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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旧梦(玄幻灵异)——以墨煮茶

时间:2025-02-22 14:36:20  作者:以墨煮茶
  小伙计从柜下拿出十来副护腕,大多镶嵌着金玉玛瑙,很是花哨。卫风挑得眼花缭乱,终于看到副做旧的老银束袖,雕工朴素,他拿到手上比划两下——护腕上有能调动的细链锁扣,壮些瘦些都能戴进去。
  卫风最后掏钱买下这对。
  此刻临近亥时,焰火熄尽,人群渐散。卫风出店门,瞅见对年轻夫妻从街上相伴经过,男子肩头骑着个稚幼孩提,吃糖葫芦吃得好不快活,女子一手扶着幼儿后背,笑容宠溺,细细为其擦去嘴角糖渍。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卫风的目光一直跟到几人消失不见,想起自己远在天涯的双亲,受养育之恩却未能尽半分孝道,面露愧色。
  等他回过头,看到身旁立着熟悉身形。
  “……恩公?”卫风习惯夜泽神出鬼没,并未太过诧异,淡淡一笑。
  夜泽状似无意地瞟了眼那三人离去的方向:“熟人?”
  卫风摇头:“不认识,我只是想起……我爹娘。”
  夜泽默然不语,垂眸静静看他。
  卫风收拾思绪,留意到夜泽手里提溜着几匹布料,雅青碧绿色泽,上好锦缎。
  他想起出门前夜泽说的话,顿时耳热,也羞于问这人怎么弄来的、弄来做什么,只好另寻个话头:“恩公方才去看烧斗香了?”
  夜泽点头,腾出一只手变戏法般掏出几张宽纸。
  卫风接过细看,发觉是悬赏告示,传闻恶蛟作祟引得沅江接连水患,搅得往来客商渔民苦不堪言,纷纷发出天价悬赏。
  光是夜泽揭这几张,拢共能有万金之多。
  卫风看着画像上凶神恶煞的蛟龙,只觉得心惊,不敢想夜泽与其厮杀搏斗场景。
  “恩公三思,”卫风眉头紧蹙,语气满是担忧,“各路法师都折了三十余位,这蛟龙本事不容小觑,还是……”
  夜泽打断:“我有分寸。”说着将那叠告示收回怀里。
  他抬腿往城外走,卫风快步跟在旁边,正要继续规劝,夜泽先开口:“你手里拿的什么?”
  卫风习惯了有问必答,抬手将油纸举起:“月饼和桂花糕,还有——”
  “尝尝。”夜泽放慢脚步。
  卫风当他是饿了,小心揭开层层油纸,食指虚虚点过:“这是奶酥油枣馅、香油夹沙馅、冰糖果仁馅……恩公吃哪个?”
  夜泽道:“随便。”伸手摘下面具。
  卫风本想递去任其自选,可见夜泽抱着布匹,抿抿唇,掰下一块果仁月饼,小心翼翼将手伸到夜泽嘴边。
  夜泽蓦地站定,目光从唇边的月饼移到卫风偏向一旁的脸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他总觉得,近来与卫风相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
  卫风久等不见夜泽有所动作,悄悄抬了抬眼皮,瞧见夜泽面色似有不愉,心里一紧后悔做出冒失行径,刚要抽回来,却被夜泽一把攥住手腕。
  他错愕抬眼,看到夜泽俯身张口,洁白齿缘衔住他指尖那一小块月饼,含进口中。
  夜泽松开卫风,将月饼囫囵咽下,道:“还行。”
  说完继续往前,走出几步才发觉卫风还愣在原地,驻足回头。
  卫风猛地回神,快步跟上。
  夜风温凉,晚桂幽香,却怎么也抚不平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
  沅江之上恰有画舫驶过,琵琶女安坐船头拨弦唱曲,声调婉转,如泣如诉。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第9章 挂念
  沅江蛟患几乎吸走夜泽所有精力,中秋之后他日日都要去巡视一番,但那恶蛟感知敏锐,夜泽在时它潜底不出,夜泽一走它又兴风作浪。
  对方道行不浅,夜泽神识无法探寻其藏身之处。在此情形下,除了据江蹲守别无他法。
  只是恶蛟着实沉得住气,人守一日它龟缩一日,守十日它龟缩十日。夜泽大为光火,却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悻悻而归。
