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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笼(GL百合)——人面烂桃花

时间:2025-03-06 10:20:34  作者:人面烂桃花
  萧冉使了个眼色,文渊阁一名叫华张的女官早已准备好,有条不紊地道来:“我们的计划,是需要你集结在京的蛮人,将他们分散至京城的每一处街巷。举事那刻,依照约定的信号,自上京十门逐渐向内包围。放火也好,打砸也好,务必闹得轰轰烈烈。不过,记住我们真正的目的,记住密函上的那些人、那些地址,在那些地方,裴首领所带的禁军会接应你们,清理的活由他们来做,但结果要你们来背。要叫全城的人都知道蛮人正在起兵作乱,这一点是最要紧的。”
  她说得清晰直白,不过有些不大好听。
  文渊阁要提前清理掉太后殡天后可能会作乱的势力,要名正言顺,要悄无声息,就要让上京乱起来。
  阿希尔思忖片刻,提出了她最想知道疑问:“清理掉这些人,你们就能达成想要的目的吗?”
  萧冉抿了口甜酒,笑出两个酒窝,道:“十一娘真是聪明绝顶,若是提早遇到几年,说不定我们早就成为好朋友了。”
  她对这问题避而不答,阿希尔心里也就有数了。
  除却这一手,文渊阁应当还有不少后招,否则,单是排除异己,根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不过,我另有一点担心。”萧冉倚住雕栏,“一旦上京乱起来,局势将很难控制,到时侯,你人在抱月楼内,真能统筹全局吗?”
  阿希尔接住她审视的目光,心里的隐秘处被敲响,然而,她没有露出半丝迟疑,说:“我不会拿自己的妹妹开玩笑。”
  **
  人烟散尽,阿希尔坐在抱月楼最高一层,看楼内的红绸渐渐飘下去,四处水榭上通的水停了、舞乐都停了。
  楼里安静得空无一人。
  四方的楼,是奢靡堕落者的极乐净土,也是歌女舞女燃烧的地狱。
  月儿从后面拉住她,把她从危险的栏外拉回来。
  “要小心哦,这样坐着会掉下去的。”小孩子稚声稚气地说。
  阿希尔疲倦地回头,抱住她,微笑道:“不会的。”
  她在刀尖上作舞尚没有受伤,何况稳稳地坐在木杆上。
  “去找你红袖姨姨玩,好不好?”她摸着孩子的头说。
  月儿的大眼睛眨啊眨,还是忍不住问:“那姐姐呢?你要去做什么?”
  阿希尔没有回答她。
  她要去抓一个人、一个叛徒、一个变数。
  月儿一步三回头,在即将转弯处,她抱着自己的兔子布偶,轻轻地问:“姐姐还会回来的,对吧?”
  **
  江言清从抱月楼出来,醉得一塌糊涂。
  旁人虽赞他醉态如玉山之将崩,可他自己却不喜欢这样摇摇晃晃、走路不稳的感觉。
  撇开要上前来抚他的小厮,江言清喊道:“去——去——”
  “去哪?”小厮忙不迭问。
  “去…大理寺…”江言清含含混混地道。
  小厮听清了,心里纳罕,大人在吏部任职,那边也没有大人认识的朋友呀。
  于是他将这醉话抛之脑后,驾车回了江府。
  江言清在车内颠簸了半个时辰,做了半个时辰的噩梦。
  梦里总是萧冉戏谑弯起的嘴角和嘲讽的眼睛。
  她会不会知道什么了?安西押解入京那蛮人会不会把他供出来?万一东窗事发,他该如何托词?
  江言清内心惴惴许多天,左思右想,又不敢同其他人说,人都憋得消瘦不少。
  说到底,他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只是贪图安西孝敬的钱财,可如果真的公堂论断,这几年他同景阳寨蛮人来往的书信都将会被打成叛国的大罪。
  江家永世不得翻身。
  他是有些后悔,不过是后悔没有早点把苗头掐断,以致到了今天这地步。
  车马又颠簸了一会,江言清昏昏沉沉地醒来。
  江府门前的小厮们见了家里人的马车,里三层外三层地迎了上来,江言清在这簇拥中赢回一丝踏实。
  他酒醒了大半,自顾自地分析。
  被押解回来的蛮人还没有受审,由安西随行入京的那地方官直到现在还没同大理寺交接完,姓萧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不管现在有谁知道了这件事,只要在会审上那蛮人不开口,江家的清誉就还能保住。
  这样想着,他觉得事不宜迟,立即着人去安排。
  想在大理寺的监牢里杀一个人是不大容易,不过先见一面,找一找这蛮人的软肋,让他闭嘴。
  **
  江清漪在朱雀阁撰书。
  林恪问她为什么不去翰林院,那里典籍多,且有不少博学之士可以给她出谋划策。
  江清漪答:“因为这里清净。”
  林恪没法回应。
  想到自己每隔几个时辰就要召一次歌舞,她实在怀疑江月满其实是想念自己了,才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她凑上去看江清漪写的手稿。
  密密麻麻的,不过倒挺生动,不拗口,有许多形象通顺的例子。
  “你每天写这些东西,朝廷里的事就不管了吗?”林恪问。
  江清漪摇了摇头,道:“本来也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林恪看她这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她没法替旁人做决定,只提点道:“那你哥哥,你也不管了?他最近干什么呢?”
