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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笼(GL百合)——人面烂桃花

时间:2025-03-06 10:20:34  作者:人面烂桃花
  周荣发自然是没钱还,但也不能让出存货,若是没了这批丝绸,他这一年的算计就完了。
  他酝酿了片刻,正准备哭天抢地,一旁锦衣卫却已经要往仓库的方向去了。
  他的眼泪一下子憋了回去,慌张说:“既然衙门里都没来人,你们为何苦苦相逼,做生意本就不容易,你们这是要逼死人呐!”
  萧冉敲着马鞍,马蹄急促不安地蹬了几下。
  “怎么成了我逼你。”她眸中闪着戏谑的异色。
  前几年这位周老板在抱月楼前遇见她,调戏不成反恼羞成怒骂她娼妇的事她可还记得,当时抽了他多少鞭子来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虽干的恶事不少,但可没干到你周老板头上。”萧冉憋着笑,用马鞭抵着周荣发胸口,把人拨到一边去。
  锦衣卫已开了前仓的门,后仓坚牢,须得用钥匙。
  萧冉笑得眸子里春光融融,伸出手去:“拿来吧。”
  周荣发一狠心,将她拉到一边,私道:“大人,这么多银子,周某实在为难,不若这样,倘若大人能够网开一面,周某愿出这个数。”
  他比了三根手指头。
  三千两。
  拖欠的是三万两白银,他竟愿意孝敬十分之一,真是旷古奇闻。
  萧冉笑得更厉害,像一朵开起来的芙蓉花。
  她略略凑近了,周荣发以为她意动,心里又是肉痛又是松了口气。
  不意听到,“你给江清漪的,比这还要多?”
  他剧烈地一打颤,惊恐地看过去。
  萧冉却已拉远了距离,微微抬着下巴,眼神略带戏谑:“留着你那几两银子,自己玩去吧。”
  她一转身,黑色的披风猛地鼓起又落下。
  周荣发白着脸,出了一身冷汗。
  这下子,他不敢再较劲,麻木地领着人往后仓去。
  完了,都完了。
  他今年开春从官府贷了银子,又将丝绸留京不发,空走了一趟海运,就是想将这批丝绸偷偷卖给前来朝拜的蛮人,倒卖个差价,狠赚一笔。
  梁国海上的商路有官府保驾护航,施以便利,可南方草原上的蛮人沾不上光,只能在互市以大量的牛羊换取必须的布料。
  周发荣则想,既然互市里物价昂贵,他何不以其价格的八成将丝绸卖给蛮人,这样也比卖去海上划算。
  他盘算得头头是道,谁料到宫里今年急着催账,打得他措手不及,算起来后日便是那些人取货的日子…
  后仓一面对向院里,一面敞向街面,门一打开,打对面透进光来。
  一群大汉正静默无声地搬着货。
  周荣发没仔细看,呵迟道:“都住手,没见贵人来了吗!”
  可那群蒙在光里的黑影根本不理他。
  领头的静静转过头来,哪里是任劳任怨的蛮奴,分明是个衣衫整齐,来路不明的高大蛮人!
  萧冉带好了手套,执鞭轻点着,她眼尖,轻而易举地瞅见了这些人身上的纹身——南境使臣。
  **
  回宫的路程,萧冉乘了轿子,青萍拉着她的手,细细往上涂油膏。
  “真没想到,收账还收出一桩倒买倒卖的案子,眼看着要过年了,这案子必是要拖到年后去。”
  萧冉哼了一声:“也说不准,每回不都是查到江清漪身上便戛然而止了么,这次若她肯推个替死鬼出来,那也犯不上查了,直接结案多痛快。”
  青萍咂咂嘴,怎么也想不通,江家曾经也是世家豪族,江清漪如此敛财,也不怕堕了自家的威名。
  她道:“那姑娘一会儿可要好好向太后说说,免得这次又轻巧放过。”
  萧冉没应声,双眉微微蹙在一起,神情颇严肃。
  到宫门前,两人下轿步行往凌云殿去,直到快进门,她冲青萍招招手,后者这才想起来,递过去一张折子。
  “姑娘这就要把李大人的折子递上去?涟姑姑可还在里边呢。”
  萧冉整了整袖口,低头道:“那也没法子,宫宴快到了,再没这样好的机会。”
  她说罢进殿,涟娘果然在里边,见她来了,对她低语:“娘娘今日还有些咳,难受得紧,长话短说。”
  萧冉点点头,进去把帐呈上,隔着山水薄纱帘行了礼。
  “启禀太后,户部拖欠大内的丝、茶、盐等税共计五十万七千两,其中亏欠最多的五家,这几日臣已一一去收过。”
  她解释道:“其中三处因为海上倭寇劫掠,导致商户损失惨重,实在交不上来,只得令他们先以货物补了,再到户部去换成银子,并待来年给他们减免一成的利息,以免其怨气。”
  太后捧着暖炉,翻着那些帐,又独自思量了下倭寇的事,期间咳嗽不止。
  过了半晌,她才对萧冉道:“好,多亏你,文渊阁来年银子宽裕,大家的俸禄也可以涨一涨了。”
  萧冉没抬眼,暗自思忖。
  这一涨,恐怕也要紧着给六品以下的青衣,毕竟她们的薪俸实在太低,甚至比不得文苑的掌事宫女。
  “周荣发。”太后念着,问:“他是怎么回事?”
