靠近。”
  “要多远?”
  “刚好能看见信号的距离。”
  “好。”商恪很信任江合,拍拍他手臂以示小心,闪身便离了丛林。
  商恪一走,雨水就落到江合身上。江合以拇指捺去脸颊上的水痕,闲庭信步,钻进树林深处。
 
 
第122章 第122章  蛇瘿
  且说商恪方出了林子,想起来江家那个小儿子。江合是不用他操心的,只是他那个弟弟,不知为何好奇心甚重,又十分执着,商恪总担心他会涉入险境。
  最后看见他那个眼神……好像经历了莫大的恐惧。
  但他与江合要去杀蛇,一时半会没功夫计较江宜的事,更不能让他跟上来,是以在江家门口驾云离去。
  那毕竟是江合的弟弟,江合当然知道什么是对他最好的方式。
  商恪摒弃杂念,寻了个藏身之处远观鸣泉山,时刻预备着江合的信号。
  然而,心底仍有隐隐的担忧。
  山脚,风雨欲摧。
  江宜趁雨跑到族墓地外。墓地的秽气那日已被商恪一把火烧了,蛇瘿亦不见踪迹。
  经传中说它是鸣泉山的社主,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江宜钻进丛林中,到处寻找。雨越下越大,顺着树冠瀑布似的往下落,淋得他浑身冰冷。前面有座小小的半山亭,他跑过去,亭里已经有人坐着,看见他也不惊讶,微笑问:“你怎么找来了?”
  “……”江宜愣愣站着。
  “快进来啊,”江合说,“喜欢淋雨么?”
  江宜走进去。外面风大雨大,亭子里却很安静。
  江合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江宜反问:“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说好给我三天么?”
  “问得好,三天已经到了。”
  “可我还有个问题。”
  江合叹口气,很拿江宜没办法似的,纵容道:“你问吧。”
  “我想知道,生和死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总喜欢这种大哉问?”江合说,“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还不满意么?要不然,你来修这个道?”
  江宜低低地回答:“徐沛死了。被蛇瘿吃掉了。”
  “哦”江合半边眉毛轻扬。
  “他死了以后,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徐沛死了,另一个徐沛才活过来……”
  江合嘲讽道:“蛇瘿吃的人不少。因为这个是你朋友,才令你动摇么?人生俱三魂七魄,死后魂气归天,重新投胎做人。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不过是这天地轮回的一环。造化变迁,沧海桑田,一人之生死又何足道哉。”
  “生命已然短暂,连死亡也不能永恒?”
  “千变万化,未始有极。天地就是一辆马车,万物都是它轮毂下的尘埃。”江合说。
  江宜喃喃道:“天地而为炉,万物而为铜……”
  江合流露出意外表情,末了道:“不错,万物都在一座熔炉里,所有人其实都是一个人。死亡不能永恒,但你可以追求一种永恒的死亡。永恒的死亡是对生的超越,当你达到永恒,其实也就无所谓生与死。”
  江宜头痛欲裂,似乎想到了什么。
  江合说完,又讽刺道:“徐沛的死,当然不是这种永恒。”
  江宜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你说的不对!‘徐沛’死了,但死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徐沛。世上有两个徐沛。”
  “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必然是一个为真,一个为假。”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江宜抱着脑袋。
  江合饶有兴趣地打量他:“自然是,你觉得对的那个为真,你觉得不对的那个为假。弟弟,你觉得,这世界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江宜陷入恍惚。
  本来应该是什么样?
  大地本来在脚下,青天本来在头上。
  太阳本来只有一个,月亮本来只在夜晚出没。
  江宜与江合本来就是兄弟,本来就有一道天雷,十年前将他们分开。
  本来应有一双视线,默默追随着那个孤独的孩子。
  “你和我之间,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江合期待地微笑,“弟弟,你来选一个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商恪吗?如果你选对了,天雷和商恪都归你。不过,假的那个就要去死。不是很好玩吗?”
