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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公文展在手中,裴溆仍是一语不发,只借着微弱的光线久久看着。
  纸上,渑池县丞四字醒目地映入眼中。
  右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危险将至。
  他……还能顺利赴任,能做好一个县丞么?
  “还没睡吧?”
  静下的空气中忽然插来大剌剌的一声,白日见过的那位少年,手里端着碗什么,径直跨进门槛。
  裴溆放下公文,循声望去。
  见主仆二人齐刷刷望向自己,阿去也不啰嗦,将手中冒着白气的陶碗递过去:“这是加了糖和盐的热水,李郎吩咐给病人熬的,一天得喝三大碗才足。”
  “多谢关照。”裴回客气地接过还烫手的陶碗,轻轻吹去上头一层热气,递到裴溆苍白的唇边。
  热乎乎的糖盐水灌下肚,青年虚弱的脸上总算添了一抹血色。
  “请问小郎君,这些糖与盐花了多少钱?”照看着自家主人,裴回也没忘记问上一句。
  两年战乱以来,凡是能填进肚子的东西,价格都翻了一倍不止,何况是本来就值钱的糖盐。
  他们已经给这里的主人添了不少麻烦,更不能亏欠药费。
  “一文钱都没花。”阿去掰着腿往地下一坐,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脏兮兮的双脚,“城里早就收市了,我跑了十里地,才讨着这么些呢。”
  也是医署往日为善,周边的乡亲们才肯慷慨解囊。
  挂在他脚上的一双草鞋,鞋底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鞋绳更是被拧得歪七扭八。
  裴回握着温热的陶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谢。
  “为何要做到这个份上?”躺在病席上的裴溆轻轻开口。
  “你以为我想?”阿去捏着酸软的腿肚,歪着脸瞥他一眼,“要想吃饭,就得干活,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李明夷在这方面的不近人情,他一开始也不甚理解。可每每摸到腰袋里一点点攒多的铜板,埋怨便落到心底,变成一种踏踏实实的感觉。
  瞧见对方身边那纸公验,阿去默默别开视线,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郎君,生来就是享福的命,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我是说,为何要为我……咳,咳咳。”
  才说两句话,青年胸脯起伏两下,激动得咳嗽起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阿去奇怪地瞟他一眼,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我们是开医署的,不救你,难道卖了你不成?”
  裴溆闻言一怔,似乎全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
  “行了,你不睡我还得睡呢。”阿去长长抻个懒腰,撑着快跑断的一双腿,起身准备回屋。
  “你说得对。”
  就在他准备关门时,却听青年喃喃出声。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裴某枉读圣贤书,竟不如一个未开蒙的孩子。”
  “我还说过这样的话?”阿去眨了眨眼,求证般看向在场的第三人。
  裴回只顾着紧张:“家主,当心。”
  夜风从敞开的门外灌进,病榻旁那盏可怜的油灯也被扯得明明暗暗。裴溆不顾他伸来的手,咬着牙支起半身。
  “有劳转告李郎。”他深呼一口气,眼中的沉郁豁然散去,“裴某愿接受手术。”
  带着一头雾水,阿去将刚才发生的事转述给李明夷。
  “决定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明夷第一时间和本人再次确认,同时将手术的风险告知对方。
  裴溆郑重点点头。
  “某只顾及一身之道,却忘记了自己是要做父母官的人。”他转眸看向被湿纱覆盖的伤臂,唇角自嘲般扯开,“总不能做个连字都写不成的独臂县丞。”
  说罢,向还未睡去的诸人深一颔首:“还未多谢诸位为裴某奔劳。”
  “郎君客气。”马和呵呵一笑,暗示地往前搓搓手指,“要是郎君非过意不去的话,咱们这医署还得修缮修缮。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诶诶诶……”
  话还没说完,后衣襟便叫人轻轻捏住,拎着拖走。
  李明夷头也不回:“准备手术室了。”
  回到邺城的第一天,整个医署彻夜未眠。
  一切准备就绪时,已是黎明时分。
  手术室的规格完全比照陈留官医署所搭建,唯一与过往不同的,便是里头多了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阿去。
  李明夷并不打算让他直接参与手术,先安排他穿着手术服呆在角落里看着。真正站在手术台前的,仍只有他和林慎二人。
  晨光亮起的一刻,手术正式开始。
  已经陷入深度麻醉的裴溆双眼紧闭,随着透明甜油一滴滴落下,胸口安静地上下起伏。
  那只受伤的手臂被展开固定,暴露出触目惊心的巨大创口。银色的手术刀刃探入其中,正不断将里面失活的苍白组织一点一点剪去,直至露出鲜红的肉芽。
  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阿去胃里一阵滚涌,下意识想吐。
  “受不了的话就出去。”
  李明夷以目光余睱瞥他一眼,语无波澜:“不要污染手术室。”
  阿去:“……”
  就知道这人关心的不是他。
  站在手术台另一侧的林慎却对这场面司空见惯,冷静递出器械的间隙,还不忘拿纱布擦去创面渗出的血液。
  被仔仔细细地再次清创后,原本的伤口被扩得更大,几乎占去一半的臂围。
  接下来就要修补这个看似不可能恢复的巨大创口。
  站在主刀位置上的李明夷却在这时停下动作。
  他站直背脊,视线上下左右扫过整个红润的创面。
  要以皮瓣完全覆盖创面,供皮区的面积至少要达到伤口的1.2倍.
