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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东西(近代现代)——生姜太郎

时间:2025-02-27 08:20:50  作者:生姜太郎
  “小昼,没有打到你吧?”乔潇潇紧张地问。
  俞昼看着翡翠蝴蝶,手里的汤匙“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迅速敛起方才片刻间的失神,微笑道:“我没事。”
  乔潇潇非常抱歉,捂着吊坠,对俞守泽小声说:“守泽,我还是不要戴这个了,毕竟这是......”
  俞守泽对儿子的失态非常满意,他拢了拢乔潇潇的发尾:“现在小昼的妈妈是你。”
  沈惊也分不清俞昼是真的还是演的,所以不知道俞昼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他一个外人不便插嘴,装聋作哑默默吃大米饭。
  俞昼俯身去捡汤匙。
  饭桌下,弟弟穿着拖鞋,裤脚向上缩起一截,露出伶仃的脚踝,细得一只手就能攥住。
  俞昼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桌上,沈惊忽然“哎呀”一声低呼。
  俞守泽和乔潇潇同时看向他:“怎么了?”
  沈惊耳根红透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小心踢了哥哥一脚......”
  俞昼坐起来,眉目冷淡,眼底透出不耐和厌烦,站起身:“我去洗手间。”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沈惊急坏了,也跟着站起来,“俞叔叔,潇潇姨姨,我也去一下,我帮哥哥擦一擦。”
  乔潇潇心疼地说:“这孩子,太懂事了。”
  俞守泽颔首:“去吧。”
  ·
  一楼的洗手间里,水龙头开着,流水声“哗哗”响起。
  沈惊没有关门,关了门反而让人怀疑。
  俞昼站在洗脸池前,慢条斯理地搓着手:“怎么跟进来了。”
  沈惊背对着门的方向,缩着肩膀垂着头,从背面看完完全全是犯错后畏惧慌张的模样。
  然而,只有俞昼才能看见,弟弟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笑出了酒窝。
  “哥哥,你干嘛突然抓我的脚?”沈惊故意呼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装出来的受了惊吓,做作极了,但是俞昼爱看。
  “沈惊,”俞昼说,“是你先捣蛋的。”
  “没有啊,哥哥,”沈惊装无辜,边对手指边说,“我怕你死了。”
  俞昼接水泼了一把脸,水流声盖住他低沉的笑声。
  沈惊从镜子里看着他的哥哥,冷峻挺拔的Alpha,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帅死了。
  “哥哥,”沈惊心里痒痒的,“我们好像真的在偷情喔。”
  俞昼说:“不算。”
  沈惊反驳:“怎么不算?”
  偷情必做清单之一,就是在桌子底下这样那样,然后在洗手间里这样那样。
  俞昼面无表情:“沈惊,靠近一点。”
  沈惊不敢,他嗫嚅着提醒俞昼道:“门都没关。”
  俞昼道:“门外没人。”
  从餐厅的方向看不见这边的洗手间。
  沈惊吸了吸鼻子,脚趾头在拖鞋里动了动:“吴阿姨和赵管家万一来了怎么办。”
  俞昼说:“看不到。”
  沈惊很不自在:“怎么会,他们又不是瞎子。”
  俞昼笑了笑:“关上门,就看不到了。”
  没等沈惊反应过来,俞昼把洗手间的门“砰”一声关上。
  ·
  紧接着,一只手臂揽住了沈惊的腰,沈惊被俞昼单手抱起,坐在了洗脸池上。
  “哥哥?”沈惊仰起脸。
  俞昼弯下腰,一只手搂着沈惊,另一只手把水龙头持续拧到最大,在水流声中吻住了沈惊。
  水是热的,热气氤氲起来,朦朦胧胧地罩住了沈惊。
  他十根手指扣着洗脸池边缘,指尖越收越紧。
  “咚——咚——咚——”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心跳声简直是震耳欲聋。
  俞昼咬沈惊的唇珠:“沈惊,你病了,舌头很热。”
  沈惊有点晕了:“哥哥,你干嘛要亲我。”
  “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接触,怎么能叫偷情?”俞昼发出短促的低笑,胸膛微微震动。
  沈惊跳下洗脸池,红着脸:“先偷这些吧,再偷要被发现了。”
  俞昼褪下手腕上的手串,右手捏着沈惊的下巴:“张嘴。”
  沈惊乖乖“啊”地张开嘴。
  俞昼把手串递到他唇边,凝视着沈惊:“咬一下。”
  咬一下?
