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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如应律(近代现代)——kitto

时间:2025-03-09 10:26:37  作者:kitto
  睫毛上也沾了点雪的沈忆安骤然贴近他耳边,一本正经地问:“是,为什么没结婚?”
  热气裹着寒风钻进他左耳,独特的、久违的香味渐浓,浓到轻易将冷风中的那点火扑灭,梅桑结胳膊还在他手里却舍不得推开他,透过他的肩望向已经打烊的商店招牌,谈不上委屈,反生出匪夷所思的庆幸,声音也不自觉弱下来,“这是我的自由意志。”
  他分明听见低哑而短促的笑声,可松开他的沈忆安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反倒颇为慎重,陌生的压迫感让他不禁怀疑沈忆安揣着诸多面孔,看情况出示,最终导致看的人捉摸不透。
  沈忆安是那缺失的最关键一环,他在离开云城的日子里依旧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凝着他的眼睛,梅桑结几乎瞬间就为蜿蜒的山路找到合适体面的终点——和过去六年一样,守口如瓶,奔赴各自的万水千山。
  “长能耐了啊梅桑结,跟谁学的这样说话,曲延竞?”
  尽管很想继续看着他,理智还是拽回紧贴的视线,梅桑结重新将下巴缩进衣领,尽量以阔别已久的自然姿态回答他:“嗯,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吧。”
  沈忆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揽了一下他的肩让他转身往前走,“跟他没有见面的必要。”
  梅桑结心想,云城大概没有值得他见上一面的人。
  刚走没几步他就开始思考沈忆安追出来的原因,总不会是为了跟不值一提的老朋友叙旧,更不会为捉弄他而道歉,瞟了眼快他半步几乎挡住他大半边身子的沈忆安,出声喊他,沈忆安脚步不停。于是梅桑结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摆。
  沈忆安停下侧头,黑发覆了一层白雪,“冷?”他扫了眼周围,指指亮着的门店,“进去等,我把车开过来。”
  顺着他的手望过去,旅馆两个字清晰映入眼帘,梅桑结收回视线说:“我回学校,你去哪?”
  “送你回去。”
  如果是曲延竞的话他能心安理得说好的。但沈忆安说要送他,梅桑结脱口而出的是为什么,紧接着又改口说:“不用了,很近。”
  不知道沈忆安有没有将他的话听完整,不过当被推进旅店大门,他就知道即便听完整,沈忆安还是会我行我素。
  “坐。”沈忆安说完便抬腿往柜台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皮夹,一张纸币换来一盏茶,转身朝不听指挥的梅桑结扬了扬眉,“站着喝?还是开间房躺着喝?”
  亲近的本能与抗拒的理智交战不分伯仲,梅桑结看看他,很快从夹缝中挤出一条可行之路——把自己想象成嬉皮笑脸的曲延竞,那样既能够同他像从前一样相处,也可以将自己的心意藏得好好的不被发现。
  摘掉手套坐进沙发,梅桑结指尖轻点两下木质茶几,“有劳。”
  沈忆安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侧脸看了半晌,本该往外走的腿挪不动了,把热茶放到他手指点过的地方,大马金刀往他旁边一坐。直到他抿了一口水才拿膝盖碰了碰他的:“怎么不戴耳坠了?”
  僵住的身体缓和,耳朵却因为沈忆安一句话像生了快好了的冻疮般泛起一阵痒意,为了不去揉它,梅桑结捧着杯子不松手,“不方便。”说完他就开始反省,如果是曲延竞,大概会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无法对沈忆安说出这样的话,便不再为难自己,也不再将曲延竞作为标准答案。
  “金戒指不适合你,曲延竞买的?”沈忆安扫了眼他的手指,边摘下另一只手套边问。
  “不去开车了吗?”沈忆安和曲延竞的关系一直微妙,高中时由于喜欢同一个男孩而针锋相对,他则是他们无心殃及到的柳条。
  “不急,不多聊聊你像刚才那样跑了我都不知道该上哪找。”沈忆安慢条斯理地问:“考上医学院了?”
  梅桑结对他时好时坏的记忆力十分无奈,沈忆安记得他从前戴耳坠,记得他说过要成为医生,却不记得跑了没处找的人该是他才对。
  “考上了,”他补充一句:“明年最后一学期。”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沈忆安倾身,从他手里抽走杯子,“不烫?医生的手多金贵啊。”
  梅桑结偏头看了看他,又很快转回来,“我还不是医生,以后也不一定——”耳垂突然被捏住,粗粝的指腹轻轻夹住他的耳垂并摩挲着,指腹的凉意未缓解任何,那片薄肉越来越烫,烧得他的心脏犹如一台猛然加速运转的发动机,砰砰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然而他没有放任自己太久,试图扭头以解救自己的耳垂,以及心脏。
  “别动,我被烫着了,帮帮忙。”
 
 
第五章 山珍海味与粗茶淡饭
  梅桑结滞住,不再试图挣脱,也不去想他为什么不捏自己的。
  “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医生,”指背擦过他的脸,沈忆安顺势在他脸上按了按,耳垂温度比指腹都高了也不松开,“毕业打算回云城还是留在这儿?”
