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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设崩了(近代现代)——九月草莓

时间:2025-01-22 08:36:19  作者:九月草莓
  “当时户口是怎么办下来的?现在还有问题吗?”
  “过了一趟福利院的收养程序。应该没有了。”
  “韦导帮忙办的?”
  “嗯。”
  “她对你很好。”
  “嗯。”
  “后来呢?怎么就一直留在演艺圈了?”
  被问到这个问题,江南岸微微垂下眼:
  “本来,韦导想资助我念书。”
  “嗯。”
  “但没办法,当时已经十六岁了,从来没上过学,不习惯那种生活,课程也跟不上。就没念。”
  江南岸低下头,微微垂着眼:
  “之后电影反响不错,还拿了奖,就有片约上门。韦导问我喜不喜欢演戏、想不想继续演,我……也不知道,但当时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就继续了。”
  言戒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来。
  难怪,难怪江南岸总是对上学的问题避而不谈,难怪自己偶尔聊起相关话题时,他字里行间都是羡慕向往。
  “那,在拍《盛夏阳光》之前有进过校园吗?”
  《盛夏阳光》就是江南岸十七八岁时拍的那部高中校园剧,江南岸自己是没有这种机会了,但或许还能借角色的人生去体验一二。
  聊到这,江南岸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
  “虹姐接这个本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让我至少去学校体验一下。所以进组前在取景地的学校跟着听过几天课。”
  “感觉怎么样?”
  言戒试图从只字片语中找见当年那个孤单的小少年。
  “听不懂。”
  江南岸漫不经心地弯弯唇角,浅浅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自嘲:
  “除了语文课,其他都听不太懂。坐在后面看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英文字母能算出数字来。下课后很热闹,但跟我没什么关系,还是没法习惯那种氛围,所以只听了两天,就没再去了。”
  “但你后来知道了,对吗?”
  “嗯,自己学会了,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难。”
  “是你聪明。”
  言戒忍不住抬手把江南岸抱在怀里。
  江南岸真的把属于“阿树”的那部分藏得很好,好到言戒天天在他身边都没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甚至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大概是因为,“阿树”曾经缺少的东西,江南岸都在用力补全。
  历史、哲学、古诗典故……流利的英语、漂亮的字体、正确的三观、独立思考的能力……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情商和一些人情世故,但这对他来说,倒也无伤大雅。
  很多人在正常的环境中长大、接受过优质教育,尚且做不到这么好,可有人的起点那样低,起步那样晚,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赶了上来,把自己变成了很好很优秀的模样。
  言戒为他骄傲。
  江南岸乖乖任他抱着,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发闷:
  “……我把所有的事都说给你听了。”
  “嗯,谢谢你信任我。”
  “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
  “嗯。”
  “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言戒,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你很好了,南南。”言戒轻声道:
  “那种情况下,换谁来也没法做得比你更好了。”
  “但我还是……我没有一个很好的家。”
  “那又怎样?”
  “你没法从我身上得到你期待的东西,你见不了我的父母,也没法融入我的家庭,我……我根本没有……也不知道……”
  “没关系,宝贝儿。这不是必要的。我邀请你进入我的家庭,是想多两个人来和我一起爱你,没有别的意思。这也不是某种交换,你不用为此感到有负担。”
  “……但是,孩子都会像父母,不是吗?”
