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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岛屿(近代现代)——鸟山不是岛

时间:2025-02-23 07:59:10  作者:鸟山不是岛
  林知乐把这些照片一一翻过去,看到了很多句“林知乐,我好想你。”
  他的眼睛不停扫视这些字句,心脏紧缩着,拿到最后一张没被翻过去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不止出现了林知乐一个人,还出现了一只手。照片里,林知乐侧躺在床上,用双手抱住那只手,脸压在上面,睡得很熟。照片外,林知乐把照片翻过去,终于找到了特殊奖励,上面写的是:
  林知乐,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有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拿走了林知乐手上的照片。
  那只手和照片里的手很像,林知乐回头,看到李云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站在他背后,用手指折叠照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知乐从他手里解救出那张照片,把那句话又看了一遍,忘记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张口想说愿意,却被李云屿突如其来的吻堵住嘴。
  他没站稳,倒进衣柜里,手压到铁盒的边缘,照片洒出来,停留在他们两个旁边——有些是林知乐不同的照片,有些是李云屿相同的字迹。
 
 
第18章 
  九岁以前,李云屿的家庭虽然不富裕,却也还算过得幸福美满。父母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在一起后生下了他,多年来一直很恩爱。
  记忆里,父亲是个很爱笑的人,也很爱逗李云屿的母亲和李云屿笑。他抱怨过好几次,说李云屿没有遗传到他开朗的品质,和他妈一样,小小年纪就喜欢装大人,这么爱皱眉。
  他揉散李云屿皱起的眉头,笑着对他说:“等爸爸把这个工地的活干完,我们就去买一套房子,到时候你就有自己的房间啦。”
  他问李云屿:“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房间?”
  李云屿想了想电视里看到过的,和小少爷家的房间布局,对自己未来的房间进行了畅想:“要有很大的书桌,还有书架,上面要摆很多书,灯光要亮一点……”
  他从小和父母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对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件事抱有很大的期待。他待在小少爷家的客房里,每天盼望着父亲的归来,然而却在某天放学,在校门口看到一脸焦急的母亲。
  母亲带他前往医院,来到手术室前,有个自称是父亲工友的男人走过来,跟李云屿母亲解释:“老李在工地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脑袋,现在还在里面抢救。”
  母亲带着李云屿坐在椅子上,冰凉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念叨:“不怕,不怕。”不知道是说给李云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们等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告诉他们病人还在昏迷,要先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父亲在里面躺了将近一个月,始终没有醒来。一个周末的下午,李云屿陪母亲去医院,医生给出了诊断,说什么植物人,李云屿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但医生没说,从办公室出来后他问母亲:“爸爸什么时候醒?”
  母亲蹲下来抱住他,声音带有明显的哭腔:“很快就会醒了。”
  之后两年,父亲转到普通病房,母亲辞掉工作,每天去找工地的负责人讨要赔偿。父亲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砸到他头的东西是怎么掉下去的。
  负责人不愿意赔偿,先是冷落李云屿母亲,听到她要去报警后,敷衍地赔了很小一笔钱。最终李云屿母亲找了律师提起诉讼,耗费很多时间精力,总算获得赔偿,但对方支付一半,跑路不见了。
  从父亲出事以来,母亲整个人消瘦了很多,忧虑挂在脸上,很长时间没消失过。她白天为了赔偿的事在外面奔波忙碌,晚上趁李云屿出去接水,在病床前抓着他父亲的手哭,问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家里剩下的存款,还有拿到手的那点赔偿不知道能承担多久医药费。李云屿才上小学,以后用钱的地方也还有很多,因此母亲不得不一个人打好几份工,来维持他们母子俩的生计。
  为了照顾父亲,他们搬进离医院更近,并且房租比较便宜的荷花苑,李云屿也转学到附近的学校。那时候父母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朋友,李云屿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都住在很偏远的乡下,所以他只能被独自留在家中,自己学着照顾自己。