  “说不定我会回傈祜,”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梅桑结有点热了,后背出了层细汗,“你呢?”
  “你回得去傈祜?”沈忆安意犹未尽地松开坐得笔直的梅桑结,揽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拉,让他稳稳靠在沙发靠背上,随口说:“哪有人吃过山珍海味还咽得下粗茶淡饭的。”
  “云城对你来说只是粗茶淡饭吗?”梅桑结有种被人一语中的的窘迫和感慨,好像自己的努力、迷茫、抉择在他眼里通通都只是可以随手倒掉的清汤寡水。倘若被沈忆安发现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很难想象沈忆安会怎样轻描淡写地打趣他,不过对沈忆安来说,大概的确没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以前不是。”沈忆安不多说,察觉气氛不对便换了个话题聊,“什么时候放假?”
  “下周。”沈忆安没回答他所谓的天上人间在哪里,梅桑结索性不问了,喝一口茶,又捧着杯子不撒手。
  “回傈祜?”
  “先回傈祜,再去云城陪曲叔叔。”
  沈忆安低而缓地笑了声,戏谑般喊他「乖崽」,再次听见这样的称呼,梅桑结恍如隔世,接着仰头将剩下的温水一口喝光,站起来,低头看他,“走吧。”
  沈忆安没动,笑着问他:“梅花医生,这几天有时间吗?”
  继乖崽后,他又有了新的昵称。
  沈忆安的出现将他的梦境拉回到六年前,那时候他普通话不算好,面对曲延竞的冷嘲热讽,用「听不懂」「乡巴佬是什么意思」来对付,在曲家可以蒙混过关。但上学就变得相当吃力,第一次考试一塌糊涂,加上沈忆安不记得他所带来的冲击,令他在学校天台边吹冷风边心灰意冷想回傈祜去,然后沈忆安来了。
  从他诧异的表情来看,自己应该是抢占了他的地盘,不过沈忆安不置一词,一人一边互不打扰。
  糟糕的情绪被奇妙平定,梅桑结回去,第二天又上了天台,很多个画面零零碎碎一闪而过,最终停在那个男孩脸上。他们三个人在天台,维持着诡异的平和。然而男孩率先打破不堪一击的平静,将手伸向了他的耳坠。
  梅桑结重重拍开他的手,有焦急,也有嫉妒的发泄,沈忆安哄男孩离开又折返,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耳坠,悠悠地说:“脾气不小。”
  砚删停他在没理解一见钟情的年纪,就尝到了吃醋的滋味。
  梅桑结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缓了缓,坐起来,把坠到脖颈后的石榴石项链拽到前面,慢慢抚摸着。
  “醒啦?”宁昭从外面回来,举了举手上的饭盒,“早饭,下来吧。”
  从久远的回忆里抽身,洗漱后梅桑结坐在桌前剥鸡蛋,对上宁昭放光的眼睛,问:“你看什么?”
  宁昭挤眉弄眼,“昨天…那位沈长官送你回来的?”
  鲜活彩色的画面纷纷涌进脑海,梅桑结垂下眼,边剥鸡蛋边嗯一声,却想不起昨天是如何回答沈忆安的了。
  “你们认识啊?”宁昭问。
  “认识,不算太熟。”
  “同学?”
  梅桑结摇头,“他比我大一岁,我刚上云城高中他就转学了。”
  “你们昨天怎么互相装不认识啊?”宁昭感兴趣的太多,不用他回答又说:“这么大个澜城,也太有缘了吧!”
