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放弃挣扎,一双手圈着容倾的腰,彻底把脸埋容倾脖子不肯动了。
容倾见他心情有异,就想安慰一下子。
容致书脸色红红白白,很快的,季舟槿来到,容倾朝季舟槿摆摆手。容致书离开时眼神莫名地看了眼游行,他板着个脸,走了。
容倾对容致书道:“阿行是神之子。”
“这些,够不够?”容倾抱着游行,眼神光顾着看地上冰冷的雪。
似乎说话声也带着凉意:“容致书,我不稀罕神界大天使长的名头,我什么都不稀罕。”
“但我有父亲,母亲。”容倾感觉游行心情波动很大。
周围有黑鸦哀鸣的叫声,往下看,光司大酒店的这个内景庭院中有陆陆续续开着铲车扫雪的人从行人的身畔路过。
“我知道什么是责任,我分得清什么是把握跟分寸。”
容致书闻言,反而是转身直视了容倾,提示说,“梵天即将回归,他迟早有一天会取回他的心脏,到时候——”
“我是为了你好。”容致书抬眸望星空,感受冷风的凉意,又无声笑了笑,“我跟梵天毕竟是朋友,你跟我走,神界总还有你一席之地,而且六翼天使,你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
这是谢折销最初提醒过容倾的事。
容倾何尝不想重新生出六翼,可回答容致书的话就是立刻,“我在是个孩子之前,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容倾珍重而小心地抱住游行。
“我有爸爸,名字叫容淮南,我也有母亲,名字叫柳夏。”
“我叔叔叫容瑾,我舅舅叫柳重光。”容倾不带感情地重复,又再说道:“我跟你,只是很偶然地同一个姓,在我跟你见面之前,我从没想过我的父亲会是你。”
“我被抛弃也好,还是我无法履行大天使长的责任也罢。”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容致书嗤笑一声,回击道:“但愿,佛祖保佑你不死。”
“那个蠢货,最好也能护着你窝囊废一辈子。”
容致书摸了摸自己颈部的伤口,他无法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身后,他先是闻到一股血腥味,又再是看到自己风衣衣摆上的血迹。
迟来的痛苦让容致书脸色发白,眼神愕然而惊恐。
容倾看容致书肩胛骨被挖了一道血口子——本该生出翅膀的地方,游行【凝结时间】,他愣生生挖走了容致书一只翅膀。
游行无波无澜朝容致书望了一眼,眼神清澈又可怜。
偏偏,容倾只会护着他。
容致书简直是咬牙切齿,可迟来的钝痛感让他几乎是五感丧失。
游行把容倾对他的不合理作为所产生的怒意,全部借机发挥,搞容致书身上去了。
容致书越看游行越他妈的火大,给超级甜的一颗枣子又猛打一棒,他敢怒不敢言,几乎要痛到昏死了。
“你——!”
容致书瞪得越来越凶,容倾就越发讨厌,瞧都不愿意瞧容致书了。
容倾像是知道游行干什么事儿,他捏住游行的肩膀,游行眼圈通红,“疼!”
游行抬眼瞪容倾,眼睫湿润,挂着泪珠。
“他骂我,我不能打回去?”游行诉苦,他看容倾脸色阴得跟个什么似的,继续哭,也不说话了,继续委屈继续婆娑泪光,“神界的人都一个样,个个都巴不得我死,还骂到我门口来了,我怎么不能动手了?”
容倾依旧分不清游行是装还是真的哭。
心倒是给搅得一团一团的难受。
容倾眼瞧着容致书滚走了,他感觉风从耳边刮过,又用手抹上游行的眼角,无奈问了,“这么爱哭,水做的?”
游行啐他:“那你滚!”
语气生硬了,大抵是真的委屈。
容倾如斯想。
他更加干脆地把人搂稳,又捏了游行冰冷的手到自己掌心。
凉又冷漠。
杀人不见血。
“再叫一声?”容倾哄游行。
游行听得心中酸涩,又听容倾说:“乖,再叫一声?”
