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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创面已深达骨骼,自然愈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皮肤与皮下组织大面积缺损,剩下的皮肤最窄处不到臂围的三分之二,远不足以支持拉拢缝合。
  看似简单直白的创面,偏偏位于解剖结构丰富复杂的手前臂,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深度的伤口更加棘手。
  见他半晌不语,裴回忍不住问道:“敢问先生,家主情况如何?”
  “大概率是应激晕厥,很快就会醒了。”李明夷将那只伤臂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躺在地面的青年双眼虚闭,唇角苍白,受伤的手臂被上下扳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有先生这句话,某便放心了。”话虽如此,裴回的目光仍隐隐有些担忧,半晌才迟疑开口,“家主的手臂,还能否保住?”
  身为习武之人,他自然晓得这种伤口的厉害,原以为只能听天由命。
  没想到能遇上传闻中的李郎,心中不免燃起一丝希冀。
  同时思索着这个问题,林慎几乎是下意识地联想到:“可否行植皮术?”
  “植皮?”裴回眼眸一亮,“某曾听闻,陈留有对母女曾移植皮肤,覆去伤口,便是先生的手笔吧。”
  “创口不具备植皮的条件。”
  李明夷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将他眼中升起的希望扑灭。
  “皮肤下的组织缺损太多,就像缺乏泥壤的土地,无法供养移植来的皮肤。即便是强行植皮,也只会坏死脱落。”
  更为糟糕的是,缺乏充足的血供,植皮抵御感染的能力将大幅度下降。一旦感染发生,别说这只手臂,病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林慎的眼神愈发凝重:“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还有一种方法。”李明夷压低视线,眼神聚焦在深可见骨的创面上,语气不改镇静,“皮瓣移植。”
  皮瓣?
  这个新鲜的词引得林慎与裴回同时注目。
  李明夷直接回答出他们心中的疑惑:“皮瓣,也就是带有血供和皮下组织的皮肤,将其移植至创面上,就能提高皮肤的存活率。”
  缺乏泥壤,可以借取其他肥沃的土地一用。
  没有皮肉,那就直接移植带着血肉的皮肤。
  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一被提出,随之而来的问题便马上浮现在林慎脑海——
  要取哪里的皮瓣?
  为云娘手术时,他们曾选用有一定厚度的头皮作为供体,这样可以最低限度降低对供皮者的影响。
  可若要连皮带肉地进行移植,菲薄的头皮肉显然就不够用了。
  林慎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眼前的躯体上左右游移,慢慢定格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在病人的腹部作一皮瓣,移植到创面上。”李明夷不徐不疾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你的意思是,割下肚皮,补在伤口上?”身旁的青年咽了口唾沫,试图理解这话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对方摇摇头。
  “不是割下。”李明夷将那只伤臂稍稍举起,放置在病人平坦的腹部,“而是缝合。”
  将受伤的手臂缝在肚皮上。
  过于显而易见的意思,反而令裴回有些不敢相信:“为何要如此?”
  “直接割取皮瓣,没有血液滋养,移植的部位仍会坏死。”李明夷简单向他解释,“必须保留一部分皮肉作为蒂,使血液通过,皮瓣与创面才可能愈合。”
  完全割取的皮瓣,仍需血供以维持活性,否则与一块死肉没有区别。
  这就要求手术医生必须在移植的同时人为重建血供关系。
  这必要的一步,无疑给简单的皮瓣移植带来了更高的难度。
  曾在无数次失败中得到这个教训的医生们早就转换思路,开辟出一种截然相反的移植手段——
  不再将皮瓣完整取下,而直接将创面缝合至皮瓣的原生位置,直至两者愈合为一,再离断其根蒂。
  这种看上去不可思议的技术手段,一经应用,很快展现出其无与伦比的优势。
  ——没有比人体本身更加完美的敷料。
  除了利用人体自身的愈合能力,不需要人为重建血供,又大幅度地降低了技术难度与设备要求,为早期创伤病人提供了更多的修复机会。
  血供丰富、皮肤平整的腹部则成为最经典的供体位。
  “若是如此,便需在病人的腹部做出等同大小的切口。”领会到李明夷的意思,林慎很快发现下一个问题,“那肚皮上的伤口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明夷也早有答案。
  “腹部的结构简单,可以单纯以植皮修补。”
  他的目光向下移动,意有所指地落在下面的大腿上。
  “原来如此。”林慎算是听明白了。
  这不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吗?
