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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到最后,画面中的影都散了,落雪声和风声都听不见了,他回到了昆仑山脚下,被人粗暴地拉扯着,踉踉跄跄地往山上走,走得不明所以,也对接下来的事情漠不关心。
  那个人边拽他边说话,声音让他觉得无比嫌恶:“……你待会老实点,再敢咬人,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闻言,他看向那个人的手,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人活生生撕下了块肉。他看着,莫名觉得很快意,笑出了声。
  那人立刻扬起了手,一个巴掌就要毫不留情地落下来。他冷眼看着,没动也没反应,那人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怕,中途硬生生停住了,嘀咕道:“这次饶了你……”
  不过下一瞬,那只手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你听好了!上了山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就等着毒发吧,敢坏了我的事,剩下的解药你一点也别想拿到!”
  听见“毒发”两字,他指尖颤了下,紧接着手臂传来一阵大力,他险些摔倒,被扯着继续赶路。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那个人突然停了下来,换上了一副笑脸,松开他迎了上去:“仙君,仙君请留步!小的是云方的修士,姓楼,单名一个涣字……”
  他兴致缺缺地听着对方自报家门,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
  被拦下的那个人似乎是正要下山,路上突然杀出来两个陌生人,他好像也有点意外,却没有多么关注,看上去就像礼节性地停了下来,随意地听了一下。
  楼涣站在那人身边,立刻便形如褪色无物,成了不怎么起眼的尘埃。他停下踢石子的小动作,视线扫过那人皎洁如月色般的银白长发,呼吸微微一滞,随即目光下意识地下移,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也在看他,目光很淡,不知为何,那一丝随和的气息忽然散了。
  楼涣急忙继续道:“听闻仙君近来曾带了一个少年进昆仑山,那可是几百年来的头一位,可是仙君最近有了收徒的意向?这小子灵台根基极好,天赋异禀,是难得的好苗子。您孤身一人,不如收他做徒弟,正好也解一解闷……楼九,过来!”
  听见声音,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微微蹙起眉,不显情绪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楼涣沉下脸:“楼九!”
  没等继续说下去,他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垂下眼,听话地走上前来,一言不发站好了,竟出乎意料地显得温顺。
  那人的目光很轻,扑扑簌簌,像一片洁羽,扫在他的脸颊。他莫名地感觉到一阵紧张。
  过了许久,他听见一道低沉悦耳的笑,疏远有度,不急不缓。这声音悬在头顶,随后平淡沉静地落下来,震得耳膜微微发颤。
  “没有那回事。”
  是漫不经心的回绝。那人微微笑着,语气也礼貌到一种生疏的地步:“——我不缺徒弟,也不需要人解闷。”
  ……
  郁危眼睫动了动,缓慢睁开。
  小山雀已经醒了,在怀里拱来拱去。吸进肺里的空气冰冷刺骨,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头沉重得抬不起来。
  脚腕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疼痛,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好事。郁危抱着一小团暖暖的小山雀,很轻微地吸了吸鼻子。
  天还亮,距离明如晦回山还有还几个时辰。等他这位师尊回来,就可以在山崖下收获一枚被冻成冰雕的便宜徒弟。
  早知道会冻死在这里,他还不如继续做那个“楼九”,顶多不过是挨骂被打,才不要一时鬼迷心窍,跟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跑到山上来。
  凛冽的寒风卷着残雪刮过山壁,发出呜呜的呼啸声,路过他栖身的狭隘洞口时,骤然被撕扯得无比尖利,一瞬间拔高了几个调,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要将他们从洞中拖拽出去。小山雀啾啾地叫起来,郁危抱紧它,往缝里面又缩了缩。
  在这短暂的对抗中,他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踏雪咯吱声,很快又淹没在风中,虚幻得不像是真实的。
  仿佛是幻听——明如晦从来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脚腕的伤势处涌进无穷无尽的寒意,深入骨髓,从心口和肺脉却烧起一团火来,沿着四肢百骸,仿佛要将血液烧干。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一只手贴上额头,手心裹携着新雪的沁凉,激得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那只手又抽离了出去,他的心也被抽空了一秒,不过没过多久,他的额头就又被裹住。这次手心温热,郁危勉力睁开眼,摇晃的视野中人影也是模糊的,他怎么用力也看不清。
  “别动。”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郁危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他脸颊烧得泛红,嗓子疼说不出话,只能睁大眼瞪着对方。