  这还是夜泽下山几年来头一回吃瘪。他心有不忿,始终放不下沅江里泡着的一万二千两黄金,白日照常劳作,入夜潜去江岸边窥查,天明才披霜而回。
  卫风规劝无果,一到夜里便提心吊胆。待到九月十九观音诞,他将为父母祈福抄写的经文送去寺庙焚祝,途中听人说书,讲的蜀地李太守斗蛟的故事,提及若以白绫绑上牛角掷入江河,必能砸中蛟龙。
  他虽不愿让夜泽冒险猎杀那凶名赫赫的孽障,但也不想对方郁郁寡欢,天人交战许久,终是买来白绫牛角,对夜泽道明原委。
  夜泽蹲守时也曾试过些手段,均未诱得蛟龙露面。他虽不抱希冀,但为免拂人好意,日落出门时还是将东西揣入怀中。
  他走后卫风担忧不下,在院中焦虑踱步等候。子时天色忽变,黑云压顶遮星蔽月,电闪雷鸣不休,转瞬间暴雨如注倾泄袭来。
  小母鸡咯咯叫个不停,卫风忙捞着它躲在檐下,看着院坝里飞溅积蓄的雨水,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蛟龙善御水,而今天生异象,恐是夜泽当真与那妖物交上了手。
  卫风坐立难安,一直在檐下等到天明,依旧不见夜泽身影。待雨势稍歇,他当即拿伞冒雨涉水奔至沅江河畔,果然水位大涨,江水浑浊汹涌,涛涛汇入东海。
  披蓑戴笠的渔民在修缮被风暴损毁的船只,卫风听他们谈起昨夜景象,说是瞧见神仙下凡杀得蛟龙出水,一人一妖在云层里鏖斗不休,恶蛟本事不敌渐落下风,遁入沅江溯流逃离,神仙则化作流星紧追上去,双双消失顺安。
  卫风听得肝胆俱裂,恨不得沿江而上去寻夜泽,只是来得匆忙未作准备,又恐贸然离家与他错过,徘徊许久只能无奈回庄。
  周大娘在门口瞧见卫风湿漉漉地经过,唬了一跳:“风伢儿,做什么去了?淋成这样。”
  卫风面上惨无血色,嘴巴翕张几下,摆了摆手默默离开。
  雨还下着,周大娘远远看着人回了自家院子,有些放心不下,熬锅姜汤端过去。
  卫风连衣裳也没换,水鬼似的呆坐在屋檐下,双目无神,像被勾了魂。
  周大娘哎呀叫着,将卫风推搡起来,逼着他换下湿透了的衣裳,连灌下两碗姜汤。
  家中不见另一位,周大娘猜测两人闹了别扭。仗着岁数数落那位面冷话少的后生伢,又在卫风耳边絮叨,说过日子哪有一帆顺风的,都是你让我我让你,互相体谅才能长久。
  她自行编补前因后果,卫风听得云里雾里头痛欲裂,敷衍着将人送走。他想去寻夜泽,行囊收拾到一半时越发头重脚轻,连日忧怖让他精疲力尽,本欲倚床稍作歇息,竟不知不觉晕了过去。
  …………
  另一头,夜泽寻踪追迹,一路沿江向西北而上,进到荒无人烟的边漠后立即作法冰封江河,逼得蛟龙破冰而出,一人一蛟再度厮杀。
  这恶蛟有六千年道行,三渡天劫飞升不成,心生怨怼堕入魔道霍乱人间。虽修为略胜夜泽,奈何对方手里拿着洪荒神器地漾剑,它在交锋中讨不到好,眼见命丧于此,忙化出人形,怨毒瞪向几丈外的面具人:“我与道友无冤无仇,何故苦苦追杀!”
  夜泽悬立高空,抬腕抖落剑锋血珠,冷冷道:“谋财害命。”
  蛟龙一听心想人类果然贪婪奸诈,亏它以为对方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仙门修士。
  它压下邪念,拱手讨饶:“仙君若能高抬贵手,某愿将毕生积蓄悉数奉上。”
  “哦?”夜泽收起地漾剑,慢吞吞将被蛟爪撕裂的银护腕取下,放进怀里,语调难辨喜怒,“在何处?有多少?”
  蛟龙见其无剑傍身,竖瞳内凶光闪过,身形如电疾掠而来,抬掌化作蛟爪,直掏夜泽胸口!
  万钧之力却扑了个空——在穿过幻影的一瞬,蛟龙只觉脖颈一凉,那柄黝黑长剑从后颈刺入,将它喉咙捅了对穿。
  夜泽抬手盖在它头顶,趁着蛟龙尚未断气,释出神识搜魂,啧声道:“果然富庶……早该来杀你的。”
  蛟龙神魂震颤,扛不住强悍霸道的灵流,轰然碎裂。
  夜泽收回手,皱眉在腰侧点了两下,旁观蛟龙恢复原型轰然坠落,地面扬起漫天沙尘。
  尸身足有百丈,夜泽将其扒皮抽筋,剖走内丹蛟胆,犹豫要不要将尸首带去换赏金。
  他尚欠会青阁九万两黄金,用这头妖孽囤积的奇珍异宝足够偿还。
  时日无几,要多余钱财也无用。
  理虽如此,夜泽摸摸胸口,想到家里尚有一人,还是剁下了蛟龙脑袋。
  ……罢了,多给他留一点。
  夜泽正要施法毁去蛟尸,神识觉察到熟悉血脉,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这么巧?
