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巴浦洛夫的狗——不贴容倾等于要他的命。
谁让他身上那么香呢。
游行唾弃自己,又因为对方摆着一张脸而气煞,差点拔出惊雨刀摸人脖子。
已经抹过了。
游行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就说:“结婚没保障,你知道吧?”
容倾瞧着那只猫的波斯蓝眼睛,心中郁卒。
“我担心你。”容倾坦言,“只能怪我自己先亲你,不然也不会误会让你破功。”
容倾话说得非常朴实。
游行觉得容倾说的是实话。
“没有结果的事,你也要搏一搏?”游行怨极反笑:“你无法催动审判之斩,你也不是这么闲情能抽出时间陪我的人……”
容倾眼梢吊起瞧游行,隐约带着不快,“也是,你是神之子,”又皱眉,“我又是你维护的第几个?”
他凑过去在游行耳边道:“操了就操了,我早该弄死你。”
游行分不出这人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这人最擅长骗人。
如果不是了解他,游行怕自己还真会觉得优先上当。
但对于神之子,他拧起眉头,坚定道:“你把我与梵天相提并论那他该去死。”
“我对做神界之主,没兴趣。”游行眉头狠狠皱起,他掐住容倾的脖子,逼迫容倾仰起头,为从他身上翻身而下,“我要管的人多了去了,你少管我的事。”
容倾只是抬起眼睛,无声地看向游行。
只消一眼,他明摆着就只是让游行瞧上一眼,游行就已然溃不成军。
游行对谁都没希望,恨不能个个都去死。
可他也始终对容倾怀有抱歉——对方的确是天使,而且是大天使长。
他本来就不想管时间因子污染的事,越是发生,越是讨厌。
喜欢又归喜欢。
游行掰住容倾下巴,质问他,“我不管闲事,你懂不懂?”
“你也不是闲人。”游行紧盯容倾:“我是地狱城最魔鬼的一个王,我让你离我远一点,这么清楚明白了,你还不懂?”
容倾只是瞧他。
“都谁都温柔,都谁都毒舌。”
“唯独对我,避如蛇蝎。”容倾也像是悟了:“看样子——”
游行的手机嘀嘀咕咕叫。
这是游行为容淮南设置的专属铃声。
游行一边拿起电话一边听容倾道:“你对谁都负责,唯独对我,不屑一顾。”
听他声音委委屈屈的。
游行皱眉,打开手机。
电话那头的容淮南那个叹息啊。
自己的乖儿子,那就是老不死的。
人间活了二十多年。
连个恋爱都谈不好,人都不会哄。
撒娇撒娇不会。
他眼瞅着光司大酒店医护人员跑来跑去,救护者车亮着红灯。
旁边的小个子护士给了容淮南一个口罩,随即就见她脚上都是血,是飞快地跑走了。
哔啵哔啵的声音不断蔓延散开去。很多人都蜷缩着身子看联合署的监察官来处理事情,有的跺脚,有的双臂抱着,缩身体吸一口香烟,脸上都是迷茫。
“阿行啊,这里有个姓季的小女孩被人挖了心脏了。”容淮南朝陈露杀摆手,大步朝前走。
耳边都是风声,容淮南同时朝陈露杀点头。
“调查过了,湛海市没有这号人的存在。”容淮南听陈露杀报告,又看陈寂白全副武装,压紧了防护口罩,语气相当郑重地说:“这好像是莫名其妙出事要死掉的第三个人了。”
“舒寒云被勒死了。”陈寂白翻着文件夹,“于思彤被刀砍死。”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闷闷的味道,又说:“这件事我查不了,得找游行。”
陈露杀声音不定,“又是污染物?不像啊?”
游行在电话那头听着他们的交谈声。
他看容倾脸色却悠然无比地笑着。
游行挂断电话。
容倾抬手招了下猫的下巴,猫看他一眼,敏捷地跳过去。
他什么话也不说,安静如鸡。
游行往沙发上甩电话,他注意力都在房间内扫地的机器人身上。
这种细碎的声响令游行感到不安,旋即抱了胳膊,才听捏过抱枕的容倾道:“也是,对谁都负责,对我,未必也负责。”
游行火大。
“我不经招,你长得的确勾人。”容倾平白无故给游行扣一大堆帽子。
“都说地狱城最漂亮的美人当属鬼王。”容倾莫名其妙,“我怎么现在才意识到?”