  江清漪这才停笔,她望着饱满欲滴的笔尖,直到墨迹晕染了纸张,才道:“不管。他要死,就让他去死。”
  至于会不会连累自己,她懒得去想。
  林恪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翻了个白眼,睡了一觉,直到夜幕低垂,她醒过来,江清漪居然都没换地方。
  她莫名觉得一阵羞愧,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不是招猫逗狗就是赏花听曲,作几首酸诗,也未必能流传后世。
  不由思量起来。
  江清漪握了握冰冷麻木的左手,听见她说:“不然我同你一起写书吧…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第62章 青海
  大理寺的烛火如豆似的, 在石壁半人高的位置上点了一排。
  寻常的灯无论多么小,瞧着都是暖融融的一团,可在这潮湿不堪的地下, 连灯火都是幽幽的、绿油油的。
  景阳寨的蛮人首领就关在这里,他名唤布尔, 汉译原为可通鬼神之人。
  可惜在山洪的激流中被石块划瞎了一只眼,深深的眼窝里盛着腐烂流脓的汁液, 即便是此时面前有鬼, 也看不真切了。
  布尔眼底的伤时刻在痒痛。
  然而, 他浑不在意地发着呆,看着头顶那个小小的、近邻地面的铁窗,满头卷发散乱着。
  他一直在想象,汉人的牢房是什么样子。
  五年前, 他的兄弟、南境的第二子、注定要继承首领之位的那个汉子, 就是在这里死去。
  接着, 南境的兵马一败涂地, 踏足中园的梦想破灭。
  他兄弟和父亲的尸骨自然也就无人收敛。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五年前跟随南境二王子来朝见的巫师。
  那个老头子, 放弃了在草原的善终,为南境之主的野心做了垫脚石,最后连一把骨灰都没有剩下。
  布尔心头木木的, 他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整个人呆滞而板直。
  只差一步。
  他不断对自己说,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败在最后这临门一脚。
  五年前, 他与南境决裂, 与愚蠢自傲的蛮王割席, 独自进入大梁寻找父亲和兄弟的尸首。
  最终,他在安西落脚,聚众成匪,积攒粮草兵器,并且在京城找好了靠山,密密豢养了八百骑兵。
  这点兵马,与梁军的数量相比当然是九牛一毛。
  布尔心里明白,整个南境都做不到的事,他单枪匹马,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但他不甘心,他相信,只要倾力一击,即便全军葬送,但至少能把大梁的一只胳膊狠狠地咬出一口血。
  他的仇恨将会侵吞大梁的身体,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永久的伤痕。
  可现在,一场大雨过去,把一切都冲了个干干净净。
  那八百骑兵虽然还秘密隐藏在上京周围,可没有人指挥,已经是散兵游勇,不成气候了。
  他心头溢满了绝望,心想,大约这就是自己没法像父亲那样占卜的缘由吧。
  他满心戾气,又从不知顺应天命。
  也好…也好…
  就在此处腐朽,成为蚂蚁和硕鼠的养料。
  他抠弄着那只伤眼,硬生生地将那只废掉的眼珠挖了出来,掷向牢房的铁壁。
  疼痛通过嘶吼来宣泄,却没有招来狱卒。
  一个身披蓑笠的人打开了门,站在他面前。
  “布尔…年轻的巫师,落得这样的地步。”他的脸蒙在阴影里,轻轻叹了口气。
  布尔疼得在地上打滚,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人便用蛮语对他说:“不要怕,我是你的同伴。”
  “什么?”布尔满脸冷汗,赤膊上磨出了道道血痕。
  “还记得吧,你同上京的玉公子联络,他怕你说出他,所以派我来探望你。”
  布尔倚着墙,失神地想了一会,慢吞吞地道:“哦…原来是这样,你是来杀我的?”