  江宜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江合道:“蛇瘿知道人心的欲望,但你的欲望藏得太深。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让我帮你一把,你来做这个选择,选一个你真正想要的。”
  他将手掌伸入雨幕中,张开双臂,长风贯彻胸怀:
  “你是选择清河县里那个家……还是选择一条孤独无依的路……你选啊,快选吧!选了你就能回家,选了商恪就是你的!哈哈哈。”
  江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什么真的假的?这个世界本来是真的吗?
  那个一直注视着他的人呢?去哪里了?
  那个陪伴着他一路走下去的人呢?去哪里了?
  “快选吧,选清河县还是选雷公祠。”
  “选啊,选一对严父慈母,还是选一双弃你如敝屣的爹娘。”
  帮帮我……江宜心中乞求。那个一直以来帮助我的人呢?去哪里了!
  “选我和你之间,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江合怜悯地抱着弟弟的头颅,在他耳边呢喃。
  江宜哆嗦着,不断喘息,江合耳朵贴近他嘴边,听见他轻声低语:“十年前有一道天雷……”
  “对,”江合鼓励道,“有一道天雷。”
  “选中的那个人,成为天书台……”
  “不错,就是这样。”
  “天神剖去了他的五脏六腑,使他变得不人不鬼……”
  江合抚摸江宜的头发。
  江宜说:“从此那个人不能再沾染水火,靠近火他会变成焦炭,靠近水他会化为泥浆……”
  江宜一把推开江合。两人都在雨中走过,浑身湿透。江合低头看看自己完好的身体,摊开两手,很无奈似的。
  “你是假的。”江宜说。
  “呵呵呵呵。”江合一阵发笑,他怀里掏出把裁书刀,朝自己心口扎下去。
  江宜猛地一哆嗦,看见汩汩鲜血从那伤口里涌出来。
  “猜对了,”江合说,“奖励你。”
  他用刀剖开肚子,抓出鲜红的肠与肺腑,轻描淡写地丢弃,他是一个人,不是天书台,他的心脏还在地上跳动。
  江合脸上带着微笑:“你可以去告诉商恪,天雷选择的是你,他本该关照着长大的人也是你。可是,怎么办,他好像还不太明白。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对这个世界这么多问题。”
  这通红的场景倒映在江宜眼底。无数念头涌入他脑海,真实与虚幻之间,界限开始分明。
  “你是洞玄子。”江宜说。
  江合给他鼓掌:“江宜,你要怎么离开这个梦呢?”
  江宜一步步后退,直到半山亭外。
  雨水浇在他肩上,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水中变得模糊透明。在那做梦者的梦中,被梦见的人醒了,一切假象都将退去。
  江宜丢出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一块蛇蛋的碎片。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江宜说,“死亡是对生的超越。一个江宜死了,另一个江宜就能活。”
  沉默。
  江合蓦地大笑:“你太棒了!江宜!——来啊!蛇瘿!快来!你没有听到吗?这个人对你的呼唤!”
  雨中黑色的雾将半山亭包围,熟悉的呓语重重袭来。人心是对蛇瘿最好的诱饵,但那些复杂难辨的人心,却令它困惑。蛇瘿贪恋江宜身上的气息,它用身躯盘绕着这个难以下咽的猎物,长满肉瘿的头颅张开巨口,从中喷出浓黑的秽气。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安排!”江合忽然变脸,破口大骂。
  “滚开!不要妨碍我们!”江合面孔上怒意一闪而过。
  江宜的身体逐渐变淡,蛇口在他身后大张开,正如那天黄昏,老翁提灯的那扇门。他一步步倒退进去。
  “洞玄子,你的把戏就要结束了。没有人会永远做梦不醒的。”江宜说,他的声音因为身体化为浆水而变得奇怪。
  江合胸腹不住流血,微笑地看着他:“你赢了,江宜。但是你为什么能赢呢?你真的有这么聪明吗?不,你只是为了一个人。你只是觉得,在本来的世界中,他应该看着你而不是我。这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江宜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鬼一样。在他逐渐被秽气遮盖的视线里,一道剑虹从天而降。
  “江宜!!”
