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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GL百合)——杨尘微

时间:2025-02-23 08:07:48  作者:杨尘微
  皇亲贵胄不事生产,加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观念的影响,无论女男,长甲在这个时代都是身份的象征。秦玅观自小习武,有着不留长甲的习惯,比起太后和二公主,她的指甲要短得太多。唐笙则保留着穿来前的职业习惯,指甲几乎都是贴着甲床在修理,秦玅观的指甲比起她来,确实要长一些。
  蓦地,秦玅观忽然意识到什么,压低了声,附在她耳畔道:“痛了?”
  唐笙老脸一红,头摇得像拨浪鼓。
  今日不上朝,秦玅观这么早更衣是为了召翰林学士和内阁大臣,时辰还早,她干脆探出手来交给唐笙修理。
  “陛下,这不合身份……”唐笙不知所措道。
  “朕留了短甲就不是皇帝了?”秦玅观反诘。
  唐笙语塞,小心翼翼修剪起她的指甲来。
  书案上搁着卷经书,秦玅观空着的那只手在把玩念珠。
  轩窗是布过景的,晨光斜斜入内,落在书案上,光影分明。秦玅观半个身体浸在晨光里,指节宛若玉石,肌理比墨绿色的珠串更为细腻。
  不多久,朝臣到殿。
  唐笙收好物件,转身绕进内室的屏风后。
  “陛下,十二道诏旨现已拟好。”
  “呈上来。”
  秦玅观查阅完诏旨,睥睨跪伏的朝臣:
  “即日颁布,晓谕天下,由辽东先施行。”
  *
  沈长卿比天下人早一日知晓秦玅观的动作。
  彼时她正和执一道人探讨治疫之事,随从入内送来了邸报、信件以及发回的密折。
  她并未回避执一,边读批复边转述:“陛下蠲免了辽东两年的赋税,要在辽东推行新制,整顿吏治了。”
  这些话是故意说与执一道人听的。
  沈长卿与她往来的这几日,敏锐地觉察出她有“黑衣卿相”之能。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她所驱使,实为幸事。
  窗沿边的执一道人氅衣曳地,一支木簪低挽着乌发,静望着院中落花,并不回眸。
  沈长卿阖折,换了信来读。
  良久她道:“道长,吾友有求于您。她药方中,有一味药拿不太准。”
  执一缓步回到座椅边,取来信笺阅读。
  她低垂着温润的眼眸,执笔改了几处。
  “您不问是谁?”
  “此药表象温和,实则刚猛。”执一翻到下一页,“通晓医术且能与沈大人为友,想必是宫中御医。”
  “是。”沈长卿啜了口茶,“我本以为道长不愿为显贵医病,故而谎称友人。”
  “陛下还是要医一医的。”执一道。
  沈长卿拂沫的手微僵:“道长可谓是料事如神。”
  她搁下茶盏,微微倾身:“若是——”
  执一浅笑着打断她:“太傅想要笥我于相府,可贫道只愿曳尾于涂中。”
  “可惜。”沈长卿应声,不再提及此事。
  沈长卿许多时候说话都是点到为止,如今这番直言是她最后一次尝试了——修行之人的眼界和她这种囿于权力争斗的人大不相同。
  卷帘微动,细碎的声响引得沈长卿和执一一齐抬眸。
  “大人,道长——”小吏行礼后才道。
  因涉及官府事宜,小吏露出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就在这说。”沈长卿道。
  “回大人话,赵将军拦了往逐人村运药的差役,那几车药都送往营寨了。”小吏用词谨慎,生怕惹出什么事端。
  “这个赵尚恪。”沈长卿磕上茶盏盖,起身,“传他过来。”
  小吏得了令,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逐人村听着怪异。”执一问,“可是城西败落的村落。”
  沈长卿答:“是了。那里是京城流放来的罪人聚集起的村落。”
  她这样说,执一便有了印象,执一赞道:“沈大人仁善。”
  “左不过想起了从前,动了些恻隐之心罢了。”沈长卿微微一笑,向她解释起了自己的过往。
