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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载少年(古代架空)——今忘忧

时间:2025-02-02 08:56:05  作者:今忘忧
  满满当当的隆政殿眼见着跪倒了大片。
  众人垂首,默默等待着,殿内落针可闻。
  晴萦窸窸窣窣挪到廉谦近前,一面拽了拽姚氏的裙裾拉她一同跪下,脸上笑着说道:“六殿下,天意所属。”
  姚氏仍不服气,刚待出声,被廉谦狠狠瞪了眼,腿脚瞬时软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晴萦如此表了态,齐妃母族一系亦看出形势比人强,又跪倒了半数。
  厅堂上仍旧站立不过二三十人,余下众人或者如捣米般频频叩首,要么如木雕石像般面无表情地跪着。
  晴源再无法自持,他牙呲眼裂看着眼前众人,怒吼道:“雍国、雍国便是败在你们这群小人的手里。堂堂雍国国主怎能被奕国摄政王敕封……”
  他双目如要喷火一般,梗着颈子,从司礼郭秉丞怀中夺下那封诏书,挥舞着吼道:“这才是雍皇的圣旨,这才是……”
  晴源颤抖着双手打开那诏书,大声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众人等了良久,始终没能听到后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晴源将诏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扔在了地上,脚狠狠踩在上边,疯狂地碾压……
  他满面泪水纵横,双眼模糊地说道:“这诏书是假的。是假的,父皇榻前亲自封我为皇。”
  云再宁再不肯忍让,怒冲冲站起来,怒斥道:“四殿下,如今奕国敕封你不肯认,先皇诏书你也说是假的。四殿下是想造反吗?”
  说着,云再宁捡起了被踩得脏污不堪的御诏,用衣袖抹了抹诏书上的灰黑污痕,将诏书全幅打开,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春秋》大义,立子以贵。六子晴喧,皇后之子,宜承大统。”
  “皇后之子,宜承大统。”晴源抹去脸上泪痕,口中念叨着这几个字,他汲汲半生,无论是资质还是胸襟,自认不输晴喧,就算如此,仍败在这四个字上。
  他不服,他不肯认命。
  晴源环视着殿上的众人,众人的面孔如此陌生,甚至分分钟便会变成鬼魅。今日之前,他也想兄友弟恭、对后宫也会多加照拂,雍国将在自己手中强盛起来。
  可今日,他眼中血红一片,这些随时随地会变成鬼魅的人个个该死。
  想到此处,晴源冷静了下来。他抽出佩剑点了点眼前的云后、晴喧、云再宁等人,嘴中缓缓说道:“你们通通都要死。”
  他口齿溢血,双瞳如焰,仿佛从地狱归来的罗刹。晴源狠狠跺了跺脚,齐装满甲的兵士从隆恩殿两侧冒了出来。
  觉枫和陆鸣使了个眼色,速速窜到云后和晴喧前面。
  云后越过挡在眼前的护卫,朝着晴源淡然一笑,抚了抚头上金钗,仍和气说道:“源儿,你从来这般易怒。这样如何做国主啊……”
  她轻咳了几声,隆政殿立柱之后显出两幅身躯,众人目光皆被笼了过去。
  觉枫一眼看出身着轻便男装的玉屏,她所挟制之人遮了面,可从体态身姿,应该便是“随波楼”与晴源私会的女子。
  玉屏为何挟持了这女子来此?晴源殿下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便放了众人不成?
  觉枫将短刃横握在手中,站在晴喧身前,又将他护在自己的范围内。
  晴源失神了片刻,持刀的手臂抖了抖,险些无法自持。他想让面上显得松弛些,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忍住不看那女子,只盯着云后:“母后,晴源自小养于你膝下,即便是暄儿出生后,没了从前的光景,可在我心中,你与亲母无异……”
  云后勾了勾唇角,嘴笑眼不笑。
  她既不为弓刀在手的兵士所动,亦不会被晴源三言两语打发。
  云再宁看出云后为难,挺身而出,隔着人墙将诏书砸向晴源,高声说道:“明明是你忤逆皇命,妄图叛乱。”
  “哈哈……”晴源张狂大笑。
  “姓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狂吠。要争也是只有小暄儿有这个资格。”他将言辞的利刃直指晴喧。
  众人将眼光看向了晴喧,晴喧面目冷峻,木然以对,始终没有开口。
  晴源将剑乱砍向四处:“这便是父皇选定的雍国之主吗?这便是你等要拱卫的明君?”