“真愿意死你手上,”容倾好似胡言乱语,叫得游行心中软软的,“你怎么让我死,我都愿意。”
容倾固执强硬地攥紧游行的手腕,他感觉容致书说得其实都是对的。
可是少有人懂他。
他不负责任,一意孤行,对什么都薄凉。
他是神界大天使长,为神界冲锋陷阵。
理所应当,不该、不能、不许失职。
可他遭遇梵天折磨,血淋淋躺在血泊中时,也没有见得那些天使多友善,不是那样狰狞的笑,又是那样生如蛇蝎的躲避。
容倾记忆模糊,他声音柔柔弱弱地问游行,手搭在他耳边问:“那天,你来了神界找我吗?”
游行听容倾讲话耳根子依旧是一片酥麻。
容倾吹气音,游行更加受不了,直觉想躲,他生硬道:“没有。”
“真的没有?”容倾试探性问,手箍住游行的力道更加重,鼻尖在游行颈侧滑动,唇也抵在了游行的耳垂处。
游行并不能受得了容倾此番的亲密,这令他难捱。
这么轻易沉迷,这么轻易被哄住,终归是他不能够接受,不能够去面对的东西。
游行下巴被捏起。
滚烫的气息,清冷的香味又再度袭来。
他周遭都是容倾罩住的暖意。
游行身体紧绷,却又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但是,泪水就这样又掉下来,游行别开头,又道:“阿倾,你放了我吧。”
游行胸膛起伏不定,他一边掉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容倾,你放了我吧……”
容倾不再固执地问游行一句话,一件事。
他照旧抬起游行的脸,亲去了他脸颊处温凉冰热的泪水。
咸的,苦涩的。
容倾才知道,光是看见天使到来,就会给游行造成多么大的痛苦。
硬生生靥着了。
冷风凉到刮进人骨头缝地疼。
容倾目光都在皑皑的白雪上,却说:“要不要去烤火?”
“那,去泡温泉?”容倾刚说完,马上就嘶了一声,他听游行烦闷憋屈,倏然画风一拧,“你非得提?很好玩?”
游行拧得容倾腰痛,他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这会儿被气得胸膛一鼓一鼓,但他往平和的语气解释了说:“刚跟舒时干了一架,精神力不足了。”
容倾回神,默然地扣住了游行的手腕在掌心。
他恶从心起,冷不丁对着游行耳畔叨咕了句:“嗯……”
游行听完容倾说的这句话,整个人都跳起离容倾三米远!
他拿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颊,满脸的羞恼。
容倾嘴角弯起,满意地站直腰。
游行眼角余光还在瞥眼睛看容倾的,他看到容倾手指也夹了一根细烟,打火机的擦响在风声中格外清晰,袅袅升起的白雾把容倾衬得颓废又迷离。
游行只能注意到容倾手指线条分明,他脸更加红了!
“你是坏蛋!”游行语气坚决。
“我不要你了!”游行瞥一眼容倾,“谁会爱混子?”
好吧,说的是他自己。
他自己就是个混子。
容倾吸了口烟。
恹恹的。
“你说得对。”容倾顺遂自己的心,“我是很没分寸,但我对你犯浑,肖想了好多年了。”
“对不起。”
“不想改。”
“你受着吧。”
游行看他如此混账,又看容倾对自己揶揄的笑意。
他憋不住,耳边全是容倾说的下句话。
“我回去——”
容倾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游行脑补了很多,他心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可恋爱,也就是这点事儿。
容倾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
怎么可能开口说荤话??
容倾手指夹了烟,甚是津津有味地观察游行自顾自纠结的样子后,他展颜笑出声,“就是你想得那样。”
“不过抱歉。”容倾退开,就看游行一脸愠怒,“你、你!你!”
“我无耻。”容倾大言不惭。
“我承认。”
容倾饶有兴致。
游行无奈,“你怎么这样啊?!”