  她父亲沈崇年是长治二十七年的状元,大齐开国百年,唯他一人连中六元。他才优干济且敢于直谏,不久便获得文宗皇帝赏识,官拜左都御史。他出生寒门且不附权贵,在这个位置待了没多久便拖家带口流放辽东的苦寒之地了。
  沈长卿从小生长的地方与逐人村别无二致。沈崇年除了读书不会别的,每日题些诗作幅画换钱,其余一概不过问。一家人靠她本是大家闺秀的母亲织布种地换来的银钱苟活。
  久而久之,沈长卿的兄弟姊妹们病的病死,饿的饿死,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长到十六岁,庆熙帝登基,大赦天下,他们一家才迎来转机。父亲在前朝节节高升,自己也因有才学,被点入公主府侍讲。
  沈长卿那日寻访执一道人便注意到了这村落,瞧见穿得破烂,沿街乞讨的孩童就想起了过去的日子,回来后批了几车药给这些人。
  “先帝放逐,嗣君拔擢,以彰天恩。”执一道人说,“这是为君之道。”
  沈长卿朝天作揖:“长卿时常感念先帝和陛下的恩德。”
  *
  幽州局势大好,唐笙本来只准备在宫里待两日,结果翻成了四日,允诺给十八带的烧鹅酱鸭和蒸糕也统统忘了个干净。
  四天里,秦玅观有了她的照料,药定时用,膳食也定时进,晚间也不梦魇了,面色好转了不少。
  唐笙这才敢仔细瞧了眼她的血条——先前躲避刺杀续上的三年寿命已经掉了大半,这几日秦玅观身心舒畅,终于回升了几个月。
  唐笙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还能回转。
  沈长卿的回信中转了两次到了唐笙手上,她照着执一道人改过的方子,给秦玅观用了两副药,效果还算不错。唐笙受到了鼓舞,变着法地给秦玅观补身体,逗她开心。
  为了避免她操劳过度,唐笙竟连折子也想替她捧了。
  秦玅观微抿嘴,唐笙的茶盏便送到她嘴边;秦玅观一支颐,唐笙便替她揉起了穴位;秦玅观一摊手,唐笙便主动凑上来给她捏脸…
  除了秦玅观勾她衣领时唐笙不做响应并躲得远远外,她们之间配合得无比默契。
  离宫前的早晨,唐笙陪秦玅观上了次早朝。回来时,唐笙满眼都是盛放的春花。
  冬日开满梅花的转角处,春日里只剩葱郁的枝叶了,光秃秃的梅树亦被遮挡,取而代之的是淡雅素净的梨花。
  这几日落过雨,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
  御辇经过时,秦玅观探出指尖触碰那漫天散落的梨花。
  唐笙的脚步顿住了。
  纷纷扬扬的花雨近她身时似乎放缓了速度,乖巧地覆在她的衣衫和指尖上。
  不过一瞬的功夫,唐笙却觉得时间在此刻停止了。
  肩头忽有极轻的触感,唐笙偏首,秦玅观略带药味的袖风拂过她的面颊。
  她定睛去瞧,肩头正落着枚花瓣,和停在秦玅观指尖的很像。
  恭送御驾行完这段路,唐笙就该走了,这正是秦玅观内敛的告别。
  唐笙一步三回头,走着走着就挪不动脚了
  ——接下来的这十天,她该怎么熬啊!
 
 
第72章 
  秦玅观发下的十二道诏旨承接罪己诏中“吏治糜烂, 未行仁政,轻贱百姓”之言。
  前六道表明了刷新吏治,整顿地方的决心。
  于各地布政官员, 她斥责了聚心钻营,只为肥家惠泽宗族的乡党;于军中将校, 她点名了冒领钱饷, 不重军备贪图享乐之辈;于州县官员及胥吏,她警告了罔顾王法,侵扰剥削百姓之行。
  后六道诏旨,讲清了崇宁新政的重点举措以及执行步骤。
  新政最先在辽东推行,具体举措可以概括为:
  改革原有黄册户籍制中涉及女户的旧规, 移风易俗,废除贱籍制。
  前六道关乎整顿吏治的诏旨因没有直接具体地举措,暂未惩处墨吏,可以直接绕过六部明发上谕,后六道因暂时没有全国推行, 也在辽东得以迅猛执行。
  布告一经张贴,辽东沸腾。
  州县衙门、各个城门关隘前都聚集了层叠的民众。
  “上月明发罪己诏, 本月就推行新政。”青衣书生读罢对同伴道, “此等魄力,实为良主啊。”
  读到后六道诏旨的蓝衣书生道:“这女户和废除贱籍……”
  围观者实在太多了,蓝衣书生扯走了身旁人,走远了才敢继续讲述见解。
  人堆里衣衫褴褛的短衣老者携着抱着破碗的幼童挤上前来, 被长衫老爷一脚踢开。
  “去去去,臭要饭的, 不识字往前挤什么挤!”
