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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师尊同归于尽后(玄幻灵异)——漠以成风

时间:2025-02-22 14:38:08  作者:漠以成风
  “前日我师弟追着一名潜入的邪修直到翠微山,受了伤。”谢望舒疲惫的掐着眉心,各种事情一股脑砸在他身上,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至今未寻到踪迹。”
  这就有点严重了。
  孟摧雪身份特殊,除了是掌门谢蓬莱的徒弟外,他曾经也差点成为太华六君子之中的一位。
  轮修为,六君子除了谢望舒没人能胜他一筹,多年前太华原定的就是七位君子,谢望舒居首位,孟摧雪次之,但当谢蓬莱要求他搬至翠微山时孟摧雪不愿,索性辞了峰主与君子之位,至今仍挂闲居于蓬莱峰。
  能让他受伤的邪修潜藏在太华中,这让人怎么安得了心?
  应澜姗神色凝重,准备去吩咐弟子戒备,步伐太过匆忙,一支华丽的金钗从云鬓中滑落,谢望舒连忙伸手接住,下意识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青鸟衔珠云浪钗。
  跟云隐大费周章拿走那支一模一样。
  谢望舒叫住应澜姗:“北冥君,你的发钗。”
  应澜姗急急顿住脚步,回首接过谢望舒递过来的金钗:“多谢。”
  然后什么也没解释,径直离去了。
  谢望舒看着她的背影:“真的很重要啊……”
  ……
  应澜姗去忙了,谢望舒没什么好久留的,也离开了沧海峰。
  回栖凤山的路上,他收到了谢蓬莱的急召。
  于是他换了方向,御剑直往蓬莱峰。
  今天的蓬莱山界格外了无生机,无数大小秘境空无一人,太华居还是几乎简陋的朴素,而它旁边的翠微居似乎已经好几日没有人回来过了。
  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后一定要把谢蓬莱说服了将太华居好好翻修一遍后,谢望舒扣响了门。
  谢蓬莱的声音从门后响起:“进来。”
  推开门扉,谢蓬莱难得没有在修行,合眼端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手边案上搁了一盏不知放了多久,早已冷透的茶。
  谢望舒施然行礼:“师尊。”
  谢蓬莱睁开眼,颔首示意他坐下。
  谢望舒不敢跟他坐在一处,退了一步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上。
  谢蓬莱将他的动作收入眼中,异瞳眸光黯淡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待谢望舒坐定后,他淡淡开口道:“这两天见着孟摧雪了吗?”
  谢望舒心思急转,他前几日碰到了谢孟二人争吵,虽然不清楚缘由,不好揣测,但孟摧雪应该是动了真气,一连几日都没回蓬莱峰。
  于是谢望舒如实回答:“师弟前几日夜里追踪邪修受了伤,如今应该是在翠微山修养。”
  听到孟摧雪受伤,谢蓬莱冷漠的态度终于有些松动,可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又凉了回去:“知道了,让他好好养着吧。”
  他这态度明显不对,那天夜里的争吵中绝对发生了什么,但他没心思也没立场去问,简单应承:“是。”
  谢蓬莱问完以后沉默了一会儿,等谢望舒已经开始神游时又忽然开口:“……你对吾,有什么看法,或什么想法?”
  “……?”谢望舒傻眼了,谢蓬莱这是要跟他谈心?
  谢望舒本来想错开话题,但对上谢蓬莱带着疑问的眼神……根本错不开。
  “师尊……是太华掌门。”谢望舒硬着头皮开始乱讲,“受世人敬仰,是师长,是弟子心里追逐的目标。”
  “……”谢蓬莱看着他,“就这些了吗?”
  ?
  他还没听够?
  谢望舒维持脸上恭敬的表情不变:“就这些。”
  没听够也没有了,他词穷了。
  谢蓬莱永远都是那副淡漠至极的神仙面,看不出神情变化,他没多说什么,只一句:“吾知晓了。”
  终于没什么可说的了,谢蓬莱挥挥手道:“回去吧。”
  谢望舒麻利开溜:“弟子告退。”
  合上门扉时,谢望舒透过门扉瞥见谢蓬莱拿起了那盏冷透的茶抿了一口,冰冷残茶入口苦涩,滑入喉管时更为难以下咽,苦的仙人都皱了皱眉,又合上了眼。
  像极了一尊在这静室中久久枯坐的神像。
  谢望舒突然感觉,那盏茶不是他自己泡的,他原本也没打算喝。
  仙人不识人间味,初尝之,顿知苦涩。
  浸透唇舌。
  ……
  谢望舒下山途中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师弟?”
  山道相逢,孟摧雪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他,直接撞了过来。
  “孟摧雪!”