  他学会自己做饭,把母亲每天留给他的钱攒起来,偷偷塞进她的衣服口袋。他在母亲出门后反锁好门,在房间看书学习,等到了晚上,关掉所有的灯,钻进被子里,打开在学校门口买的很便宜的小手电筒,在很多个寂静的夜晚沉沉入睡。
  直到有一天,他在学校外面重新遇见了小少爷。
  李云屿还记得他的名字——林知乐。两年过去,他的长相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李云屿远远地就认出那个被一群混混堵住要钱的人是他。
  李云屿在那个人的手落到他脸上之前,拽着他的手带他逃走。他们躲进楼道里,林知乐可怜兮兮地坐在他身边,李云屿帮他擦掉眼泪,出于对以前害他受伤的愧疚,以及对他没有追究责任的感激,决定之后陪在他身边保护他。
  他本来想的是陪伴他到混混的事情解决为止,但林知乐太黏人,身边已经没有危险了,还总是来找他。下课十分钟要来找他,吃饭要来找他,上厕所要来找他,放学要来找他。李云屿整天和他待在一起,知道了他以前把自己当哑巴,知道了他母亲已经去世,知道了他父亲其实对他不好,知道了他的很多喜好和小秘密。
  他跟着李云屿回家,和他一起挤在狭小的书桌上写作业,他们手肘碰在一起,林知乐说:“对了,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吧?”他撇撇嘴,很失落的样子,“之前那些人说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好朋友。”
  李云屿从小被说性格内向,太沉闷,没交过什么朋友,不知道“好朋友”的标准是什么。他不觉得他能和林知乐这样家境的人当好朋友,但有林知乐在身边的时候,心情确实会变好一点,而且林知乐的眼睛里写满期待,让人不忍心说出否定答案,所以他回答:“是。”
  林知乐在家里经常受到伤害,父亲在外面有私生子,对林知乐又打又骂,连亲生哥哥都对他不好。不过多亏了他那个很坏的亲哥,让林知乐开始经常到李云屿家借宿。
  在第一个有林知乐躺在身边的夜晚,李云屿没有打开手电筒,他握着林知乐的手指,依然睡得很沉。
  之后林知乐在他家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多,李云屿打开手电筒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一天晚上,李云屿洗完澡坐在书桌前预习功课,林知乐还在洗澡,家里突然停电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恐慌袭击了李云屿,额头分泌出很多冷汗,他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怎么停电了?”
  林知乐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摸索着走过来搭住李云屿的肩膀,“这么黑你还能看清字?”
  定身咒被解除,李云屿重获身体的掌控权,他抓住肩膀上的那只手,站起来,转过身,紧紧抱住林知乐。
  “你怎么了?”林知乐回抱住他,可能是感受到李云屿身体的颤抖,了然地说:“你怕黑啊。”
  刚步入青春期的李云屿好面子,不愿意暴露自己拥有恐惧,他向林知乐否认:“我不怕。”
  林知乐用手顺着他的背,说好吧。李云屿闻到他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味,过速的心跳逐渐变缓,他松开他,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躺到床上。
  他们照例聊了会儿天,多数时候是林知乐在讲,等空气安静下来,李云屿忽然又觉得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电筒,挠了挠林知乐的脸,很小声地说:“林知乐,我怕黑。”
  林知乐按亮他手里的手电筒,光线照亮林知乐的脸,还有他黑宝石般的眼睛。他掰着手指开始数:“我怕虫子、嘴很尖的动物、老师,还有我爸爸。”
  他看向李云屿,对他笑了一下:“交换。”
  李云屿楞楞地伸出手,碰他上扬的嘴角,却不小心把这个笑碰没了。他懊恼地收回手,听到林知乐很认真地说:“这个氛围很适合讲鬼故事。”
  他晃了晃手电筒,问李云屿怕不怕鬼,李云屿说不怕,他们两个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能讲什么。李云屿很少看恐怖类的东西,也没怎么听别人讲过,他想不出来,安静地等林知乐想。
  过了一两分钟,林知乐宣布放弃:“算了,我也没怎么看过。”
  他把手电筒靠在床头,对准天花板,人往李云屿的方向移了一点,肩膀贴到他的手臂。林知乐对着天花板伸出双手,叠在一起:“看,小狗。”
  李云屿也学他一样,叠起手,在天花板上变出一只小狗,待在林知乐的小狗旁边。林知乐又变幻出一只蝴蝶,在天花板上胡乱飞行,李云屿张开手,四处捕捉它。
  明明是很普通的场景,李云屿后来却时常会梦见,尤其是即将分化成Alpha的时候。
  那段时期,李云屿几乎每天做梦都会回到那个夜晚,天花板上蝴蝶的影子一直在飞,旁边的林知乐有时候在熟睡,有时候睁着眼睛在看他。不论如何变化,梦境的最后永远都是李云屿和林知乐十指相扣,肩并肩躺在一起,梦里的李云屿坦率而顺畅地问出:
  “林知乐,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
 
 
第19章 
  分化后的第一次易感期,李云屿高烧不退,请了一周假,待在家里,没有同意林知乐的探望请求。
