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被看的毛毛的,“阿娘怎么这么看我,不会相信他们说的狐媚子什么的吧,我没有挑唆大郎。”
相反,邴温故总是给他灌输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不过这些,南锦屏没有告诉南家夫妻,他知道那些话才是真正的为他好。
苗氏摇摇头,眼中涌动着惊喜,“阿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阿娘想跟你说,你要是真手段,就尽管全部使出来,不用留余地,最好把儿婿拿捏的死死的。只不过娘家这边,以后就不要这样顾及了,咱家有这三道方子,这辈子下辈子也够用了,你们两夫夫感情和睦,日子过好就成。”
南锦屏有种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感觉。
另一头钱氏和邴三郎搬回娘家,钱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时时刻刻关注邴家那头的动静。
听到邴温故竟然又给了南家两张方子,钱家疼的就好似自家方子被给了出去一样,刀子割肉不过这种感觉了。
钱母风风火火跑进女儿和女婿的房间,用一种天塌了的语气说道:“小娘子,邴三郎不好了,邴大郎竟然又给了南家两张方子!”
“什么!”钱氏腾地站起来,“太过分了,这简直欺人太甚,这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不完还能怎样?”邴三郎坐在炕头,“咱们现在已经被过继出来,全村人都知道了。”
“方子啊?那可是可以祖传的方子,他既然有三张,给咱们一张又能怎样?他心里怎么就一点没有咱们?”钱氏不甘心。
邴三郎重重叹口气,“他现在心里只有锦哥儿,除了他,谁也没有。”
“阿娘,邴二郎和邴四郎什么反应,这次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钱氏骂道:“邴四郎可是个牲口霸道的主,他绝对忍不得,这跟当乌龟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钱母撇嘴,“邴四郎就是个欺软怕硬怂货。他跟你们厉害,到了邴温故跟前就是个软脚虾。你不知道村里人都说的可难听了,邴四郎硬是忍了下来,屁都没放一个。”
钱氏的嫂子道:“邴大郎这招杀鸡给猴子看玩的溜呀,邴四郎准是怕步上小妹和妹夫的路,不敢闹呢。”
钱母骂道:“就是个贪财的玩意,知道邴家现在有钱了,舍不得离开。这要是搁在从前,邴家那么穷,邴四郎早就反了。亏得之前在邴家跟女婿那么好,好似整个家里就他们兄弟最亲近似的,结果一出事,还不是向着利益。”
邴三郎耳边听着钱氏和钱母的对话,心里对邴家越来越失望。
算了既然耶娘都不要他了,邴家也把他赶出来了,他以后就是隔房的侄子,耶娘就不养了。望耶娘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吧。
梁氏一看见邴家两兄弟回来,眼皮就跳了跳,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怎么了都回来了?”梁氏心头发慌。
邴四郎低声咒骂一句,被梁氏狠狠瞪了一眼,憋回去了,“这就得问我们的好大哥了。”
心头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大郎又怎么了?昨个的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过去个屁,南家叔婶说,大哥不让他们做我们生意。”邴四郎忿忿。
邴家两兄弟现在心头怒火丛生,恨不能生撕邴大郎,可是也仅只能想想罢了。
偏偏梁氏这时候还道:“哦,那啥,你们可别再去招惹你们大哥了,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别再让他找打到会给揍了。”
邴家两兄弟更加气了。
梁氏给两兄弟支招道:“你们大哥最在乎你们哥夫,还是得从锦哥儿那边入手。这样吧,昨个晚上课停了一天,今天你们通知南家人过来继续上课。”
邴二郎回到房间,周氏急忙忙过来道:“我听见你们说话了,南家不给做生意了,阿娘阿耶怎么说,就这样了?”
邴二郎摇头,“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咱们大哥现在脾气大得很。耶娘也压不住,逼急眼了,他转头都能再给自己认个新祖宗,或者干脆直接包裹一夹,就入赘到南家。”
周氏不吭声了。
“阿娘给出了法子,晚上再把南家人叫过来一起学习,两家天天在一起,南家好意思不给我们俩兄弟做生意。”邴二郎道:“但凡南家不是个不知好赖的,台阶都搭成这样,不能不往下走。”
周氏看的明明白白的,“南家倒是好说话,可大哥不是。你们是把台阶搭出来了,架不住大哥他拦着不让下啊。”
“那还有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邴二郎丧丧道。
晚上邴家人过来通知南家正常上课,南家
人再一次被惊住了,苗氏小声道:“我还以为这一次无论如何几兄弟也要打上一架,没想到就这么算了,还叫咱们过去上课?”