  拿肚皮修补创面,再用其他皮肤补足肚皮。
  如此天马行空的手术方式,亏得这人能想出来。
  “就只有这种方法么?”
  被李明夷轻描淡写说出的皮瓣移植方案,却给这个时代的听者带来石破天惊的震撼。身旁的青年震惊之余,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家主,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明夷轻轻颔首。
  在没有抗生素,更没有显微技术的唐朝,远位皮瓣移植已经是手术能达到的极限。
  看似异想天开的方案,绝非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缜密的思虑与计算,才选择出的最优解。
  “不,不行……”
  就在裴回犹豫不决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那虚弱的青年口中脱出。
  “家主!”裴回惊喜地跪下。
  青年皱着眉头,勉强说出一句“我无碍”。
  交错的眼睫睁开,几道靠近的人影在视野中摇晃片刻,逐渐清晰起来。
  他无力地抬起视线,眼神却极为坚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岂能如此儿戏?”
  “可……”裴回还想再劝,却被青年肃然的目光打断。
  “多谢列位救命大恩,在下没齿不忘。只是方才先生所言,在下实在不敢苟同。”
  年轻的家主声音虚弱,语气却意外强硬。
  林慎转眸看向李明夷,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若你拒绝手术,这只手甚至命都可能保不住,你明白吗?”李明夷却没有委婉的打算,将选择抛回给他本人。
  如此大面积的创伤,自然条件下,感染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事件。
  即便不是从医之人,以普通人的生活阅历,也足以想见这只手的未来。
  青年垂下眼睫,目光在那血肉模糊的手臂上轻轻掠过,很快转至别处。
  “即便身死,溆断不能为此荒唐之事。”
  被一再回绝,李明夷没有急于说服这位顽固的病人,先是起身。
  “等等。”裴回拉住他的袖子,语气带着恳求,“此事,家主还需仔细斟酌。请问先生,最迟能宽限几日?”
  “最多十个时辰。”
  李明夷向后微微转眸。
  二十四小时,这不是他耐心的限度,而是创面能坚持的极限。
  选择已经交给青年自己,要走向怎样的未来,已经不是他可以横加干涉的了。
  -
  离开半个时辰后,李明夷带着消毒好的器械回到病人房,简单对创面进行清理。
  被拒绝手术并不意味着对病人置之不理,正相反,谨慎地处理伤口,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其全身被感染殃及。
  整个过程中,受伤的青年除了再次言谢,没有再说一句其他的话。
  裴回亦不敢多劝,只简单将两人的来路向作为地主的李明夷等人说明。
  “安氏作乱时,裴有邻裴老曾在濮州为濮阳县令,后因年老隐退。陛下念及旧恩,仍启用少家主为河南渑池县县丞,裴老便命某随之护送。不想半路遇上燕兵,被他们追杀至此。”
  说到此处,他一对剑眉轻轻压下,眼神不掩忧愁。
  林慎与李明夷对视一眼,大概听懂了其中关窍。
  双都光复后,许多战火波及的州县还缺乏官员。河东裴氏是当地望族,曾在河东一战中出过不小的力气,论功行赏,正好让这些有功之士的族人填上空缺。
  县丞一职虽小,但对于一个年轻的士子而言,已经算个不错的开始。
  战后的地方政府,同样需要新鲜的血液,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
  “真好啊,天生当官的命。”靠在门上的少年听了半晌,只听出几分艳羡。
  然而羡慕之中,不免夹着几分鄙夷。
  “命都这么好了,结果是个胆小鬼,我看以后也是个靠不住的官儿。”
  声音虽小,却叫房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躺在地上的裴溆搭下眼帘,不做声响。
  “阿去。”林慎轻咳一声,代少年说了句抱歉,“这小子混说的,阁下不必放在心上。”
  外头的少年哼了一声,不快地抱起双臂。
  “诸位肯施以援手,已经是裴氏的大恩人了,日后必将重谢。”裴回徐徐起身,也代自家主人道了句不是,忧心忡忡的目光在病席上掠过,终是没再多话。
  简单给创面进行过换药,李明夷以湿润的纱布稍做覆盖,收起用过的器械。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林慎长长呼出一口气,摸了摸空荡荡的肚皮,振作起精神,“还是先吃饭吧。”
  裴回双眉紧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医署里没有屯菜,只能胡饼就白水,勉强地对付过一餐。
  吃完晚饭,众人也没闲着,开始挨个打理起医署的小院。
  “他果真不愿意?”
