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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谢无相倚在桌边,心神不定地端起茶盏,先是回复了一句“没事”,然后又过了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开始睁眼说瞎话:“有吗?我怎么没听见。”
  “……”
  分明就有吧!他当时听见了一个名字,隔得远,听不清楚,但总之不是谢仙长的名字。
  不过转念一想,邵挽又明白了。也是,被人抓着手腕,喊得却是别人的名字,谢仙长肯定会心里不舒服,不想说也正常。
  再一想,又想到了当时将郁危抱在怀里的那个人,表情更古怪了——说不定谢仙长也看见了。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但谨慎起见,没有问。谢无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垂眼看着茶盏中泛白的茶沫,从放才开始,便少有地感到了心神不宁。
  指尖反复摩挲着光滑的杯壁,他忽然问:“邵挽,你还记得是怎么遇见你师哥的么?”
  邵挽一愣,心虚道:“……就是……师哥呀。”
  他心里很没底,紧接着,果然听见对方道:“你可以不用瞒我。”
  邵挽于是泄下气来,偷偷看他,很没底气地说:“你发现了呀。”
  谢无相嗯了一声,说:“早就发现了。”
  “好吧……我们的确不是师兄弟。”邵挽低着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哥是从哪里出现的,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
  他踌躇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那天我本来是要出去打水的,结果在河边,发现了一只魂体伤得很重的鬼……就是师哥。”
  他说完,房中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有半炷香的时间后,谢无相低声重复了一遍:“……鬼?”
  这一个字之后,邵挽隐约感觉到什么东西变了。沉沉的,压着他喘不过气。
  谢无相微微垂下眸,看着他,或者说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落点。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会变成鬼?”
  邵挽莫名地有些紧张。他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因为谢仙长很早就知道了他和师哥的身份,但却从来没有介意过,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今夜却不一样。
  他想了想,回答道:“人死了,就会变成鬼。”
  他是在河里淹死的,死后变成了鬼,一开始没有形体,漫无目的地在外面游荡,看着邻里将自己的尸身从水中打捞上来,看见爹娘痛哭,然后在一个下雨天被安葬。
  师哥这样厉害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死掉的。与他不同,师哥死后便有了形,他听说只有思虑太重的鬼才会这样。
  还有,师哥没有尸身。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的那天。
  邵挽那时还被吓了一跳,因为作为一只鬼,对方实在是太惨了一些。
  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浑身挂满深浅不一的伤口,冰天雪地里,垂头跪在几乎凝结成冰的血泊中,一动不动,像一棵不可被撼动的树。
  邵挽躲在石头后面,不敢上前。
  他看见地面上铺开巨大繁复、邪异诡怪的阵法图腾,被血浸泡得发红。从地下钻出无数双惨白的手骨,生拽着对方苍白的手腕脚踝,把他往下拉去,试图把他生生吞没。
  看上去触目惊心。
  然而下一秒,那只鬼忽然动了动。
  他呛咳出一口血,睁开眼,失焦的眼底一片空茫。
  然后沙哑着嗓音,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一字落下,天地间似乎都静了静。下一秒,他指间几近干涸的银色灵力骤然翻涌高涨,掀起巨大的气浪——
  灵力自爆,阵法震碎。
  ……
  事到如今,邵挽回想起那时的场景还是会觉得害怕,甚至都没敢跟当事人说。他很小心地说:“醒来后我问过师哥,他看上去也记不起自己的死因了。”
  “师哥还说,他的尸身丢了,他很烦,要找回来......”
