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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如应律(近代现代)——kitto

时间:2025-03-09 10:26:37  作者:kitto
  “你就不知道在原地等?”
  悬着的心落地,梅桑结看看他,然后垂下眼,轻声说:“我等了,等了很久。”
  沈忆安将呼啸的寒风挡了个严严实实,毫无缘由的叹息被冷风卷到高空没人听得见,他摘下手套,轻轻拂掉梅桑结脑袋上的雪,又搓了搓他冻得通红的左耳。
  上车后,梅桑结腿上被放了一个盒子,分量不轻,他指头还僵着,连手套都没能摘掉,不解地看向沈忆安。
  “kaiqileke。”
  他们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对视,梅桑结呼吸都滞住。仿佛听见进入春季的阿客纳湖开始融冰的声音。
  这句「对不起」是他教给沈忆安的,沈忆安对他说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他没想到沈忆安会记得,更没料到他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莫名跟自己道歉。
  “买蛋糕花了点时间,”沈忆安顿了顿,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会出来找我,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就在原地等,我会回去。”
  感性告诉他,他应该抓住机会问沈忆安是否同时在为当年的疏远及不辞而别道歉,可理智站在另一头一针见血地挑明,他跟沈忆安从来都只是有过交集的朋友,在云城等的人是他,追随沈忆安来澜城的也是他,沈忆安对此一无所知,何来道歉一说。无论有没有重逢,他跟沈忆安也不过是该相忘于江湖的朋友。
  梅桑结躲开他的视线,扯了个笑出来,“很久没听见傈祜话了。”
  沈忆安神色微动,动了动唇,咽下原本想说的话,指指盒子,“栗子味的,赔给你,别给曲延竞吃。”
  梅桑结手指蜷了蜷,说:“谢谢。”
  曾经为了感谢沈忆安,他抱着栗子味蛋糕在天台等莫名疏远他的沈忆安,可沈忆安没要。于是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蛋糕拿回去放了两天,第三天夜里,他腹泻、发烧,等病好了回学校,沈忆安已经离开云城。他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理解情爱,也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为自己筑下永无天日的牢笼。
 
 
第七章 那人不靠谱
  车停在旅店前,他道了声谢,犹豫片刻还是在下车前问以后怎么能联系到他,沈忆安报了个地址,掏出一串钥匙,取下其中一把递过来,“暂时的住处,你随时来。”
  本想着记下电话号码的梅桑结往后退了些,没接,“这样太打扰了,你不在家我不好随意——”
  “没什么打扰的,”沈忆安靠过来,自作主张将钥匙塞进他口袋,操着遗憾的口吻说:“以前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告诉你电话号码你肯定不会打来,还是留个东西在你这儿实在些。”
  梅桑结犹如揣了一颗手榴弹还不愿被眼前的人发现端倪,抿了下唇,轻松打趣说:“剩下的全是备用钥匙,见着认识的人就发一把?”
  沈忆安笑了几声,将钥匙串凑到他跟前,说:“我跟你介绍介绍,这把留给小学同学,这把留给初中同学——”
  梅桑结也笑着拂开他的手,“知道了,我走了,春节快乐。”
  沈忆安把钥匙随手放车里,“现在说太早了。”
  “不现在说,那得等到元宵后了。”
  “倒也用不着那么久,”沈忆安眼里带笑,话说一半便推门下车,“走,送你进去。”
  考虑到沈忆安没有跟曲延竞叙旧的打算,梅桑结原想着尽可能减少两人碰面的机会,谁知沈忆安光送他到旅店不够,还要送他进去,梅桑结跟着下车,快步绕到马路边,“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沈忆安将皮箱拿远不让他够着,顺势揽了下他的肩,“不差这几步路了,走吧。”
  于是梅桑结一手拖着蛋糕,一手推开门让他先进,沈忆安站在前厅张望,像在找人,他刚要问,曲延竞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梅桑结!你还知道来!”
  与沈忆安不悦的目光猝然相撞,未来得及思考缘由便被人拽住胳膊,整个人不受控地踉跄了一下,蛋糕盒从手中滑落重重摔到地上,盖子滚了几圈堪堪停下,棕色栗子粉和白色奶油混杂在一起溅了一地,同时也弄脏了沈忆安的裤脚。
  “去哪儿了你!”曲延竞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旁若无人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我去你们学校,那大爷告诉我你下午就走了,怎么回事啊你——”
  梅桑结仍在为一口没吃到的蛋糕可惜,加上早已习惯曲延竞咋咋呼呼的性子,一时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这模样落在沈忆安眼里就不是个滋味了。因为梅桑结看起来像曲延竞的小媳妇。烦躁如野草般疯长,他蹙起眉,在这股情绪的驱使下伸手把梅桑结拉回来,为了不让他踩到蛋糕,手抵在他背上没松开。
  “你——”曲延竞终于分出精力看其他人,猛然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沈忆安?!”他看看几乎贴在一起站着的两人,又看看沈忆安拎着的皮箱,声音冷下去,“下午你们在一起?”