  什么癖好啊这是?
  沈惊虽然不理解,但是照着做了,牙齿咬住了其中一颗黑色珠子。
  他抬眸看着俞昼,就在他牙齿落下的一瞬间,俞昼黑沉的眼底掠过极强的侵略性。
  沈惊在俞昼的注视下甚至有种错觉,好像他咬着的不是手串,而是别的什么。
  “好了,”俞昼捏着沈惊尖削的下颌,“出去吧。”
  沈惊吐出手串:“哥哥,有口水,被我咬脏了。”
  俞昼说:“没事,哥哥洗一洗。”
  他很少在沈惊面前自称“哥哥”,沈惊乍一听,腿都软了。
  他推门出去,满面通红,脚步虚浮。
  走回餐桌,乔潇潇关心道:“小惊,怎么了,小昼还好吗?”
  沈惊深深垂着头:“哥哥一直在洗手......”
  “没事的,没事的啊,”乔潇潇安慰他,“小昼有洁癖,你吃饭,吃你自己的,没事的。”
  沈惊声若蚊蝇:“嗯。”
  而他的哥哥,此刻在洗手间里,叼着被沈惊咬过的那颗珠子,把水温调到最低。
  俞昼弯着腰,一遍遍地用清水泼脸。
  翡翠蝴蝶在他眼前晃啊晃,他需要立即注射抑制剂,但不可以。
  在俞守泽面前服药,就是输了。
  俞昼咬得很用力,额角绷起青筋,竭力汲取弟弟留在珠串上的气味。
  俞昼双手撑着池面,镜子里出现一张冷峻的脸,水流顺着鼻梁蜿蜒而下。
  他齿间叼着黑色的手串,像是野兽叼住了猎物。
  片刻后,他将手串重新戴回了左手腕上,眼底重新恢复了平静。
  吃过药了。
  作者有话说
  来也!
 
 
第84章 
  俞昼从洗手间里出来,发梢挂着水,衣襟也湿透了。
  沈惊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手足无措地小声说:“哥哥,对不起......”
  俞昼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毫无波澜地说:“爸,乔阿姨,我吃饱了,先上楼收拾行李。”
  俞守泽道:“等会儿去三楼书房,陪我下盘棋。”
  “好。”俞昼应下来,阔步上了二楼。
  期间没有看沈惊一眼,好像沈惊真的是个脏东西。
  沈惊在心里吐槽,俞昼这男的死装死装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把他按在洗脸池上边亲。
  想到方才那个暗度陈仓的吻,沈惊浑身都发烫,他看向楼梯上的俞昼。
  俞昼双手插着口袋,手腕上的黑色手串湿漉漉的,经过拐角,俞昼朝沈惊这里瞥了一眼。
  依旧是沈惊熟悉的、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
  一股酥麻感从脚底心开始泛起,一路攀遍全身,沈惊赶忙挪开眼睛。
  不能再看俞昼了,再看又要腿软了。
  他调整好情绪,垂下头:“俞叔叔,潇潇姨姨,我还是不要搬去二楼了,哥哥不喜欢的。”
  俞守泽宽厚地说:“怎么会,小昼和你不是相处得很不错吗,他还给你补习过功课。”
  沈惊十根手指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今天好像心情特别不好......”
  被亲爸这么刺激,心情能好吗。
  俞守泽倒是哈哈大笑:“他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沈惊,你一会儿就搬上去吧。”
  乔潇潇也附和着说:“小惊,你呀就是太敏感了,你搬到二楼,和小昼住在一层,这样既方便了他给你补课,又方便你们培养感情,下回他信息素失控,就不用自己熬着,太痛苦了。”
  沈惊懂事地说:“我是哥哥的安慰剂,我会努力让哥哥接受我的。”
  乔潇潇摸摸沈惊的后脑:“真乖。”
  ·
  别墅三层的书房里,俞守泽执白子,俞昼执黑子。
  “这次拿了这么重要的奖项,”俞守泽将落下手里的棋子,“小昼,恭喜你。”
  俞昼淡淡笑了笑:“谢谢爸,这个奖杯有您的功劳。”
  如果不是俞守泽对俞昼的资金封锁,俞昼不需要费尽心力到海外寻求机会。
  俞守泽好似没听懂儿子的言外之意,叹了口气:“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老了。”
  俞昼从容落子,棋风冷静:“您正是当打之年。”
  俞守泽抿了一口茶,看着棋局走势:“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俞家这么大的产业,将来只有你能继承。”
  俞昼直截了当地说:“您和乔阿姨身体都很健康,可以再生一个。”
  俞守泽摇摇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俞昼:“小昼,生儿子不难,我再找多少Omega,生多少个都可以。但是,只有你是最像我的,我生不出比你更像我的儿子了。”
  俞昼垂下眼眸,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黑子在他指间转动:“爸,我不像您。您在我这个年纪,已经驰骋商场了,我还一事无成。”
  俞守泽放声大笑:“小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知道你像我。”
  俞昼反问:“是吗?”