  啪嚓——
  清澈的碎裂声惊得邵挽慌忙闻声望去,却看见原本完好的茶盏此刻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将谢无相的手指烫红一片,转瞬向手背蔓延去。
  邵挽慌乱道:“谢、谢仙长,你在流血……”
  碎瓷片扎进手心,血顺着手腕淌下来,谢无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盯着嵌入血肉中的白瓷,走神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会丢了。”
  房间里天青瓷瓶插的花枝将光影剪得细碎,洒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半明半暗。猝然一瞥中,邵挽发现他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沉郁的,目光中,那种游刃有余的、若即若离的抽离感骤然不复,变得沉重而有分量。
  谢无相撩开眼睫,烛光照进他的眼底,一片晦色。
  邵挽摇头:“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变成鬼的时候,尸身应该离得不远的。”
  他说完,屋里又陷进沉默。邵挽默默想,谢仙长今晚似乎格外不同,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点吓人。
  过了一会,他听见谢无相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说】
  这章修了下文
 
 
第28章 心绪难宁
  郁危出事后,为了寻药,他们在单鸦村没有待太久,临时在一座小城的客栈里落下脚来。但说是寻药,实则普通的药物对郁危根本没有用。他中的是生老病死苦五劫中,一道极为凶险的老劫,寻常人会在短短几刻中脏器衰竭、衰老致死,而他如今已是死魂,不会变老,只是渐渐地身体会失去知觉,结果如何,没有人得知。
  从古至今没有这样的先例。谢无相推开门,顿了一秒,随即抬脚往楼下走去。
  客栈在城外,宾客稀少,夜里尤其安静。他避开前门,走到后院外的密林中,屈起两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身旁一棵树的树干,开口唤道:“椿。”
  阴云掠过,月色微微一暗,地上的落叶无风卷起,很快形成一个一人高的漩涡。等到月光再照到地面,已经多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传唤得毫无预兆,椿手里还拿着呲水的浇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殿下。”
  夜里是他照顾昆仑山上草木的时间,殿下也知道他满心惦记着山上的花花草草,以往不会选这时候找他,除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规规矩矩地把浇壶收起来,听见谢无相道:“我有事不确定,想问一下你。”
  能让对方都不确定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椿闻言有些吃惊,问:“是关于什么?”
  “鬼魂。”谢无相垂眸望着手中的落叶,叶脉透明,分成数枝。他难得出神,有些神思不属地开口,“我见到了徘徊于世的鬼魂。”
  人死后化为鬼魂,理应随指引进入鬼界,轮回往生,不该在人间过多逗留。但以往也有例外,往往是鬼界出了差错,忘了引渡鬼魂入界,但也有极少数特别的。
  椿想了想,了然道:“是心事未了。”
  这种事并不算稀奇,椿活了几万年,见过好多迷失在世间的鬼魂。鬼界自然会差人来处理这些游魂,而那些执意不愿离开的,结局也都是彻底灰飞烟灭,他看见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这样的情况,他见过千遍万遍,殿下只会见过更多,像今天这样突然提起,却是头一回。
  正想着,谢无相又问:“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后果如何,椿见过太多,自然记得一清二楚。他斟酌着道:“鬼魂不属于世间,违背了世间法则,逗留的时间越久,受到人间的影响就越深,不及时进入轮回的话,最后会彻底消失。”
  鬼也是会死的。那些违背法则强留在人间的鬼,被天道赋予了实形,作为惩罚,他们会被生魂所排斥,会受伤,也会被杀死。回到鬼界早日往生,才是他们应该选择的路。
  椿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是这鬼魂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谢无相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椿直觉他心里一定是早就有了答案,也压根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重复的询问似乎只是在一遍遍的确认。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因为他印象中,对方永远从容,也从来不会有动摇和不确定的时候。
  窸窣响动从谢无相的肩头发出,许久没出现过的困困符探出头来,没精打采地扒住衣服不动了。谢无相没管它,指尖蹭了下,对它道:“没事。”
  不知想到了什么,椿神色一僵,问:“是歪歪吗?”
  对方整整一夜的心绪不宁似乎有了解释。谢无相道:“你是我的灵引,能感受到的吧。”
  他这么说,椿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隐隐的不对劲在哪里,大惊失色:“他……他怎么把您做成灵引了?”
  谢无相垂着眸,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随他去了。”
  “……”
  自家主人都这样发话了,椿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又关心道:“这样说来,您找到他了。他还好吗?”