  沈忆安眉头舒展开,笑得如沐春风,像见到甚是想念的老友一般说:“好久没见啊,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
  梅桑结心想,沈忆安对旧友的婚姻状况真是尤为在意。
  曲延竞冷笑一声,“是好久没见。”他抓住梅桑结胳膊,“不过我们今天没空跟你叙旧,”又夺过沈忆安手里的皮箱,说:“明天一大早的火车,不好好休息梅桑结受不了。”
  “究竟谁受不了,我可听说生病的人是你啊。”沈忆安侧过身让路,悠悠道。
  曲延竞被地上的东西勾住视线,没理他,转头责备梅桑结说:“你对这玩意过敏自己忘了?还学医呢。”
  梅桑结拍拍他的手脱离禁锢,道:“现在不过敏了,等等,蛋糕还没清理。”
  “他不是还杵在这呢嘛,”曲延竞朝沈忆安抬抬下巴,趾高气扬地说:“你买的吧?他吃不了,不知道就别给他瞎买,自己收拾干净,有空再联系。”
  梅桑结劝颜删汀阻:“别这样说话,我去找扫帚。”
  看看瘪嘴的曲延竞,沈忆安没生出一丝胜利的快感,反倒愈发烦躁,他挥挥手,“别管了,我来弄。”
  “听见了吧,走。”曲延竞哼一声,随即揽过梅桑结往里走。
  “那就麻烦了。”梅桑结不好意思地朝沈忆安笑笑,最后扫一眼地上的蛋糕,扭头走了。
  曲延竞踢开挡路的盖子,问:“怎么不穿白色那件毛衣。”
  梅桑结答:“白色容易脏,不好洗。”
  “你又不在地上打滚,脏什么啊。”
  梅桑结没说话,他又问:“箱子里装了什么这么沉。”
  “书,还有你的药。”
  “我今年肯定不感冒,真的,你不知道,我就差在家冬泳了。”
  梅桑结侧头看他,颇为认真地说:“不能说这样的话,说了肯定感冒。”
  沈忆安立在原地紧盯着两人亲昵的动作,熟稔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耳朵里,听得他只觉聒噪。背影脱离视野,沈忆安轻叹一声气,垂眸看了眼没人稀罕的蛋糕,抽出纸币给一旁的伙计,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桑结按下墙壁开关,摘掉手套放到床头柜上,“曲叔叔身体怎么样了?”
  “还那样,前几天刚从傈祜回去,又咳嗽了。”曲延竞将皮箱立在墙边,关门进来。
  梅桑结脱了大衣挂好,问:“开过药了吧?”
  “开是开了,就是不吃,回去你说他,只有你说得动他。”曲延竞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状似随意地问:“你们怎么在一起?他找你去了?”
  梅桑结觉得他问得古怪,沈忆安怎么会找他,“在饭店碰见,和平饭店,你去过的那家。”
  曲延竞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又说:“还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在澜城三年都没碰到过,怎么偏偏你自己去饭店的时候就碰见了?”
  他从大衣口袋里把钥匙拿出来握在手里,说:“不是我自己去,跟军校生联谊——”
  “你戴戒指了吧?”曲延竞皱着眉问。
  “戴了。”那枚戒指是曲延竞随手丢给他的,说要是打算专心学习就揣着,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梅桑结只戴了那么一次,“还给你吧,我用不上了。”
  曲延竞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什么叫用不上了?”
  “下学期实习,”梅桑结在床边坐下,揉揉眉心,“哪有工夫联谊啊。”
  曲延竞松一口气,走过去,“这可不一定啊,你没工夫不代表别人也没工夫啊,要我说你就一直戴着,别戴了摘摘了戴的。”
  “不方便。”梅桑结站起来,“我先洗。”
  曲延竞尾巴似的跟着他,说:“实习结束回云城呗,咱们家自己有医院,跑澜城干什么,你说呢?”
  梅桑结顿了顿,回头,“不是我们家,是曲家,医院也是你的。”
  曲延竞露出难堪的神色,不过很快掩下去,“我爸要是听见你这样说,又该揍我了。”
  他咧嘴笑了笑,“我不会当着曲叔叔的面说。”
  曲延竞跟到浴室往门框上一靠,“沈忆安不会留在澜城的,你应该清楚吧?”