  干活的时候,不免又聊起这位意外到来的病人。听说他不愿手术,马和顿时大感失望。
  阿去甚是嗤之以鼻:“他们这些读书人最呆了,什么天大的道理,能有自己的手要紧?”
  马和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正想说话,眼中忽然映出一道靠近的身影。
  他咽下险些出口的话,当即换上一副笑脸:“小裴郎,有事?”
  “家主身上有些不快,想请李郎瞧瞧。”裴回客客气气地颔了颔首,目光转至在一旁的李明夷身上。
  不待他再细说,李明夷已经放下手中的笤帚,快步走向裴溆所在的病人房。
  裴回嘴唇哑然张了张,随即转身跟上。
  “李郎且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快到病人房门口时,裴回却忽然停下步伐。
  “怎么?”李明夷不解地回首。
  “家主他并无大碍。”裴回有些歉疚地垂眸,犹豫半晌,还是开口——
  “某是想问先生一句,能否以我之血肉,移植至家主身上?”
 
 
第124章 脐旁穿支皮瓣修复术
  裴回的一句话成功绊住了李明夷的步伐。
  他站在石阶上,打量回去:“你和他是兄弟?”
  青年先是愣了愣,接着摇头:“某少时失怙失恃,得蒙裴老怜悯,才在族中有了一席容身之所。”
  他顿了一顿,握着刀柄的手越发收紧:“他老人家把少主托付给我,我却未能尽护卫之责,实在愧于恩公,更愧对渑池百姓。只要能救下家主,别说是一点皮肉,就是这条命某也豁得出去。”
  “那就不行。”
  百般挣扎后下定的决心,才刚出口,便被对方以不留余地的断然回绝。
  裴回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每个人的身躯在这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非亲缘间能匹配的概率万中无一。”李明夷遗憾地告诉他,“就算你愿意捐献,他的身体也极可能接受不了。”
  和去活后用作载体的皮片不同,包含皮下组织的鲜活皮瓣在被用以移植时,不仅对供体损伤更大,产生排斥的可能性也呈几何倍增。
  裴回简单的想法,面临的恰恰是此后一千年医学界都未曾突破的峭壁。
  “果真不能一试?”裴回仍有些不死心,“哪怕只有一星的可能……”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强脾气,倒和里面那位如出一辙。
  这次李明夷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倘若一次不成,你打算怎么办?”
  裴回喉结滚动两下,一时无言。
  那就再试。
  他第一反应便是。
  可再试又该借谁的血肉呢?
  接踵而来的问题,是他此前没有也不愿深思的。
  就在裴回沉默之际,前方的门板似是被谁碰上,忽然嘎啦一响。
  裴回压下焦急的心情,两步跨上台阶,搀住单手靠在门上的青年。
  “郎君怎么起来了?”
  “我无碍。”
  裴溆勉强摆了摆手,嘴唇嗫嚅片刻,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裴回只得小心翼翼,将自家小主人扶回病席。
  检查过裴溆的伤口,李明夷并未再提起刚才的话题,转头继续去打理医署别处。
  二月早春,夜晚也来得极早。不过几个眨眼,视野便变得漆黑模糊,只余零星几点月光,将门前的空地照得微微发亮。
  将小主人安置好后,裴回在屋角找出一盏用旧的油灯,擦燃火石,点了上去。
  豆大的烛光亮起,映上他解不开的愁眉。
  “郎君,只剩五个时辰了……”刚踟蹰着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裴溆一个淡淡的抬眸打断。
  “帮我拿公文来。”
  青年口中的公文,指的是朝廷颁下授予职务的公函,同时也作通行与自证的公验用。
  裴回一时摸不准主人的意思,只得依言将装叠好的函文取出,交给裴溆没有受伤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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