  而要养活如此大面积的组织,还需一支从中穿行的动脉负责血供。
  能完美达成这两个要求的部位,就在……
  “李兄。”林慎也正好奇这个问题,“你准备在哪里取皮瓣?”
  虽然在术前已经得悉了大致的方案,可要具体选取腹部的哪个位置作为供皮区,直到这一刻都没有完全定论。
  “脐旁。”
  脑海中构建着的模型完成的刹那,李明夷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病人平整的右侧下腹。
  脐下三厘米,旁开中线二厘米。
  “这个位置内通行着一支大动脉干分出的穿支血管,可以为创面提供恢复的养分。”
  那笃定的眼神,如透过覆盖的皮肉,看穿人体内部的每一毫厘。
  “手术刀。”
  视线定格在刚刚确认的位点,李明夷抬起手腕。
  “给。”林慎立刻跟上他的步调。
  刀刃浅浅压下皮肤,依次切开皮下组织,并沿着设计好的形状将其与深面的筋膜割开,慢慢将之剥离。
  分离得差不多时,李明夷将剥出的皮瓣向下掀开,露出红润的内里。
  被翻转的皮瓣,宛如一枚伸出的硕大舌头,仅剩专门保留的蒂部与躯体垂垂相连。
  而失去保护的供皮区,就只覆着一层浅白色的深筋膜,甚至可以清晰看见内里鲜红的肌肉。
  一旁的阿去眉头紧拧,偏偏又忍不住不看。
  素日里一板一眼的这人,下起手来竟如此厉害。
  自己遭难的那回和这位兄台比起,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一番腹诽,专注于手术本身的李明夷自是听不着。皮瓣初步完成后,他没有急于进行下一步的移植,先换上一把小剪刀,继续细致地修剪起皮下多余的脂肪。
  与其他类型的手术不同,皮瓣的设计与完成度直接决定了手术的成败。越是简明的术式,越考验着术者的耐心与基本功。
  正当他全神贯注在术野中央时,眼前的光线却骤然一暗。
  啪、嗒。
  重重的水珠从檐角砸下,划过手术室的窗格。
  “下雨了。”守在屋外的裴回仰了仰头,往里面递了一声。
  雨点不断落下,很快织成一片细密的雨帘。被打湿的空气,带着冬末春初的凛冽,不断从墙角氤氲进来。
  李明夷向阿去使了个眼神:“把灯点上,不要再靠近手术台。”
  为了应对天气变化,灯烛是提前预备好的,只是没想到第一台手术就用上了。
  阿去马上依言照办。
  四角光线亮起,勉强足够照清术野。李明夷更加集中精神,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就是古早手术室的缺点之一。
  没有恒温装置,温热容易滋生感染,寒冷又可能导致病人着凉。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一场肺炎就能轻而易举摧垮一条生命。
  “来,试试。”
  最后一点多余的脂肪摘去后,李明夷示意林慎将伤臂移至腹部,将完成的皮瓣轻轻覆上创面,再量体裁衣般稍作修整,直至二者可以严丝合缝地贴合。
  到了这一步,整个皮瓣移植的手术才算进行了一半。
  李明夷的目光移动至病人腹部下方的大腿处。
  接下来,要取这里的中厚皮,先给被扒得光裸的腹部供皮区进行植皮。
  “你们听。”
  远远站在手术室一角的阿去,正踮着脚围观手术,耳尖忽然敏锐地一动。
  嘎吱一声,大门被谁拉响,声音突兀地划破雨幕。
  似有嘈杂的脚步声踏进医署,紧接着,便听马和笑着问了句“各位爷有何贵干?”