南父佩服道:“儿婿当真好本事,邴家除却二郎,一个比一个刺头,愣是就这么给摆楞明白了。咱家这几个小子我都说不听。”
南大郎可怕南父再向温故请教什么损招收拾他们几兄弟,叫道:“阿耶,说弟婿呢,怎么扯到我们兄弟身上了。”
顾氏不太想去,问道:“耶娘,那咱们要去吗?”
“必须得去。”苗氏坚定道:“邴家这是递台阶呢,不去不就是不下嘛。咱们得去,还得表现的比以往亲热,咱们只当没这回事。”
南家人去到邴家,邴家夫妻比从前还热络,两家就像是从来没发生这么回事似的。梁氏甚至当着两家人的面,不停夸奖南锦屏。
村里人对自家娶进来的夫郎和娘子满意,就夸奖其秀外慧中,贤良淑德。说白了就是家里家外的活一把手抓,把夫家一大家子伺候的明白了,这就是夫家的最高赞扬,娘家也会觉得于有荣焉。
南锦屏嫁进邴家别说伺候一大家子了,自己的亵衣亵裤都是邴温故给他洗,至于做饭,南锦屏到现在为止灶台都没摸过一下,可能都不知道邴家厨房长啥样。想吃啥,微微露出一点意思,邴温故就给做了。
劳动这方面真是夸不了一点,估计村里要是有比赖大赛,南锦屏能拿第一名。倒不是南锦屏本身懒惰,实际上他是再勤劳不过的一个小哥儿了,而是邴温故不让他干,南锦屏干一点活,邴温故都不开心。
不能夸劳动,就夸别的,“锦哥儿聪慧,比我家大郎还聪明,我家大郎读这么多年书了,锦哥儿这几天就学会了。”
“呵呵呵……”南家夫妻尴尬地笑,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两家人上完课众人散去,南锦屏回到房中,趴到桌上看着邴温故道:“温故,明天就让二郎他们继续来我家拿货吧。”
邴温故把视线从书上挪开,“这就心软了?”
“他们也算是变相服软,差不多得了。”南锦屏求情道。
邴温故摇头,“要么不打,打就要疼,疼了才能长记性。”
邴温故以后肯定要走仕途,想做一个真正的好官,首先金钱上就不能缺,只有自己不缺钱,才能不为金钱诱惑,做一个公平公正的好官。
既然他不能亲身下场经营,那么最好的助力就是邴家和南家。
这两家本性没大问题,但是小问题有很多,邴温故没有时间慢慢一点一点调教,就只能用些霸道手段。
先把两家人压服,学会听他号令,不管他发布多么不合理的命令,只需要服从,令行禁止。
这是部队训练新兵的常用手段,被邴温故暂时用在邴家人身上。
之后一连几天邴温故都没动静,邴家两兄弟忍不住,再次找到邴家夫妻。
梁氏翻了一个白眼,“早就跟你们说过都老实些,别招惹你们大哥,现在他那性格跟条霸王龙似的。”
邴四郎道:“阿娘,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就不做这生意了?”
“算我欠你们的,我去问问。”梁氏下炕,来到邴温故房间门口敲门。
村里就没有敲门这个习惯,一般也只有兄弟去姐妹房里会敲敲门,父母去孩子屋里推门就进,以前邴家也是如此。后来还是邴温故来了之后跟邴家夫妻提起,那以后邴家全家人都改了习惯,有了进屋先敲门的规矩。
听到邴温故的声音,梁氏才推门而入。梁氏自己都没发现她一进屋就下意识地寻找起南锦屏的身影,没看到人不免失望。
“锦哥儿呢,去南家了?”梁氏问道。
“嗯。”邴温故放下手中的书,声音平和,“阿娘有什么事情吗?”
梁氏尴尬笑笑,“你看你兄弟们已经知道错了,那生意要不要……”
“阿娘认为他们已经知错了吗?”邴温故语气平平,听不出一点气怒。
“啊?”梁氏问:“那你看还要怎样罚他们?”
“长兄如父,尊敬兄长,友爱兄弟,乃是祖训。”邴温故忽然说道:“祖训不可违。”
梁氏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晕的,“我也不知道大郎啥意思,他就说那是祖训。”
邴家就是一大家子农人,大字不识,哦,现在同南锦屏学了自己名字,剩下的一概不知,哪里听得懂那些话里有话。
邴二郎无语望天,“大哥现在说话怎么这样,弯弯绕绕的,咱们后山都没那么曲折。”
邴四郎撇嘴,“读两天书,把他能耐的,有本事考个举人回来看看!”
第52章 谁也不可以讲他夫郎 岳母亦不行
邴家一大家子凑在一起, 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算上了,最后邴四郎灵光一闪,突然道:“祖训?大哥该不是要我们兄弟跪祠堂吧。”
邴二郎一琢磨, “应该是这么个意思,要不然好端端的提什么祖训?”