“我都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容倾掏起捏抱枕的手,也道:“你咬人的那张嘴,的确紧。”
就仔细瞧上去呢,容倾的手都在发抖。
容倾口干舌燥,表情特别虚,耳根子烧到冒火以致于脑袋宕机,开始更加胡言乱语。
“我就是畜生啊,你扔我就扔我。”
窗户外传来一阵笑声。
舒时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天幕都回荡着舒时魔性无比的笑声。
其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原先舒时跟游行干了一架,游行只花了十分钟就把舒时摁喷泉里嚼硬币,数星星。
梵天的心脏舒时一直都没能取回。
实力也不如人。
他喜欢给人添堵。
舒时看雪花都觉得像轻柔的棉花糖。
更觉好笑游行耐力非常。
老实说,他赞美游行这样的男人。
曾经多意气风发,后来宁弯勿折。
容倾曾经如此青涩而爱慕的对象,还一如往昔,坚定着自己从未背叛地狱城的信念。
老实讲,他都有点心疼了。
可分个胜负,也是必须的。
都说折磨一个人就是去折磨他最心爱的人。
舒时皱眉,心道容倾这人,到底在忙活些什么?
容倾问他怎么追人。
他明明,只是提议哄着对方一点。
没让这么骚跟下流啊。
舒时沉顿的这数秒。
游行破窗而来。
他对着舒时一顿猛如虎的操作。
空气中血腥味弥漫。
舒时不敢置信地咔咔转头看游行。
游行手从舒时的心脏中抽出来。
远处的高楼,梵天血红色的双眼与游行的目光遥遥相望。
游行偏偏提溜着舒时的身体,他动用自身异能【凝结时间】。
舒时心口汩汩流血,他啊的一声叫。
“有血!”
游行把昏死过去的舒时几十米远下的下水道管子一扔。
舒时以一个华丽的抛物线坠入管道。
游行看梵天很不顺眼。
尤其梵天还顶着谢知节的脸。
虽然不知道这个谢知节发生了什么,但是十有八九,谢知节暂时还不能弄死掉。
可梵天如斯看游行,游行脸色阴得能滴水。
游行异能暴涨。
原先就是天赋一骑绝尘的大恶魔游行撕开了内心的张牙舞爪。
平静的面庞下涌动着磅礴的恶意。
大恶魔不喜欢做人。
游行记得,舒心雨最喜爱的就是梵天那双多情的眼睛。
微微上挑,不知道又多勾人。
梵天长得帅。
舒心雨狗改不了吃屎,就好这口。
游行往“谢知节”的脸上招呼了一刀。
血液从梵天脸上缓缓流下。
“梵天”一脸惊恐地看向惊雨刀,看向游行时,谢知节的意识短暂回笼,害怕又捂着自己的脸道:“你弄伤我的脸?”
惊雨刀下不走生魂。
同理,惊雨刀往哪里劈,哪里就一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游行面露凶恶:“你让谢折销瞧瞧你的脸,瞧瞧他会不会可怜你。”
谢知节捂住自己的头。
梵天声音带着沉沉威压,“你能活得了多久?”
“你能存在多久?”游行擦拭着自己手中的惊雨刀,“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帮你暗算我。”
“所以,我等着舒心雨来找我。”游行语气平淡无声,“新仇旧恨一起来。”
“我没什么担不起。”
梵天狞笑:“容倾一辈子不都是你害的?”