  江南岸闭闭眼睛,艰难地低声挤出一句话:
  “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天还是朝你发脾气了,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我不想……”
  听着江南岸的语无伦次,言戒的心揪着痛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明了了。
  原来他在介意这个。
  “你没有,宝儿,那天不怪你,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生病了,不是你的错,以后我们慢慢调整就会好了。”
  言戒哄小孩一般摸摸他的背:
  “你不像他,一点也不像。你和他不一样,你这么聪明,这么好看,性格又好,一定很像妈妈。”
  这原本是一句温柔的安抚,可听见“妈妈”二字,江南岸整个人突然一抖。
  他的肩膀轻轻耸动着,许久之后,才低声挤出一句:
  “可是,是我害死她……”
  他一个人藏着过往、藏着愧疚和伤痛,这么多年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这些话他找不到人说,只能选择遗忘,把它们埋在心脏很深很深的地方。
  但现在终于有人知晓、并且接纳了他全部的过往。
  言戒知道了他最不堪的秘密,却仍然觉得他很好,也没有对他失望,而是把他和他的过去全部温柔地拥在怀里,安慰他,告诉他自己仍然爱他。
  江南岸不相信有人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毕竟他不怎么值得,也没有多好。
  但言戒就是这样做了。
  他把他从死胡同里拉出来,把他的自责铺展开来,然后告诉他:
  “不是你害死她,宝贝。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让她困在这里的人,是让她感到愤怒绝望的人。你是这整件事情里除了她以外最无辜的那一个,你也没有选择,南南。你没有成为加害者,还想着保护她帮助她,就说明你和林地生不一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不要自责,不要怪自己,好不好?”
  言戒轻轻摸着江南岸的头发:
  “我相信她做出那个决定,一定也不是在怪你、惩罚你。她只是太累了。宝贝,你可能是没能帮到她,可这绝对不是你的过错,你也绝对没有害她,好吗?”
  “……”
  江南岸没有应声。
  许久,他埋在言戒肩膀,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没有让她失望,你很好,我相信,如果她还在,也一定会为今天的你骄傲的。好吗?”
  又一阵风过,榆树枝丫晃动,“沙沙”轻响。
  有片树叶从枝头掉落,正好落在江南岸头上,顺着他的发丝朝下滑落,像是一个温柔的爱抚。
  “想哭就哭吧,宝儿。”
  言戒抱紧江南岸,感觉到他又往自己颈窝里埋了埋,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
  很快,他感觉到一点点温热的湿润,自己心里也随之无端漫上许多难过。
  除了在戏里,言戒从来没见过江南岸掉眼泪。
  他像是安慰小孩子,沉默地顺着江南岸的背:
  “没事,没事,南南。”
  他低头亲亲江南岸的发顶:
  “我在。”
  江南岸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真正作为“自己”时流眼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哭泣是角色表达情绪与伤痛的方式,可对于他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因为他的人生没有观众,他不知道该哭给谁看,也不知道哭有什么用,毕竟眼泪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耽误彼此时间。
  但现在,他靠在言戒肩膀上,听言戒温柔地包容自己所有的不堪、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看言戒亲手解开他身上背负了很多年的往事,然后和他说一句,想哭就哭吧。
  可能是魔法吧,听见这话的那一瞬间,江南岸只觉眼眶温热,陌生又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化为泪水自眼角落下,浸湿了言戒的衣领。
  他无声地流着眼泪,而言戒就那么抱着他,慢慢安抚他。
  风声安逸,树荫摇晃,细碎的光斑在地上跳舞。
  不知过了多久,江南岸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但还是静静地靠着言戒没有动,像是伤心过后的失神。
  言戒也不急,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道:
  “南南。”
  “嗯。”
  言戒摸摸他的头发:
  “你有没有想过,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带她回家,还她一个公道?”
  “……”听见这话,江南岸微微一愣。
  他坐起身,抬眸看向言戒,眼睛还有点红:
  “什么意思?”
  “关于她……我有个猜测。”言戒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抬手摸摸他的脸,用指腹蹭去他的泪痕:
  “如果她真像我想的那样,那我们或许能帮她出去,找到她的家人,也能让伤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江南岸没怎么犹豫:
  “怎么做?”
  “你刚才跟我说的,她让你帮她拿的东西,是身份证对吗?”
  “嗯。”
  当时的阿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现在的江南岸知道。
  “你临走时把它埋起来了?现在还能找到吗?”
