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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推定(近代现代)——莓果冰

时间:2025-01-18 11:10:30  作者:莓果冰
  “……”他唇角发颤,凝视着谌意被夜色笼罩的眼睛,发抖着憋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以为自己当真被背叛、被出轨,也还要默默为他牺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保护我,不想让我受牵连,听起来很伟大。”谌意眼眶有些泛红,和他脖子上的红疹相衬,显得凄楚,“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保护,在这件事情上你永远都以自我为中心,让我必须按照你的要求来办,可你从来不管我在想什么、我要什么、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坚持,我也有想要达成的目标,但我的想法和感受全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闻途,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只是个可掌控的对象而已?”
  “你现在不清醒,我不和你吵架。”闻途轻合了眼,想吐,强撑着抵达意志塌陷的边缘,他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固执地重复,“随便你怎么想,但你必须马上停下来。”
  “如果我不停呢?”
  “没有如果!”闻途高喝了一声,因此牵动了喉管里的剧痛,胃部又开始一阵一阵绞疼,他再难忍受,艰涩地挤出几个字,“没有如果……你必须,必须……”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哪来的身份命令我。”谌意吸了吸鼻子,眼里垂下一颗泪,却看不出在哭,神情稳定得像是对今晚的一切早有准备,“闻途,这次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了。”
  谌意越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闻途几乎是强撑到最后一秒,已到极限,谌意的脚步声离远后,他浑身泄力,在原地跪了下去,连挪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撑在地上,艰难地干呕着,塑料细管伸进身体疯狂搅动的痛苦再次在他脑海里重演。
  他双手开始抽搐,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他低唤着谌意的名字,最后靠着残存殆尽的力气拨了120。
  -
  谌意早上从公寓醒来,头昏沉得像是灌了铅。
  他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喝醉后又断片了,只能回忆起来他跟闻途坦白了,删了闻途的微信,后来闻途来找他,最后不欢而散。
  他翻出通讯录里的号码,给闻途打了过去,却是一阵忙音,他意识到自己的电话已经被闻途拉黑。
  完了,到底说了什么,不会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吧……
  谌意害怕地缩进被子,但冷静下来一想,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并且早已说服自己接受。
  或许在这个阶段,他们分开会比纠缠不清更合适,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其他的顺其自然,毕竟他不想逼闻途。
  谌意到了单位,人事调动的通知很快就下来了。
  大家的心情格外沉重,尤其是小跟班齐乐青,唯独谌意跟个没事人一样搬东西,平静得仿佛只是去做个报告。
  他来到了二楼的行政办公室,来接他的是个年轻女孩,才进来的应届毕业生,看起来相当青涩。
  “谌检你好,我是行政办的,叫我小苏就行。”
  一旁来了几个同事帮他搬,谌意却没有社交兴致,只淡然地对小苏说:“我坐哪?”
  她指了靠窗的工位:“那边,已经给您收拾好了。”
  “行,接下来的工作就听你安排了。”
  小苏目露惶恐:“不敢不敢,应该是我向您请教,谌检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暂时先帮保密办那边传输一下资料,然后做信息化建设方面的事。”
  懂了,打杂的。
  谌意一屁股坐下,长呼一口气,桌上突然没了繁冗的案卷,空荡荡的,他有些不习惯。
  给保密办帮忙,大部分是在做光盘刻录、文件传输,不用动脑子的机械性作业。
  这样也好,他有更多心思可以查案。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扣响,谌意望过去,看到齐乐青站在门口,旁边带着安澄。
  “谌检,安澄自己跑过来了,说要找你,我就把她带了过来。”
  谌意连忙走过去,半蹲下来看向她:“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学吗?”
  “我逃课来的。”安澄小声说,“谌意哥哥,你因为我被处罚了么?”
  谌意轻轻一笑:“没有,你听谁说的?”