  萧冉连忙垂首,讲了承运商铺倒卖丝绸的始末。
  “如今商铺已经查封,去盗运的蛮人暂由锦衣卫带回,案子该不该查,还请太后示下。”
  她说话很小心,毕竟宫宴在即,任何一处变数都不容轻视。
  “咳…”帘后一时没作声,涟娘从外边端了药来。
  太后饮尽了药,才道:“该查就查,此次南境本不在受邀之列,他们不请自来就罢了,还要违反大梁例律,在心里拿捏着我们不会撕破脸。”
  她声音沉沉的:“败军之将,却不存敬畏之心,何必再留脸面。”
  萧冉问:“那么可还要让他们继续留在京中?”
  “留。”太后道:“他们有一百种法子将倒卖这事提前推出去,用这个赶人出京,显得我们小气。”
  当年立国之时,太祖皇帝南阻蛮夷,内平烽烟,两面受敌,将大梁立在战火的焦土之上。
  蛮人降三万,留在京城为奴,直至今日。
  一直以来,大梁都是主人,主人不能失了气度。
  萧冉心下定了,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臣前几日查账,承运商铺往上,牵连颇多,其中一户部小吏的口供里提到了江常侍…”
  她还没说完,听得帘后瓷杯茶盖开合的“哒哒”声。
  涟娘开口道:“太后是嫌茶凉了?我叫人去换一换。”
  她走出来,向萧冉使了个眼色。
  后者还立在原地,不过倒是住了口。
  涟娘在外逗留不过片刻,又进来,在门口向内说:“一会几位公主要来同太后计议雅乐的事,你先退下吧。”
  萧冉眼神还逗留在纱帘后,涟娘又叫了一声,她不得不出来,李先生的奏折还揣在怀里。
  外面飘忽又下起雪来。
  “太后便这般相信江家姐弟,对他们维护至此。”萧冉低头道。
  涟娘斜睥了她一眼,说:“少埋怨,多做事,太后信谁自有她的道理。”
  萧冉缓了缓,心里想着还有事没办,才又笑起来,挽住涟娘的胳膊,甜丝丝地随便扯道:“一会真有人要来?都有谁?”
  涟娘不应。
  倒是一旁正好走过一位女官,和涟娘也熟识,笑道:“除去出嫁的两位都要来呢,连沉潜阁那位都出来了。”
  不等涟娘反应,萧冉的手一松,人也怔了。
  “她要来?”
  她面上由空白渐渐转成欣悦,简直是眉飞色舞了。
  涟娘看得忍不住踢她,然而没来得及抬脚,人一溜烟儿跑了。
 
 
第26章 重逢
  萧冉等在回文苑的必经之路上, 青萍被她打发回文渊阁取东西。
  冬日潮冷的长空上阴惨飘着几朵云,她来回踱步,一会停下扶扶帽子, 一会停下整理一下袖口。翻来覆去地折腾,犹嫌不足, 只可惜此处没有个镜子与她照一照。
  太久没见了,该怎样寒暄才好呢?
  她记性很好, 三年零五个月不见仍能回忆起一个人的脾气秉性、相貌举止。
  那还像原先一样, 一见就缠上去?
  最好是假作两人第一次见面, 不要旧事重提。
  不、也不能不提,该提些好的、暖的、值得回味的。
  萧冉不能停下来,一停便有些焦躁。
  这消息打得她措手不及,原本还在谋划如何放人出来, 结果对方自己有本事, 倒没用得上她。
  林忱做了什么、太后那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这其实是顶要紧的, 然而她现在完全想不明白,也无暇分神。
  她不断往巷口张望,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青萍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姑娘,给。”她话都说不全乎, 把一支簪子递过来。
  萧冉握住这发簪, 便似胜利在握,总算能歇一会。
  看她比量来比量去,青萍瞅了一会, 忍不住道:“姑娘, 官服与这簪子不搭啊…”
  萧冉望向她, 神情竟有些天真:“你不是总说上次道歉是因为没带簪子,所以才没成功吗?”