  “拿人。”回答之人吐出二字,语调拖得极长。
  “有人检举——你们窝藏李唐要员!”
 
 
第125章 血手印
  此刻,四五个披甲的燕兵,持着厚重的陌刀,正一脸凶煞地站在医署门口。
  开门见凶,马和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只惦记这位裴郎丰厚的家底,偏忘了他们一族得罪过安氏朝廷,这会钱还没赚到,先把火引上身了。
  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逼得他硬着头皮开口:“这大清早的,各位爷亲自登门,想来走累了吧?不如先坐下喝口茶,也……”
  “少啰嗦!”领头的燕兵横眉一竖,直接呵断他的废话,“交出人来,还能饶你一命。”
  那敢情好。
  马和脚下险些一溜。
  “啊啊,啊啊。”身边的小哑巴焦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知道你饿了,等等。”马和低头看了一眼,目光不经意地往后瞥了瞥。
  真要交出裴溆,只怕这里谁也活不成了。
  也罢。
  谁让他遇上这帮人了呢?
  见两人磨磨蹭蹭不肯让开,领首的燕兵正要发难,便听裹着道袍这人笑着开口:“各位爷要拿人,小的自不敢阻拦,只是还请拿出搜查的令牌一阅,也好让小的跟家主有个交代。”
  话音刚落,只听刷拉一声,雪亮的刀刃凌空抽出,明晃晃地亮在眼前。
  “这就是令牌,瞧好了没?”
  “……”马和额角突突一跳,讪笑着点点头,仍是没有让路的意思,“实不相瞒,此地的主人乃是李明夷李郎。想必列位也听说过,我们这位李郎曾为安禄……为先皇治疗眼疾。”
  此话一出,几个燕兵彼此对视一眼,目光果然起了微妙的变化。
  马和小心把那危险的刀刃往外推了推,悄悄从腰间取出几块不小的银锭,拿袖口掩着递去:“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误会自家人。现下李郎不在署中,可回头总要问起,若是错怪了诸位,便真是老道的不是了。”
  这倒还有点意思。
  “既是如此,给你看看便罢。”刚刚持刀威胁的燕兵,一把抓走他手心的银锭,满意地掂了掂。
  他这才从身侧摘下枚锃亮的腰牌,在对方眼前晃了一晃:“看清楚了!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没有,是小人多舌了。”马和唇角笑意加深,伸手摆出迎客的姿势,“几位爷,请。”
  见他如此配合,对方也便收了狐疑,昂昂下巴道:“你带路。”
  马和忙不迭点头。
  待走出几步,他才悄悄回眸,不动声色地向被遗忘在门口小哑巴使了个眼神。
  小哑巴点点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大门推开一截,一骨碌往旁边的暗门钻去。
  *
  “是那几个追杀我们的燕兵。”
  手术室这头,一听见门口的动静,裴回便马上认了出来。
  阿去反应极快,立刻吹灭了灯。
  视野再次黯淡下来,骤然紧绷的空气中只剩裴溆一人起伏有致的呼吸声。
  ——怎么办?
  林慎抬起冷汗涔涔的脸,用眼神问。
  “你们先离开,从后门出去,上山躲着。”李明夷低声道。
  手术室的位置靠后,有马和带着燕兵乱绕,搜来怎么也得花上一刻,足够其他人逃命了。
  “我先出去看看。”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阿去倒不推脱,索性扯下累赘的帽子口罩,往外迈开步伐。
  身后再次传来器械碰撞的冰冷声音。
  阿去往后看了一眼。
  穿着厚重手术服的两人,仍站在手术台前,似乎谁也没有先挪步的意思。
  “你们……”不走吗?
  道长好不容易才拖延来的机会,难道他们就打算留在这里,给个认识不到两日的陌生人陪葬?
  “我不能走。”林慎深深呼吸一下,视线重新回到手术台的中央。
  手术才进行到一半,一旦脱离消毒过的手术室,病人马上会被无处不在的病邪侵入。
  就这样抛下病患,和杀人行凶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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