  “……我试试。”
  江南岸站起身来。
  他坐得太久,腿有些麻,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好在言戒一直稳稳地扶着他。
  于是江南岸离开了那棵老榆树,把言戒带去了后山。
  小二石村的一切比起他走的那天几乎没什么改变,唯独一点——
  后山孤零零的小坟包边,长出了一棵小小的榆树。
  江南岸盯着那棵小树看了很久,才恍然发觉,那是自己当年埋下榆钱的位置。
  “怎么了?”
  言戒见他有点出神,问。
  “没。”江南岸收回视线,在小树和坟包中间的一小片空处蹲下身,用手指扒拉一下松散的泥土:
  “应该是这里。”
  “好了,我来吧。”
  言戒挡了一下他的手,没让他继续,而是自己蹲下身,代替他三两下扒开那一小片土地。
  小孩的力气没多大,当时又是摸黑,他没工具,也挖不了多深。
  因此言戒没多费力气就挖出了那个小铁盒。
  那是个老式的饼干盒,边缘的漆早就蹭掉了,盒盖和盒身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凹陷,看得出它经历过不少磋磨。
  “是它吗?”言戒把铁盒递给江南岸。
  江南岸垂眸接过,用力打开了盒盖。
  时隔十年,盒中的物品终于重见天日。
  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堆零散的旧钞、几枚脏兮兮的钢镚,还有埋在这些东西里的一张单薄的卡片。
  江南岸把那张卡片挑出来,盯着卡片上的字和照片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而后用指腹擦干净身份证上的灰尘,把它递给了言戒。
  言戒接过,垂眸看向了这张被埋藏十数年之久的证件。
  姓名,俞雪。
  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有些年岁了,呆板的证件照拍得人没什么生气,女人没有化妆,也没有精心打理发型,但即便是最朴素的造型,也不掩她出挑的容貌。
  白皙的肤色、流畅的脸型,大气精致的五官……
  还有一双和江南岸极其相似的眼睛。
 
 
第89章 有故人相见。 ……你好像她。
  江南岸和言戒没在溱西待太久,从小二石村出去后,他们在阿树曾经打过工的小县城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开车回了上海。
  回去之后江南岸就病了,连日高烧不退,人都烧得迷迷糊糊说不清话。
  这段时间他作息极其不规律,吃东西也不讲究,压力又大,精神和身体都在透支。就像一根绷紧的弦,长久以来都在断裂的边缘,一旦力道松下来,人便也跟着垮了。
  这原本没什么大事,他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打针吃药退了烧再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但言戒不依,非要把他塞到私人医院去住一段时间,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除了调理身体还给他专门安排了专家帮他进行心理疏导,像是打定主意要替江南岸把他这段时间糟蹋的身心全部给补回来。
  江南岸虽然不太乐意住院,但言戒异常坚持,他就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这事原本就是他理亏,按言戒的话,是他趁言戒不在一个人偷偷伤害自己,还不让言戒知道,惹言戒伤心了。所以这回他什么都得听言戒的,言戒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直到把身体完全养好为止,不然言戒这顿气是哄不好的。
  “给。”
  病房外,言戒靠着医院冰凉的墙壁,把一个牛皮纸包递给对面的齐虹。
  齐虹接过纸包,打开看了眼,从里面倒出几张冲洗好的照片。
  照片相纸看起来有些年岁了,有些发黄,但画质还算清晰,视角都是偷拍,里面的主角是个十多岁的男孩,浑身是伤地蜷在地上被另一个男人毒打。
  “提前说好,这些只能当证据用,拿到手里就别给别人看、也别往外发了。”言戒嘱咐道。
  “我知道。”齐虹皱眉把那些照片封了回去:
  “你从哪儿找见的?”
  “就回小二石村那次,第二天我趁南南睡觉又悄悄回去了一趟。他们村口住着一姓李的老头,家里存着两箱照片,一箱南南的,另外一箱拍的是其他小孩……他妈的,真不是滋味。”
  言戒瞧见那两箱子偷拍的照片实在心里膈应,但这种事程度尴尬,没处说理,也实在治不出个罪名。
  “我理解。但这些照片也变相地作为证据帮了我们的忙不是吗?不然这些陈年往事,咱们上哪去找证据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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