  青萍蓦地噤声了,心里有些难过,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她这向来心宽的姑娘能记这么久。
  而且,越是这样,越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们立在拐角处等。
  萧冉道:“一会她来了,我们便走出去,我同你说话,不要让她发现我们是在刻意堵着…”
  雪下下来,巷口另一端走来两个人影。
  萧冉一望,心口一阵悸动,从火热中又透出一股冷意来。
  她长舒口气,伶俐地给自己戴上簪,与青萍一道走出去。
  主仆两个都僵,都浑然不觉。
  宫道尽头,林忱带着青瓜。
  萧冉撑着笑脸,和青萍说了两句话,说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注意到,林忱的发已长得很长,从前她头发就长得快,而今已披在肩下,顺滑如同缎带。
  还有那面颊,似乎更瘦削了一点点。
  萧冉走得很慢,起先还能坚持把目光局限着,不那么明显,然而越走越近,她不说话了,只拿那双眼睛等着林忱。
  一直等,等林忱停下、偏头看她一眼。
  一步、两步…一直走到对面。
  那双凤眸从含着许多情感、熠熠生辉,到逐渐转为黯淡。
  她已彻底停下来,然而如鲠在喉,吐不出声音。
  她看清楚林忱的表情,比之在平城初见,更有一种冷漠的淡然。
  那黑到鸦青的眉眼里连她的影子也映不出来,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在这狭窄的路上,一次萍水相逢。
  “你…”萧冉的眼皮抖了两下,想说点什么。比如,我有一把琴,正配你要弹的雅乐。
  可林忱已与她擦身而过。
  一时间,天地只剩雪声。
  好寂静。
  被人无视,多少会有些难堪,可萧冉的委屈却来得姗姗,她只是歪了歪头,回头去看林忱的背影。
  半天,青萍才小声、带着哭腔地说:“姑娘…”她紧张得打嗝,“我们被发现了…”
  是啊,被、发现了。
  萧冉摸了摸脸,摸到一滴冰凉的泪水。
  她赶紧抹掉,低头道:“没关系,没有的,她都没和我们说话不是吗?”
  强笑了一下,又说:“走吧,还有案子要查。”
  那笑像是不甚坚牢的彩虹桥,一瞬就消失了。
  青萍本想安慰,然而萧冉一个闪身就冲进了风雪中,背对着她疾行,须臾没了踪影。
  **
  沉潜阁。
  林忱坐在青瓜惯坐的小凳子上,手放在屈起的腿上。
  她从外面带回寒意,扑飞的炉火驱不散,只有火光映在眼睛里。
  漆黑的眼睛,红色的火焰。
  你满意了吗?
  她问自己。
  像在同另一个自己说话。
  冷漠伤害不了她,恨意也不够,唯有麻木的漠然。
  既保护了自己,又一举刺中对方的心。
  她拨火盆里的碳,火光先是一跳一跳的。
  突然,那铁钩狠狠一挑,把灰与火挑得四散。
  门口扒着的三个人心惊肉跳,赶紧各自跑了。
  林忱把脸埋进臂弯里,一点也不满意。
  她呼吸急促,心情像潮水那样退下又上涨。
  这无法宣泄而出的情感在心中搅动,连先前在凌云殿那场激迫的谈话也被衬托得失色。
  如此的心潮翻涌,只为对面而过时一个哀求的眼神。
  这还不是一个绝望的陷阱吗?
  **
  宫宴前夜,整个皇城如一只匍匐着的古兽之眼,沉寂在黑暗里。
  再过三四个时辰,千层朱墙檐角上悬挂的明灯便会渐次亮起。
  建康宫里,皇帝已经歇了。
  明日要着的冕服整整齐齐地挂在木架上,其上的金银丝线与玉珠华冕在暗中依然流淌着光彩。
  皇帝躺在帐中,侧身去瞧那身衣服,试图从年幼时模糊的记忆中搜索。
  这样的衣服,他小时穿过。
  但长大之后,却是一次都没有了。
  此时,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过了许久,才悄悄起身,唤了一声“礼安”。
  没人回应?
  哦,对,这人奉召去了凌云殿还没回来。
  皇帝又提高了声音咳嗽了一声。
  门轻轻开了,一名宫女提着灯进来,立在寝殿之外。
  她见皇帝还没有睡,便问:“陛下可是有事吩咐?”
  皇帝好一会没说话,望着她秀丽的面孔笼在昏暗中,轻轻招了招手。
  宫女犹豫了一瞬,然而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跪在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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