  高烧带来的头晕和不适让他眼眶发红带着湿意,明如晦用指腹在他眼角抹了一下,低声问:“怎么哭了。”
  没有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早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郁危像一个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木偶,恍惚了半天,后知后觉道:“我好像……发烧了。”
  “嗯。”明如晦掌心贴着他的额头,看着他,“都烧得有点糊涂了。”
  呜呜的风声消失了,洞里静的出奇。郁危想了想,发现是明如晦把洞外的风雪挡住了。
  顿了顿,他有些难以启齿地动了动唇:“……脚也动不了了。”
  闻言,明如晦的视线垂下,落到他肿起的脚踝上。并没有体贴细致的安抚或是什么其他宽慰人的话,他神态如常,自然道:“没事。”
  没有预想中的指责和诘问,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仅仅是两个字,轻描淡写地纾解了郁危因为害怕被丢下而紧绷已久的神经。
  这跟他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
  被对方单手抱起来的时候,他有些抗拒,挣扎了几下试图自己走,结果下一刻就被人兜头罩上一件淡蓝色的厚重外衣,手里也被塞了一把伞。
  明如晦将郁危手中快要歪斜的伞扶正,随意道:“打好伞。”
  将外袍给了郁危后,他身上便只剩一件月白的内衬和里衣,倏尔便覆满了晶莹的雪粒。热度和力度却透过单薄的衣衫传过来,郁危从那件满是霜雪清冽气息的外袍中探出头来,浑身僵硬表情凝固,一副极为不习惯与人亲近的样子,紧紧握住了伞柄。
  伞面遮住了满目银白,勉强分出一片不受干扰的空间。他这才看清明如晦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几包,像糕点。
  正望着出神,胸口衣襟忽然鼓动起来,发出闷闷的啾声。几乎同时,明如晦停下脚步,神情奇怪地望过来,郁危遮挡不及,眼睁睁看着下一秒一颗蓬松的脑袋从他领口钻了出来,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啾”!
  “……”
  郁危神色空白,难得露出了手足无措的样子。
  小山雀闷了太久,此刻啾啾叫个不停,在空荡的山谷里中气十足地回荡。明如晦看看它,又看了眼小徒弟,笑了。
  “可以养。”他说。
  “……”郁危烧得鼻音很重,“我没有要养。只是它的腿断了。”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和小山雀可谓是同病相怜,一个崴了脚,一个断了腿,明如晦抱着他,他抱着小山雀,两人一鸟彼此对望着。
  郁危这时候比同龄的七八岁小孩要高一点,按理说已经不是被抱的年纪了。明如晦一只手臂稳稳地托着他,成功让他比对方蹿高了一点个头。他低下头,能看见明如晦藏在领口下、被盘玉扣掩住的喉结,随着说话缓慢滚动。
  后者微微仰头,不怎么费力地直视他,说:“疼不疼?”
  郁危下意识点头,想说它的腿断了,肯定会疼。想说的时候又顿住,他迟疑地回望回去,有些不确定对方究竟是在问小山雀还是问自己。
  没等到答案,明如晦安静地看了他几秒,随后收回视线,没再开口。
  雪很大,回山上的路很长。郁危握着伞,捱过了心神不宁的一段路。
  上山的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试图扮演好一个徒弟的角色,装乖、顺从、听话,不打架也不凶人,完全符合楼涣此前对他的要求。
  明如晦应该喜欢这样的徒弟。只要能不被赶下山的话,要他怎么演都行。
  忽略掉对方有时候似笑非笑又显得意味深长、他读不太懂的那些眼神,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还算令人满意。于是今早明如晦出门时要他不要下雪天乱跑,他也当面乖乖答应了,转头便当做了耳旁风。
  如今脚扭了,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百米之下的山崖底,说是大风刮的肯定没人信。但明如晦没有过问,神情也没有任何预想中的生气或不满。他不笑的时候,神色其实有些冷淡,凝满雪粒的眼睫将浅色的眼珠半遮住,没有平时那么随和又好接近。
  郁危似乎只见过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在楼涣要将自己塞给他做徒弟的时候,他同样用这样不带情绪的目光看着自己,疏远地拒绝了这个请求。
  不问,可能是并不在乎。
  伞沿不知不觉有些歪,一时不留意,风灌进来,郁危打了个喷嚏。
  已经快到山顶的澹雪小筑,明如晦走进屋,把人放下来,又帮他把衣服裹紧了些。但在下面冻了太久,郁危还是难以避免地发起了高烧,入手便是一片灼烫。
  小山雀也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叫着,他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坐在床沿边,两条腿耷拉着,半空中蹬了几下,没碰到地面。大概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床,然而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秒便被抛之九霄云外,郁危思考了一下,便不管不顾地向后倒下去,抓住被子一卷,把自己裹起来了。
  明如晦原本打算给他换身衣服,见状也不换了,抱臂倚在墙边看他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又滚到了床中央,动作行云流畅、毫不顾忌,丝毫没有了平日“乖巧”的模样。
  见折腾完了,他把手里的糕点和衣服都放在一旁,然后坐到床边,手伸进蚕蛹壳里,摸了摸郁危的额头和后颈。
  他的手很热,郁危却觉得浑身发冷。他好像陷进了一重重梦境里,很多不属于现在的记忆不断闪现,重组又打碎,到最后,只记得一件耿耿于怀的事情。
  他紧蹙着眉,低声嘟囔道:“……那天你为什么不想收我做徒弟?”