  安澄回答:“可是你都换办公室了。”
  “换办公室是工作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你被我连累……”
  安澄垂着眼睛,神情小心翼翼,谌意顿时心里难受。
  如果不是凶手从中作梗,安澄继父的案子也不会一拖再拖,要说连累,应该是他连累了安澄。
  谌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还想说什么却哑口无声,最后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我没事,你也会没事的,我会一直在背后跟进这个案子,绝对不让你受委屈,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
  闻途当晚叫了救护车,第二天就住院了。
  他没有通知别的朋友,住院的事只有余苒知道。
  诊断结果是胃黏膜急性炎症和急性食管、咽喉损伤,他瞒了余苒,余苒以为他只是应酬喝伤了胃,担心不已,这几天都忙着照顾他,家和医院两头跑。
  住院的这几天,闻途也不怎么和余苒聊天,除了接当事人的电话,他整日闷在床上,盯着医院窗户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被抽干灵魂的躯壳。
  出院前夕,闻途说想自己待一会儿,余苒便提前回了家。
  他侧躺在病床上,凝望着窗外的夜幕,呆滞了很久。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小闻呐。”
  “宋庭,抱歉打扰您了。”闻途声音哑得厉害,听上去很虚弱,“我……需要您的帮助。”
  大约两小时后,宋明华赶来了医院,见到病床上憔悴不堪的闻途,他担忧道:“小闻,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住院了?”
  他在床沿坐下,闻途轻轻抓住他的小臂,语气鲜见地带着怯意:“舅舅,我被人威胁了。”
  宋明华一怔,他又道:“这件事我只告诉您,您别说出去,害死我爸的凶手叫欧阳铭,他以前是腾山煤矿的高管,秦徽给我透露过和他相关的线索,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前几天将我抓了过去,折磨了我六七个小时,想逼我按他的要求做事。”
  宋明华眼中满是震惊,嘴唇翕张,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会这样……他是想逼你放弃查案?”
  “不是。”闻途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说,“他想逼我栽赃嫁祸。”
  宋明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欧阳铭说,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吗,他可以帮助我启动再审,让法院判无罪,但前提是我必须协助他把罪行嫁祸给另一个人,否则他就对我下手。”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闻途回答:“他嫁祸的目标,是高院的某个人,由于我没答应他的胁迫,他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是谁。舅舅,我怕他还会对我下手,我想把我收集到的证据实时提交给您,恳请您帮我存个底,万一我遭遇不测,您直接把这些证据提交给公安,另外,我担心他的嫁祸对象就是您身边的某一个人,所以我想请您帮我多多留心,不要让他有可乘之机,诬陷了好人。”
  “……”宋明华眉头蹙得越来越紧,过了很久才缓缓点头,“委屈你了小闻,你放心,这点小忙我一定会帮你的。”
  “嗯,谢谢您。”
  闻途轻轻抬了一下唇角,憔悴的脸色总算看上去添了一丝鲜活。
  既然从外部无懈可击,那就从内部下手,他们相互猜疑、离心,局面搅得越乱越好,自相残杀他才能坐收渔利。
 
 
第53章 你的想法
  谌意休了一天年假,驱车五个小时来到D区偏僻的城郊。
  刚停好车,电话响了,是颜千茹打来的。
  “喂,谌检,我来检察院没找到你,你去见那个警察了?”
  谌意说:“严谨点颜律师,是被辞退的警察。”
  “我可没心思和你打趣,我不是说再等等么,万一他和凶手是一伙的呢?你这样贸然过去太危险了。”
  “是不是一伙的,试探了才知道。”谌意下了车,语气显得满不在乎,“就算是又怎么样,凶手本就在监视我,我做什么他估计都盯着呢,不然也不会气急败坏将我撤职,大不了硬碰硬呗。”
  “我该说你什么好……”
  “说我勇猛果敢。”
  颜千茹:“……”
  据他所知,当年闻父的案子缺失了羁押记录,一个叫高岭的新警背了锅,虽然此人立场不明,但谌意坚信他一定掌握着关键信息。
  高岭辞职后离开了海州,来到这个偏僻的城郊生活,已经干了五年保安。
  谌意来到一个住宅小区的保安亭,远远望去便看见里面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他走过去,敲了一下保安亭的窗户:“您好。”
  穿保安服的男人长相朴实,抬起头,二话没说便拿起桌上的记录本:“来找谁,几栋几单元,登个记。”
  “我不是要您开门,是有问题想问您,我能进来说吗?”