  老者应声后仰,围观者捏着鼻子后退, 避之如蛇蝎。幼童跪伏在老者身边,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眼见秩序混乱,差役手持杀威棍,抵着人推开。胥吏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中,用通俗易懂地言辞宣读新规。
  念到关乎胥吏作威作福那段时,他咳嗽了许多声,读了原文。
  “这后六道啊,就是在辽东施行的新政——”
  “第一条,废除贱籍。也就是,以后不会再有良民贱民之分了,贱民可以改业,可以读书,可以通婚,也是王法所庇佑的臣民——”
  胥吏还未说完,被踹翻的老者嚎啕大哭——贱民活世代为奴,不受律法保护,常被良人欺辱。方才那人踹他如踹老狗,丝毫不把贱民当人看。
  老者爬上前,去撤那长衫人的衣角。长衫人僵直了身,左顾右盼,随后闪出了人堆。
  “肃静!”
  杀威棍横在了民众身前,胥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第二条,移风易俗。废除殉葬制,不倡缠足 ,不倡守节,不行冥婚,不得遗弃女婴同无能人。这就是你家生了女儿,丢了杀了,官府是要追查的,家有年过六十的老人,不得因病因失能,随意抛弃——”
  此言一出,围观者一阵唏嘘,颜色各异。
  “肃静!”
  “第三条,废除女户制。也就是,日后没有专门服侍宴乐、抬轿、朝天的女户了,也没了所谓的免差。有夫、子皆亡的妇人,无需上呈天听,等待批准继户。无论男女皆可成为户主,报入县衙造册,依据田产缴纳钱粮。无论男女,为户主者不享蠲免,不得免除杂役。”
  ……
  第三条宣读后,嘈杂声渐大,差役呼喝了许多声都未压住。
  *
  京城比地方州府还热闹。
  三面封闭,呈现“凹”字形端午门前跪满了监生。
  他们中不少人是被辽东官员保举上来贡监生,还有一些是通过纳捐入国子监的例监生,少数为已取得功名的举人和秀才。
  他们不满新政中废除贱籍那条,以罢课挡路的方式抗议在辽东推行了不到十日的新政,联起名来给秦玅观上书。
  唐笙远在幽州都知晓了京城阵仗之大,连夜赶了回来。
  马匹还未跑近,唐笙便瞧见了那群身着襕衫头戴儒巾的生员。
  他们挡了宫道,唐笙只好下马步行。
  “医箱给我。”唐笙从小吏里接了东西跨上,塞了张银票给他,侧倾着身对护卫们道,“你们自行在京住店。”
  “大人,下官送您进宫吧。”小吏有些过意不去,小声道。
  “不必了。”唐笙将马也交给了他,独自沿着宫道边缘行走。
  她估计这群腐儒会拦着想要入宫的官员,帮忙传音,催促秦玅观批复他们的奏疏。
  眼下她还是蓝袍,只要不露补子,装作寻常御医是可行的。
  唐笙将药箱负到身后,欠身直行。
  “自唐以来,良贱相犯依身份论处。贱民皆为罪人后裔,罪恶昭彰,人神共愤。如今却要良贱不分,不彰法度,实非圣明之举!”
  长脸监生振臂高呼,引得众人响应。
  唐笙走了一半路,沿路想要叫住她的人不计其数。快到宫门时,袍角忽然被人扯住,唐笙扯了几回,眼见脱不开身了才道:“本官只是个御医,实无参知政事之权。”
  那生员瞧见了她的衣箱这才作罢。
  唐笙交了腰牌,从侧门入了宫,这才松了口气——本朝读书人地位崇高,这群有着功名的生员有着见官不跪,不用刑罚的特权,真要起冲突了,言官和风宪官的唾沫都能将她淹死。
  就在她往宣室殿方向行进时,宫墙上有三人凝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那人是?”沈绍文问。
  他姓沈,是考功郎中,官位比身旁官员高,话一出口,便有人抢着答。
  “应是太医院的唐院判。”礼部书令使答道。
  “就是那个三月连升六级的么。”掌固压低了声,注意着沈绍文的神情,“她无甚实绩,实在是……”
  “住口。”沈绍文呵斥道,“没有功绩?那你去幽州治疫!陛下用人需要你多嘴吗!”
  掌固扇了自个一嘴巴:“下官失言,下官失言,请您治罪。”
  沈绍文收束视线:“咱们今日走端午门怕是难回了,绕行宣直门罢。”
  众人随他下了宫墙,远离了禁军。
  书令使作了个揖,忽然道:“这些监生不知得跪多久了。时下朝局多变,还请大人赐教。”
  沈绍文抚须摇头:“人呐,眼界得放宽些。”
  “大人可否详叙?”书令使想要探一探沈家人的口风,谨慎问道。
  “这书是人人都读得起的么。脱了籍又无需谋生了么。”沈绍文笑了笑,不再言语。
  沈绍文点到为止,书令使也听明白了。
  时局未定,新政也暂未推广,只在辽东试行。朝臣们未曾像他们这般急切,都只是在观望。这群眼皮子浅的儒生吃了一点瘪就要往回找,实在是眼皮子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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