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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GL百合)——杨尘微

时间:2025-02-23 08:07:48  作者:杨尘微
  他想起了即将到来的秦玅观,当即拉回了将与方十八起冲突的兵官,举起酒杯向唐笙赔礼。
  “唐参赞同方大人说得对啊!”孙镇岳中气十足,打起了令人厌烦的官腔,“这功劳是泷川守备军和凉州守备军的——”
  “如今凉州守备军主力全身而退,泷川也收复了,这是大喜事啊!这场大捷要早日禀报圣上,让咱们共饮此杯,往后还要协力御敌,复我大齐疆土!”
  在座的一片喝彩,孙镇岳身边的军士绕过席间的将军们,将酒杯送到唐笙跟前。
  “唐大人——”军士恭恭敬敬道。
  酒盅聚起的微波里映着唐笙浅浅的身影,她望着那个小小的自己,转而看向阶上伪善的孙镇岳,静默良久,终于接过了酒盅。
  唐笙没有喝,而是垂手,放平酒盅,轻缓地撒下一道弧线。
  日日燃着炭盆熏干的大帐分外干燥,酒水落地,激起淡淡的尘埃。
  深色的水线将土地分作两截。
  孙镇岳及其仆从在线的那端,唐笙孤零零的,立在线的这端。
  帐中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方十八走到唐笙身边,从凉州脱险的兵官们纷纷跟了上来。
  两派视线交汇,像是无声的对峙。
  酒盅从唐笙指尖脱落。她最先撇开帐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以方十八为首的凉州兵官跟了上去。
  失了总兵官,八万人也折损到如今的三万人,城中百姓也仅仅活下来两千人。
  凉州守备军士气低落,宛如丧家之犬。
  唐笙强打着精神安置众人,在日头快落下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她枯坐在榻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方箬夺取她的佩刀,将她推至远处的场景。
  那时方箬唇瓣翕动,明明说了什么,可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唐笙掩面,头痛欲裂。
  帐外有巡逻军士压低的谈话声,有朔风卷起冰雪的呼啸。
  沙漏流逝,黑夜静了下去,梆声隐与风中,终于听不见了。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凉风,吹动了她的衣角。
  唐笙抬首,看到了玄色斗篷遮掩下的身影,视线倏地模糊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想要再抬头,却又不敢了。
  她真的好怕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帐帘落下,秦玅观身上的斗篷也落下了。她垂首,麂皮靴擦着氍毹而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纛旗和仪驾还在平粱,闻说你到了泷川,便先来了。”
  日思夜想的声音响起了,唐笙的眼泪划过指缝。秦玅观圈住她,微微仰首,眼底映着泪光。
  凉州的事,她都听说了。唐笙能从那样的炼狱当中脱离出来,所经受的已经不是一个“苦”字能形容的了。
  秦玅观隐约觉得她必然会性情大变。可刚入帐时远远瞥了眼她的眉眼,发觉唐笙身上笼罩着层愁绪,她的心口便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我来晚了。”秦玅观哑哑道。
  唐笙忍了已久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她紧紧回抱住秦玅观,埋首在她怀抱中,哽咽着说话。
  秦玅观矮身,单膝跪在她身前,回抱着她,轻抚她的发。
  “凉州丢了……”唐笙呜咽,哭腔听得秦玅观心尖发痛,“长姐也回不来了……”
  “我好没用,我好没用啊……”
 
 
第197章 
  “好了。”平日里秦玅观说这两个字多带着倦怠, 如今却只有温和的劝慰,“你慢慢说,想哭也哭得慢些, 我听着呢,说累了就歇息。”
  秦玅观拥着唐笙, 抚着那些遮掩着伤口的布条, 语调微涩:“朕来想法子。”
  情绪崩溃的唐笙脑袋乱糟糟的,说话的语序颠倒,那些积压已久的苦涩和愧疚都在此刻喷发了。秦玅观从她的话里整理最为真实的战况,了解到了豁出性命保护她的属官,被火烧毁的城际村落, 抱着病马哭泣的军士,城郊为乌鸦啄食的尸首,一念之差上了沙场的少女,为她考量了许多的方箬……