  高岭意外地楞了一下,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快说,我现在忙。”
  “您是不是叫高岭,五年前曾经在海州公安局任职过。”
  高岭一听,瞪大了眼,明显露出异样。
  见没找错人,谌意继续道:“为了不耽搁彼此的时间,我长话短说,这边是检察院,我正在调查五年前的受贿案,当时嫌疑人的羁押记录……”
  “我不知道!”高岭打断他,慌张起身想关窗户,“什么受贿案,我没听说过,检察院的来找我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罪,你快走吧!”
  谌意扒住窗沿:“高先生,您是有什么难处吗?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封口?”
  “去去,别打扰我上班!”
  高岭想拉窗,却被谌意的手死死卡住:“您是著名警校毕业的,在公安局本来前途无量,却因为这次意外给人背了锅,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是在给你喊冤。”
  “你是不是检察院的我还不知道呢,万一你招摇撞骗呢?”
  “我可以给你看证件。”
  “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见毫无沟通的余地,谌意只好作罢。
  高岭的反应告诉他,这人一定是个重要证人,清楚内幕,并且被凶手威胁过。
  谌意意识到问不出什么也正常,强行撬他的嘴反而会招来凶手报复。
  现在不是时机,他都自身难保了,更没法保护证人的安全。
  开车离开前,他记住了这个住宅区的位置,等案子有转机之后,他必定会再来一次。
  -
  出院后,闻途回恒景上班的第一天就主动联系了颜千茹,说要接安澄的民事诉讼。
  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指在刑事诉讼过程中,被害人可以就其物质损失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被告人赔偿。
  颜千茹很快来了律所,和闻途商讨了一些案件细节,理清他们的诉讼请求。
  接待室内,颜千茹把委托协议收好:“谢谢你了闻律师。”
  闻途说:“客气了,等我计算好赔偿数额再联系你。”
  他生病初愈,脸色依旧苍白,睫毛微微垂着,半掩的眼睛还有些浑浊。
  颜千茹自然看出来了,她从包里拿出u盘:“闻律师,这是上次我说要给你的线索,你收好,我这里有备份。”
  闻途接过,眼皮不自觉颤了一下。
  “这事不急,你脸色这么差,先好好休息。”
  “这是谌意让你给我的吗?”闻途的声音很淡。
  颜千茹微愣:“你怎么知道。”
  闻途默不作声,颜千茹又说:“既然瞒不过你,那你直接和谌意联系吧,省得我在中间当传话筒,案子主要是他在查。”
  闻途轻轻掐着u盘的金属壳,抿直的唇线压住了多余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我们的事说来话长。”
  “你们闹矛盾了?”
  “不是闹矛盾那么简单。”
  “谌检让我交u盘给你,同时向我透露过你们的关系。”颜千茹用那双极具洞察力的眼睛观察着他,“你不希望他搅和进来,对吧,现在闹矛盾,是因为你发现他在背着你查案?”
  闻途噎了半天,似乎难以启齿。
  “闻律师,虽然我是外人,理应不该插手你们感情的事,但我可以帮忙,你和他需要沟通,老是这样冷暴力对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不是冷暴力,我也没有和他生气。”闻途低下头说,“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多的是愧疚。”
  “你看,这不就产生信息差了吗?你觉得愧疚,可在谌意看来呢,他只会认为你因为被骗而生气,在他眼里就是冷暴力,如果你们不谈心,关系永远没法缓和。”
  闻途眉心微动,陷入沉默。
  可能因为当局者迷,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就像谌意喝醉那晚说的,他好像真的以自己为中心,觉得是为谌意好、在保护他,却没有顾及谌意是怎么想的。
  颜千茹又说:“为什么会愧疚,可以说吗?”
  闻途蜷缩着手指,迟疑片刻才回答:“他的人生本来不该止步于此,他以前说过他不喜欢体制内,明明他可以进他爸的律所,做个不用熬资历就能拥有无限案源的大律师,一辈子顺风顺水,可是他为了我改变了自己的路线,我也是才知道他一直都在查案,连我都放弃了的那五年,他竟然还在坚持,我觉得是我耽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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