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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后者对这种情形已经应付自如,并不意外地笑了一下,主动开口问:“是送他的么?”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憋了半天,点点头,脆生生又郑重其事地道:“谢谢!”
  说完,把一捧花往谢无相手里一塞,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谢无相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完全不在状态的人,轻笑道:“歪歪很受欢迎。”
  郁危愣了一下,接过花。是清晨新摘的山花,饱满欲滴的花瓣上还挂着滚珠似的露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用手指一点点描着花瓣的形状,忽然想起数年前的一天。
  也是日出时候,天际一线喷薄的潮红,顷刻霞光万道。他站在明如晦的身后,透过光隙,看见那些人同样虔诚而热烈的面孔,用最纯澈的供奉,出自本能地相信并信仰着他身前的这个人。
  那一幕与现在缓缓重合,只是片刻,便又散去。郁危回过神,指尖忽然触到了另一件坚硬的物什。
  那是一个手工雕成的木雕,精巧绝伦,寥寥几笔便将那人风姿定格,应该是出自手艺高超的匠人之手。
  谢无相还在与村民周旋,郁危看了他一眼,没有打草惊蛇,重又低下头,慢慢摸索着这个刻成对方模样的木雕。
  他心不在焉地用指腹摩挲着木雕的底座,出乎意料竟摸到了一行字迹,刻得格外隐蔽,带着沉甸甸的珍重和谢意,只有六个小字。
  ——“赠予郁危仙长”。
  有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内,重重地一跳。
  谢无相正在这时转过身。郁危几乎是立刻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佯作无事地蹙眉望去。
  村民已经道完谢,陆陆续续地回去,只有村长还在原地与他交谈。谢无相始终不急不躁地听着,回头看了他几眼,忽然打断道:“等我一下。”
  村长正说到兴头上,闻言愣住:“噢……噢好。”
  他看着仙长迎面往高人的方向走去。那位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高人,抱着与他气质不搭的一捧艳丽山花,竟有一种难言的和谐。
  等人走近,郁危淡淡道:“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应付人吗?”
  他指的是村长。被拆穿了,谢无相笑了一下:“什么意思?”
  “说你很会装的意思。”郁危道。
  明明没有在听,还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顿了顿,他又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自己的真名。”
  之前邵挽也问过这个问题,他那时没有放在心上,也并不在意。现在却不一样。
  不是乘人之危,也不是浑水摸鱼。恰恰相反,谢无相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善意与信仰,都是为“郁危”积攒的。
  如果不是那个木雕,他现在还会被蒙在鼓里。
  可是没有理由。
  谢无相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蹙着眉等对方的答复,未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却听见谢无相道:“哦,你问这个。”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轻掀眼皮,眼底含着浅淡的笑意,“只是我命里犯煞,五行缺水,天干地支算来,这名字正配我。”
  郁危:“……”
  方才那点不解犹疑被抛之九霄云外,他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是吗?”
  谢无相促狭道:“是啊。”
  郁危不说话了,凉凉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下一秒,他忽地转过身,把手中的花往对方怀里一塞,丢下一句“感觉这更配你”,随即果断转了方向,往村长那边走去。
  “其他人呢?”
  村长正鬼鬼祟祟想偷听两人的谈话,见他突然回头,吓得脚一崴,踉跄着站稳了:“高人的那位师弟将来龙去脉都讲给我们听了,如今正陪木老在我家中休息。”
  “孟家的两个人呢?”
  “这……”
  见他迟疑,郁危又重复了一遍:“在哪里?”
  村长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他态度冷淡,只好又看了一旁跟过来的谢无相一眼。后者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也没有写字。”
  眼见是求助无望,村长只得坦白道:“村里那几个年轻人,实在莽撞,一时气愤,把人给打了。”
  他在前面带路,把两人带到村外不远处的一片荒地。孟白正鼻青脸肿地坐在树底下,脸上有斑驳血迹,原本洁净的袖袍也沾了鼻血。他一身家服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整个人像只灰头土脸的山鸡。
  看见来人,他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尴尬地缩了缩,奈何无济于事。
  郁危也没想到他被打成这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孟白张了张口,声音却很低,因为脸肿着,显得有点含糊:“窝不肥孟家了。”
  “你想好了?”