  许多时候秦玅观都是静静听着,偶尔插话。
  “十八说你又伤了, 今日烦躁,竟连药也未换。”秦玅观低低道, “你躺好, 朕瞧瞧。”
  唐笙说自己一点也不苦,她受的伤也未曾伤及要害,比起那些死去的人,她已经无比幸运了。脖颈上的勒痕与刀刃抹开的血色细线, 肩头上的箭孔都是这场大战中的细枝末节,一点也不重要。
  秦玅观的指尖浸在创药中, 鼻尖弥散着苦涩的药味,臂弯感受着唐笙逐渐平稳的鼻息。
  唐笙所经历的, 正是过去的她所经历的,因而那种痛楚秦玅观总比旁人有更深切的体会。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同意唐笙的请求。
  唐笙窝在秦玅观的臂弯里睡去了,一滴泪方才滚落,覆着她面颊上的泪痕滑下,分不清是她的还是秦玅观的。
  方十一经过通传小心翼翼地入内时,秦玅观正放轻动作,撤出自己的臂弯。
  她慌忙垂下脑袋压低了声量说话:“陛下,营兵给孙总兵递信了,他已经寻来了,正在帐外等您召见。”
  秦玅观答非所问:“各营主官同各处哨卡都撤换了么。”
  “回陛下话,都撤换了。”方十一瞧着陛下撑身托住唐笙的头颈,带着她以一个更舒适的姿态躺回榻上,声音又轻了几分,“十八夜里未眠,撞见了我,也知晓您来了。”
  秦玅观起身,走到她身旁才继续说话:“叫他们到主帐等着。”
  “是。”方十一应声,为她掀起帐帘。
  秦玅观微倾身,迈步出帐。
  深夜的帐外极冷,出帐的瞬间秦玅观便觉面颊被风吹痛。
  她掩唇咳嗽了几声,方十一忙替她拢好披风,递上暖耳与手笼。秦玅观加快了步伐,将递到手边的东西推开了。
  主帐里白日里堆起的火炉与炭盆全都撤走了,但帐内仍留有余温。方十八入内时,总兵太师椅两侧立满了熟面孔,好似一瞬间回到了京中,紧绷的心弦就此松开。
  与之相反,孙镇岳扫过周遭的生面孔,心悬一线——陛下的动作着实快,连留给他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交上兵刃,诸将依照官衔列好队伍,十八停在右侧队伍中间,孙镇岳则来到了左侧队首。
  等待了许久,帐外终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众人屏气凝神之际,帐帘倏地展开,玄色的披风掠过一道道低垂的视线,诸将跪拜,甲胄碰撞声响起。
  昏黄的烛火中,秦玅观立于宽大的蕃西舆图前,身侧是象征总兵权位的太师椅。
  孙镇岳已经许久未曾面圣,印象里,秦玅观一直是前些年那个独坐金銮台的病秧子。他忍不住微抬首,不着痕迹地远眺,未曾想,秦玅观瞬间捕捉了他的窥探,眼中多出了几分不悦。
  孙镇岳匆忙躬身。
  “凉州苦守两月攻破,泷川几度易手,蕃西六十余城,失之四成。”秦玅观一开口便奠定了刑罚为上的调性,“这中间的功过是非,朕要论清。”
  孙镇岳的心凉了半截,秦玅观说的不是“泷川失而复得”而是“泷川几度易手”,这样一来,他的功绩全然被抹灭了,被清除兵权也是迟早的事。他想为自己辩解,又害怕触怒陛下逆鳞,踟蹰良久才敢出列。
  他不停叩首,揽起罪责:“陛下,微臣身为蕃西主将,边塞二十余年,悉知全貌,竟未能击退丹帐与瓦格联军,以至于凉州重镇失守,边塞十二城失尽,害得诸兵官风餐露宿,各处奔波,甚为劳苦,此为皆为下臣一人之过,求陛下降罪惩治!”
  秦玅观懒得同他玩虚文,直截了当道:“你的意思是,你镇守边关二十余年,只是今年失职,丹帐与瓦格联手,来势凶猛,是个人都挡不住?”
  孙镇岳虽被看破,但哭得既委屈又惧怕:“陛下!罪臣万万不敢啊!”
  “你有凉州、泷川二城为屏障,平梁大营却能遇袭。你一手提拔的部将竟一击即退,带着亲信同家眷一路逃至蕃西境外。”秦玅观重重拍案,烛光下的双眼犹如一把利刃抵在他喉头,“凉州守备军在前,顶了不知多少兵力,泷川在后却见死不救,无心护城——”
  “你有什么不甘,什么可委屈的?”
  孙镇岳一个劲地叩头,身后已被冷汗浸湿。
  “金无庸以依军法问斩,罪臣御下无方,请陛下降罪!罪臣愿守为守城兵卒,露宿于城墙上,为大齐流干最后一滴血,恳请陛下成全!”
  “虽为兵卒,但躲于城楼,等待你保下的那些部将提拔,将战功全记在你身上,携你重新爬上来?”秦玅观反唇相讥,“你当朕是儿皇帝么。”
  “蕃西安稳你们吃的军饷反倒少些,蕃西战乱你们吸的兵血与民血,全然当朕不知晓么?往小了说,朕今夜前来,你这大帐无人也点着暖盆;往大了说,你收受的贿赂,足够给城楼上冻得发抖的兵丁全安排上棉衣了。不信你不知晓城楼守军至今仍披着草席,朝廷拨下的钱粮都到哪去了?”