游行如何能被刺激到,他笑了说:“我不认为,一个把守护神界的大天使长给折了翅膀,毁掉圣剑的男人会再度效忠于你,而神界,可都是被容倾亲自毁了的。”
“叔叔,我要是轻轻松松,”游行往笑了说:“我回了神界,其实也是能够与你和平相处的。只是我没有指名道性说要成为什么神界之主。只是我出生您就耐不住,明明就是你品性不端,生性下流。害得我出生时就没了父母,你还能够堂而皇之说出这样的话……”
“叔叔您真不要脸。”游行漫不经心,“你好惨啊……”
“要身体身体没有。”
“哥不疼,娘不爱。”
“妻子也嫁给瞧不起的恶魔了。”
“这绿帽子扣得好。”
梵天一句,游行怼他一句。
梵天气到鼻子都歪了。
只好,郁郁然而走。
游行摸着自己的惊雨刀。
他的确对容倾问心有愧。
游行看向远处阴冷萧索的海天一色。
梵天的声音回荡在游行耳边:“恶魔就是低人一等的恶魔,谁会信你,所谓的神之子。”
“呵。”
“不过是宿命一厢情愿。”
“有人认你吗?”梵天无不得意地说,“你能够抵抗你拯救世人的宿命吗?”
“千人骂,万人嫌。”梵天冷笑,“你父亲当年也是镇压了恶魔的头号大敌,可宿命,让他万人唾弃,让他只沦为地狱城一条人人喊打的狗。”
游行的眼泪就这样随风而落。
风刮得他脸疼。
鼻尖都是酸苦苍凉的气味。
风好冷。
地狱城也好冷。
梵天回头看了游行一眼。
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悯之色。
惊雨刀,非神所不能拥有。
斩恶魔,杀鬼神。
承担多么大的力量,便也要承担多么大的责任。
可这污浊世间,哪里会有殉道者的容身之处。
“我奉劝你。”梵天提醒道:“别做无谓的挣扎,放弃人类,放弃一切,赶紧离开湛海,离开地狱城,放弃所有。”
“你的命,不由你操控。”梵天冷漠道:“你已不再是神之身,可阿行,神界之主的心脏力量强大,你觉得你何时能够结束你的命运?”
“我是为了你好。”
游行只能够看到梵天失望至极的眼神。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心口喘息不停。
“可我不是你。”
“我不是什么天使。”
“我也……”
游行胸膛起伏得厉害。
容倾揽他入怀,游行反射性鼻子一酸,他右手扒着容倾的颈子。游行张开犬齿重重地咬在容倾颈侧,容倾眉头皱得死紧,呓语道:“阿行……”
游行嘴边都是血腥味。
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你,那你告诉我……那你!告诉我!”
容倾露出扭曲疼痛的表情,他抽出手抱紧游行,喃喃自语道:“乖崽。”
游行泪流满面。
他想起了舒夏洛。
想起了暖黄色的温馨烛火。
“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容倾眼底阴郁万分,“因为我需要你。”
雪落在容倾肩头,盖上了一层稀薄的雾气。
“因为你……我才存在。”
容倾伸出手,他仰头看夜幕绯蓝。
人间雪色怔忡,但见长街雪。
唯见江心,墓中雪白。
容倾曾经,连游行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他怎么,会让游行再受一丝伤害?
“下雪了。”
“暖和吗?”
“哥~”游行手圈着容倾脖子,居然笑着说:“你真好,不骂我。”
“傻。”
梵天苏醒前的前一晚。
容倾踏入极北冰川封印梵天灵魂的冰棺处,动用了治愈系异能。
第 54 章
季蕴被挖去心脏的五个小时前。
盛今诺把咖啡的勺子扔在桌子上。
大地一片雨雾般的萧索,带着浓浓的雾霭灰色。
小时候盛父盛母看到盛今诺就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孤零零的,要是我,也不喜欢跟他玩儿。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盛今诺喜欢天边流云划过轨迹的感觉,常常跑到尽头就等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父盛母就唠叨,你这个样子,谁还喜欢跟你玩啊,你怎么不笑呢?
盛今诺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薄沨目光跟他对上了。薄沨躲过弯腰推蛋挞车的侍从,又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扫到盛今诺望过来的眼神后,薄沨心道了一句这人真是无趣,煞风景。
52/195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