  他血红眸子简直映出每个人的影子,声声质问回荡在殿上,令人胆寒。
  “啊额……”女子凄厉惨叫声又将众人眸子引了过去。那女子脖颈上浅浅划了道的口子,鲜血殷殷冒出,女子已是吃痛不已的呻吟。
  “你们别动她……”晴源声如霹雳,握着剑柄的壶口僵得发白,剑身跟着颤抖起来。
  “我做了别人一辈子的‘符偶’,今日要为自己活一回了。殿下,做你该做的事……”说完此言,那女子使出了最大气力,向后挥肘。
  玉屏挥动胳膊抵挡,谁知那女子指尖似是藏了利刃,碰触上玉屏的皮肉,划出个血口,玉屏吃痛。
  这空档,那女子未再迟疑半刻,将那利器插入了颈项。那利器并不锋利,却扎得极深,血从那里汩汩冒出,玉屏扯下那块面纱想要堵住血口,可哪里还来得及……
  那枚折得弯弯曲曲的细金指环斜刺入颈部血脉,喷出的血几乎将那段金线染成红色。
  那女子睁着眼眸望着殿宇,大着嘴巴喘
  晴源发出癫狂带着哭腔的吼叫:“全灭不留……殿上之人全灭不留……”
  御兵卫、御甲卫的兵士们看不清眼前谁是谁非。闻听储君之言,便要挥动刀刃。
  晴源血红眸子盯着晴喧不放,挥动佩剑直冲晴喧心窝捅过去。
  觉枫对他早有防备,快到近前,掌风一晃,短刃中段直奔晴源腕子过去。
  晴源稍微冷静了下来,他不是觉枫的对手,向后猛退了几步。
  宋铎跃了过来,挡住觉枫,呼唤道:“御兵卫保护殿下,御甲卫速速擒敌。”
  呼啦啦蹿上来数十名兵士,皆涂了面,一眼便可分清敌我。
  “九哥,兵刃。”陆鸣大呼一声,抛过来一把长剑。
  觉枫并未转头,抬手擎了剑,扔出剑鞘,将利刃横在眼前。
  “宋铎,如今名位已定,何必再做无畏挣扎,让众多兄弟跟着殒命呢。”
  宋铎冷着眉目言道:“觉枫,咱们各为其主,可我素来敬重你的为人,要劝你一句,早择明主,莫要明珠暗投才是……”
  觉枫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笑了笑:“看来一时半会,言语无力,兵器上见吧。”
  两人眼神稍触,明白谁也不肯示弱,举刃缠斗在了一处。
  宋铎本便是带兵的将帅之才在招数上也不是觉枫的对手,可御甲卫兵多将广,挨个围上来与觉枫过招。
  觉枫左掌近来伤处反复,打斗中便不敢使上全力,终归势单力薄,渐渐现出颓势。
  陆鸣等御羽卫的旧部围绕在云后、晴喧等人身前。晴萦等人见了这阵仗也悄悄躲在其后,陆鸣等人需要回护之人愈来愈多……
  廉谦身为奕国之人,本不欲掺和到雍国之事。可觉枫双拳难敌四手,他和身边几人关照了几句,跳到觉枫身侧……
  “聂大人,沛河之事咱们都记得你的恩义。今日舍命陪君子……”廉谦在觉枫耳畔低语了几句。
  觉枫侧头颔首,“多谢!”
  觉枫这方虽人少,但胜在兵精。廉谦和七名嚣营死士更是如天兵一般,他们并不擅挥刀舞剑的繁复套路,却用的全是三招之内取人性命的路数。
  御甲卫的兵士死伤极重,渐渐便不再强攻。两方围出了一块小范围的空地。
  晴源瘫坐在地上,口中仍不断出着血,他嗤笑着说道:“晴喧,你好歹也是雍国正儿八经的嫡皇子,如今要靠着给姓盛的摇尾乞怜,抱大腿坐上这皇位,你寒不寒碜.......”
  他复又抹了抹泪眼,喘息着诉道:“重掖山下死去的将士不知道愿不愿意。他们当日便是如这般,被盛镜尘和他的嚣营砍瓜切菜一般的杀了。”
  殿中如死寂般沉默,晴喧面无血色,亦一言不发。
  晴源拄着剑撑起身来,身上战衣多处划破,连面颊上都划了十几道。
  他咧着血口,咧了咧嘴,剑锋冲着晴喧:“别让奕国人杀咱们的同袍了,你敢不敢和我单独决战。”
  觉枫心中一颤,他曾听人说过,奕雍两国重掖山大战,后来的人都说那战场如今仍能听到“重掖鬼嘶”,惨烈之装现在听起来仍让人胆寒。盛镜尘自那之后一战成名,不仅重创了雍国,也在奕国立住了威信。
  如今亲眼看到嚣营战力、亲耳听晴源说出奕军的可怖,心中戚戚焉,手中刀剑几乎拿捏不稳,他看陆鸣眼中亦有了犹疑之色。
  觉枫赶忙晃了晃脑袋,此等时刻,他不可让晴喧单独直面晴源挑衅。
  他用带了不知几人之血的袍子擦了把血迹斑驳的脸,拦在了晴喧身前。
  “源殿下,当年,暄殿下才十三岁,根本无力承担重掖山战败。可是谁该为战败担责?如今,暄殿下为两国再无战火,以十七岁的年纪入奕为质,已尽了嫡皇子之责。当年守不住重掖山,若再战,源殿下可能守住菩冥关?”觉枫字字珠玑,如箭矢一样直刺在晴源胸口。
 
 
第44章 从此陌路
