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住戴英的后颈,用Omega可能会感到疼痛的力道将他按向自己,近到呼吸交缠、将吻不吻的距离,又放松力道,手指半插进戴英的发间,抵着他的后脑与他接吻。
他们曾经做到最后,但这是第一次认真接吻。
戴英的上唇有不明显的唇珠,下唇饱满,吻上去柔软温热,一吮就像要化在齿间。梁倏亭舔湿他的唇缝,他完全不设防,让梁倏亭轻易地进入了他的口腔。他被梁倏亭缠着舌头呼吸不上来,才晓得往后躲,舌头慌里慌张地胡乱推抵,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比起反抗更像是回吻。
“唔……唔唔……”呼吸的节奏全然被梁倏亭主导,戴英严重缺氧,发出可怜的闷叫。梁倏亭安慰似地揉了揉他的后颈,从他的口腔里退出来,浅浅在唇瓣上吻了最后两下,向后抽离,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戴英大口呼吸,气刚喘匀,就想从梁倏亭身上下来。
梁倏亭环住他的腰,不让他动。
原来戴英说的“感觉”指的是性冲动。
这就是观念差异了。梁倏亭认为证明感情的各种“证据”当中,性冲动是最没有说服力的那个。人们对某个人有身体欲望就代表他喜欢这个人吗?当然不,身体欲望是最低级最原始的冲动,不需要爱意驱动,只需要适当的刺激就行。
融入日常生活的关心与照顾,相处间对彼此一以贯之的真诚与尊重,这才是难以拿出来的爱的证明。梁倏亭昨天才想明白他对戴英的感情,他还来不及将他的诚意表露百分之一。
不过,若戴英想要的“证据”偏偏那么唾手可得,倒给梁倏亭省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梁倏亭托住戴英的下臀,将他往自己身上带。直到两人的下体紧密相贴,再也无法寸进。他的手又回到戴英的后颈,在腺体处不轻不重地碾揉。Alpha信息素缓缓释出,包裹着怀里的人,Omega的甜香立马就逸出来回应。
梁倏亭说:“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对你没有反应?戴英,要搞清楚的是你。我觉得你还不明白我有多认真。”
他勃起的阴茎正隔着裤子抵在戴英的腿根。
第18章
梁倏亭家的空调设定在21摄氏度,室内清凉干爽,并无夏夜的闷热。
可是戴英却热得要命。
他体内的水分争先恐后地变作汗水淌在体表,打湿他的鬓角和衣领。薄薄的脸皮红得不像样,双眼充血,嘴唇也是湿润红肿的样子。
梁倏亭鼓胀的性器顶住了他,让他浑身都僵住了。他的脸色几经变幻,最初很困惑,嘴巴张了张,可能是想拒绝,可是这股劲泄去得飞快,最终留下的是一种做梦般的恍惚。
梁倏亭耐着性子,用手指摩挲着戴英颈侧的皮肤,既是安抚,也是在步步紧逼。戴英的呼吸短粗而灼热,一下下的扑打过来,让梁倏亭的下半张脸都有了轻微的痒。梁倏亭尽量不给戴英压力,用气音一般的低声问他:“可以吗?戴英,和我在一起。”
戴英的脸太红了。梁倏亭无法再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任何的端倪。这时候,唯有话语清晰明确,一锤定音。
“你把我弄得头很晕。”戴英嘶哑地说,“吻我要让我能呼吸。我吻技没你那么好,以后能不能慢一点?”
边说边在发抖。风格还是那个风格,平日的气派却十不存一。
这次轮到梁倏亭怔了一怔。
太轻易了。轻易得不像真的。告白之后戴英会作何反应,梁倏亭内心早有预设。戴英或许会感到冒犯,会愤怒地跟他断绝朋友关系,又或者不撕破脸皮,用迂回的方式跟他拉开距离……多么坏的局面梁倏亭都预想过,也都觉得可以坦然接受。
可是局面太好,梁倏亭反而做不到坦然。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如果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有所收获,那么一定是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为他支付了代价。
戴英早就对他动感情了吗?
有多早?
人就在怀里,梁倏亭单手把戴英抱稳,另一只手从沙发上稍加借力,就抱着人站了起来。这对梁倏亭来说轻而易举。
戴英下意识地配合,双臂环住梁倏亭的脖子,两腿夹住他的腰,有些迷茫地问:“干嘛?”