  那人蹲下来,叫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看着自己的眼睛。
  “不,我说过,我是你的同伴…是南境抛弃多年的弃子,是战败的…阿图亚。”
  他的声音宛如呓语,那双闪亮的浅蓝色眸子好似雨后澄澈的天空,更让布尔有种身在梦境的感觉。
  “我知道你,可你应当早就死了。”布尔疑惑道。
  “我只是他的继承者。”那人冷冷道:“三十年前,南境战败,阿图亚虽降,却是为了手下的兄弟不无辜惨死,谁知南境不肯接我们回去。这么多年,我们在异邦受尽折磨,阿图亚也想不到…”
  他接着用蛮语说道:“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放弃。那时,阿图亚的妻子阿希尔改嫁,尝试带我们向梁投诚,可是她失败了,她的儿子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汉人。从那之后,我们就分成了两派,一派由阿希尔的继者带领,尝试在梁苟安,而我为阿图亚,将会带领这里的人赢回失去的荣誉,堂堂正正地回到南境…或是死在这里。”
  布尔听着他的话,呆住了。
  半晌,他问:“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那人说:“进入大理寺么?这倒是件小事了。我这有一件大事,也是一个可以实现你心愿的机会。怎样,要不要听一听?”
  **
  在一个碧空如洗的晴天,李仁骑着他的驴离开了青海。
  留在徐家大宅里的,是他断裂成两半的八卦盘和一炉香灰。
  十天前他同欲逃出海的瀛洲一行走到青海,凭着出神入化的脚上功夫,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同镇守此地的徐氏取得了联系。
  徐氏的长刀,从前专砍倭寇,对付这几个毛贼,比不上砍瓜切菜用的手段。
  他们抓了人,便请天下第一名士在家小住,说好了过几日一同迎接驾临此处的成玉殿下。
  没想到正日子到了,李仁却只留下了一封信,人却如清风一般,突然没了影儿。
  信上只有意义不明的一段话,徐帆看了又看,确信不是留给自己的。
  他来到风平浪静的港口,带领徐氏一众等待着。
  不久,远处江面的光芒中大船缓缓靠岸。
  林忱一身玄衣,肩上两道金色的软甲凛凛发光,头上的紫玉冠暗得像烟,脸色是苍苍的白。
  她立在船头,一名手执长刀的青年护卫在侧,另有几人在前执杖,整个船上布满了戒备森严的锦衣卫与看不见的暗哨。
  徐帆上前行礼,心里自有一番谓叹。
  原以为这成玉殿下不过双十年华,再怎么老练,应也脱不了衣带当风的少年习气,不想…原来已经是能独当一方的权谋之臣了。
  船停下来,徐帆忙迎上去道:“恭迎殿下,远驾幸此。只是老父重病,实在无力起身相迎。派了我来,望殿下不要动怒才是。”
  林忱还没有下船,隔地不远不近地打量他。
  这是个身着浅青色衣袍,头戴绢花,打扮入时的青年男子——是她表哥,徐氏的下一任家主,徐帆。
  “我不过是为了私事,来探望母亲,本不必这样兴师动众。”林忱提衣下船,拿出应对上京的那套说辞。
  她从徐帆身上扫过去,心里对这变数多少领悟了些。
  原先说定了,徐家的老家主、她的舅父会亲自来迎,而今换了儿子来,里边花头必然不少。
  要么是他自己反悔了不想来,要么是儿子迫不及待地想替他来。
  总之,不会是这人病倒了,儿子因着孝道替父亲来。
  林忱做这种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这么多年,她既图谋青海的兵马,就不会不在这提前布棋。
  更何况这些日子她派人来这盯李仁,顺路自然也打探了些徐家内里的变动。
  徐家的老家主并未请大夫看病熬药,但他那房子却给围得密不透风,人约莫有半个月没露过面。
  凡此种种,林忱不得不恶意揣度她这位精明能干的表哥。
  “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探望姑母得事暂且不急,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本家原先的旧址,徐家的刀兵有些也在那里操练,不如先去那里看看?”徐帆问道。
  林忱一点头,跟着他骑上了马,心里仍在推度。
  她从小跟着徐葳蕤,对徐家的家风也算耳濡目染,最知道这大家族里的人有多看重自家的兴衰荣辱。
  这样临阵换将,单说是为了徐帆自己实在过不去。
  最有可能的,还是徐家内部有人不同意徐老家主同她达成的协议,因此徐帆代表他们出来说话。
  到了徐氏十年前的旧址,林忱下马,远远听见了里面传来有节奏的喊声,以及长刀砍在木桩上入木三分的破空声。
  “让殿下见笑,宅子闲置久了,又有这些武人在内,难免杂乱了些。”
  其实青海多黄沙土地,风沙到处都是,林忱一靠岸就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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