  梅桑结不置可否,对自己选择来澜城医学院的原因只字不提。
  学校空了大半,宿舍也只剩他跟宁昭,梅桑结又去找了老师一次,明确表明自己还是想从医,老师不再劝他考虑,随手扯过一张纸写了几所澜城知名医院的名称和可供他联系的人名递给他,最后拍拍他的肩,让他从心所欲。
  梅桑结如释重负,紧紧把未来攥在手里,而那张纸的正面是一张申请表。几个月后,梅桑结瞒着所有人,在申请表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六章 就在原地等
  实在想不起自己的回答,梅桑结坐立不安等了两天,书翻开又合上,再打开也没真正看进去几个字。然而第三天他就释怀了,因为他的答复并不重要,沈忆安一句这几天有没有时间,跟随口而出的今天天气真好大同小异,机缘巧合有一次就足够了。
  上午送走宁昭,下午他便拎着皮箱往校外走,火车明天一大早出发,去车站附近的旅店住一晚,这样时间能充裕些。
  午后明晃晃的光倾洒在雪地上,白雪宛如无数面细碎的镜子将阳光毫无保留地反射进眼睛里,梅桑结眯起眼,快步走到门岗前,将皮箱放到地上想摘掉手套擦掉眼角的泪花。
  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黑色大衣的衣角落入余光,接着一句:找梅桑结,大四。
  抬起的胳膊顿住,陌生又熟悉的嗓音跟强烈的光糅合在一起从耳朵、眼睛钻进身体,他愣愣站在门岗侧面,一犹豫便失去了出声的机会。
  “您是他朋友还是家属?”门房师傅尽职尽责。
  “朋友,”一阵窸窸窣窣后,沈忆安说:“这是我的军官证,我把它压这儿,自己进去找他。”
  “哎呀是长官啊,那这样,里头大,我带您去。”
  梅桑结迅速擦了下眼角,弯腰提箱子,皮靴落砚删停入视野,左侧木门也拉开了。
  “同学准备回家啦,”门房师傅中气十足地说:“进来登记一下,我带这位长官找人去。”
  梅桑结直起腰,跟略显诧异的沈忆安四目相对。
  “哟,巧了嘛不是,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去宿舍找你呢!”
  梅桑结挪开视线,失而复得般的欣喜盖过偷听墙角的尴尬,朝门房师傅笑一下,“刚走到您这儿,我现在登记。”
  扫了眼盯着他瞧的沈忆安,梅桑结说「等我一下」,登记完出来,沈忆安已经提上他的皮箱了。
  “不是明天才走吗?”沈忆安掂了掂箱子,边走边侧头问他。
  梅桑结戴上手套,没喝酒的时候能轻易镇压在身体里乱窜的小鸟,就连话都多了,自然了,“曲延竞订了旅店,我去跟他汇合,明早走。”
  沈忆安滞了下,脚步慢下来,“他也去?”
  “嗯,我来澜城后,每年他都赶来。”梅桑结也放慢速度,跟沈忆安并肩,默默为竟能跟沈忆安如许久未见的朋友般顺畅沟通而欣慰。
  “他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去?”
  “曲叔叔说不去就打断他的腿。”梅桑结带着玩笑的语气,说:“我自己回去还好些,傈祜太冷了,他不是感冒就是发烧。”
  沈忆安撇了下嘴,说了句「没出息」,拉开车门把皮箱放进去。梅桑结这会儿才问要去哪,沈忆安重重将车门砸上,推人上车,绕到另一边上车说:“把你卖了去。”
  “我值几个钱。”梅桑结笑着看前面反光的路面,说:“曲延竞在旅店等,你们要不要见一见?”
  沈忆安拧钥匙放下刹车杆,“等着呗。”
  说要带他逛逛澜城,奈何天公不作美,太阳刚落山就开始飘雪,加上快过年,除了饭店旅店,其他商铺都关得七七八八了。
  梅桑结提议:“不然去吃饭吧?和平饭店?”
  “你爱吃?”沈忆安调转方向往回开,“常去啊?”
  “曲延竞来的话就只去那。”
  车子慢慢停住,梅桑结看着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沈忆安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拉刹车杆,听不出情绪但依旧笑着,“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梅桑结心下一动,猜想他仍因为曲延竞抢先跟高中那个男孩告过白而耿耿于怀。于是话里有话地劝慰道:“都是成年人,相安无事比鸡飞狗跳好。”
  “你倒是大方。”沈忆安哼一声,扫一眼街边,目光倏地停在某处,他没顾忌太多,熄火,让梅桑结跟自己下车。
  半小时后,他们一个茫然,一个笑着,咔嚓一声,被收进胶片里。
  “怎么好端端想起拍照了…”
  将取照片的纸条叠好放进口袋,沈忆安煞有其事地说:“哪天见不着你了我还能看看照片啊,等洗好了我给你送去。”
  他们没去和平饭店吃,在照相馆附近找了家面馆,比他吃得快的沈忆安去外面抽烟了,怕他等久,梅桑结喝完面汤就不吃了,谁知没见着沈忆安。站在门口等了半刻钟,梅桑结阔步往车那边走,车还在,却还是没有沈忆安的影子。喝进去的那点汤在胃里结成一坨冰,脸都冻僵了沈忆安仍未出现,他再次进照相馆,问老板刚才跟他一起照相的男人有没有回来过。
  得到否定答案的梅桑结又急又气,气沈忆安去哪儿都不知道先打招呼,就连曲延竞都长大了不会胡闹了,沈忆安还是这样!
  蹲在车边店铺前,粗暴擦掉飘到脸上的雪花,结果越擦越多,干脆将脸埋进膝盖里,他很快又开始担心沈忆安是不是遇上危险了,毕竟身份特殊,会不会——
  刚要站起来继续找,一只手箍住自己的胳膊,梅桑结整个被提起来,沈忆安蹙眉的样子印入他惊慌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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