  那声音渐渐远去,蛇口关闭。
  一刻钟前。商恪在高处的悬岩上盘坐着。
  他等待着江合给的信号,脚下丛林在雨中沉寂,一切毫无征兆,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旺盛。
  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他还看不出来,但他的心已经感受到了。
  商恪决定不再等待下去。他凝神幻化出无数剑影分身,在雨幕中穿梭,四处搜寻。林深处某地爆发黑色秽雾,剑影九九归一,化作一柄大剑破开黑雾。蛇瘿感受到凌厉的剑气,浑身鳞片炸开,转头就要逃走。
  商恪赶到,最后一眼看见江宜被蛇瘿吞没。
  “江宜!!”商恪无比惊怒。
  “咳咳……咳……”江合胸腹淌血,坐在地上苦笑,“商恪……你不要激动……”
  “为什么不给我信号?!”
  江合面带痛苦,说:“为了把蛇瘿引出来……牺牲是必要的……要除掉它,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你还在等什么?!”
  蛇瘿庞大的身躯裹挟在秽气中,要钻入丛林逃生。它的每一颗肉瘿都是一条命,分身早已藏遍鸣泉山所有角落,死了这一条,还有无数条。商恪袖中溢出剑气如风,与蛇瘿的鳞甲摩擦,迸发出尖利的声音,犹如一场撕心裂肺的狂曲。
  雨水为之激荡,山林为之动摇。泥沙飞扬,浊流滚滚,穿梭在丛林中的剑影同时爆发,追逐那些逃跑的肉瘿,在尖叫声中将之斩为飞灰。
  怒风拔地而起,洪流冲刷着鸣泉山,在漩涡的中心,江合坐在半山亭的石阶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神情。他看着商恪,好像看着一把无比得意而珍爱的名剑。
  蛇瘿无处可逃,被商恪的飞剑犹如刺绣一般,精细地切断了每一颗肉瘿。
  滂沱的大雨将那些碎块洗刷成黑色的粉末,顺着泥流被淹没。
  盘踞着鸣泉山的蛇消失了,但那些剑没有,它们还在商恪的袍袖里叫嚣着。
  江合带着因失血而虚弱的语气,安慰商恪道:“如果不是江宜把蛇瘿引出来,你也没有机会彻底铲除它。江宜也算死得其所。为了救世,失去一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你看,我不也身受重伤?”
  “那是你弟弟!”
  “我的弟弟,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人死得,他就死不得?众生平等,大家都可以去死。”
  雨水将泥沙洗去,蛇瘿盘踞的地面上露出许多蛇蛋来。
  江合一来了兴趣,就忘了自己被开膛破肚,在那些蛇蛋里踩来踩去,踩得蛋壳细碎,满地清脆的响声:“啊,你看这些蛋,每一个都是蛇瘿吃下去的人。里面会不会有江宜?是这个吗?不是。是这个吗?不是……对了,是这个。”
  他把一只蛇蛋踢到商恪脚边。
  那些被江合踩碎的蛇蛋里流出黑色的东西,既不是浆液,也不是雾气,而是一种纯粹的颜色。纯粹到好似从这世界上挖去一块。那些黝黑而深邃的空洞里传来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商恪慢慢跪在那只蛇蛋旁,附耳过去。空洞里遥远的声音说:商恪……商恪……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手上鲜血淋漓,不知道何时受的旧伤忽然裂开,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
  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岂会受伤?那伤口似乎正在了某根连接着心府的经脉上,一阵阵的疼痛仿佛是在叩问心门。但他的心里已经失去了什么东西。
  “什么是以天下为己任?”商恪忽然问。
  这正是当年江合在雷公祠前许下的心愿。
  “以天下为己任,那天下就是我的天下,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江合微笑,“商恪,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看上去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天意可是要你关照我,你别忘了。你要杀了我吗?”他也跪下来,跪在商恪面前,握住商恪流血的一手,抵在自己同样鲜血淋漓的胸膛上,苍白的微笑显得更为妖异。
  “如果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天意又怎会选择你?”
  商恪感到迷惑。
  江合微笑:“是啊。天意怎会选择我这样的人?如果它没有选择我,它又应该选择谁呢?商恪,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虚伪。一个虚伪的我,你可以杀之而后快。一个虚伪的天地,你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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