  “想好勒。”孟白垂头丧气地说,“窝……窝想跟泥萌走。”
  郁危下意识道:“不行。”
  孟白顿时紧张地抬起头:“让窝做什麽都行!窝知道是孟家对不起泥,但窝……窝从前不知道,现在窝不想跟他萌同流合污了……”
  他之所以留在孟家,是因为听说孟家庇护了成千上万的人,那里的弟子潜心修炼,只为破天下劫,解天下难。
  但是如今的孟家在他心里变成了一滩烂泥。错了就是错了,他认错,被打也心甘情愿。
  “……”郁危不说话了,看了谢无相一眼。后者从善如流:“听你的。”
  “你先把他的脸治好吧,肿成猪头,讲话也不清楚。”郁危没好气道。他往孟白身后看了看,神色冷下来,问:“孟凛呢?”
  孟白被叫猪头,黯然神伤,没精打采道:“窝萌分开勒。他往山后去勒。”
  孟凛伤口处还有他的一缕神识,是当时止血时特意留下的。郁危本打算借此摸透孟家的底细,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尸身的线索,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你先带他回去。”他指了指孟白,对谢无相示意道,“我去找孟凛。”
  “你认识路吗?”谢无相缓声道,“山路不好走。”
  顿了顿,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村长抢了先,后者拍着胸脯,积极道:“高人,老汉对后山不说熟悉,可谓是了如指掌!您要进后山,我绝无二话!马上就能出发!”
  郁危顺着他的话,没怎么迟疑地道:“那就这样。”
  谢无相没说话,只淡淡看了眼村长,随后垂眸,跟鼻青脸肿的孟白对视了一秒。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半晌,微笑道:“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
  “他没事。”他语气如常,熟稔地昧着良心道,“不会疼。”
  孟白:“……”
  话已至此,郁危也没再细究他的回答,点点头,便跟随村长沿着小径往树林深处走远了些。
  不知走了多久,他停在一棵枯死的松树下,回头看时,从郁郁苍苍的树影里,看见自己的灵引,千丝万缕,牵连在远处等待的身影上。
  一瞬间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郁危很快回神,随后抬手,抚上了粗粝不平的树干。
  神识在空间中水波一样流动起来,他凝神去探寻孟凛的位置。他能感受到附在孟凛身上的那缕神识就在附近,但不知为何,始终踪迹不定。
  他全部心神都放在这件事上,紧接着,村长忽然挨过来,小心翼翼道:“高人,有一件事,木老曾嘱托老汉,一定要告诉高人。”
  郁危嗯了一声,注意力仍在孟凛的踪迹上,却听村长继续道:“……是有关昆仑山主的事情。”
  闻言,他顿了一下,终于抽出一丝心念,拧着眉一心二用地问:“什么?”
  几乎同时,发散出去的神识如同一根被触动的丝线,轻微地颤动起来。
  透过感应,他看见几里外,孟凛的身形掩没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死了……?
  长久以来养成的警惕和防备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遽然撤身,同时手中灵力蓄满,毫不犹豫攻向了行动反常的村长。
  如同被操纵着,村长抬起脸来,眉宇间涌动着黑气,神情古怪,对他笑了一下,竟然不躲不闪地冲了过来。
  紧接着,灵台骤然传来一阵惊人的撕扯力,灵丝颤动,仿佛要被生生拔起——
  有人发动了子母结!