  闻言,谢无相不自觉蹙了下眉。月色在他侧脸镀上一层银辉,浅色的瞳孔变得有些冷淡,仿佛这个话题让他心情不是很好:“变成鬼魂,被一些脏东西缠上,不太好。”
  “为什么会变成鬼魂?”这正是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忧愁道,“您明明给他留下了那么重要的保命符灵。”
  谢无相静了一息,再开口时,语气罕见地带了些犹疑:“……我方才看过,他将符灵毁掉了。”
  他熟悉自己的小徒弟,郁危在符箓之术上天生没有多少造诣,这道万不得已时用来保险的符灵,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毁去。
  数年如一日,那道与他心脉相连的符灵从未发动过,他理所当然地以为郁危过得很好。以至于相遇时,他认出了对方身上属于鬼魂的气息,却没有放在心上。
  “我以为他是为了躲开追杀的麻烦,故意隐匿气息扮作了鬼魂。”谢无相笑了笑,“毕竟是我教过他的东西。”
  这个小小的法术,郁危却很喜欢。对方学会了之后,他每次回山时,都有可能在不同的地方毫无防备地撞见一个装死的小徒弟,有时是饿扁的,有时是冻僵的。等他熟练又妥善地抱起对方的“尸身”放到床上,变成鬼魂的小徒弟就会跳出来,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控诉说,你走的太久了,又不给我留吃的,我被你饿死了!
  对方那时的表情分明还很清晰,习惯以后,他每次推开澹雪小筑的门前,都会留心角落里会不会躺着一个饿扁的歪歪,只等着变成鬼魂出来吓人。却久远得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谢无相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瞬又淡了。
  他一直以为对方没事,但他亲手养大的小徒弟好像受了很多苦,到最后,把命也搞丢了。
  灵引能共情到主人的情绪,椿感受到一股极为压抑的波动,如同不断上涌的浪潮,淹没心口,撞击着心室,窒息中又泛起连绵的疼。
  “那之后要怎么办呢?”椿低声道,“他不能一直留在人间的。”
  风吹动林中树叶,沙沙作响,如同翻涌的浪。月明星稀,客栈中恍惚有人影走动,惹得如豆灯火摇曳不止。
  良久后,谢无相收回目光:“解开他身上的劫后,如果他想去轮回,我会送他去的。”
  “如果他不想,”他淡笑着,“我就带他回昆仑山。”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难辨情绪,语气和声音都显得平淡,但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犹豫再三,还是低声提醒道:“鬼魂是不能上山的。”
  强留于世已是违背天道,更别提进入昆仑山界,这样的禁令,哪怕是殿下也不得违反。
  谢无相“嗯”了一声,显然并不在意:“我说了算。”
  “不过是接徒弟回家,”他眼里终于带了点笑,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你也要管我?”
  管不了,椿心想。
  他一脸忧愁的样子,但也自知劝不动,只好道:“殿下,那天发生的事情……您记起来了吗?”
  谢无相问:“哪一天?”
  又是一样的反应。椿无奈地说:“您知道的。”
  能让他如此耿耿于怀的只有几年前,郁危离开昆仑山的那天。
  那日的昆仑山,草木凋零,枯叶衰杨,四野荒芜。他与明如晦之间相连的灵丝被生生扯断,失去了所有联系。他在前所未有的剧痛与震惊之余,踉跄着闯进了昆仑山顶,却只看见明如晦倚坐在树下,无动于衷地看着停在指尖的一只银色蝴蝶。
  透明蝶翼上染了猩红的血,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轻柔地将它擦干净,然而蝴蝶却轻轻颤了几下翅膀,随即毫不留恋地飞走了。
  仿佛看不见贯穿胸口的匕首,也看不见伤口涌出的血,他收回手,神情冷怠,好像对一切都再也了无兴趣。半晌,便忽然咳嗽起来。
  这一咳便是数年之久。
  ……
  那天发生了什么,没人知晓。即便是明如晦,那时也因为重创而失去了这段记忆。椿坚持着又问了一遍:“您记起来了吗?”
  话出口后静了静,谢无相的视线落在遥遥不知何处,似乎在回忆。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纡尊降贵地开了口,很随意地回:“没有。”
  按理来说他不该质疑,但伴生灵引与主人之间的心有灵犀让椿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大着胆子,隐晦地质疑道:“真的没有吗?”
  在椿满是期待的注视中,谢无相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刮了他一眼。就在椿以为他终于要松口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是对方不打招呼地屏蔽了灵台。
  “……”
  他瞬间失去了和谢无相的一切联系,想要顺着灵引捕捉对方情绪的想法也就此落空。
  彻底没了后顾之忧,谢无相才漫不经心道:“真的——没有。”
  数年如一日的回答,根本没法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椿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想到什么:“殿下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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