  好像没有听清,那人又压下来,呼吸近在咫尺。
  他声音很轻,问:“什么?”
  ……
  不知为何,眼前暗了下来,那张熟悉的脸陷入黑暗中,再也看不清楚。
  郁危想起来,自己已经瞎了。
  他陷在一片水深火热中,身体沉重得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没有力气操纵神识,他放任自己沉入未知的黑暗中,像很久以前,他第一次看不见的时候,犹豫又迷茫地伸出手,向身前摸过去。
  很偏,只有指腹微微蹭过了对方的脸颊,是温热的。
  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他从一开始的摸索,到逐渐将手心贴上去,在无边无际的黑色中,用手指仔细地抚摸过这张脸的轮廓。
  “明如晦。”他精准无误地喊出了这三个字。
  四下静寂,只有微微的呼吸声。郁危的手又垂下去,陷进柔软的被褥中。
  他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十五年前,在昆仑山下,你为什么不要我。”
  【作者有话说】
  从前:我不缺徒弟(淡笑拒绝)
  现在:歪歪,过来(伸手抱着)
 
 
第27章 人死为鬼
  房间里静得出奇。
  邵挽坐在桌边,身形僵直得像根木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茶碗,快要盯出个洞来。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要从木宅那日说起。
  那时谢无相回去找他师哥,邵挽匆匆忙忙把木朔在村里安顿好,便出了村去找人,结果半路便听到了远处山林骤然喧嚣,长风呼啸,紧接着大地颤动,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震响。
  一棵被拦腰斩断的树从头顶落下,重重一声,摔到他脚边。
  邵挽险些被风刮倒,抱着一块屹立的大石头,战战兢兢抬起脸。
  就当他以为人间要完蛋的时候,四周忽地静了,风平浪静得近乎诡异,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是一场错觉。
  下一秒,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道陌生身影背对着他,半跪在地上,怀里正抱着一个苍白的人。那人垂着头,无知无觉靠在他的肩上,只露出了半个乌黑的脑袋。
  是他师哥。
  而方圆,百顷草木,悉数折断。
  郁危的身体悄无声息滑落,将要歪倒下去,随即被他扶好,按在身前揽住。他可能察觉到了邵挽的注视,也可能无心理会,另一只手中,则抓着一团受伤的、虚弱的邪炁,像是没有来得及逃窜,便被抓了回来。
  邪炁在尖叫。
  于是那人收拢五指,捏爆了它。
  ……
  后来的事他也有些印象模糊,理论上是谢仙长和他一起把昏迷的郁危和被风刮晕的孟白送回了村里,休整一夜后,便离开了村子,在这客栈落脚。
  邵挽有些出神。他还没弄清楚那日遽然出现在村中、护了他师哥的陌生人是谁。
  那时天光黯淡,他不确定是不是看见了一缕银发。
  正发着呆,他忽然听见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瞬间醒了神,赶忙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谢无相从床沿边直起身来,立刻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又看见紧紧抓在他手腕上的几根苍白手指,吓得又缩回脑袋。
  余光瞥见对方又俯下身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郁危心甘情愿松开了手。见谢无相神色如常走过来,邵挽只觉得喉咙发干,斟酌着问:“谢仙长,我师哥……他没事吧?”
  谢无相没回答,脸上很罕见地没带笑意。他垂着眸,给自己沏了杯茶,一副在想事情的样子。
  邵挽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复,犹豫不决又问了一遍:“谢仙长?”
  这次有回应了,谢无相“嗯?”了一声,反应慢半拍地扭过头看他。
  “……”对方也很少会这样心不在焉。邵挽重复了一遍问题,末了,又格外关心地加了一句:“师哥是不是说什么了?我刚刚好像听见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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