  孟摧雪停住脚步,看着还有些迷茫,几天没见他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眼下都带着淡青,眉宇间挂着化不开的烦躁,连头上白发都多了几缕。
  他抬眼看向谢望舒,明显的还没回神,“啊”了一声道:“师兄怎么在这儿?”
  谢望舒气笑了:“师尊找我,问你这几天跑哪了。”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他哪根神经,孟摧雪的眼睛一下亮了:“当真?他……师尊当真这样问了?”
  莫名其妙,谢望舒点点头:“当真。”
  孟摧雪失落的魂魄好像一下都又回来了,他匆匆跟谢望舒道别,迈开脚步奔赴蓬莱山巅。
  他突然跑起来吓了谢望舒一跳,看着那一下鲜亮起来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往山下走。
  告诉孟摧雪谢蓬莱问他的伤就是为了化解二人的矛盾,既然谢望舒决定要好好融入这个世界,就打算认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师弟和师尊,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
  看方才孟摧雪的神情,应该是奏效了。
  蓬莱山巅。
  孟摧雪一路疾跑,在太华居前喘着气站定,抬手打算扣门,在指节将要触到门扉时却忽然顿住,沉思片刻,改敲为推,掌心覆在门板上……
  一阵钻心的疼从他的掌心漫延开来,他猛然撤开手,垂眸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太华居门外,和他方才还迫不及待见上一面的人隔着一扇木门,一个端坐正堂一口一口饮尽放了三日的苦涩残茶,一个站在门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直到夕阳又落。
  孟摧雪垂着头,忽然嗤笑出声,用力攥紧自己掌心的伤口,直到指尖嵌入血肉,猩红的血迹顺着掌纹的脉络蜿蜒生长,最后枯死在木门之前的泥土中。
  他松开手,将掌心鲜血抹在门之上,看那一抹猩红在太华居的结界上化作飞灰,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回不去了,孟摧雪想。
  他再也不能接近谢蓬莱了。
 
 
第14章 饴糖
  谢望舒赶在夕阳西下之前回到了栖凤山。
  落日滚烫,凤花胜火,谢望舒走完了通幽山道,在山道尽处仰头看着满山凤凰木。
  上辈子一生忙碌,虽然救了不少人,但却没什么空闲能看看自己的生活。
  他也会累。
  柳归鸿就是这时看见谢望舒的。
  红衣仙师站在夕阳之中,落红翩跹落在他的发上,又顺着划到发尾,落在赤色衣衫上,被伸手拈去,一时不知是花红如血还是衣衫胜火。
  有匪君子,和光同尘。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惹眼,拈花君子侧目而视,看到了他撑在窗棂上托着下巴的徒弟。
  他第一次看到柳归鸿露出这种眼神,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直都充斥着阴森和若有若无的死气。
  而此时看向他的眼中,有流火夕阳。
  “啪!”
  谢望舒打了个响指,笼罩着飞鸿居结界崩解,在阳光之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像破碎的琉璃。
  光芒隔空了柳归鸿的视线,模糊了谢望舒的身影,隔着重重炫光和火红落花,柳归鸿遥遥伸出了手。
  将一瓣落红攥在掌心。
  于是光影流散,落红入尘,谢望舒的身影再次清晰起来。
  就在他的面前。
  少年眼睛蒙着一层夕阳的颜色,看起来有些懵懂的意味,他茫然看着谢望舒掰开他的手,看着被他攥紧的落花飘落……
  看着那块被放在掌心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听见自己问道。
  “糖。”谢望舒把他的手又合上,“山下买的,尝尝。”
  其实是枯桐殿里找到的,他又不吃糖,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小孩儿。
  柳归鸿握着糖块,感受着棱角硌在掌心的疼痛,他小时候常看见,但从没自己拿到过的东西,现在就这样静静躺在他手中了。
  谢望舒见他愣着不动,两指环成圈凑到他眉心,在少年变得疑惑的眼神中……
  “啪”的一声重重弹在他额头上。
  所有气氛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柳归鸿眼神幽怨,用力关上窗户,贴着谢望舒的鼻尖“嘭”的合上,将大笑声隔绝在屋外。
  谢望舒笑得岔气,回到枯桐殿都没停下来。
  ……
  柳归鸿关上窗户后靠着墙坐了下来,摊开掌心,剥开了糖纸。