  晴源看着满目疮痍的隆政殿,还想辩驳,口中鲜血抑不住喷了出来。
  “可能守住菩冥关?”几个字如重锤击顶。
  守不住关、抗不了敌,亡了国,他还做什么雍皇?如此说来,自己所思虑的、所执念的不过是空中楼阁。心中仍有意念之火燃着,可眼看着就要黯淡下去。
  “御羽卫在此,御兵卫、御甲卫缴械不杀,胆敢反抗的即刻毙于箭下。”大门大开,刺进来簇簇阳光,数百人皆手执弓弩,辟开更大攻伐之势,将隆政殿中众人团团围了。
  进门的正是凌念羽,他声势煊赫,身边十数人皆持了重甲重弩,森冷箭锋正对着晴源等人。
  晴源扭头看过去,看着面目生涩的御羽卫,自知大势已去,他目光寻觅了良久,才搜到那具尸身,蹒跚着爬过去,越过尸山,膝行到近前,抱起那女子头颅,大叫了一声:“娘亲……是儿太没用,不敢在人前喊你一句,侍奉一日。垂死身败,悔之晚矣。”
  他好恨,他还有大业未成……还有大仇要报……
  晴源七尺男儿哭得如同孩童,凄厉哭诉环绕殿宇。
  念羽见状便要挥手放弩,觉枫抬手,高喊:“念羽,不要……”
  晴源抱着那女子尸身,一手捂住那处被那截金丝戳得极深的伤处,听到觉枫声音,已被泪和血涂得模糊的双目,勉强睁眼看了看晴暄,又看了看觉枫,张开血口仰天长啸:“聂觉枫,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罢,他摆好那女子尸身,剑锋直插中腹,跪着向前栽倒过去,亦成了尸骸中的一个。
  晴源倒下,云后长长出了口气。
  宋铎等贴身侍卫没了主张,再挣扎亦是无益,纷纷缴了械。
  念羽看了眼觉枫,微微点头,英姿勃发地快步上前,跪倒在地,自报家门:“御羽卫凌念羽,拜见娘娘、殿下。”
  刚刚经历腥风血雨厮杀的云后,看着这个救她们出水火的俊秀小将欣然点了点头,“爱卿快请起,爱卿护驾可立首功,此地交给你们了。”
  念羽跪着抱拳道:“遵旨。”,接着跪向一侧,闪出一条通路来。
  云后在玉屏、云再宁护送下,脚步慌张,神情也有些凌乱。
  觉枫躬身让出路来,脑海中晃的还是晴源那如血人一般狰狞的面容……
  眼前突得有个白色身影,趔趄踏空,马上便要栽倒,觉枫眼睛还没认清,手臂已伸了出去,将那个身着素白轻纱之人准准截住,防他摔倒……
  那人尚还未站定,已将觉枫的手反向甩了出去。
  觉枫看清那张脸,恍惚了一瞬。晴喧冰冷的眸子射出幽怨的寒光。他从未想过小殿下会有一日用这等眼光看向他,心猛地瑟缩了下。
  或许血手印斑驳落在白纱之上,却是难堪……
  他将手收了回来,咬了咬唇,再向后退了一步。
  殿内大部分人还惊魂未定,并未有人注意到这不起眼的一幕。
  “觉枫、觉枫,晴……这两个人如何安置?”陆鸣拍了拍觉枫肩膀。
  觉枫扭过头看着两具如泥般任人摆弄的躯骸,睫毛颤了颤,思量了片刻:“将他们好好清理了,厚葬在一处。”
  廉谦见此地事已了结,走到觉枫近前拱了拱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木盒交予觉枫,并未多言便带其余七人离了隆政殿。
  觉枫打开木盒,盒中七颗珍珠大小的红棕药丸。盒间缝隙别了张纸笺,记述此药乃是生血补血的“当归神安丸”,一同详细记载了用法。
  他仔细将木盒收入怀中,颓然看着血染的隆政殿,莽莽不知所为。
  放眼过去,陆鸣、念羽这班亲朋故旧,哪怕是普通兵将士卒,皆与盛镜尘有血海深仇……自己是否要纵着自己的心绪与他来往?
  或许,来往对两人皆是无益……
  二十七日后,粉饰一新的崇政殿宝座迎来了他的第十六位主人,他这次称号叫做庆阳君。
  庆阳君晴暄高高坐在皇位上,仍是双目散淡,面无表情,如一尊佛像,注视着他的臣属。
  他的表兄云再宁正在殿上指点江山,他重新整编了御羽卫、御兵卫和御甲卫,并遣了手下得力之人分别掌管。
  觉枫被封御甲卫执事之职,位在宋铎之下。
  宣旨声犹在,耳边响起云后叙谈:“聂大人,眼下暄儿刚刚登位,处境尴尬,百姓心中仍有仇怨,与奕国之人走得太近,于他不利……无法给大人许以高官……”
  他含笑谢了恩。
  初神医在雍国已待了不短日子,再久留即是无理了。他亦通过五十一那边请人将初神医接了回去。只拖初神医给那人捎去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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