  他想起那人月下抄经时的场景,犹豫片刻,施法瞬移到大漠另一端。
  卫父卫母正躬身劳作,突然嗅到股浓郁的血腥味,抬头瞧见个戴面具的黑衣男人。
  这人凭空出现,夫妻俩吓了一跳,相互搀扶着后退,却见对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雌雄莫辨的瑰丽面容。
  夫妻俩先是一怔,听到来人开口:“我是卫风朋友,途径此地,来看看二位。”
  卫父卫母脸色剧变,难以置信。
  此番会面实属意外,夜泽身上并无信物,只有卫风给他记账时誊写的账本,遂拿出来递给二老。
  夫妻俩自是认识爱子字迹,登时捧着账本落下泪来,不疑有他,请夜泽进茅屋小坐,细问卫风近况。
  夜泽一一道来:“他现居顺安城林家庄,种着半亩田地,养了一只母鸡,白日闲时去私塾教学童念书,夜里弹琴……不过这半月里他忙着给二老抄经祈福,没怎么弹。嗯,没了。”
  卫母拭着眼角:“我儿受苦……”
  卫父却安慰道:“男儿当自强。风儿大难不死已是老天庇佑,莫再伤心。”
  他暗自瞥一眼夜泽,话到嘴边却难以吐露,斟酌道:“卫某听到一些传闻,风儿落入……奴藉,被人买了去,不知那人——待他如何?”
  夜泽扪心自问不曾苛待卫风,便道:“还行。”
  见二老欲言又止,夜泽继续道:“卫风并未缺衣少食,还长胖了些……若是不信,我带你们回去看他。”
  卫父卫母苦涩一笑:“我们夫妻蒙太子钧谕照顾,免去奴役之苦,被分了田地自给自足已是万幸,不作他想。只要知道风儿安好,我二人也就放心了……尊驾若是方便,能否捎带一封家书?”
  夜泽自然点头——讨封信回去给卫风本就是他见二人的初衷。
  陋舍无纸墨,卫父捡来木碳将就在账本末页写信,期间几度拭泪。卫母则匆匆和面,将家中仅剩的小半碗肉剁成臊子,烙了十来块肉饼,尽数包好递给夜泽,供其途中充饥,期期艾艾道若是烙饼有剩,便请他连同家书一并带给卫风。
  夜泽说好,收回账本背上饼囊,步入漫天风沙。
  夫妻俩目送他消失,卫母双眼通红,哽咽道:“风儿明明不是……偏偏……”
  卫风低声劝慰:“此人面冷心细,能替风儿记挂着咱们,看着亦不似强硬浪荡之徒……风儿跟着他,总不至于受太多委屈。”
  言辞之间,俨然明白夜泽便是买下他们爱子之人。
  纵然失了锦衣玉食,只要有人真心相待,清贫度日也甘之如饴。
  卫父卫母并肩回了茅屋,进门后惊诧瞧见方才夜泽坐过的矮凳上,端放着四粒银锭和两串铜钱。
  …………
  夜泽带着蛟首,按照悬赏告示挨个寻上门领赏金,又潜入沅江汇海口,将蛟龙宝藏搜刮一空,带去会青阁清点算账,抵完债还剩三万两白银,全换成厚厚一摞银票,这才返家。
  院子里的母鸡蜷在角落,食槽里干干净净,它见到夜泽,发出声气短的咯。
  夜泽脸色骤变,身化残影出现在卧房内,看着躺在床榻上虚弱昏迷的卫风,眉毛紧紧拧起。
  才出门三天,怎么病成这样?
  他摸上卫风滚烫额头,渡去少许稀薄灵气,缓慢驱散其体内淤积寒潮。
  高热退去,卫风呼吸逐渐平稳,仍在昏睡。夜泽为他掖好被角,起身欲走。
  “爹爹!娘亲!”
  惊惶至极的叫声响起,夜泽回过头,居高临下看着卫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慌乱神色,眸色沉郁。
  ……他与自己不同,出身显贵,父母慈爱,备受疼惜,自然会思念旧家。
  夜泽拿定主意,又听到声极细的呢喃。
  “夜泽……”
  被叫到名字的人眉心微动,看向仍在梦里呓语的病秧子,薄唇抿成线。
  或许是不得回应,卫风竟颤巍巍伸出手,极委屈地唤道:“……夜泽……”
  夜泽幽幽叹气,握住那只乱抓的手,顺势坐回床榻。
  “我在,”他轻声应道,抬手拨去对方濡湿鬓发,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哄意,“睡吧。”
 
 
第10章 纵容
  寒凉刺骨,恍惚又回到冰冷幽闭的牢狱。
  卫风本能蜷紧身子,龟缩墙角瑟瑟发抖,正当濒死之际,面前凭空冒出一炉熊熊燃烧的炭火。
  阴湿寒气被尽数驱散,卫风本能靠近,在发觉烈焰不会灼烫自己时,他当即伸手,将碳炉紧紧拥入怀中。
  碳炉顿时挣扎起来,力大无穷。卫风被甩开,委屈无措地喊出声。
  ——他并不知自己叫的什么,但见碳炉颇为暴躁地转圈,竟长出双臂,蹦跶回来搂住他。
  卫风嗅到陌生而熟悉的冷冽清香,像服下一粒定心丸,沉沉睡去。
  夜泽试着抽回手,奈何卫风枕得太实,抽不动;欲将身子往外挪,环在腰上的手臂箍得更紧。怀里那颗脑袋蹭来蹭去,似寻到个舒适位置才稳住不动,毫无要放开他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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