  他攥得太紧,糖块被他掌心的温度烘的已经开始融合了,糖纸有些黏在糖上,被剥开时哗啦轻响着,糖渍也粘在他的指腹上。
  少年两根手指捏起糖块,在放进嘴里前却停了下来,又拿得远了些,细细打量。
  其实就是最普通的饴糖,他一颗灵石能买一车那种,十五岁那年入太华后他也去买给自己尝过,甜的发腻,没什么好吃的。
  于是他那时才发现,他曾经苦苦求索不得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少时流浪,见那些小孩儿总闹着爹娘买糖吃,他便以为糖是最好吃的东西,能吃到糖就能活的不错。
  饴糖入口,丝丝甜蜜在舌尖化开,顺着喉管流进心府,暖洋洋的将一颗裹着坚冰的心脏包裹住,剖开了坏死经年的脓疮。
  甜的,不腻。
  永远也不会腻。
  糖块化的很快,变成糖浆滑入少年的脏腑,似乎是意犹未尽,猩红舌尖舔舐着指尖的糖渍,将那微不足道的甜也卷入口中。
  不够,柳归鸿盯着自己的手,眼神幽暗,还不够。
  人都是贪心的,他尤甚贪婪。
  他想要更多。
  ……
  谢望舒回到枯桐殿中就止了笑,只上扬着唇角一点点摘下身上的花瓣。
  凤凰花瓣红艳艳的,像柳归鸿被他弹红的额头。
  他既然打算留在这个世界,除了全盘接收玄凤的关系,还要看好他这个烂摊子徒弟。
  玄凤跟谢蓬莱一样不会当师傅,不会教孩子,寻常孩子还要被逼成孟摧雪那样的,柳归鸿这种本来就满心伤疤的更得用心教导。
  谢望舒瞥了一眼剑架上的红鸾,叹了口气,玄凤这样的怎么可能教好徒弟。
  伤口要处理才会愈合,否则只会无声无息的溃烂,流脓,再恶化,玄凤根本没注意到柳归鸿的伤疤,年幼的孩子看着自己的伤痕也只会手足无措,不懂怎么处理。
  于是柳归鸿的心就在一片绝望中腐烂了。
  但这个少年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他不能接受自己在腐烂的事实,他开始疯狂的自救,一开始是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把自己包装的完美,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滴着脓血的心脏。
  可玄凤轻而易举就撕碎了他的伪装,于是滔天的恨落在了玄凤身上,伴随着生存的一致化为一柄钢刀,在玄凤死去的一瞬间剜去他心上所有的脓疮。
  现在柳归鸿的心脏上只有一片鲜血淋漓的新创,他也还没犯下什么大错,也许是男人的本性都爱当英雄,谢望舒想,他或许能试着救一下这个可悲的小孩。
  尽管活了两辈子,柳归鸿依然是那个只想活下去的孩子。
  对柳归鸿说要当他师尊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帮帮他。
  他来教孩子,总比玄凤强。
  想通了这些,谢望舒的烦恼都少了不少,简单收拾完以后,枕着月光躺下睡了。
  ……
  蓬莱峰。
  孟摧雪又搬回了蓬莱峰的翠微居。
  他也枕着月光,只是难以入睡,掌心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想他心上新添的伤痕。
  他也有一颗正在腐烂的心脏。
  手心伤口被贴上胸膛,两处疤痕隔着一副皮囊贴在一处,渐渐将魂魄也浸染成黑色。
  回不去了,孟摧雪想,他在这里待不久了。
  他要剜肉补疮,救回自己的心和魄。
  他要离开谢蓬莱了。
  孟摧雪闭上眼,睡在了一片雪色一般的月光中。
  梦里雪落深秋,少年醉倒亭台,有人一剑断风,踏雪而来,他茫然睁着眼睛,努力去看清来人的模样,却只看清雪色的发和一双金银异色的眼睛。
  那人也看了他很久,而后抬手覆在他头顶上,问他姓甚名谁,为何买醉。
  醉鬼可听不懂这些,他抓住头顶上那只手,一错不错的看着那双眼睛,问他是神仙吗。
  那人沉默了,然后回答他是。
  彼时仙人问他名,问他为何潦倒至长亭。
  他记得自己笑了,然后告诉他自己没有名字,家中姓孟,排行第四。
  仙人没说什么,只是再次问他,为何买醉。
  他将脸颊贴在那只雪一样冷的手掌中,伸出手抓住了一缕垂在他眼前的雪发,只言有愁。
  愁啊愁,只道秋雪簌簌,无人问候。
  谢蓬莱今夜没有修行,明月入怀,他就着月色,喝尽了一盏苦茶。
  茶盏空空,只盛满了一杯冰冷又无情的月光。
  仙人阖眸枯坐无话,不解七情苦愁,等到天光乍泄,一枚红透的枫叶飘入太华居,落入空荡荡的茶盏,谢蓬莱才意识到,太华已秋。
  ……
  谢望舒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伸着懒腰踏出枯桐殿就看到柳归鸿在练剑。
  雪亮霜刃挥出的剑风斩断纷落的黄叶红花,少年的眼睛里拢着一层朦胧的光,转身时玄衣翻飞,在看到谢望舒时收剑回鞘,朝着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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