  棋盘上局势逐渐明朗,黑子赢了,白子无力回天。
  ·
  俞守泽突然对棋局失去了兴趣,他把手中的棋子随意一抛,摆摆手道:“不下了,不下了,我年纪大了,下不过你了。”
  俞昼拾起被他抛掉的棋子:“您让我的。”
  “你的棋当年还是我教的,”俞守泽突然开始忆往昔,眸中浮起一层怀念的光,俨然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小昼,我说你像我,是因为我教你的东西,你一学就会。蝴蝶扣可不好学啊,你只是看了一遍,就领会了,居然扣得比我还好。”
  俞昼漠然地将棋子收回棋盒,淡淡一笑:“过去太久,我已经不记得了。”
  俞守泽玩味地观赏儿子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变化,他起身取来一个白色信封:“前些日子收拾房间,看到了你小时候学习摄影时拍的一张照片,我想应当交给你保管。”
  俞昼接过信封:“谢谢爸。”
  俞守泽下巴轻抬:“打开看看?”
  俞昼索然无味地瞥一眼信封:“不用了,小时候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俞守泽笑道:“小昼,你要记得,一个顶级Alpha,必须要拥有权势。你很幸运,一出生就拥有了这些。”
  俞昼应道:“多亏我有一位好父亲。”
  俞守泽用一种宠爱的眼光看着俞昼:“你现在不懂,我不怪你,但你迟早会懂,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俞昼站起身:“爸,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我先下去了。”
  俞守泽突然提起:“你和齐家大儿子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那孩子我很满意。从前我非常看不上他,飞扬跋扈,愚蠢至极,没想到遭遇了那场变故,反倒是脱胎换骨了,就像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现在的他配你倒是刚好,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也很高,各方面都很合适。”
  俞昼却掷地有声:“我会择日宣布,和知舟解除婚约。”
  俞守泽冷厉的面部线条微微绷紧:“解除婚约?你当年一意孤行要和他订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年是当年,”俞昼微微一笑,“爸,您也说了,我长大了,您老了。”
  话音落下,俞昼阔步走出了父亲的书房。
  ·
  回到了二楼,俞昼先去洗手。
  他用洗手液仔细搓洗每一根手指的指腹,都碰过棋子,很脏。
  俞昼每一次和俞守泽对弈后,都要这样仔细地洗手消毒。
  那时母亲被俞守泽关在定制的笼子里,母亲哀求俞守泽放她出去,俞守泽拿来围棋,怜爱地抚摸母亲苍白的脸颊,亲昵地喊着母亲的小名:“婷婷,我们玩个游戏,你把这些棋子全部叠起来,我就让你出来,好不好?”
  361颗围棋子,一颗一颗全部叠起来。
  母亲跪伏在笼子里叠棋子,俞守泽坐在躺椅上欣赏。
  年幼的俞昼站在房间角落,沉默地注视这一切。
  棋子叠到十颗还是十一颗就倒塌了,母亲泪流满面,俞守泽不忍地说:“婷婷,怎么哭了?小昼还在呢,不要哭,你哭了,他会担心的。”
  母亲这才注意到隐没在黑暗角落里的俞昼,她尖叫一声,痛苦地捂住脸颊:“小昼,别看,你别看妈妈......”
  俞守泽说:“我们的儿子最喜欢妈妈了,小昼很爱看。”
  ·
  水流声中,俞昼抬起头,镜中青年冷峻的脸颊逐渐和幼年的他重叠。
  俞昼面无表情地旋开一瓶消毒液的旋钮,将大半瓶消毒液倒在掌心中,然后继续搓洗双手。
  皮肤被腐蚀的痛感自指尖传来,俞昼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总算是干净了。
  把手擦干,他来到卧室,将行李箱中的衣物在衣帽间里挂好,把需要干洗和熨烫的西装分别放在衣篓中,交给吴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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