  郁危的动作僵住,骤然定在原地,手中的灵力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是他忽略了一点。当时收下孟凛符纸、缔结了子母结的,不只是谢无相……还有村长。
  而发动子母结,控制住村长又杀死孟凛的,另有其人。
  灵引的另一端连着谢无相心口,郁危在尖锐的痛楚中隐约察觉到手中的灵丝动了动,似乎是另一头的人影察觉到什么,往这望了过来。
  一秒的时间已经足以拖延他的动作。他没办法考虑更多,只剩下了两个选择——护住灵引,确保谢无相不被子母结操控成为傀儡,或是放弃他,来保全自己。
  收回手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刹那间周身灵力疯狂运转,视线被一片纯粹的银白取代,彻底稳住了岌岌可危的灵引。
  下一刻村长掌心的黑气没入他的眉间。不过眨眼,郁危便浑身如坠冰窖,紧接着,手指关节变得迟钝起来,仿佛正在被逐渐冻僵。
  他下意识去摸怀里,那张谢无相给他的护身符,却摸了个空,似乎是在先前的打斗中弄丢在哪里了。
  郁危站在原地,缓了几秒,随后一个手刀打晕了失去控制的村长,把人往地上一扔,便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他忽然一个踉跄,腿上没了力气,毫无征兆地向前倒去,却没有栽到地上,被人一把接住了。
  变故只是眨眼的事情,谢无相却来得这么快,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察觉到不对。但此时他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了。微微变快的呼吸不断拍打在颈侧,郁危从对方肩头抬起脸,深入骨髓的冷意让他的手指下意识地颤抖。他看着自己的手,反应了一会儿,才迟钝地叙述道:“我好像中招了。”
  谢无相出乎意料地沉静,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摸摸他额头,话中带着令人心安的味道:“没事。”
  小腿失去了知觉,使不上力,郁危只能维持着靠在他身上这样一个姿势,尽管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拥抱,只是冰冷,没有任何暖意。
  这个关头,他脑中竟然还闪过了“丢脸”二字,于是慢慢地把头埋了回去,不动了。
  “我刚刚救了你一命……”郁危含糊着说,“你要还我。”
  闭眼前的一刻,他听见整座山林哗然作响,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风呼啸而入,将天地间的污秽荡涤殆尽,清洗至纯粹。
  下一刻,万籁俱寂。
  郁危搭在他肩上的手垂落下去,紧接着,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一卷结束(撒花!
  下一卷情报速递:#二人感情升温#,#歪歪:我怀疑谢某人是我师尊,但没有证据#,#昆仑山旧事重现:相爱相杀的那些日子# (激动地搓手)
  周二入v!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清清爱泥萌!
  【卷二】
 
 
第26章 十五年前
  “明如晦——!”
  回音在空荡的山谷一圈圈回荡,惊飞了梢头看热闹的一排银喉长尾山雀。
  谷底的积雪攒了足有两尺深,除去绵白一片,便只剩焦黑的树干和嶙峋的山,没有多余的一丝半点色彩。
  一团身影艰难地从雪堆里爬出来,没走几步又陷下去,留下一个半大不小的人形的坑。郁危哑着声音又喊了一遍:“明如晦!”
  喊了很多遍了,没有人来。他仰起头,试图透过徘徊在悬崖边那层薄薄的灰雾,看清从崖底这里到上面有没有什么别的路,但太模糊了,一无所获。
  顶着满头满脸的雪粒,郁危收回视线,继续沿着山壁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他个子太矮,到寻常人大腿的雪淹到了他的腰侧以上,走一步都异常吃力,花了大半天才从摔下来的那个雪坑中挪了出来,又慢吞吞地在漫天鹅毛大雪中蠕动到山脚下。
  这几步已经要花费了他全部力气,郁危冷得咳了几下,紧接着,从他怀里钻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啾啾叫了两声。
  “别动。”他一张脸冻得发白,搓了搓手,把冒头的小山雀又塞了回去。
  断了腿的小山雀汲取着他怀里的热度,渐渐安静下来。郁危休息了一会儿,又试探着动了动,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扭伤的脚腕立刻发出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他咬住了下唇,忍着没喊出声。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砸到了厚厚的雪上,只扭伤了脚,郁危觉得自己也算命大。在雪地里待了太久,腰侧以下都冷得有些没有知觉了,困意和倦意一潮一潮袭来,他只能不断通过脚腕的刺激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应该在明如晦下山的时候偷跑出来的。这样就不会一脚踩空坠落山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郁危轻吸了一口气,喉咙更加疼了,沙哑得说不出话来。拖着冻僵的身体又走了几步,几乎要绕着崖底走过一圈,他终于在山体的背风处发现了一个勉强可以算作栖身之处的窄洞,来了一点精神,钻了进去。
  准确来说,这只是一道裂缝,基本难以容下一个人。好在他如今还没长开,倒也能正好容下。
  郁危蜷着腿缩在里面,感受到那种冷意终于驱散了些。他低着头,看见衣领口已经睡着的小山雀,后知后觉地犯起困来。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再用同样的方法撕扯脚腕的伤口来换取短暂的清醒,眼皮便支撑不住率先耷拉下来,瞬间没了意识。
  梦里混混沌沌,他一会儿看见几张陌生讨厌的脸,指着他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一会儿又看见那只腿断了的小山雀,哆嗦着停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树梢上,而它的几个伙伴就在一旁的枝头,无动于衷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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