“你需要降温。”梁倏亭进入卫生间,将戴英放到盥洗台上坐着,取一块毛巾打湿再拧干,裹住手掌,给戴英擦脸。
擦过一遍后,凉水浸过的毛巾变得相当温热。
梁倏亭原样把戴英从盥洗台上抱下来。戴英愣愣的,又在下意识地配合他,等走出洗手间才回过神来说:“我可以自己走。”
梁倏亭说:“是我想抱抱你。”
他抱着戴英走进主卧,戴英一把扒住门框,急切道:“不行,今天不行,我今天没准备。”
“准备什么?”
戴英刚擦净的脸好险又要冒汗。他措辞隐晦:“比如,帮你治病那次,我提前洗了很久。我左腿还穿了袜子……就那种准备。”
现在说“没准备好”,刚刚又非要梁倏亭起反应证明给他看。戴英其实相当会磨人,但他估计没有自觉。梁倏亭简直要笑出来,解释道:“放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进入主卧衣帽间,弯下腰让戴英在小沙发上坐稳,收回力道,将人放开。
他想直起身,圈在脖子上的手迟了两秒才放松。不是调情的意思,是戴英没反应过来,却实实在在带来一股阻力,如同恋恋不舍的挽留。
于是,梁倏亭索性不退开,顺势把戴英压在沙发靠背上,捧着他的脸与他接吻。
缓慢温柔的吻,可以细腻品尝,把每个细节嚼烂嚼透。在空间更为狭窄的衣帽间,戴英从鼻子里发出的轻哼,以及唇舌搅动的黏腻水声,都更加清晰地传进梁倏亭的耳中。
戴英回抱住梁倏亭,像是溺水的人揪住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用力地抓紧他后背的衣物。戴英并不被动,他在努力回吻,而且打开牙齿过渡到舌吻的过程十分顺利自然。可是他又很青涩,有时候一味躲藏;很莽撞,不会换气,缺氧了就急得近乎要把梁倏亭的舌头吞下去。
为了避免无法收场,梁倏亭吻得克制,还未尽兴就停了下来。他往后退,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的热汗,而戴英小口小口喘息,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这种喜悦似是阔别已久,也似是人生初体验,伴随些许战栗。
比起接吻,梁倏亭发现戴英死命抓着他的肢体动作更让他有快感。
他转过头,拉开柜子,从里面的众多腕表中取出戴英曾经用过的那只,示意他伸出一只手。
“你陪我参加婚礼时我想借机会送给你,但你没有要。”
戴英的手没动。梁倏亭继续说,“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至少让我把以前没送出去的礼物送给你。”
戴英就是这么好哄。他把手伸过来,咕咕哝哝地说:“那我也什么都没准备啊。”
梁倏亭握住戴英细白的手腕,为他戴好这只黑色的朗格表。沙发前有一整面穿衣镜,梁倏亭看了一眼,不出所料,表与人非常适配。
梁倏亭的语气带上了点忍不住的笑意:“同系列的我还有一只,我们先当情侣表来戴。”
晴空万里的周一,每个刚来到工位上的人都热得半死不活。
公司弹性考勤,童新月十点半来到公司,坐在空调出风口下纳凉,汗还没吹干,就被同事拉到茶水间。
“戴英谈恋爱啦?”
“谁说的?”童新月坚决捍卫戴英的舆论环境,“聚餐时来接他的那个Alpha是他朋友,八字没一撇呢,他周六还跟我一起出去玩了。”
“啧,叫你来那么晚。”同事白了她一眼,开始用手画圈比划,“十点钟的时候有人给他送了这么大,这么这么大的一束玫瑰花。”说完又把手腕举起来,语气夸张的说,“他还开始戴表了,刘哥比较懂表,说他那只起码要这个数。”
同事比了个五十。
童新月噗的一声,差点把嘴里的冰美式喷出来。
同事给她拍拍背,鼓励道:“快去问,新月冲冲冲。”
童新月回了个“OK”,两口喝完咖啡,冲回工位上,在公司内网敲戴英:[!!!!]
戴英发回一个问号。
[茶水间见!一分钟!]
[我有活要干,中午说。]
童新月狂敲键盘:[我不嘛!!!!]
戴英不回她了。
童新月持续消息轰炸,看到戴英挂起了免打扰的状态。她转战手机,发了一句:[中午老地方吃,你等着!]
戴英没回,估计是忙起来没空看手机。
童新月打开数位板工作,抓心挠肺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捱到午饭时间,立马跑到戴英那边找人。
策划岗那边,戴英正在工位上专心工作,巨大的玫瑰花束放在他手边,挤占了大半个桌子,是非常扎眼的纯正玫红色。童新月走过去试着掂了掂,非常沉,差点没掂起来。
戴英看她一眼,保存文档,起身拿上手机和纸巾,说着“走吧”,把花束捧了起来。
童新月一脸嫌弃:“你吃饭都要带着吗?”