  他从药店里买了几支最便宜的抑制剂,药效很一般,本来S级Alpha一两天就能恢复正常,他却硬生生拖了一周。副作用倒是很强,他蜷缩在床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林知乐的衣服被他压在身下,他把脸埋进去,努力汲取上面残留的气味,借此缓解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焦躁。
  生理课上老师有讲过,这种行为叫作筑巢,Alpha会在易感期时用伴侣的衣服给自己做窝。
  林知乐不是他的伴侣,目前还不是,以后说不准。
  李云屿很轻易地接受了自己喜欢上好朋友的事实,他一边昏昏沉沉地吸气,一边自暴自弃地抚慰自己。等欲望释放出来,他抱着林知乐的衣服,想很多关于林知乐的事。
  他幻想了以后,等他们两个再长大一点,他就去对林知乐告白,他们一定会像父母那样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他不在乎林知乐的第二性别是什么,即使是Beta,只要林知乐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一辈子使用抑制剂,或者在科技发达后去摘除腺体。
  可是等真的长大一点,事情却没能像李云屿预想的这样发展。
  个子长高后,李云屿为了给家里省钱,把他爸的衣服拿出来穿。那些衣服他爸穿了很多年,已经被洗得褪色,变得单薄。他对自己的穿着打扮没什么追求,只是偶尔和林知乐走在一起,路过能照出人影的玻璃,看到站在干净明亮的林知乐旁边的自己,还是生出一些配不上他的想法。
  小时候笃定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长大了却发现还需要填满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父亲仍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开销越来越大,母亲不肯放弃,开始找别人借钱。
  李云屿把林知乐送他的贵重礼物收纳好,把想快点和林知乐在一起的心思也收纳好。他决定再等一等,等到他拥有赚很多钱的能力,既能负担起父亲的医药费,又能保证林知乐脱离家庭后的生活。
  到那时候如果林知乐还是不懂情爱,他就先骗他和自己在一起,再慢慢教会他。
  为了早日达成目标,从高考结束的暑假起,李云屿开启了忙碌的兼职生活。
  他高考考得不错,顺利进入本地最好的大学。林知乐也超常发挥,被一所很不错的学校录取,离李云屿学校有接近一小时的车程。
  虽然隔得有点远,林知乐依然每天都来找他。像暑假那样,在他打工的咖啡店里找个角落坐下,点几杯喝的,一边抱着平板画画,一边等他下班。
  林知乐成年后,长得愈发好看,全神贯注画画时,浓密的睫毛洒下扇形的阴影,嘴被抿得很红,经常被店里的其他客人误认成Omega。
  李云屿不想再给其他人提供搭讪林知乐的机会,更不想林知乐每天把空闲时间浪费在等待上。有次下班后和林知乐吃饭,李云屿狠下心对他说:“以后不要过来找我了。”
  林知乐放下筷子,停止咀嚼,他睁大眼睛,像只突然受到惊吓的仓鼠。
  他跟林知乐解释:“你每天往返两个小时太累,而且等这么久,就只能在一起吃顿饭,我等下还有另一个兼职。”
  “太晚了你回去也不安全,我又不能送你到学校。”
  “等我有空了,”李云屿用手背碰了下他鼓起来的脸颊,“我来找你,好不好?”
  林知乐垂下眼,看起来不想答应。李云屿想了想,说:“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陪你聊天,怎么样?”
  他看了李云屿一眼,很轻微地点了下头,重新拿起筷子吃饭,没吃多少就说吃不下了。李云屿没说什么,揉了揉他的头发,送他去公交车站。
  路过甜品店,李云屿进去买了块巧克力蛋糕,递给林知乐,让他晚点饿了吃。林知乐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低头看着李云屿手里提的东西,没有动。
  过去这些年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即将很久见不到人,李云屿心里也很不舍。他想安慰林知乐,装出轻松的语气说:“别难过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
  林知乐突然往前走了一点,双手环上李云屿的腰,侧脸习惯性靠到他的肩膀上,喊道:“李云屿。”
  他喊李云屿名字的时候,尾音总是会无意识地拖很长,像在撒娇一样。李云屿一只手揽住他,一只手放到他脑后,轻轻捻他的发尾。
  “嗯?”
  “我会想你的。”林知乐转过头,下巴抵到李云屿的衣领上方,抬眼看向他,眼睛湿漉漉的,像只以为自己要被抛弃的小动物。
  他的眼神一和李云屿对上,就开始躲闪,睫毛迅速眨动,嘴唇微微分开,像是在无声地邀请。李云屿抬起林知乐想要退回去的脸,拇指停留在嘴角,在不管不顾地亲下去之前,他问:“为什么这么舍不得我?”
  “因为……因为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不能和你一起,会很孤单。”
  “而且我哥就是因为太忙,才和我疏远,你可不能这样。”
  “也不知道我哥现在在哪里……”
  李云屿的理智早已回笼,他把林知乐的头按回到肩膀,抱着他,沉默地听他说些越跑越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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