邴家人一合计,跪祠堂也就跪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
邴家是后搬到上河村的,这边没有邴家祠堂, 每年过年邴家都自己用纸写上祖宗排位供奉。
这会儿,邴家兄弟空出一个屋子,写上祖宗姓名, 一人拿一个垫子,就跪下了。
好在现在邴家装了火墙, 屋里烧的暖烘烘,多垫几层垫子倒也不凉。
到了吃暮食的时候, 邴温故准时出现, 看见梁氏和周氏正在给两兄弟装饭, 打算送去祠堂。
邴温故淡淡道:“祠堂不可用饭,不敬先祖。”
梁氏和钱氏同时停手, 惊恐地看着邴温故。这也太狠了吧,饭都不给吃。
邴家两兄弟在祠堂饿得前胸贴后背, 邴温故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南锦屏,原本懒懒散散的两兄弟立刻挺直腰板。
邴温故谁也不看,越过三人,直接来到祖宗排位前,点燃六柱香, 分出三根递给一旁的南锦屏。
“你我成亲,还未给邴氏列祖列宗敬过香,正好今日一起拜见祖先。”
南锦屏接过香,跟着邴温故恭恭敬敬跪下,学着邴温故的样子把三炷香高高举过头顶。
邴温故瞥见,眼中含笑“邴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邴氏大郎邴温故携夫郎南氏小哥儿南锦屏给各位列祖列宗敬香了。”
邴温故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气势凛冽锋芒,邴家临时搭建出的简陋祠堂,因邴温故而变得庄严厚重,瞬间有了世家大族祠堂屹立百年的底蕴。
“今日邴氏温故祭拜各位列祖列宗,乃有两件事敬告先人。一是,邴氏温故不日前同南氏锦屏成亲,列祖列宗在上,做个见证。邴氏温故保证一辈子待南氏锦屏如珠似宝,宠他,爱他,守他一世欢愉。”邴温故一字一句发誓一般地郑重。
南锦屏完全没想到,邴温故会说这个,一点准备都没有。整个人都是傻的,同时又充满甜蜜。
他偷偷觑向邴温故,正撞进邴温故含着温情看向他的眼神,看的南锦屏脸红心跳,赶紧移开眼神。明明两人已是夫夫,更加亲密无间的事情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可是现在却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面红耳赤。
邴温故看见南锦屏慌乱的模样,满意地收回视线。
这一幕落在跪在他们身后的邴家俩兄弟眼中,邴家俩兄弟只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咱就是说,开祠堂不是为了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吗?
用不着跟祖先告他们俩个的状,还顺便跟夫郎表个衷心吧。
咱就是说,大哥,娶个夫郎罢了,用得着这么卷吗?
这要是让自家娘子听到,肯定又得闹了。
想到这里,邴家二郎赶紧回头四处撒摸,没看见自家媳妇悄悄松口气。
邴二郎不知道他媳妇就藏在窗外,此时耳朵正贴在墙上,听的认真。
听到邴温故表白南锦屏,又想到自己那个榆木疙瘩,就知道等着她伺候的男人,就想不明白了,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就能差这么多。
那心底里的酸水咕噜噜冒着泡,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溢出来了。
邴温故知道周氏藏在外面偷听,但他不在乎。
他跟自己夫郎表衷心,没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搞三。
邴温故继续虔诚道:“二是,邴氏温故明年二月下场科举,此次必定一举得中,加官晋爵,封侯拜相,为夫郎南氏锦屏赚得诰命加身,一世尊荣。”
语毕,邴温故携南锦屏给邴家先祖磕了三个头,敬上香火。
这就完了?
邴家俩兄弟白眼都翻累了,眼皮都翻到抽筋了。
不是,咱就说,开祠堂不是为了说他们兄弟的事情,就为了他们大哥向夫郎表个衷心,再吹个牛逼就结束了?
邴温故起身,长身玉立,垂眸居高临下看着邴家俩兄弟,“你们既已知错,我身为兄长,自当宽宥你们,便仅跪上一日夜,反思己过即可。”
一日一夜,说的好像跟不用跪一样。
邴家兄弟不敢反驳,就低头狂翻白眼。
邴温故看出邴家兄弟不服气,微眯一下双眼,温和道:“你们兄弟俩人,既在祠堂罚跪,且不可冒犯先祖,谨遵规矩。”
祠堂的规矩,村中简陋,不像世家豪族那般繁复。不过要求身姿笔挺,不食不饮。
邴家俩兄弟听明白了,邴温故要他们俩兄弟不吃不喝跪一天一宿,直说得了,拐弯抹角的,整的比山路还多了十八弯。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大哥说话这么令人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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