“不是。”戴英颇为无奈,“我吃完饭想回家一趟,把这个放家里。公司里没地放,放桌上的话我手都伸不开。”
童新月“哦”了声,想要再仔细看看:“那我帮你拿。”
戴英把花给她,她拿两手抱着,低头在花里面找卡片。
戴英提醒她:“我拿出来了。”
“写的什么?”童新月问题很多,“这有几朵啊?”
“不知道。写的就是……就是跟祝工作顺利差不多的意思。”
“一,二,三……”童新月低头数,戴英气急,作势要把花拿回去,“你正常一点,去年你们部门的新人同时被三个人追,天天有人送花,你怎么不去数她的?”
“哼。”童新月酸溜溜地说,“所以有人正在追你咯?”
戴英清了清嗓子,心虚得很明显。“不算吧。”
童新月不理解:“那他是什么意思,不追你干嘛送你花?”
戴英小声说:“出去再说。”
他们进了电梯。正当饭点,楼栋内各个公司的职员都要下去吃饭。在楼层下降的过程中,不时有其他公司的陌生人进来,见个子娇小的童新月抱着玫瑰花,脸都被花束淹没,不免多看上几眼。
出了园区,他们熟门熟路地去常吃的快餐店吃饭。
老板眼熟他们,帮他们点餐时看见花,就笑着说:“你们谈朋友啦?”
童新月被逗笑:“天呐,老板都误会了。我们一路过来不知道有多人误会,明天公司里不会传我们俩的绯闻吧?”
戴英帮她点了她惯吃的餐品,见老板走开,给员工指了指他们所在的位置。员工抻脖子看见玫瑰花,和老板一起笑。
他说:“我们已经闹绯闻了。”
童新月笑得不行。
戴英的电话突然震动起來,童新月扫一眼,三个字里只看到个“梁”字,电话就被戴英接起来了。
“喂?嗯……对,我出来吃午饭了。”戴英说着,瞪大眼睛,“你在我们园区吗?”
童新月贴过去听,手机里漏出对方的半截话:“……正好有事,往这边跑一趟。方便一起吃吗?”
童新月点头:“我方便啊。”
戴英把她的脑袋推开,起身去店外打电话。
五分钟后戴英回来,童新月说:“后厨还没排到我们,我跟老板取消了。他请我们去哪里吃?”
戴英耳朵有点红,把花抱起来,和她走出餐厅。“我说你爱吃肉,他就说请你吃海鲜。 ”
童新月并不笨,她全然懂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周六晚上。”
“周六晚上?”童新月大惊,“我们吃完饭都六点多了,我让你先打车我送你去车上,你不要,原来后面还有事呢?”
戴英争辩道:“我想等雨小了搭地铁,我又没有……”
“行了,都在一起了还嘴硬。”童新月打断他,有些想法浮上心头,没好意思说出来。
曾经归属于他人的,现在已经属于戴英,戴英却还留着假装不在意的坏毛病。或许习惯经年累月地养成,没有办法一朝改变。
盛夏中午,梁倏亭没让他们久等。他把车停在戴英和童新月身边,半降车窗,向他们示意。童新月往里望,终于填补了她对这个人一直以来模糊的想象。
五官条件优越,面部线条清晰凌厉。侧面看过去,眉眼和鼻梁格外深邃挺拔。他的唇很薄且下颌收敛,是聪明人的长相。虽然礼貌地笑了笑,没摆冷脸,但身上那股难以接近的气质依然突出。
一看就是好家庭出身的人。
戴英把带了一路的玫瑰花放进后备箱,上了副驾驶。童新月坐进后座,感觉心跳有点快。
一半是被帅到了,一半是被震慑住了。童新月觉得梁倏亭是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呃……童新月,我同事,我跟你说过。”戴英向梁倏亭简短介绍。
梁倏亭说:“你好,小童。”
童新月突然有种被领导点名的紧张感,回复道:“你好……”她不知道怎么说,找戴英救命,“戴英,先给我介绍一下呀。”
“他是梁倏亭,我高中同学。”
谁能想到戴英比她还失措,卡壳了半天,才继续说,“现在是我男朋友。”
第19章
在梁倏亭的预想中,工作忙碌的下半年并不是与戴英确定关系的好时机,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开始觉得任何时间开始,都是他们恋爱的最好时机。
梁倏亭尽量把不紧急的工作往后安排,至少在交往后的第一周,他把能拿出来的空闲时间全都给了戴英。
13/36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