容倾掰住游行的脸,掌住他下巴,他坏心眼地吸了口烟,对着游行吹了一下。
游行瞧着容倾迷离而放纵的神色,咳了咳嗓子。
容倾捏住游行下巴,抬高它。
冰凉的唇带着浓郁的烟味,他吻住了,自己心尖跳动的蝴蝶。
游行心如擂鼓。
瞳孔一瞬放大,却马上闭了眼。
游行右手攥住容倾的大衣领口。
很紧很紧。
到泛白,到失措。
他引诱,天使犯错。
实打实。
第 53 章
夜幕阴郁,苍凉得不像话。
游行把自己窝在容倾怀里,长手长脚地蜷着。就像六岁那年容倾离开的前夜,容倾也是这样抱着他。游行耳边都是容倾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想起了一些之前没记起过的事,比如容倾似乎总是习惯用奇怪的眼神深深地凝视他。
那个时候他不懂,那种眼神叫做忧郁。
总是莫名其妙地能够看到容倾望着远方的天空,明明是暖阳的天气,却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明明,他很向往草原的风,他想跟容倾一起去玩的。
容倾抬起怀中人的下颌落了一个吻。
“哪里痛?”容倾见游行神色颓靡。他发觉对方精神头一直都很差,少了那股劲劲的活力。
大概只有在床上才会说可怜的话,只有在他情绪波动时才会变成那个无论如何都会意气风发的人。
容倾这般想着,心思又重了。
他听游行心跳声剧烈,喘息声加重,便忍不住拥起怀中人,让他跨坐在自己腰上,深深紧紧地抱住他——为什么会这样子,越是靠近对方反而对方越如一阵轻薄的风?
容倾撬开游行的唇齿,脑子发昏地,又皱紧眉亲了上去。
越亲越重,越亲越重。
毫无章法。
游行一向都不太能招架容倾的攻势,对方越来越超乎他的了解。
他以为,就该这样子。
相敬如宾也不错,可容倾此番、此些时候的举动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
喘息声。
心跳声。
“唔……”游行不行了,他一双手抱住容倾的脖子,试图别开容倾放在他腰上的手。
可是无济于事,他握着拳头捶打容倾的后背——他还记得,上次他们两个发生亲密关系,容倾的后背被他挠了多深的伤口。
游行如此鲜明地感觉到了容倾的欲望。
他耳根子烧红到不行,眼角的泪花翻涌出:“不行……阿倾……你别弄我了,我受不住。”
容倾耳听他有些软的声音,自己说话声也变得更为含糊沙哑,带了些低哑的迷沉:“乖宝,你怎么了?”
游行继续锤他。
尤其是在听到容倾这么跟他说话后,挣扎更剧烈了。
怕被容倾共感读心。
“我,我又不是你身上的挂件。”游行什么都不想了,趁着容倾松开之时,他飞速跑下沙发,赶忙去厕所洗了把脸,用冷水冲散脸上的热意。
房间内水声哗啦。
容倾勉强平复呼吸。
嘴边还残存着某种柔软的触感。
水声阵阵,浴室里还有无声的某种咒骂。
容倾眼睛看向窗外。
纷繁的雪落下,轻柔又烂漫。
这人身上就没几两肉。
容倾打开电视机,雪花点就这样嘶啦嘶拉地像是在放黑白电影。
他就这样默默凝视着这个放不出电视的屏幕。
咣。
游行打开门,他脸上挂着水珠。
房间内的扫地机器人自动运转,不知道是谁养的猫蹲在了机器人上,这会儿猫跟着机器走,一脸大爷的模样十分滑稽。
游行自觉脸上的热意仍未散去,他摁灭灯。容倾朝他看过来时,他一把扑到了容倾怀中,索性干脆吴侬软语。
“你干嘛总对我这样?不是应该保持距离吗?”
容倾给他闹得惊吓,只好拧眉,手赶快扶住游行的腰,利落地问了句:“还怎么样?”
先是怕人摔了。
手也没闲着。
容倾手往游行露出的半截腰处探进去,他摸到了游行脊柱骨后一片湿汗,就问:“魇着了?”
游行埋他颈口,表情慵懒地蹭了蹭,点头,又凑过去挨在容倾颈边小声说了句:“你怎么总那么凶?喊停都不停啊?”
容倾瞧他,游行疑惑地回头看他。
两个人目光对上。
容倾的手还停在游行柔韧的腰上,游行咬得容倾苍白的唇瓣绯红,颈间更是几道红痕,醒目无比。
也不知道是谁尴尬。
特别是那只猫一跳!
啪的把灯打开了。
就更显得这种气氛,相当地无语。
猫比人调皮。
几秒后。
游行仍然挂在容倾身上,两个人都没动作,但是看对方又觉得确实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游行正儿八经。
以往撩人的是他,嘴皮毒的也是他。
如今,面不改色心不跳问容倾地,也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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