  梅桑结瞥他一眼,“出去,我要脱衣服。”
  “又不是没见过,”曲延竞撇撇嘴,替他关上门之前又强调:“那人不靠谱,你可千万离他远点。”
  不靠谱的沈忆安回到住处,唐突地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在等答复的空档收拾出一个皮箱出来。直到后半夜成功将去云城的火车票换成去傈祜的才裹紧大衣在沙发上蜷着眯了一觉。
 
 
第八章 我不能去,他就可以?
  车站熙熙攘攘,好不容易检票上了火车已经出了一身汗,放好箱子,梅桑结坐在窗边,手伸进口袋里捏着钥匙玩。
  “没睡好?”他问对面脱了外套甩到被子上半躺着的曲延竞。
  曲延竞掀了下眼皮又阖上,拽拽垫在腰后的枕头,“做恶梦了。”
  “梦见被鬼追?”
  “梦见我追你,”曲延竞半真半假地说:“你跑着跑着掉粪坑里去了,我犹豫是要找根棍子还是就那么拉你上来。”
  他的确梦见自己追着梅桑结跑,不过梅桑结没掉粪坑,而是躲进房间去了,他在外面踹门,凶神恶煞地喊:乡巴佬我告诉你,别仗着我爸对你好就妄想跟我结婚,你看看你黑成那样土成那样,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当然不会不识趣地跟梅桑结讲这些。因为当年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远比梦境恶劣得多,他宁可梅桑结厌恶他,也不愿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导致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或许只对他这样,不在意,所以能做到若无其事,昨天沈忆安在,他可不是现在这模样。
  “老话说梦见粪坑是要发财,先恭喜曲老板了。”
  曲延竞哼一声,想,听听,多聪明多会说话,比刚到云城可是伶俐了不知道多少倍。
  火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响,梅桑结翻出瓷杯要去倒热水,听见动静的曲延竞睁开眼,“我去吧,你想吃点什么,我顺便买点儿。”
  “哪有刚上车就吃的,躺着吧,我很快回来。”
  于是曲延竞又靠回枕头,“别跟陌生人说话,有事找乘务员。”
  看看假装正经的曲延竞,他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别睡太沉,让人扛走了都不知道。”
  一节卧铺车厢空了三分之二,被一扇玻璃门隔开的相邻车厢人头攒动,梅桑结扫一眼,拔出瓶塞刚要倒水就听那头大声喊:“有人抽风了!”
  梅桑结拉开门挤进人群,一个约莫50出头的男人倒在地上,头后仰,痉挛不止口吐白沫。
  他伸手挥开越挤越多的人群,蹲下,冷静又迅速地扶着男人的肩背使他侧卧,仰头喊:“大家让一让,别围着!”
  人群往外扩一小圈,不过立刻又涌上来,梅桑结解开男人衣领,用力往下扯了扯,吼道:“站开!让空气流通!”
  男人并未好转,两只胳膊向后蜷着抖动,梅桑结小腿抵住男人的背,双手托住他的脑袋侧向一边,竭力疏散人群的同时心里数着数。
  「这人怎么了啊」「不会死吧」「什么病啊这是」“快过年了死车上可太不吉利了”
  …
  梅桑结咬咬牙,“你们——”
  “没听见医生叫你们别围着吗。”高大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没人敢往他身边挤。因为他身上庄严肃穆的军装,也因为他如冰刀般锐利的眼神,周身散发出的泠冽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还不往外走?耽误医生救人你们谁来负责?”
  车厢顿时空了大半,梅桑结低下头说:“帮我扯住他的领子。”
  沈忆安蹲下,听从他指挥。
  周遭的讨论声早就停了,两分五十六秒,男人终于停止抽搐。
  梅桑结松一口气,感激地看沈忆安一眼,接着将男人扶到靠窗的座椅上坐着。
  “有手帕吗?”他问沈忆安。
  沈忆安已不像刚才那般面若寒霜,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递过去,梅桑结在男人旁边坐下,仔细将他的脸擦干净,捏着男人手腕数心率,好一阵子才问出男人的名字,判断他意识清醒后又问他现在什么感觉,抽搐是否频发,头部是否受过撞击或摔伤。
  男人摇头,“谢谢您了,我歇会儿就好了,谢谢您啊。”
  “您最好去一趟医院,检查是否有脑出血或者脑血管畸形。”梅桑结语气沉稳,一字一句郑重地说。
  “哪有闲钱去看啊,”男人努力坐直身体,看见立在一旁的沈忆安明显瑟缩了一下,避开视线跟梅桑结道谢,“谢谢您了,我好多了,这帕子我洗洗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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