  一计不成又破一计,孙镇岳打起了摆子,于恐慌中看着那双麂皮靴行近,停在了最后一截台阶上。
  帝王身侧的佩剑出鞘,随着玄色的宽袖摆动而飞出,叮当一声落在孙镇岳跟前。
  “念在你过去有功。”秦玅观缓缓道,“赐自尽。”
  孙镇岳颤得更厉害了。他动作迟缓地握起天子剑,挪向脖颈,随他而来的部下忽然冲上前来,想要夺刀。
  “陛下,功过相抵,孙将军不至于死啊!”孙镇岳的部下跪下求情,“泷川刚被孙将军夺下,您这样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秦玅观扶上太师椅,低声笑了:“凉州守备军呢,若无凉州守备军先行策应,你们会主动出击么?他孙镇岳的奏报上非但未写凉州守备军,反而倒打一耙将罪责都推给了方箬。”
  方十八倏地抬起了眼睛,双手攥拳。
  “来人,将他们拖下去。”秦玅观背身,指侧贴着扳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顿了片刻,她道,“凡失职者,为孙镇岳求情者,斩立决。”
  静静立了片刻,身后传来刀剑割破皮肉的声音。秦玅观这才回首,叫人将孙镇岳的尸首拖下去。
  接下来,她论功行赏,重整士气,把从凉州退下来的有功军士安排上原本属于泷川守备军的官位,将整个泷川营与凉州营整编成军,方才叫诸将退下。
  方十八是最后走的那个,她拾起秦玅观的佩剑擦净,双手捧着奉上前。
  秦玅观收剑入鞘,问起了她所知晓的情形。
  “方箬她,真的死了……”秦玅观神色如常,语调却有些发哑。
  方十八脑海里浮现了被军士架走时的场景。
  长姐手中虽然无刀,但方十八知晓御林卫的习惯,知道方箬定会用可以夹在两指间的薄刀扎透脖颈。用力得当,定能取走自己的性命。
  她看着方箬吐出一大滩血渍,库默医兵与士卒冲上前,用布条阻塞流血的伤口。
  方箬大口呼吸,在失去知觉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挪动身躯,好让视线落在东南方向,在一片混沌中,缓缓阖上了眼睛。
  方十八明明在帐内,但鼻腔和喉头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到处都是血腥味,催得她头晕目眩。
  秦玅观垂眸,握着佩剑的指节松开了,虚虚地搭在剑柄上。
  她知晓答案了。
  “要是有粮就好了。”方十八用手背拭去了眼泪,“有粮就不会那样了,我们用不着突围,长姐也不会……”
  “钱粮。”秦玅观默念着两个字,思绪发沉。
  *
  “钱粮钱粮,一天到晚就是钱粮!”秦长华跳下丹墀,坐在最底下一阶,苦闷地托着下巴,“内阁这帮老古板这个不肯那个也不肯,户部的也是,天天哭穷——”
  她赌气道:“孤要将他们俸禄都停了,把他们都派上疆场,让他们同前线的将士一道过苦日子。”
  宣政殿内空空荡荡的,唯余几个值守的太监和宫女。
  陈栖白拾起差点被她丢到殿外的奏疏,粗粗浏览了遍,轻声道:“增派赋役是战乱时常用之举,殿下为何不忿呢。”
  秦长华咬牙切齿道:“战乱时百姓过得够苦了,他们还出馊主意要孤往从他们兜里掏银子,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她这一番话几乎把古往今来的王侯将相骂了个遍,陈栖白听了唇角微扬,望着小殿下的眸色柔和了许多。
  “殿下似乎不爱称本宫了,是要和弘安殿下区分么?”她问。
  “师傅!”秦长华就差抱着师傅大腿求法子了,没成想师傅这样正经的人竟说出了一句略带调笑的话,嘴巴一下嘟了起来。
  “殿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劝道。
  相处了这么久,陈栖白展露出了温柔的一面,她张袖看向身侧,宫女躬身捧来了软垫,好让她能坐在太女足下。
  “您说,陛下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帮人也不是同她唱反调,就像现在这样诉苦,拖着不去办,孤都不敢想,陛下刚即位那情形,换做我,早就丢了冠冕跑了。”
  “这位置好么。”陈栖白问。
  秦长华摇头。
  “这位置可是千万人梦寐以求的。”陈栖白将卷好的奏疏放在她膝头,“到了这个位置,你若是想做个昏君,可一点都不辛苦。丹墀下的人说什么,你都点头答应,他们定会拥护你。你要修行宫,巡游四方,他们也会高唱‘吾皇圣明’。左右都苦不到他们头上,他们当然同意,若是叫他们苦一点,他们叫得可就比千万万百姓还要大声了。”
  “这位置上坐个不闻民间疾苦的,自然觉得舒服。若是坐个陛下同您这样的,自然会觉得龙纹硌人。您要成为那何不食肉糜的君主么?”
  秦长华摇头的幅度更大了。
  正说着话,殿门忽然开了。
  秦长华抬眸,陈栖白回眸,被两道视线盯着的秦妙姝垂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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